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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给父亲和郑府备礼。
巷子狭窄,马车难以入内,裴元歌一行人便下了车,正要步行前去,却见不远处街道口站着许多人,围拢成一圈,正指着里面的情形纷纷议论着什么,偶尔掺杂着“作孽哦”“早晚遭报应”之类的话。
突然间,“瑜王府”三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裴元歌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第四章 包子破案(上)()
人群中间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睡得正熟的孩子,眼睛发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自己被人围观着,神情痴痴呆呆的,一下一下把头往后面的墙上磕,边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我相公是冤枉的,我相公是冤枉的,我相公是冤枉的……”
四周叹息声、同情声、议论声一片,只是,像是忌讳着什么,都压低了声音。
刚才那句“瑜王府”转瞬即逝,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裴元歌微微皱起了眉头。
宇泽楷和宇泽隶都没见过这样的情形,有些害怕,又有些觉得这个女人可怜,一边往母亲身边缩着,一边好奇地探头看着她和她的孩子。
紫苑见状,便拉了拉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大婶,这位大姐是怎么了?要是有冤枉,怎么不去喊冤告状?”
“上哪喊冤啊?”中年妇女满脸同情,又有些畏惧,小声道,“她得罪的可是瑜王府,这里是并州,是瑜王爷的封地,上上下下哪个官儿不得听着瑜王爷的?谁敢给她伸冤?就算上京告御状,瑜王爷也是皇上的亲弟弟,能不偏着瑜王府吗?”
宇泽隶一听跟自己家有关,顿时恼怒地睁大了眼睛,张口就要反驳。
宇泽楷对他的脾气再了解不过,刚听到“瑜王府”三个字,就果断地伸手,捂住了弟弟的嘴,小声在他耳边道:“别急,听听怎么回事!”
紫苑眉头顿时也紧锁起来,假装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姐是什么人?怎么就得罪瑜王府呢?”
“她夫家姓陈,家道倒也殷实。听说陈家祖上是当过大官的,留了件传家宝,是前朝一个有名的画家画的画儿,听说价值千金。这不,太有名气了,让瑜王府听说了,看上他这画儿了,就找了个罪名,说他盗窃,拿下了大狱,人判了个流放,家产也抄了。如今是画儿也没了,人也遭罪。”
中年妇人跟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叹息着道。
旁边也有人小声道:“哪是遭罪?陈老爷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一路流放,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呢!”
“这位陈夫人不服气,去告状,可是官府哪敢跟瑜王府作对?一顿板子就打出来了。如今男人马上就要押解流放了,家也没了,又申告无门,可不就疯了吗?也亏得她是疯了,要是再闹下去,恐怕连命也保不住!”
“就是,那可是瑜王府,那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起的?”
……
宇泽隶气得脸通红,虽然年幼,却也听先生说过什么叫做横行乡里,什么叫做鱼肉百姓。可是爹和娘根本就是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人连瑜王府也敢污蔑,简直岂有此理!
宇泽楷再次眼明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急什么?有娘在呢,肯定能弄清楚!”
宇泽隶这才气呼呼地忍住了。
别人都只当这小孩是听了陈家的遭遇,一时气愤,谁都没在意。
紫苑继续问道:“怎么就知道是瑜王府呢?总不可能是瑜王爷亲自出面讨要吧?”
“哪儿能呀?”旁边又有一个人凑过来,小声道,“我就住在陈家隔壁,再清楚不过了,我亲眼见过有个公公来了陈家,别人都叫他崔公公,听说是瑜王爷的心腹。他来陈家要过一回画儿,陈老爷说是祖传之物,不肯献画,第二天就被官府抓走了,没几天就被抄了家。”
裴元歌眉头皱得更紧了,跟紫苑交换了个颜色。
姓崔,又说是瑜王府的心腹,难道是崔岳?
紫苑装作好奇地问道:“您真是好福气,连瑜王府的公公都能见到,我就没这个福气了。不知道这位崔公公长什么样子?大娘您跟我说说,以后我也能够别人吹嘘吹嘘!”
那人被挠到痒处,当即说道:“那崔公公吧,也跟正常人没啥区别,就是是个公公,白脸,没胡子,说话尖声细气的。哦,对了,他眉毛边上长了一颗黑痣,还挺显眼。”
宇泽楷和宇泽隶震惊地彼此看了一眼。
那人说的正是崔岳的容貌。
这个崔岳是当年宇泓墨被封瑜王时,内务府拨派的太监之一,在京三年,虽然有点小奸猾,但做事也算勤恳,尤其对宇泽楷和宇泽隶两兄弟服侍得颇为用心,便被升为管事,平时也不在宇泓墨和裴元歌夫妻身边听用,倒是伺候两位小公子更多点,跟两兄弟也更熟悉。
宇泽楷和宇泽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总是笑眯眯陪着他们玩,殷勤周到的太监,能做出这种事情?
出了这种事情,裴元歌顿时没了心情再采买,匆匆取了剑,便带着两兄弟回府。
马车中,一行人都沉默无语。
裴元歌抚摸着两兄弟的头,忽然开口道:“楷儿,隶儿,你们怎么觉得?”
“娘,我不太相信。”宇泽隶闷闷不乐地道,“崔管事人很好的,对我和哥哥都笑呵呵,我们怎么闹他都不生气,要什么他都能送给我们。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
宇泽楷接话道:“可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也很可怜,不像是假的。而且她的邻居能够说出崔岳的长相。娘,事情得查清楚,不然,百姓受了冤屈,瑜王府声誉也会受损。”
这些人和瑜王府、崔岳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真的见过,怎么能说出崔岳的长相?十有**是真的。
裴元歌欣慰地看着长子:“那依你们看,应该要怎么查清楚呢?”
兄弟俩都知道娘亲是要借此事考验他们,宇泽隶抢先开口道:“抓住崔岳,问清楚事情经过。”
裴元歌不置可否,只问道:“那如果崔岳不承认,喊冤,又要怎么办?万一他真的是冤枉的呢?也许邻居是从哪里听说过崔岳的长相,或者有人故意告诉他,让他散布消息呢?”
“……”宇泽隶顿时懵了,转头去看哥哥。
宇泽楷沉思道:“既然事情是因为那幅画而起,就应该先找到画。”
“不错,楷儿说得很对。”裴元歌赞赏地点点头,“那楷儿你觉得该怎么找到画呢?”
宇泽楷知道娘这是在考验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跟大人一样,冥思苦想,忽然间眼睛一亮:“有了!”
第五章 包子破案(下)()
回到瑜王府时,谁也没有提崔岳和陈府的事情,只是裴元歌脸色稍稍有些沉闷,回府后只跟宇泽楷兄弟说了一小会儿话,便让他们回自己的院落了。
听说两位小主子回来了,崔岳赶忙前来伺候。
他才走到花园,正好看到两位粉妆玉琢的小主人坐在花圃边的台阶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一声挨着一声叹气。崔岳赶忙上前行礼,殷切地问道:“世子,小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不开心了?”
宇泽隶闷闷地道:“没人惹我们,只是,看到娘烦心愁闷,我们做儿子的当然开心不起来了。都怪那个什么绿的红的画儿,好好的画什么画儿呀,就跟那些诗人圣人一样,没什么做是什么诗啊经啊,折磨我们这些小孩子!”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偏到了抱怨功课上。
“是前朝吕成宽的山水画。”宇泽楷纠正道,神情严肃,“还有,怎可非议圣人?”
崔岳听到吕成宽的山水画,心中一动,问道:“吕成宽的画儿怎么了?”
宇泽隶两手托腮,没精打采地道,“爹和娘不是要回京吗?回京当然要准备礼物了,尤其是皇伯伯的礼物。爹说,皇伯伯这些年喜欢上那个什么宽啊窄啊的画,要是能弄到一幅献给皇伯伯,皇伯伯肯定会高兴。”
“可是娘寻了很久也没寻到,回京日期渐近,礼物却没有备好,怎能不烦恼?”宇泽楷接话道。
宇泽隶不甘心被抢话,连忙点头道:“对啊对啊,如果我们能找到画儿给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爹也会夸我们的。”
“而且画是献给皇伯伯的,到时候让皇伯伯知道是我们找到的,皇伯伯肯定也会夸我们,说不定还会有赏赐。”宇泽楷眼睛闪闪发光,但很快又垂了下来,叹息道,“可我们还是小孩子,连府门都出不去,更别说找画儿了。”
宇泽隶眼睛一亮:“我们没办法出府,可以崔岳可以啊,让他帮我们找呗!”说着转头向崔岳道,“你不是一直说在外面很有门道吗?如果你能找到那个什么宽的画儿,到时候我和宇泽楷就在皇伯伯面前给你请功,让皇伯伯也赏赐你!”
魂淡,居然不叫他哥哥,敢叫他全名!
宇泽楷货真价实地瞪了眼宇泽隶:“你就别为难崔岳了,娘找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打听到消息,崔岳怎么可能找到呢?要不我们还是跟爹娘说说,换成别的礼物吧!”
瑜王妃!皇上!
崔岳在两位小主人面前还算有点体面,但是在瑜王和瑜王妃面前就不值一提了,能有巴结瑜王妃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皇上了!他本就是个媚上欺下的角色,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连忙道:“别,别换!世子,二少爷,别的奴才可能没办法,但吕成宽的画,奴才倒还真有!”
“你——”听他这么说,宇泽隶几乎要跳起来了。
宇泽楷眼明手快,拉住他道:“隶儿,你别高兴得太早,是不是真的还没弄清楚呢!”又问崔岳道,“你可别蒙我和隶儿,娘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你从哪弄来这画儿的?别闹到最后是假的,害得我和隶儿被骂没关系,要是害得爹和娘丢脸,可不会轻饶你!”
“奴才哪敢?”崔岳满心都是立功受赏的锦绣前程,根本没注意宇泽隶的异常,谄笑道,“奴才曾经帮了一位落魄官僚的忙,他为了感谢奴才,就送给奴才一幅画,绝对是真的。不信,奴才拿来给您看看?”
宇泽楷点头道:“好。”
崔岳兴冲冲地跑回去取画,很快就回来,将一幅卷轴毕恭毕敬地献给宇泽楷。
宇泽楷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果然跟陈府那副祖传之物一模一样,看来不会错了。”
“崔岳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敢打着瑜王府的名声欺压百姓,还把脏水泼到我爹和我娘的头上,你找死!”证据到手,宇泽隶立刻暴跳起来,冲着崔岳就狠狠地踢了一脚。
听到“陈府”二字,崔岳便是一怔,再一听宇泽隶的话,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想要说些什么,却哆嗦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吕成宽的画在此,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来人,把崔岳抓起来,送给父亲处置!”宇泽楷冷着脸道,虽然年纪尚幼,神情之中却已经有了几分威仪,和瑜王宇泓墨有着三四分相似。
护卫们是早就安排下的,闻言立刻将崔岳绑住,拉了下去。
事情既然解决了,也拿到了证据,就该去找裴元歌说清楚经过了。
宇泽隶抱着画卷,兴冲冲地跑到裴元歌面前邀功:“娘,你看,我拿到了画了,也把崔岳抓住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才刚到门口的宇泽楷闻言,差点绊住门槛,抬头震惊地看着宇泽隶,完全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诱骗崔岳主动拿出画卷的主意是他出的,对话是他一句一句交给这个蠢弟弟的,中途蠢弟弟还差点露馅,幸亏有他在旁边补漏。现在蠢弟弟居然敢说这都是他的功劳?这得多厚的脸皮!怪不得抓住崔岳后,这小子居然反常地叫他哥哥,还怕他累,主动提出要帮他拿画,原来是为了抢功劳。
宇泽隶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咱们好好谈谈人生!
第六章 弟弟什么的,就是用来欺负的()
裴元歌虽然不在场,却早就得知了经过,见宇泽隶吹牛,也不拆穿,笑吟吟地问道:“哦?隶儿你都做了什么,说来让我听听。”
宇泽隶知道被看穿了,嘿嘿笑着,转溜着眼睛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胸膛,自豪地道:“我把宇泽楷跟我说的话全记住了,演得活灵活现的,把那个崔岳唬得一愣一愣,这才能骗他主动交出画。要不然,就靠宇泽楷那个小老头,崔岳肯定会怀疑的,才不会乖乖拿出画来。”
“……”宇泽楷真恨自己功夫学得不到家,不然准上前把这个蠢弟弟揍一顿。
裴元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道:“是吗?我们隶儿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宇泽隶完全没感觉这是裴元歌给他的安慰,当仁不让地摆出一副天下第一的模样。
裴元歌笑笑,向宇泽楷招招手。
宇泽楷离开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偎依到她怀中,仰头道:“娘!”
“这次崔岳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楷儿当居首功!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你爹和我的期望。”裴元歌毫不吝啬地赞扬道,“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崔岳在你们面前殷勤周到,可是在外却胡作非为,说明你们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未必就是这个人的全部,记住了吗?”
宇泽楷和宇泽隶各自领会不同,但都乖巧地点点头。
裴元歌微笑着起身,携了他们的手往外走:“陈家的事情,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他们的确是冤枉的,还好押解陈家人的兵差还未启程。如今被冤枉的陈家人就在前厅,娘是女子,不便与他们相见。这件事既然是你们兄弟解决的,就由你们去见陈家人,好不好?”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宇泽楷胸有成竹地道。
兄弟二人来到偏厅,陈家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们似乎是直接从大牢之中过来的,尚穿着囚衣,一个个神情憔悴,身上还隐隐能看到伤痕。
见到两位衣着华贵的小少爷进来,当头一人立刻率众立刻跪倒在地:“草民陈雪桥拜见两位少爷。”
“陈公子请起。”早在来的路上,宇泽楷就在心中将要说的话想了许多遍,因此说来十分沉稳有度,“崔岳贪图你们家的名画,罗织罪名,如今已经查清楚,你们可以无罪离开,被抄没的家产官府会如数奉还。这吕成宽的画,既是你家祖传之物,如今物归原主。”
说着,向宇泽隶使了个眼色。
宇泽隶立刻把抱着的画递了过去。
陈雪桥展开一看,的确正是祖传的名画,心中百感交集,犹豫了片刻道:“此画草民甘愿献给瑜王府,以谢瑜王府救命之恩!”
“陈家这次的祸患,本是因为瑜王府管教不严所致,还你清白公道,是应当之事,你不必如此。”宇泽楷久经宇泓墨和裴元歌教导,猜到了陈雪桥心中所想,“此事本是崔岳一人所为,与瑜王府无关,若是收了你这副画,岂不是坐实了罪名?你放心,以后只要在并州地界,绝不会再有人敢图谋这幅画。”
陈雪桥这才确定瑜王府当真没有贪图名画之意,不由得老泪纵横:“多谢世子恩典!”
“起来吧!”宇泽楷继续道,“此事因瑜王府而起,你们又受了许多苦,瑜王府自有补偿。你的妻子因此患病,我也会明下人延请名医为她诊治,直到她痊愈为止。”
没想到瑜王府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陈雪桥不由得热泪盈眶:“世子天高之后之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