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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田小鱼竟是打算一个人开始盛饭了,古云清连忙喊道,“你别动,我来。”
之前叶大娘就说过,田小鱼现在不能动重物,不然老了胳膊疼腿疼的,所以古云清就一直很小心,东西都不让她提。
听见古云清的喊着,田小鱼有些失笑,道,“我又不是玻璃娃娃,哪里有那么娇弱啊。”
“什么玻璃娃娃?”古云清一愣,有些不解,但还是从她的手上拿过勺子和碗。
田小鱼犯了傻,赶忙解释道,“就是琉璃娃娃啊,你看那个琉璃多脆弱啊。”
“你就是,大娘给我嘱咐了,让我好生看着你。”古云清却是不听那么多,坚持自己的观点。
田小鱼无奈一笑,只好罢休。
众人吃了饭,车夫就离开了田家,王氏准备带着田小鱼去请人来帮忙,古云清和东子在家里等着。
王氏的手里挎着竹筐,里面装着鸡蛋,一家一家的送去,每家倒也不多,但是每家都要送到。
村里的人见到田小鱼多半是惊讶的,记忆中这后娘和姑娘不合,如今看来,两人倒是相处好,两人不知,这一次在村里转了一圈,说田小鱼被卖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毕竟两人看起来亲如母女,哪里像是之前传说的那个样子。
虽然也有些人借口推迟,但大多是还是善心的,一听到田家出了这档子事情,立马点头应下,说下午就过去帮忙。
正巧着到了村尾的那户人家,田小鱼遇见了一个熟人,那人正是刘迎春的大嫂,给元宝送小狗狗的田氏。
“大妹子,回娘家啦?”田氏站在门口喂鸡,率先看见了田小鱼,主动打起招呼来。
这女人的记『性』最是好,而且田小鱼给她的印象有些深刻,每次刘迎春回娘家,总要或多或少的说起,这田氏是想忘也忘不掉。
田小鱼看了看周围,好像只有自己有点像“大妹子”,走上前看,此人倒是熟悉的很。
第337章 收拾灵堂()
田氏看见田小鱼愣了愣,就猜到她怕是不记得自己了,立马笑着道,“我是迎春的大嫂,我还给你送了一条狗娃子呢。”
这么一说,田小鱼才恍然大悟,立马笑着打招呼,道,“哎呀是田大姐,我这个记『性』哟。”
“不碍事不碍事,你今儿怎么回来了?”田氏笑了笑,这才注意到田小鱼身边的王氏,一时间有些诧异,但又不晓得怎么开口。
“田大姐,我家办白事,我这是来村里请人帮忙的。”田小鱼跟着王氏身后,发现请人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所以这才开了口。
田氏的表情很是惊讶,看着田小鱼,有些感伤的说,“哎呀,是姐姐不好,不该说这伤心事,请人帮忙啊?那我也去。”
见田氏这么热心肠,田小鱼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面,两家并不太熟,王氏已经拿着鸡蛋递了上去,田小鱼只好作罢。
眼下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有人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定下时间,田小鱼就跟着王氏回去了。
两人到了家,看着荒凉的院子,田小鱼想了想,就扭头给王氏说,“娘,咱们开始扎花收拾灵堂吧?这麻衣和孝布也没准备好。”
王氏点点头,道,“都听你的。”
田富贵的尸体还在屋子里面摆着,田小鱼让古云清和东子去井边打了水放在床的旁边,七八个水盆,这样温度还能降低些。
“相公,你带着东子去镇上买花圈,寿衣这些东西,顺便把爹的牌位和墓碑也定下。”田小鱼拿出了昨天从家里拿的白布,递给王氏,这才给古云清说道。
四个人站在堂屋里面,伤感的气氛很是明显,古云清连忙点头,带着东子就驾着马车出去了。
田小鱼看见王氏在抹眼泪,便劝道,“娘,你别哭了,凡事有我呢。”
“幸亏有你,不然我真的不晓得咋办啊。”王氏哽咽的说道,“之前都是为娘的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你安心吧,虽然爹不在了,但是我还是把你当娘一样敬重着,有啥事你就给我说,虽然我嫁人了,但终究还是田家的女儿。”田小鱼见王氏哭的伤心,也有些动容。
两人说着话,王氏就带着田小鱼在堂屋里开始做针线活,这披麻戴孝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不能有差,白『色』的棉布被缝制成三指宽的长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额前,在脑后绑好垂在脚踝的地方,这叫戴孝。
披麻就是穿着麻衣,用麻布简单做成的麻衣,田家只有三个人,这衣服做起来倒是简单。
等两人都首饰妥当了,这有才开始扎白花,收拾灵堂,香案,祭品,纸钱,跪下还礼的跪垫,火盆,这些都是需要准备的。
王氏想着田小鱼还在月子中,不敢让她太过劳累,多半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做,如此才算是安心。
两人还在扎花,早上答应来帮忙的媳『妇』婆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见两人忙着,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各自领了差事,忙碌了起来。
这白事毕竟是让人难过的事情,不想喜事那么热闹,到处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现在的堂屋里,那叫一个肃静,好像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一样。
有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剩下的就是缝制的声音了,甚至连咳嗽声,都尽力压的很低,整个灵堂里面很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古云清带着东子去了镇上,有着东子的引导,置办东西倒是快的很,那寿材店见古云清买了七八个花圈,就派了马车直接给送到田家村去。
等着花圈搬进院子里面,到处都放的是,还有寿衣,元宝堆在堂屋里面,大家这才惊叹道,这田小鱼嫁了一个好婆家啊,出手这般的阔绰。
一般人家办白事,花圈最多买一两个,因为这寿材店的花圈很贵,一般都是自己做的,扎纸花,劈竹条,哪里像古云清这般,一口气买七八个。
王氏看着天『色』渐渐暗了,这灵堂已经收拾起来了,晚上怕是会有很多人来,想了想就给田小鱼说,“小鱼啊,你现在堂屋里面看着,我带着几个婆子去煮饭,晚上怕是好多人来祭拜的。”
“成,娘你去吧,这里交给我。”田小鱼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这里的丧事流程自己不懂,那自然要交给懂得人去做。
王氏带着几个婆子去了厨房煮饭,这路上那些八卦的婆子们才拉着王氏道,“你这闺女看着倒是脾气不错,怎么不像你往日里说的那么差啊。”
“就是,你们这女婿也太有钱了,那花圈怎么是那么个买法,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是不是给哪家的老爷做小去了?身上穿的和富家夫人一样的。”
“屁话,你们别『乱』说。”王氏一听这话,立马开了口,呛声起来,道,“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往后我再听见你们说小鱼的坏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见王氏动真了,两个婆子噤了声,在心里腹议道,明明当初是你这么说的,现如今倒是改了『性』子。
到了厨房里面,大家各司其职,都是当家好多年的老『妇』人了,这如何做怎么做都是心里有数的。
其实这田家村比起榆树村更穷,所以王氏才会看在五两银子就把田小鱼卖给了古云清,所以这些老『妇』人看见田小鱼的穿着才会说她是富家的夫人。
古云清带着东子架着梯子爬上爬下的,在房梁上面挂白灯笼,白布,白花,要把这整个院子里面都变成白『色』的才好。
田小鱼的手法很好,但是速度慢,别人扎了两三朵了,她才扎了一朵,田氏坐在田小鱼的身边,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就小声的问道,“小鱼妹子,我怎么看你气『色』不太好?”
田小鱼此刻的双唇发白,脸上也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咧嘴笑了笑,道,“我没事,应该是累着了。”
说着说着,竟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338章 太过操劳()
这下可是不得了,田氏惊呼一声,赶紧冲众人喊道,“快快快,小鱼晕倒了。”
这些个媳『妇』们都吓了一跳,寻思着田小鱼是不是伤心过度了,有个还算机灵的小媳『妇』儿跑到了外面去,大声喊着,“田家的女婿,你家娘子晕倒了。”
古云清听见这喊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着那小媳『妇』喊了两三声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立马心里一紧,顾不上别的,冲到了堂屋里面。
田小鱼是坐在凳子上的,只是脑袋已经偏到了田氏的怀里,面上惨白,没有一点儿血『色』,让人看着分外怜惜。
“我娘子是怎么了?”古云清的心里很紧张,带着几分忐忑,田小鱼的身子算不上好,但是从未有这样的情况。
“我也不晓得,说着说着话就晕过去了,你快给抱到床上去,我去请郎中来。”田氏看见古云清过来了,立马就晓得这个人就是自己小姑子的表弟,按辈分算,他倒是也要称呼自己一声嫂子的。
古云清点点头,一把就将田小鱼搂在了怀里,并不在乎众人的目光,抱着她就朝着外面去了。
这样的举动,让在座这些小媳『妇』们,心里都是一动,只觉得自己相公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就好了。
王氏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跑到了田小武的房间里,到了屋里,只看见田小鱼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那脸『色』如同纸片人一样。
“这,这是咋回事啊。”王氏看着坐在一旁的古云清,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也不晓得。”古云清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沉重。
好在这郎中离着田家不远,两人说话间东子就把郎中请过来了,古云清赶紧把郎中带到了床边,郎中把了把脉,『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这才慢慢道,“累着了,气血两亏,这才晕倒的,我开点中『药』,你们给她吃了,这几天吃点温补的东西,万万不可再『操』劳。
古云清忙不迭的点头,郎中看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叹道,“虽然家里有大事,但是也不能让一个还没出月子的女人这么劳累的,往后落下病根可是不得了。”
“是是是,老先生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古云清并未辩解,反而是谦逊的听着。
老郎中倒是很满意古云清的这个态度,这才道,“这脉象不太平稳,我去开『药』,让她多多休息。”
“郎中啊,那我给她煮点什么吃的,温补的东西。”王氏见郎中这么一说,就多问了一句。
郎中抬眼看了看王氏,想来也是听过之前的那些传闻,猜到这怕就是被王氏“卖掉”的那个女儿,可是看见王氏还算关心这女子,倒也好声好气的说道,“炖点鸡汤就成,放点温补的『药』材,我等会给你写到方子里面。”
“好好好,多谢多谢。”王氏这才道了谢,端着盆子出去打水,准备给田小鱼擦擦脸。
郎中开了『药』方,古云清付了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东子说,“东子,你能帮我去拿中『药』回来吗?我想在这里陪着她。”
“云清哥,这有啥,交给我了。”东子拍了拍胸膛,一脸坦然。
古云清这才安心的扬了扬嘴角,坐在田小鱼的身边,看着她躺在那里,如同一个娃娃,一动也不动。
东子还算快,拿了中『药』回来就赶紧送到了厨房,王氏也把家里的老母鸡很麻利宰杀了,开始炖鸡汤。
这老母鸡对农家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一般都是蛋鸡,每天能下好几个蛋呢,王氏如今说杀就杀了,和她往日里那个抠门的行为,倒是别有不同,让人忍不住侧目。
王氏拿着两个锅,一个炖汤一个煎『药』,一把扇子扇着两个灶膛,忙的汗珠都在往下落,却浑然不知。
田小鱼『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见古云清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躺在床上的。
“你晕过去了,郎中说你是『操』劳过度,媳『妇』儿,你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古云清看着田小鱼,担忧的问道。
即便此刻已经苏醒过来了,可是这脸上还是毫无血『色』,苍白的厉害。
田小鱼摇了摇头,感觉头昏脑涨的,只轻声说道,“别的还好,就是头晕。”
“娘去给你煎『药』了,你要不要先起来喝点水?”古云清心疼不已,走上前慢慢的把田小鱼扶了起来。
田小鱼点头,道,“也好。”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样子。
正巧着王氏进来了,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碗,见田小鱼坐起来了,惊喜道,“小鱼你醒了?正好这鸡汤也炖好了,你快吃点。”
说罢,让古云清将炕桌抬到了床上,把这托盘放了进去。
鸡汤上面油汪汪的,飘着葱花,冒着热气,看起来倒是可口的很,可是旁边却是黝黑的中『药』汤汁,让田小鱼忍不住眉头一皱。
“别愣着了,快把鸡汤喝了好吃『药』,郎中说你太虚弱了。”王氏见田小鱼久久未动,忍不住开口道。
田小鱼抬头看了看王氏,有些哭笑道,“娘,这么大两碗,我也吃不下啊。”
王氏看着托盘上面的碗,好像是大了点,但还是坚持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吧,吃完了再睡会儿,这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田小鱼的表情略带歉意,道,“娘。。。。。。”
“哎呦,快吃吧,有啥话等你好了再说,我还要去厨房里面忙着,云清啊,看着你媳『妇』把『药』吃了。”王氏摆摆手,也不等两人回答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我行我素的『性』格,倒是和之前的王氏没什么两样,田小鱼无奈的笑了笑道,“娘这个样子,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古云清也点了点头,端着鸡汤递到田小鱼的手边,笑道,“倒是无所谓的,只要是对你好就成,家里的事情有我呢,你就安心休息吧,都累晕了,是我太疏忽了。”
第339章 自生自灭()
田小鱼接过鸡汤,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笑着说,“哪有啊,是我自己的身子太弱了些,我吃了『药』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千万别介,郎中说了,你要是不好好养着啊,这身子落下了病根,往后可是不得了。”古云清一听她这么说,着急的立马说道。
见相公这么紧张自己,田小鱼莫名的感动,只是点点头,乖顺的喝汤吃『药』。
一碗中『药』见了底,古云清这紧绷的脸『色』才好了很多,嘱咐她好生休息着,自己这才出门帮忙了。
虽然这家里掌事的人只剩下王氏和古云清,但是二人各司其职,倒是有井有条的,院子里面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傍晚时分,这村里好多人都来到田家的院子里面站着坐着,来祭拜。
田富贵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棺木里面,王氏亲手给他擦拭后,换上了新的寿衣,这才安安稳稳的将他放在了棺材里面。
棺材摆在堂屋中间,前面架着案桌,上面摆满了贡品和一个大香炉。
案桌两侧是跪拜用的蒲垫,王氏和古云清披麻戴孝,跪在那里。
案桌上香炉里面的香烛还燃着,一根接着一根,整个堂屋里面都变得有些烟雾缭绕,东子和田氏忙着招呼来人用膳喝茶,还要记下这送了礼的人家。
田小鱼一个人躺在田小武的房间里,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