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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回道:“你哥哥说今天有客人来,让厨房特别多准备一些。”
怀宇伸手去拿螃蟹,我忙伸手制止:“怀宇,你没听外婆说,今晚有客人来么?客人还没到,你就先吃,是很不礼貌的。”
怀宇悻悻的缩回小手,有点着急:“外婆,那舅舅是去接客人了吗?”
“嗯,客人已经到了,你舅舅去门口迎接了。”
妈咪话音一落,怀宇跳下椅子就往外面跑。父亲紧着喊着:“慢点,你可慢点儿。”
怀宇刚跑到别墅门口,就大叫一声:“莱文叔叔!舅舅说的客人就是你啊。”
我下意识转头,哥哥请珞宸来家做客?
转头,那被怀宇拉着进来的不是珞宸又是谁?他今天穿的不是严肃的正装,而是休闲的米白色休闲套装。这种颜色会显得有张力,所以他今天看起不是很瘦,肤色也比之前好看一些。
他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两盒子很高级的营养品。
我狐疑的起身,问:“你这是干什么?”
珞宸看看我,视线随即就挪开到我父母的身上。
呵,都一个星期没见了,看见我居然是这个态度!
珞宸将手上的礼品呈上去,谦恭有礼的说道:“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没想到哥哥说的客人居然是他,没想到他还送他们礼物。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以为珞宸是来帮夏冰说情的。
妈咪轻咳一声:“原来是莱文先生啊。很高兴你能来家做客。但实不相瞒,夏灵姐姐的事,我们真的爱莫难助。”
珞宸上前一步,将营养品放到母亲身边不远的地方。又躬身一句:“妈咪,你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夏冰的事。”
珞宸这一句‘妈咪’,不仅是给父亲叫的一愣,就是我都是懵了。
妈咪以为听错了又问一句:“莱文先生,你后面半句我听清楚了,前面那个称呼是什么?”
珞宸便诚恳的又叫一遍:“妈咪。”
我一把拉过珞宸到一边,急躁的问:“你疯了!你要干嘛!”
珞宸无辜的很:“我怎么了?”
哥哥一旁好笑:“心儿,都老夫老妻了,用得着还藏着掖着么?”
“老夫老妻?”沉稳的父亲也惊讶一句。
怀宇更是站椅子上,眨巴着眼睛:“舅舅,你说什么?莱文叔叔和我妈咪是夫妻?”
哥哥将怀宇抱怀里亲一口:“嗯,他们是夫妻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父亲忙问:“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子安你快说,你要急死我和你爸啊。”母亲也着急的问。
265这有区别么()
哥哥也不卖关子了,就跟父母说道:“爸,妈,莱文其实只是他的另一个称呼。他真实的名字叫珞宸。就是心儿的第二任老公。”
“……”
“……”
父亲母亲一起失声了,怀宇的嘴巴猛地张的老大:“妈咪,你的第二任老公,不就是我的叔叔么?”
“我……”我抓着脖子,也不知道怎么说。
珞宸则过去将怀宇抱在怀里,轻声道:“怀宇,其实我是你的亲爹地。你一直以为的爹地,只是替我在照顾你。”
“天啊!”怀宇伸手掐一下珞宸的胳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珞宸看看胳膊,好笑的点头:“我很疼,你不是在做梦。”
怀宇不是做梦,我却好似做梦一样。因为我还没有想过,珞宸会这么突然的公布他的真实身份,完全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父亲忙招呼珞宸坐下:“我只是知道心儿的第二任老公因为事故消失了,却不想时不时见面的莱文就是珞宸。心儿,你的嘴可够严实的,这种事怎么不跟我和你妈咪说。”
我闷闷的咕哝一声:“这事乱的很,复杂的很,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再说,我和他都接触婚约了,他现在其实和我没有关系的。”
珞宸的两道视线猛地射向我:“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关系怀宇是哪儿来的?”
我横珞宸一眼:“你成熟一点好么?怀宇是我们婚姻存续间来的。但我和你哥哥登记的时候,和你的关系就解除了是事实。再说,你不是也娶了夏冰么?所以,我们现在哪儿来的关系?”
这话我说完就后悔了,满满的醋味自己都闻到了,别人会闻不出?
我知道珞宸娶夏冰是情非得已,知道珞宸是有苦衷的,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夏冰只是被控制了而已。但是想到他们一起结婚三四年,比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长的多得多的多,就是满心的不舒服。
珞宸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婧婧,和夏冰结婚的是莱文。”
“这有什么区别么?”我咕哝一句。
哥哥瞧着我俩要说崩,赶紧当和事佬:“心儿,别小家子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气话呢。先吃饭,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哥哥一发话,我便不好说什么了。
怀宇转换角色很快,挑一个最大最红的螃蟹放到珞宸的碟子里:“爹地,吃螃蟹,这螃蟹可好吃了。”
我横臭小子一眼:“马屁精。”
臭小子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还到珞宸的脸上亲一口,直接是和他一国,将我排除在外了。
父亲有心想问什么,最后没问。一顿饭也算是其乐融融的吃完。
吃了晚饭,哥哥让怀宇陪着母亲去外面散步消食。怀宇看似淘气,其实很孝顺,就听话的扯着母亲出去了。
“爸,心儿,珞宸,我们去书房喝点茶水。”哥哥招呼我们去父亲的书房。
喝茶可以在客厅,哥哥却提议去书房,这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父亲和哥哥进去书房。珞宸在后边要牵我的手。我将手背在身后不让他扯住。珞宸眼底深深,我快走两步先他进去书房。
佣人上来一壶泡好的茶水和水果,走的时候有眼色的关上门。
哥哥拿一个橘子递给我:“心儿,珞宸用别的身份娶夏冰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珞宸和夏冰结婚是顾全大局。他加入国际刑警组织,要用合理的身份潜伏在夏冰身边,掌握夏冰的犯罪证据将他缉拿归案,这是他的使命,是不得已而为之。”
“国际刑警组织?”
我惊的瞪大眼睛,父也是一副被震到的样子。我和父亲一起将视线转向珞宸。
珞宸点头道:“不错,我三年前已经加入国际刑警组织。用莱文的身份和夏冰结婚,只是想获得她的信任,伺机得到夏冰犯罪的更多内幕。”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国际刑警,这个名称和职业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陌生和神秘的存在。而有一天,我儿子的爹竟然就成了这样的存在。
我被雷劈一样半天不会思考。父亲问珞宸怎么会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可能因为夏冰的被捕,珞宸也就对我们直言不讳了。
“当年,婧婧被孙家梧桐掳走,打算带到日本。我搜集消息的时候,得知那艘货船其实满载着军火还有高精密的武器。想到那艘船如果被运去日本,不知道要对别人造成什么危害,就制定了计划,在救出婧婧的时候,顺便叫那船给炸了。
船被炸后,因为船上军火太多,一不小心一个流片进到了我的头里。受伤之下,来接应的人也没有到,我便抱着船上炸飞的一个轮胎,努力距离出事地点远一些,然后就遇到夏冰的渔船,夏冰命人给我带上渔船后,我就人事不知了。等我再醒来,就是几个月后,在马来西亚的一家医院里。而且,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身边只有夏冰。
夏冰告诉我,我叫莱文,是他的未婚夫云云。我相信了她,随后在医院用了半年的时间康复。康复期间,总是会做同样的梦,梦见我的女人不是夏冰。然后在要出院的时候,国际刑警组织找到我。他们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将我的家庭成员,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相片都摆在我面前。我一看到婧婧的相片,就知道国际刑警说的是对的,因为婧婧才是不时出现在我梦中的女人。
国际刑警说他们已经盯住夏冰,但苦于夏冰防备森严,他们根本就无法将卧底成功打入。他们找到我,就是想让我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得到夏冰的绝对信任,将所有的资料都反馈给他们,做他们的内线。我同意了。此后的几年间,我慢慢想起曾经的所有事。但是我任务没有完成,夏冰还没有伏法,我就只能继续装失忆,继续虚以委蛇。”
珞宸很平静的说完他惊心动魄的经过后,哥哥说道:“因为有珞宸的暗中策应,所以,我和肖勇的调查才会顺利到不可思议。后来才知道,是珞宸给我们一路开绿灯。一切已经掌控在国际刑警的手中。我配合警方的安排,在夏冰药厂要出货的那晚,也就是怀宇的生日会上负责拖住夏冰。让国际刑警,新加坡警方一起出动,终于端了夏冰的毒窝。”
266你怪我么?()
我想不到事情的完整经过是这样子的。
在珞宸再遇见我,和遇见怀宇的时候,该是用怎样的隐忍和克制,才能做到平静和默然。在珞瑜去世的葬礼上,我们都下山的时候,他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做了多少努力,才能摆脱夏冰的监控,到珞瑜的墓前。
我一直以为我在努力克制,累到要崩溃,其实他克制,背负的远比我夺得多。我还故意要夏冰吃醋,想藉此保护他,却不想,这举动在他看来有多幼稚可笑。
父亲亲自给珞宸倒上一杯酒:“珞宸,你受苦了。”
珞宸摇头,伸手握住我的手:“爸,其实受苦的是婧婧。这些年,我只能在暗中看着她苦苦支撑着惠尔,辛劳带着孩子,尽兴伺候我父母,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得知她找到你们,我才终于觉得踏实一些。”
父亲拍拍珞宸的肩头,叹口气:“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就好了。以后一家团圆,我终于不用再担心心儿一个人带着孩子受苦受累了。”
我歪头看着珞宸,希冀的问:“如今夏冰已经被抓,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你是不是就能从国际刑警阻止退出来,做回普通人了?”
珞宸用手指温柔的拢了拢我的头发,说道:“我当年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帮他们做事,并没有进入他们的名册。也就是说,我只是那个组织的临时工。我的身份在组织是隐蔽的,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他们都不会公布我的身份。就是现在,作为莱文的我,也和夏冰的破灭没有任何什么关系。之前让你们小心,是因为肖勇和霍子言暴漏了。所以,我可以随便找一个恢复记忆的借口,然后开始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了。”
听珞宸这么说,我就放下心来。
我知道国际刑警组织负责的都是很危险的工作。为了维护全世界的和平,要参与军火,毒品,拐卖儿童,黄金走私等等大案要案,甚至随时面临战争和暗杀。珞宸只是一个临时工,幸好,他只是个临时工。
这一晚,珞宸没有再回爱丽丝酒店。
他给怀宇讲故事,哄怀宇睡觉,弥补这些年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
我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卧室的门关了,是珞宸进来。
虽然是老夫老妻,可他进来我的房间,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相隔多年,然后忽然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心里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我坐梳妆台前没动,从镜子里看到珞宸来到我身后,很自然的从我手里拿过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他现在黑一些,瘦一些,脸部轮廓棱角分明,愈发的和珞瑜相像。犹记得我和珞瑜三年之约之前的第三天,珞瑜就是这样给我吹头发。他的动作很轻,细致,没有弄掉我一根头发。
有一瞬间,我将珞宸和珞瑜两个人重叠了。我知道这样不对,这样不仅对珞宸不公平,也对珞瑜不公平。
心头不舒服的揪紧。享受了珞瑜三年极致的宠爱,现在报应来了。
“婧婧。”
珞宸和周楠一样,习惯叫我以前的名字。
“嗯?”我从回忆里回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眼愕然。
珞宸将吹风机拔了插头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就在这抽屉的一角,有珞瑜送我的戒指静静的躺在那儿。
我歪头,视线定格,珞宸的视线也定格。
好久,珞宸将那个黑色盒子拿起,将里面的戒指拿出来。那是我想看,却不忍看,是我珍惜又分外愧疚的存在。
六角雪花的钻石依然闪亮,如同恒久不灭的星石。那一天,被珞毅戴在手指上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楚的记得。
珞宸拿起的我手,将那戒指一点一点套进我的无名指。
“大哥帮我照顾你三年,我帮他照顾你一辈子。”
珞宸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我的心头的壁垒瞬间坍塌,回身抱住珞宸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小腹里。
“珞宸,你不怪我嫁给大哥么?”我抽着声音问他。
珞宸的大手摸着我的头顶,一下一下:“我知道你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嫁给大哥的。我也知道人非草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怎么会没有感情。怪我,当初没有处理好所有事。也怪我留下你们孤儿寡母,没有早一天回到你身边。”
我摇摇头:“谁也不怪,谁也不能预测后面没有发生的事。或许也是……我们当初都还太年轻。”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多。说了这几年的点点滴滴,还说了要回去江州。
隔天,我和珞宸收拾好一切,准备回江州。
机场,母亲和父亲尽管舍不得,却没有说一句不同意。他们说嫁出去的女儿就要随着男人走的。但只要在外面过得不愉快,就随时回来,乔家的大门永远为我和怀宇敞开着。
怀宇和外公外婆呆了那么久,早有感情,抱着外婆久久不舍得撒手。最后是肖勇提醒,必须要登机了,珞宸才将怀宇接过去。
我红了眼窝,抱住父母:“爸,妈,你们回吧,我会经常回来的。哥,我不在家,你照顾好爸妈。”
哥哥点头,冲我摆摆手:“快上飞机吧,如今交通发达,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不至于这样。”
再是舍不得,终究要分离。
这一站直飞的是江州,肖勇在落地后,又坐车回林城。他出来这么久,如今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刚刚百天的女儿和英红。飞机上的一路,肖勇几次拿出手机翻看小女儿的相片。怀宇也过去抢着看,直嚷嚷那是自己的媳妇儿,还说媳妇儿哪儿都比小花好看。
怀宇的话大人听一听,笑一笑就过去了。但是肖勇的柔情百解却让我感触很深。铁汉柔情,再刚硬的汉子,在有了女儿这个生物后,都会变成水一样柔软。珞宸一边笑肖勇是女儿奴,一边又羡慕不已。
这次归程,我们没有告诉公公婆婆。在初冬的傍晚,我们三个出现在珞家大宅门口的时候,第一个惊呼的是清扫落叶的佣人。
“二少爷?大少奶奶,小公子!”佣人惊得手里的扫帚都掉在地上,随后就往别墅里大跑着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夫人,夫人,二少爷回来啦,二少爷回来啦!”
267这一跪()
珞宸看着家里熟悉的每一草每一木,弯腰将怀宇放地上:“去,看看你奶奶去。”
怀宇有点小别扭,还记着我们走时候的无奈和悲凉。
我催促一句:“去,忘了你奶奶疼你的时候了。”
怀宇这才迈着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