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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诸城皱眉道:“你们说什么?什么女儿,把话说清楚!”
“草民是甘州人士,姓李,叫李大勇,这是草民媳妇赵氏。早民命中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唤娇莲,当做心肝宝贝儿一样疼着。谁知道,就几个月前,有几个穿着很好人经过草民家,见到草民女儿,忽然眼前一亮,说像,真是太像了!草民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那人就走过来,跟草民说,愿不愿意把女儿送到富贵人家享福。”
李大勇说到这里,赵氏突然推搡他一把,哭道:“都是你不好,把我们好好女儿送到别人家!”
裴诸城听得直皱眉头,打断他们道:“你们既然是甘州人,怎么找女儿找到京城来了?再说,我们府上近并没有纳姬妾,恐怕你们是找错地方了!”
“大人这话太过了,草民就是再穷,也没有卖女儿去做妾道理!”李大勇突然激烈地嘶吼道。
这话一出不打紧,屏风后舒雪玉和裴元歌同时用异样目光看向章芸,李大勇这样人,都知道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道理。章府可是官宦人家,章芸又是嫡女,怎么巴巴地到裴府来做妾?尤其,这人还很可能就是章芸找来,这一巴掌扇得真够响亮!
章芸表面平静,手中绢帕却又成了麻花辫。
这个泼皮无赖,明明是让他来对付裴元歌,提什么卖女做妾?
裴诸城越听越糊涂,只觉得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夹缠不清,耐着性子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那人说,说他们家小姐嫁过去十多年了,膝下也没个孩子,要接了草民女儿过去养着。草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事情?问了许久,那人才说实话,说是那家大人娶了位平妻,生了女儿后不久就过世了。大人对那位平妻女儿爱之入骨,却不巧那孩子病死了。偏巧草民女儿跟那平妻长得很像,他们家小姐就想让草民女儿假冒那位平妻女儿。那人给草民保证了许多,又许给草民一百两银子,草民一时昏了头,想着如果女儿能到富贵人家做小姐,也有个好前程,加上那人又是甘州大族下人,就答应了。”
赵氏突然抓住他,哭着喊道:“你个杀千刀,你凭什么把我女儿卖出去?别说富贵人家,就算到皇宫做公主,我也不稀罕,我要我女儿,你把女儿还给我!”
裴诸城本来只是随意听着,听到平妻二字,心中一突,再听到后面话,脸色顿时全变了。
屏风后,舒雪玉也随着李大勇话,慢慢睁大了眼睛,甘州,那不是她娘家所吗?听这李大勇说话,怎么那位大族小姐像是再说她?而他们女儿……。转过头去,望着同样愕然裴元歌,难道他们说女儿,是指元歌?眼眸微微眯起来,这个章芸,果然又要生事,意图对元歌不利!
而裴元歌听着这番话,已经明白了章芸全部算盘。
找这么一对夫妻过来假装她亲生父母,闹着要女儿,只要事情闹得大了,大到不可收拾,再加上有心人挑拨,说不定到后父亲还真要验身,以证明她清白!果然是好算计,自己不用开口,让那对夫妇替她叫屈,说不定待会儿还会表现变现她慈爱,以及对自己这个四小姐爱护。
外面,裴诸城声音已经凝重了,带着些许怒气:“哦?那你说那个大族小姐,姓什么?”
“姓舒,是甘州出了名望族舒氏一族嫡小姐。听说祖辈上还出过阁老,和好几位太傅,她父亲现是原州右布政使。就是因为是这样大族,草民想着不会骗人,这才答应了。”李大勇说着,泣不成声地磕头道,“可是,没多久草民就后悔了,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是舍不得!草民媳妇,大人也看到了!草民打听到舒家小姐嫁到了京城,就变卖家产,一路找来京城。”
说着,从胸口取出十大锭银子来,摆地上。
“这是当初舒家给银子,草民都带来了,这一路上有多苦都没敢花一个子儿,只求大人发发慈悲,把草民女儿还给草民吧!”李大勇说着,不住磕头。看他们一身风尘仆仆破烂模样,似乎吃了不少苦头,却还留着那十大锭银子,那模样,实令人为之动容。
赵氏也跟着哭诉道:“大人,民妇听说,大人还有三个女儿,可民妇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裴元歌屏风后面微微点头,演技不错。
看着眼前这对痛哭不已夫妻,若他不是裴诸城,说不定也要为他们打抱不平。但他是裴诸城,照这对夫妻话说,是舒雪玉派人带走他们女儿,偷梁换柱,而他们女儿,显然指就是他宠信不已小女儿歌儿!事情牵涉到他妻子和女儿,这叫他如何能认?强忍着怒气,淡淡问道:“你们女儿今年多大?长什么模样?有没有胎记什么?”
赵氏忙道:“小女娇莲,今年十四岁,她是六月初三生辰,因为出生时荷花盛开,所以叫做娇莲。若说胎记,小女右边耳朵后面有颗红色痣,是打小就有。小女是民妇亲生女儿,与民妇有几分相似,但年轻漂亮,花朵儿一般人!”说着,抬起头来,水杏眼,细柳眉,姿色不凡,竟真与裴元歌有着几分相似。
摸了摸耳后红痣,再看看眼前赵氏,裴元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倒真是够煞费苦心!
她这个动作,自然引来了舒雪玉关注。她被禁十年,对裴元歌情况不太了解,这时看到裴元歌耳后真有颗红痣,不由得大吃一惊。但很就想到,如果这对夫妻是章芸派来,那很可能是章芸透出去。正思忖间,耳边已经传来了章芸失声惊呼:“四小姐,你耳朵后面真有红痣!那对夫妻怎么会知道?”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厅内厅外人都听到。
管事和管事娘子之间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想到之前缩静姝斋,沉郁平凡四小姐,再想想现光彩照人,机谋多断四小姐,心中都不由暗暗起了猜疑之心。尤其是章芸心腹,这时候是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四小姐是假”声音,不住地蔓延着。
裴诸城心中一沉,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如果他早知道这件事跟舒雪玉和歌儿有关,绝对会私下询问,而不是当着众管事面处置。可恨门房说得不清不楚,谁也没想到,这对夫妻会突然调转矛头,说歌儿是他们女儿。他们说得头头是道,被众人听耳里,想心中,如果不当众拿出过硬证据,证明歌儿确是他女儿,恐怕往后,歌儿都会活众人异样目光中。
李大勇夫妇当然也听到了章芸话,知道裴元歌就屏风后面。
赵氏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哭喊声,要朝屏风后面扑去,好被厅内丫鬟们及时拦住。赵氏挣扎着,哭喊着道:“莲儿莲儿,我是你娘啊!就算咱们李家再差,可那是你家,你根呀,你跟娘回去好不好?娘做你喜欢吃红豆粥给你,没了你,娘日日夜夜地睡不着觉,眼睛都要哭瞎了,你不能丢下娘不管啊!”
听着屏风外议论声,一切正按照她计划进行,章芸心中满是得意,突然走了出去,做出一副惭愧模样,低声道:“老爷,婢妾刚才不该失声说话。不过,这对夫妻说得头头是道,如果不差个清楚,恐怕对四小姐名声有损。婢妾记得,明锦姐姐曾经四小姐背上留下一朵红色花形印记。”说着,又转身问道,“你们女儿,背上可有什么胎记吗?”
回答人是赵氏:“没有,小女没有胎记,除了那颗红痣,也没什么特殊印记。”
“既然如此,老爷,不如让嬷嬷为四小姐验身,如果她背上有红色印记,那就证明她是四小姐,而不是这对夫妻女儿,这样一来,也能还四小姐一个清白公道!”章芸神情恳切,目光柔和,一副为裴元歌着想模样。
裴诸城皱眉,想也不想就斥责道:“胡闹!这种情况下,让嬷嬷给歌儿验身,那不是明摆着怀疑歌儿吗?白白授人以柄!何况,女儿家清白何等重要,怎么能轻易让嬷嬷验身,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歌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呢!歌儿是我女儿,血脉相连女儿,我不会认错,她就是歌儿,不是什么李娇莲!难道我连自己女儿都能认错吗?”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然还是被斥责,章芸顿觉恼怒。
“可是,老爷……。”强忍着委屈,章芸故作怯生生地瞧了周遭众人一眼,神色忧虑,“婢妾当然关心四小姐清白,可是,老爷看看这些管事和管事娘子神色,恐怕个个心里都有疑惑。若没有十足证据,婢妾怕府内谣言不会停息,到时候,四小姐这府内,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正是裴诸城所担忧事情,但无论如何,他坚持不肯验身。
赵氏突然嘶喊起来,一副愤怒悲伤模样:“大人为什么不肯验身?如果那真是你女儿,一验身就能证明,大人为什么坚持不肯?分明就知道,那是我们家莲儿,你们故意要霸占我女儿,到底有什么心?我虽然是个平头百姓,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去告御状,也要把我女儿要回来!我心肝儿,我莲儿啊,你后面听着娘话,怎么连个声都不出啊?从小娘就把你疼到骨头里,现,你眼睁睁地看着亲爹亲娘外面,怎么就能忍心不认我们呢?”不动声色间,将嫌贫爱富,抛弃亲生父母罪名加到了裴元歌头上。
这赵氏倒是机灵!章芸心中暗赞。
情真意切哭喊声,引来了不少同情,尤其是管事娘子们,议论声纷起。
章芸叹了口气,再度劝道:“老爷,眼看着事情都到这个地步,咱们明明有法子,却不肯验,难免让人觉得我们是心虚。为了四小姐着想,还是宣名可靠嬷嬷过来吧!”只要一验身,发现裴元歌没有红色印记,或者印记是假,那么她和舒雪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裴诸城突然发怒,猛地喝道:“章芸,你三番两次地要让歌儿验身,到底有什么心?”连他一介男子,都知道找嬷嬷验身,对女子来说是件多羞辱事情,难道章芸身为女子反而不知?
章芸吓了一跳,忙跪地道:“老爷,婢妾只是为四小姐着想,绝无他意!”
李大勇夫妇哭喊纠缠,管事们议论纷纷,章芸又一再提议验身,所有事情都弄得裴诸城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暗地把门房恨上了。今天这事,若非门房不晓事,没把话说清楚,何至于闹到现不可收拾地步?待到这次事了,门房上人统统都要换掉!
眼看着事情陷入了僵局,裴元歌就知道,自己出场时候到了。
对着舒雪玉微微一笑,抚慰地拍了拍她手,裴元歌从袖中取出一方绣帕,别鬓边,遮挡住容颜,管事们都是家里奴才,倒也罢了,现外面却还有个李大勇,她可不想被这种泼皮无赖窥得容颜。她走出屏风瞬间,静雅堂内外一片安静,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裴元歌身上。
裴元歌镇静自若地走到裴诸城跟前,福身道:“父亲!”
她身着湖水蓝撒浅白色鸢尾花右衽长袄,没有绣花也没有锁边,下着同色罗裙,挽着倭堕髻,鬓边插着一支白玉簪,手上戴着一只玉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然而,如此简单清爽衣饰穿戴她身上,静静地往那里一站,不必多说什么,自有一种卓然超逸气度,显大家风范。
精致绣帕遮掩着容貌,但那双黑色眼眸环视四周后,所有人都为之肃然寂静。
这样气度,这样威势,这样灵秀雅致,分明是富贵人家好女儿,怎么可能是小门小户女儿?一时间,厅内厅外众人都觉得,他们怀疑四小姐真是赵氏女儿,那实是对四小姐亵渎!
看到疼爱女儿依然沉静有度,裴诸城终于觉得心里安慰了些,含笑道:“歌儿!”
照规矩见过父亲,裴元歌这才走到赵氏跟前,浅浅地一福身,声音柔婉:“这位夫人,我三岁那年,母亲过世了,这些年来,我很清楚失去母亲痛楚,我想,母亲失去女儿,应该也是同样难过吧!所以,我很了解你现心情,但是,我真不是你们女儿李娇莲,你们认错人了!”
被裴元歌高贵沉静气质所震慑,赵氏愣了愣,才哭喊着道:“莲儿啊,你可是娘心肝宝贝,娘没了你活不下去,你不能不认娘啊!”说着,涕泪横流,模样十分凄惨。
李大勇则半是悔恨半是恼怒地道:“莲儿,爹知道对不起你,不该答应把你交给舒家人,现爹后悔了,你跟爹回家吧!咱们家再穷,那也是生你养你地方,我们也是你亲爹娘啊!你不能贪图富贵,连根都忘了,不认自己爹娘啊!”请友记住本站97搜索来友请收藏本站哦
059章 验身证真假!姨娘失宠文字版()
既然他们执迷不悟,那她也没必要再气了!裴元歌淡淡一笑,眉眼中透出几分锋锐,向裴诸城道:“父亲,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女儿是他们孩子,那能不能容女儿问他们几句话?”得到裴诸城首肯后,裴元歌端正身姿,裴诸城下首做了,沉声问道,“李大勇,我且问你,你说你家住甘州,家境如何,以何为业?”
不知道裴元歌为什么为这些,李大勇犹豫着道:“草民家境寻常,有着几亩薄田,以种田为生。at/11/1222/357874/112432456643789295gif〃》9797”
“你女儿何时被人接走?”
这个章芸倒是给他算过时间,李大勇答得很:“四个月前。”
“很好,我再问你,你女儿可曾识字?可会刺绣?可懂绘画?可会法?”裴元歌继续问道,眼眸中已经带了几分哂笑,以为随便找两个人,编这么个故事,就能够以假乱真?也就趁着众人晕头转向时候闹闹场,一旦冷静下来,这件事处处都是破绽。
“这……”这么一串问下来,李大勇顿时张口结舌,“不……”
裴元歌转向裴诸城,恭声道:“父亲明鉴,不说其他,如今前院大厅所挂梅寿图,是女儿亲手所为,送给父亲寿礼。这副梅寿图融合了法、绘画、刺绣三种技艺,而李大勇却说,他女儿并不会这些。他们女儿四个月前被接走,四个月时候,不足以让女儿补足这些功课,所以女儿不是李娇莲!”
听着小女儿条理分明分析,裴诸城欣慰地点点头。
这样一说,场众人也暗暗点头,大家小姐所会技艺,那都是从小教导,小家碧玉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很难冒充!
见风向转了,李大勇顿时急了,忙道:“草民是说,小女懂得一些这方面东西。虽然草民家境寻常,但只有这一个女儿,因此当做儿子来样,也教了她不少东西。草民刚才说不,是说不要认为草民家境普通,女儿就疏忽了,草民女儿也懂得这些。”
这样生硬改口,众人哪能听不出来?
裴元歌倒也不计较,依旧缓缓地道:“照这样说,你家女儿所懂技艺,和我相同,是吗?”
“是!”李大勇很肯定地道。
“很好,不说别,单说刺绣好了,只那副梅寿图,就用到了分绣、杂绣、挑绣、立绣、缠丝绣等共九种绣法,还牵扯到双线绣。也不说别,单说双线绣好了。据说所知,南方,懂得双线绣绣娘,每个月束脩至少五十两银子。李大勇,凭着你们家几亩薄田,能供得起一个双线绣绣娘吗?”裴元歌淡淡问道。
一堆“不说”“单说”,将众人绕得几乎晕了,但有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
以李家家产,连一个双线绣绣娘束脩都供不起,别说四小姐会其他技艺了,这样说起来,李大勇说他女儿懂得那些技艺就很可疑了。再想到他前后反复,生硬改口,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疑窦。这李大勇所说话,到底有几分能信?
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