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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都是忧愁。
一张年轻的黑白照就挂在屋子的正中间,可以说照片里的男孩相貌堂堂。
肖东问了一些问题,基本都是王善喜的父亲在答,母亲就在旁边抹眼泪。离开时整个室内的气氛很低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只有切身体会了才能明白。
紧接着我们又去了第二家,另一名牺牲掉的消防队员叫杜骁,年龄27岁,去年刚结的婚。门是一大肚孕妇开的,正是杜骁的妻子。听我们说是法院来的,对方的防范意识要比之前的老人家要强,请我们出示了证件才让开了门。
屋内除了她还有两位老人,一个是看着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妇女,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我走进去就心中沉了沉,大腹便便的孕妇与两位孤寡老人,日子要怎么过?
肖东仍然是例行公事地问了那些问题,都是杜骁的妻子在答。另外两位一个是杜骁的母亲,一个是杜骁的奶奶,而他父亲早年也是当兵的,也在一次救灾中去世了。
相比之下,这一家人的情绪都比较平静。在杜骁妻子回答我们问题时,两位长者只是坐在旁边听着,谁也没哭。她们的神态里有哀痛,不过不言于表。
忽然门上有人敲门,是杜母起身去开的,听见杜母站在门边道:“周所你怎么又拎这么多东西过来?”我目光环转,就看见周瑜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进门看到我们时也是一怔,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
杜母向他介绍:“这两位是法院过来的,问一下小骁的事。”
从杜家人与周瑜熟稔的态度来看,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上门慰问了。杜骁的妻子起身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嘴里客气地说:“周所你有心了。”
周瑜看了我一眼才回道:“也没,刚好我爱人也怀孕了,才知道孕妇应该补什么营养。”
听见如此说我才去留意他手上拎的东西,发现除了一箱进口猕猴桃外,还有两罐孕妇奶粉,和一些其它的补钙补品。
杜母在旁接了话头:“谁当了周所的爱人真是有福了。”
我感到很不自在,从椅子里起身,“调查就差不多到这里了,以后如果有需要再过来。”
余光里肖东在旁唇间微弯,却也随我起了身跟杜家告辞。在我们要离开时,听见周瑜也不留了,于是三人先后从杜家出来,到了楼下时周瑜才问:“你们怎么也过来这边了?”
“我们法院拿到案子后,自然是要例行走访的。”肖东很官方地回应了他。
周瑜也眉色不动,只淡了声再问:“那走访过后有得出什么结论没?”
肖东讳莫如深地笑了下说:“我们走访是按形式来,大致了解情况之后便走司法程序排期开庭公审了。至于结论,自然是通过警方所给证据和申述人的证词在法庭上审判出来的。”
要从肖东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基本上不可能,可以说是讲话滴水不漏。
周瑜直接看向我,“你呢,有什么看法吗?”
我刚要张口说话就被肖东截断:“周所,贾如是我们法院的一名合格律师,不久之后将会是一名新检察官,她自然会秉承法律的公正、公开性,在案子开庭前怕是也不好回答你太多私人问题。”
明显看到周瑜眼中闪过怒意,却仍克制了下来,再开口语气却变得清冷:“肖检察官,法律公正的背后还有着人性,你口中例行走访的两户人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而是失去了儿子与丈夫的家属,老人白发苍苍,妻子即将分娩,你当他们图钱?呵”
周瑜以一声讽笑结束了话题,径自走向他的车子。
看着他的车渐渐开远,我心里边有些烦闷,从头至尾我都没说上什么话。
回程路上我见肖东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忍不住询问:“你仍然认为这起案子该公事公办地走司法程序吗?”没料肖东转眸过来,眼中含着沉肃低喝:“贾如!我们是司法部门,如果每一桩案子都讲人情还要法律有什么用?”
我心中沉了沉,他说得并没有错,但是
“你要记住,我们手中掌的是法,判的是罪与刑,中间不容有丝毫差错。同样的问题无论是你还是他周瑜来问我,我的答案都是一样。”
静默了一阵才轻应:“我知道了。”
可当车停到法院停车场时,肖东又转过身来对我道:“不过你在昨天的会议上所提出的可能性未尝不能立议于法庭,现在我需要了解化工厂所生产的原料是属于几等危险级别,适合不适合在居民区域从事生产。如果当真是一个明火就能点爆的气体,那就不单是审查赔偿的事了,可能得对这家化工厂重点盘审。”
我心头一喜,这意味着有转机了?连忙道:“我这就让小周打电话去问。”
化工厂的质检报告尤为应该严谨,如果是在这层掉了链子,那后边牵扯的事和人就多了。
事后肖东也曾问过我,是否觉得他很不近人情?我想了想,回答他的是:别人的人情搁在脸上,他的人情放在心里。
记得当初李佑那件事,在张家并没按照口头承诺地支付相应赔偿时,也是肖东联系了姓张的。否则后来张家豪未必能那么顺利地通过众筹帮助李佑。
这就是肖东让我信服的点,他本可以八面玲珑地纵横在职场,却选择了这份于外人眼中不近人情的工作,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也并不是当真不讲情面。
这起案子随着调查面变广后暂时被压下了,必须相关资料与证据都列出来后才会开庭。原本我该去盯年前那起经济案的,但没料周瑜先找上了门。
第128章 老妈起纠纷()
周瑜来敲门时我正在厨房间忙着,开门看见是他微感意外,自那日在杜骁家楼下别后两人就没怎么交集,即使就住在门对门。好像他最近都比较晚归,有几次八点多了才听见他从外面回来。
晃神间只见周瑜探头进来看了眼厨房,“你在烧什么?焦了。”
我心中一咯噔,丢下他就往厨房里跑,锅上还在煎着牛排跑进去已经来不及,那块牛排贴着锅的半边已经烧焦了。听见周瑜在后提醒:“先把火关了吧。”
等我关了炉火周瑜又道:“跟我走一趟吧,妈那边出了点事。”
我心头一惊,忽略他对老妈的称呼,连忙询问:“出什么事了?”
“路上边走边说,妈现在在派出所。”
闻见此事后当周瑜提出坐他车过去时,我也顾不了那些纠结,二话没说便跟着他上了车。路上他告诉我说老妈现在人被请去派出所,是因为前几天帮人家看店,店老板回来后发现店里东西少了,就把老妈给列为了嫌疑人。
我蹙起眉头询问:“那家店是不是美容店?”
周瑜看了我一眼,“你知道这事?”
点了点头,前两天老妈接电话时是当着我面说的,还给我说这几天就不过来我这边了,要帮她这个美容店的朋友看店,结果看店看出问题来了,少了东西她还成了嫌疑人?
等周瑜把车停下时才发现并不是在龙门派出所,而是家这边附近街道的派出所。不禁疑惑既然不是在他那边,他怎么知道老妈出事的?
心思刚转过就像是被他洞察了般,他解了安全带下车就对我解释了:“是这边的同事认出你妈是我丈母娘,给我打电话的,我知道后就立即过去找你了。”
走进派出所就见有人认出周瑜上前来打招呼,对话间很熟稔,可见平时他的人缘极佳。有个叫小虎的民警过来带我们进了里间的审讯室,进门就见老妈在那处正跟一年轻妇人争吵着,那妇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老妈一转眸就看见了我和周瑜,立即扬声而喊:“好了,我女儿是律师,我女婿是派出所的所长,让他们来评评理看,我有没有可能会偷你店里东西。”
年轻妇人似是惊了下,扭转头过来时目光缩了缩,却随后又道:“余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你的女儿是律师,你的女婿是派出所的所长,也不代表了你能从这事里面摘出去。我那一套养生仪器要万把块的,现在是在你们看店期间少的,我报警,警方自然是要传讯你们来问话,所以余姐你跟我吵也没用。”
“我没有要跟你吵,一直都在给你讲道理。”
老妈的争辩显然苍白无力,跟那老板娘的口才没法比。我正要走上前去出头,却被周瑜拉了一下,他先走过去了。
“具体情况都盘问清楚了吗?”周瑜问的是在旁记录口供的民警。
那民警应该也认识他,把笔录本递给了他,快速扫视而过后他就抬头盯向那美容店老板娘:“你店里没监控?”对方噎了噎,只得承认:“是的,我们做的养生项目不方便安装监控。”
“那你如何确定那台仪器是在你离店后少的?”
“我在离开前有盘查过货,回来头再盘查就少了一台仪器了。”
周瑜:“意思就是你单方面怀疑有人偷了你的仪器,但又没证据?”
美容店老板娘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我手里是没证据,所以才报警找你们警察查啊。”
周瑜不再与她对话,看向叫民警的小虎道:“你来处理吧,我们先去外面。”说着就走过来环住我肩膀,朝门外走去。
派出所是他的地盘,即便不是在龙门派出所,以他的人脉也能说得上话。即使我是律师,这种时候也知晓先静观其变。于是跟他走出审讯室后便在门外的等候区坐下,静了数秒听见他问:“累吗?”我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这问从何起,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却听他过了片刻又道:“你已经怀孕有三个多月了,再过一周就又要产检了,平时应当注意了不能太累。今晚情况特殊也没办法,一会等妈出来了问下具体情况再定。”
转过眸去看他,视线交汇里黑眸湛然凝着我,平声提醒:“你今天称呼用错了。”
他的眸光闪了下,讪讪地移开视线,“习惯了,以后我会注意。”
接下来气氛变得凝固,谁也没开口,值班民警也没来打扰我们。一直等到审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小虎民警先走了出来,老妈是走在最后面的。
我起身迎上去,忽见美容店老板娘回转过身似笑非笑地对老妈道:“余姐,今儿才知道你女儿女婿都这么厉害呢。”这话明显带了嘲讽,老妈是个要面子的人,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我走过去扶住老妈的胳膊,眸转向老板娘时眼中多了冷意:“有时候做人要留分余地,今儿别人拿你当朋友帮了你,若你不放心中,它日再求人帮忙怕是难了。”
老板娘面色变了变,再笑已是牵强,口中却仍在狡辩:“没事,打开门做生意,来者便是客,处久了便都是朋友。我跟余姐不就是这么结交的嘛,所以倒没那么多顾虑。”
言外之意就是,她多的是朋友,不怕没人在日后帮忙。
老妈沉不住气了:“小程你怎么这么说话的?”
我摁了摁老妈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轻抿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板娘道:“姓程是吧,我不知道你们做生意的人是怎么想的,朋友与顾客原来就只在一线之间,想用对方了就是朋友,没用了便是顾客?也是,生意人的眼里怕只要进门的脸上都写了钱,谈何朋友呢。”
身边传来“噗哧”一声笑,我敛转过眸,是那叫小虎的民警,对上我的视线又立即正经起来。反倒是周瑜,面色沉静无动于衷,眸色间也无意外。
而美容店老板娘的神色就精彩了,青一阵红一阵,眼中几度闪过怒意却张口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我气得不轻。最后愤然扭头而走,快步出了派出所的门。
虽然口舌上我占了上风,但老妈也是气得不轻。碍于在派出所内,我先不询问到底什么情况了,只听小虎跟周瑜讲说暂时在他们派出所立案,基于店内没摄像头的情况也是例行公事盘查下有嫌疑的人物,具体得查室外路面监控才能作判断。
我默然听了一会,大致上了解到在那美容店老板娘回老家的期间一共有两个人曾帮她看店,一个自然就是老妈,一个是在她店里做美甲生意的合伙人。所以初步判定嫌疑人便是她们二人,据美容店老板娘说偷仪器的人是她顾客的几率不高,因为仪器是放在楼梯下面的小仓库里的,门上还上了锁,而今那把锁的螺丝松动甚至脱落了。
小虎又道,起初不清楚什么仪器能那么贵,结果老板娘把在用的仪器搬出来一看,居然就水壶那么大小,说是能够治疗肩颈、头痛、经络淤堵等很多项目。
等到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快十点了,我跟老妈提议今晚不如上我那,可她却不肯,坚持说要回家里住。看见是坐的周瑜的车,只抬头看了眼周瑜,没有说什么就钻了进去。
往回看时周瑜安慰老妈:“阿姨,你别太担心,这边派出所的几个人都跟我很熟,会特别留意这个偷窃案的。回头等监控录像找出来,一查就知道究竟是谁把东西偷走的了。”
老妈闷坐在那不作声,昏暗里脸色很沉。
等到抵达小区楼下时我也一同下了车,决定今晚就留宿在这边了,至于明天上班的话起早一些打个车或者公交车也行。
周瑜听后略一沉吟后道:“那明早我开车过来接你,等到了给你电话。”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法院。”
他不置可否,只转眸又对老妈道:“阿姨,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老妈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第129章 老妈的改变()
等回到楼上,老妈就来捉我的手说话:“小如,你说说看怎么能有这种人呢,我帮她看店是出于好心,不拿她一分钱,纯粹以为她将我当成朋友又信任我,所以连着去了三天,还给她招呼顾客,结果东西少了居然将我也怀疑上了。”
无论是老妈的神态还是言谈里都有着委屈,她想获得我的肯定,和支持。以前老妈可从不会表达出这种情绪来,我不动声色地出言安慰:“这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刚好让你遇上了这事,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老妈沮丧而问:“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真这么浅吗?我去她那做脸时,她跟我可亲切了,还一直说和我最投缘了,性格最耿直,我们还一块吃火锅来着,哪里知道一出事就变脸了。”
我失笑了下,跟老妈理性分析:“妈,你试着从她角度去想,她把店给你跟她合伙人轮流看的,现在她店里东西少了,第一个怀疑的怎能不是你们?只有你们有这个时间和机会拿啊。”老妈一听立即就炸了:“难道你也认为我拿了人家的仪器?你去屋里翻,看能翻出东西来不?我就这一处地方,你说能把东西藏到哪里去?”
额头直冒黑线,“妈,我哪里有说你拿人家仪器了?只是给你分析一下事情而已,让你放宽心,是非黑白自有派出所去定论,不是你拿的怎么样她也讹不到你头上。”
理都说成这样了,可老妈仍觉气不顺:“凭什么我出于好心,把她当朋友了去帮忙,结果却反而被牵连进去,要让我这大晚上的被带到派出所去?别人知道了还不都当我是贼?”
我心头一顿,忽然想起了一事,为什么魏文军至今都没出现?
跟自个老妈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直接询问:“魏叔叔呢?”
老妈脸色一变,眉眼严肃地看着我说:“这事你可不许告诉他,不然你妈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我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