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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大雨如期而至,密密麻麻的雨点倾洒下来,天地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这种时节一下雨,天气骤寒,一阵冷风吹来,大家竟瑟瑟发抖。
赶紧用热水马马虎虎的洗漱,然后滚进被窝蒙头大睡。
正睡的香甜,门外有人急呼:“还卿!还卿!”
※※※※※※
列御火说:“从你们走后,他便上山了,拿着一颗小小的草说是去采药,下雨也不肯下山,非要找那种草不可!我劝的嘴都起泡了,他楞是充耳不闻,这都淋了半天冷雨,死活不肯下来!也不肯躲雨,我也不是存心要来打扰你,实在是担心他出事。”
列御火是翻院墙进来的,浑身湿透,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接着道:“你也知道他那个身体,本身寒毒浸体,三伏天都得穿皮袱,这种天气,不淋雨都可以冻死他。”
顾还卿抚额:“你赶紧跟他说,那草下雨天不冒头,叫他快下来。”
出太阳和下雨的日子,女儿羞的叶子像含羞草一样贴地面卷着,本身就小,一卷更看不见,肉眼极难发现。而且卷叶的采了也没用,要叶片张开的才可以。
又去找了一件蓑衣给列御火,列御火却不要:“防雨防寒的用品,我们一年四季都备在手边,要他肯用才行。”他不肯用,害得他也不能用,跟错主子,一起遭罪。
列御火离开,顾还卿睡意全无,坐在床头,托腮望着烛火。
浅浅也醒了,倒有些不安:“其实也不怪他的,都怪我穿着男装,他可能以为我是想调戏你的登徒子。”
顾还卿拿钗子拨了拨烛火:“你不了解他,他的个性别扭到了极点,固执到偏执,因他身份尊贵,也无人敢随便对他说教,他爹和他娘则光顾着疼他宠他,把他宠的越发任性妄为。幸而他本性不坏,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克制自己的,只是……”
她凝眸,无意再说下去。
浅浅却接口道:“只是举凡与你有关的事,他极难做到冷静自持,总是显得冲动莽撞不成熟,让你心烦。”
顾还卿叹气:“我正为我的心软和善良而后悔,若那一夜我不理他,任他自生自灭,也便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弄的我现在左右为难,头大如斗。”给姬十二这样的偏执狂缠上,也不知甩不甩得脱。
两人没说几句话,列御火去而复返:“他说要在山上等雨停,停了正好采,叫我们都不要管他。”
“……”
我勒个去!这雨什么时候停,谁知道?他这明显是又开始自虐了,就是个欠虐的!
“那就让他在山上等,雨下一百年,让他等一百年!”顾还卿发觉自己要改姓,姓怒……
“那你想我们宫主白发人送黑发人?”列御火在外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宫主没有对不起你吧?她时不时的跟你姐妹相称,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总不能任她老无所依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去看看他也好啊。”
得,身份一下子高大上!黛宫主的姐妹,姬十二的姨啊!
呵呵,顾还卿心里乐了,姬十二,你等着,姨就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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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他不想跟顾还卿乱那个伦()
姬十二一手撑膝,一手支颐,默默坐于一块大石头上。
大石头周围无遮无挡,天黑黑沉沉的,大雨滂沱如注,悉数浇在他身上,雨水冰冷,山顶寒风呼来卷去,啸声入耳。
他恍若未觉,任雨水顺着如墨的发丝蜿蜒而下,无声无息的滑落至被雨水浇透的白狐裘,美如冠玉的俊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被雨水打湿,宛若淋了雨的蝴蝶翅膀,无法蹁跹。
他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横样俨然一尊没有表情的精美雕像,实际上,他身如冰雪铸成,心,却似火烧!
“你这样自虐,是想她心疼你,冒雨来找你吗?”身后有无奈的声音传来。
像小扇子似的长睫毛轻轻扇了一下,有雨滴颤颤巍巍自上滑落,掉到地上如碎玉迸溅,他弯了弯唇,弯出一抹淡淡的苦涩与悲意:“若她会,我愿意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哪怕是死,我都心甘情愿。”
故作平淡的声线背后蕴藏着激烈起伏的情绪:“可她不会,她只会觉得我任性、冲动、孩子气,做事只顾自己痛快,不顾他人的感受。”
“既然如此,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想自杀,让亲者痛,仇者快?”
少年垂下眼帘,幽遂黯沉的双眼悄然隐藏起痛楚与萧索,抿唇沉默。
“真想自杀?”
无人理会。
“不要吧?堂堂男子汉做什么不好,自杀多没出息啊?哦!我忘了,你自己承认你自己没出息的。”
姬十二动了一下:“别激我,活得痛苦的时候,是想不如早日归去,但现在有她,却不想白白拱手让人。”活着,尽管她不喜欢他,他尚可以尽力争取,死了,那她可就真是别人的了。
那人轻哧,觉得他简直没救了:“说来说去,还是你的占有欲作祟,你不过是想霸占着她,不想她属于别人。”
“我能给她最好的一切,我为什么要让她属于别人?”
少年十分平静地反问:“谁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姬非晚?他连一个正妃之位都给不起她;聂灏?那她会与别人共夫;慕听涛?哼,他自己都朝不保夕,处处听命于人;宫少陵?他能给她无非是银子。”
“……说得好像这世上就你最好,最适合她。”那人有些郁闷,因为姬十二说的是事实,一针见血。
姬十二低眸轻抚饱饮雨水的狐裘,轻声道:“我不是最好的,甚至谁都可以比我好,比我优秀,但我会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的悲欢喜乐凌驾于他之上,他可以宠她如妻,爱她如命,直至她愿意真正接受他,成为他真正的妻!
那人偏要打碎他的美梦:“可我觉得你只会与她渐行渐远,你再这么胡闹下去,她会理你才怪。”
一语中矢!
姬十二浑身顿时紧绷如铁,随后,任那人如何喋喋不休,他始终缄默无语,再未理会过。
“十二!十二!你在哪?”
突然,于风雨飘摇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婉转柔媚的呼唤,那声音碎在密密的雨幕中,淡的几乎让人听不到,但在姬十二耳中却如此的悦耳好听!
他黯沉无比的墨眸霎时一亮,宛若漫天星辰都落入他眼中,异常的璀璨夺目,声音充满激动和惊喜:“卿卿!”
他猛地跃下大石,一刻不停地寻着声音狂奔去,身手之矫健,动作之敏捷,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啧啧!”他身后那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喟然摇头:“能不能有点出息?她叫唤一声,你就跟条小狗一样的跑过去,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半山腰的一个小山洞,顾还卿头戴大圆篾竹斗笠,穿着蓑衣,站在山洞门口,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兴味盎然地喊着:“十二,十二,你在哪?听到的话回答姨一声,姨,姨……”
“顾还卿,你作够了没?”列御火都要给她跪了,什么叫一句话毁终身,他今儿可算和彻底领会了!想到姬十二等会要杀了他的眼神,他这会就有点不想活了。
“列御,别吵,我正找我大侄子呢。”顾还卿却一本正经,张嘴又喊:“十二,姨喊你呢,你应一声。”
“姨?谁的姨?”一道白影闪来,带来一阵冷风苦雨。
借着列御手中防雨的气死风灯一瞧,姬十二,湿淋淋的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但好在是活的,没有冻死,顾还卿立刻严肃地道:“孩子,你跑哪儿去了?害得姨从东山找到西山,又从西山找到南山……”
“谁是孩子?你是谁的姨?”姬十二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望着她,眼睛里似有一层幽幽地火苗在燃烧。
“你是孩子,我是你姨。”
“……”姬十二。
“……”列御火。
※※※※※※
顾还卿坚持要叫姬十二侄子,姬十二恨死他娘了——为么老拖他后腿,就不能干点别的?他不想跟顾还卿乱那个伦啊!
列御火在聂浅歌的房间里侍候他淋浴更衣,随后为保其小命,又用玉碗化了好几枚珍贵的药丸给他服下,最后还用内功帮他把一头及腰的墨发烘烤干,端端正正地梳成公子髻,用玉簪绾上。
在此期间,他一直一言不发,默默无闻的做事,姬十二察觉到他的异样,目光斜瞥地微睨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赶紧如实招来。”
“没,哪有。”列御火头摆的像拨浪鼓,打死不承认:“属下对少主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越这样越有嫌疑,姬十二长睫半垂,眸光微转:“卿卿为什么突然对当我姨感兴趣了,是不是你调唆怂恿的?”
“怎么可能?”列御火立刻挺直脊背,一脸浩然正气,凛然无畏地道:“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我怎么可能干!她要是成了你姨,我不也跟着自降一辈,我傻啊我?”
姬十二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两眼:“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还知道你傻啊。”
“……”列御火那个汗啊。
姬十二在灶房找到了顾还卿,顾还卿颇为惊讶,这里他是第一次来,却驾轻就熟,想在哪里找到她就找到她。
灶上的大锅在熬粥,灶口有个烧热水用的小砂罐在熬药,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姬十二低眉敛目,也不言语,拂袍坐到灶膛前的小马扎上,优雅修长的手取过一旁的火钳,不紧不慢地夹了一把柴草送进灶膛。
动作虽称不上娴熟,却绝对不生硬笨拙。
“你还会添火啊?”顾还卿更惊讶了。
他穿着一袭做工精致考究的滚边银袍,上绣低调奢华的繁复花纹,腰束墨玉腰带,长腿窄腰,冰清玉明的五官俊逸出尘,清俊矜贵,纵然坐在简陋的土灶旁,亦不掩那身别具一格的气度风华,是个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绝色少年。
连顾还卿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忽然记起他还会择菜,便问:“你在沧海宫还干这些事?你娘舍得?”
姬十二立刻警戒地瞪着她:“你休想再充我姨。”
“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姨。”顾还卿朝他假假一笑,清莹双眸却毫无笑意。
“我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姨!”少年忽然敛下眉眼,心平气和地说:“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不理我,只是,别用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横亘在我们中间,也别想用身份来阻拦我。”
他往灶膛里拨火,熊熊的火光映红了他玉白的面容,也照亮了他清亮如珠的眼眸,眸底写满坚毅:“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嫌我年少冲动,心胸狭隘,不够成熟稳重、内敛深沉,所以讽刺我是个孩子。”
他起身走到顾还卿面前,垂眸看着她,低声道:“可是我会改,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改。”
他身姿挺立,卓然无双,目光诚挚动人,顾还卿竟无法直视,佯装看粥,状似不经意的避开他。
姬十二却跟上来拉住她的手,低软的声线带着一丝央求;“别嫌我,我改。”
顾还卿推开他的手,他的手顺势缠上她的纤腰。
她拉他左手,他的右手又贴上来,拉他右手,他的左手又见缝插针,像个牛皮糖一样。最后越发得寸进尺,干脆双手搂住她,把头搁到她颈窝:“卿卿,你别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保证再不胡乱发脾气,什么都听你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顾还卿很怀疑他改得了:“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等你什么时候能变的沉稳自恃,胸襟宽广,你再来跟我说这些。”
“我的心胸已经很宽广了,如今我看见宫少陵都不气了,你未发觉吗?”他拉她往外走:“我去给你的朋友赔理道歉,她要我怎样都可以,便是让她踹上几脚,打上几拳,或者她把我踹下悬崖,都可以的,只要她觉得解气。”
“浅浅睡下了。”
“我们闹这么大的动静,她一定睡不着,而且不求得她的原谅,我也睡不着。”
顾还卿推开他,明锐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诚心的?”
姬十二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顾还卿拍开他又要附上来的手,尽量轻描淡写地道:“那你明天就起程回沧海宫,明年三月之前,你不用回来。”
姬十二脸色一紧:“为什么?你嫌我烦了?”
“不是……”顾还卿沉吟:“因为有人找到天心石,这可以抑制你体内的寒毒,黛宫主飞鸽传书,希望你能尽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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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知道还有木有人记得天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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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我,聂二呆又回来了!()
“天心石?”姬十二定定地看着她,眼睫都不眨一下,轻启薄唇,语气低柔好听:“我要回沧海宫,明年三月之前不能回来?是这样吗?”
顾还卿伸手将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点点头,知道他会不高兴,因为轩辕黛唯恐他不回去,索性瞒着他,直接让她想法。
由此,顾还卿知道轩辕黛为什么会稳坐宫主之位了——黛宫主是典型的大智若愚,她小事糊涂,大事精明着呢!懂得知人善用,唯才所宜。
知人善用,此乃王道!君不见,古往今来,善于用人者,成大业铸大事比比皆是。且黛宫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譬如对她,黛宫主是无条件的信任——举凡遇到有关姬十二的难题,她大多是往自己一扔,颇有点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意思。
顾还卿不免受宠若惊,也不知她打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胜任此事,简直有点盲目。
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等待姬十二的反弹。
谁知姬十二只是平静地道:“好。”语气波澜不惊,神情安详如月夜的湖水。
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双妙目不住的在他身上睃巡。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姬十二唇角一勾,凝视着她的双眸盛满温柔,伸手轻抚她柔嫩洁白的脸颊,凉凉的指尖带着丝丝宠溺:“你不是希望我回去吗,我答应你乖乖回去,来年的三月我必回来见你。”
就这样?!没有生气?没有质疑?没有冷脸?也没有倔犟地说不回去?更没有搞绝食?
落差太大,顾还卿极不适应,不禁望着他出神。
“粥好了,再熬要糊了。”姬十二却指了指她身后,眼眸含笑的提醒她。
顾还卿都忘了自己在煮粥,她赶紧停了火,盛了两碗粥出来,又把拌好的两样小菜一起放到桌上,最后把砂罐里的药倒出来,对姬十二道:“你喝碗热粥暖暖身子,记得把药喝了,我去看看浅浅。”
说完,用木托盘端起一碗粥出了灶房。
目送顾还卿走远,姬十二才用力握住拳头,垂下布满阴翳的墨眸,一字一句咬牙道:“娘,你可真是坑的一手好儿子!”
黛宫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