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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瞬,我咬牙切齿:“肖东,你在阴我。”
昨晚在电话里周瑜跟我提过他在跟进一个校园霸凌的案件,我当时听着也没多在意,结果隔天这案子就拿到了我眼前。
肖东闷笑出声,“放松点,他是你老公,又是这起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关键时候给你提供些便利事情恐怕就能很快解决了,这不是双赢嘛。”
突的脑中闪过门口的警车,恨恨而问:“是不是周瑜来了?”
肖东眨了下眼,坦然承认:“是来了,他那边负责抓人,提升到刑事案例诉讼的自然是要依法办事,把相关资料先递送到我们这边。刚还来和我打了声招呼呢,怎么,你想见他?两人天天腻一块还不厌吗,这会功夫也要腻乎,别忘了这是工作场合。”
我的回应是一把抓起桌上的资料朝对面丢去,恨不得拍那可恶的脸上。
起身出门往资料室走,但晚了一步,同事说周瑜十分钟前就走了,刚好是肖东在给我看资料的时候。我又对肖东那混蛋咬牙切齿了一番,那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第18章 胜之不武()
肖东提出要陪我一同去龙门派出所,被我给拒绝了。
一是暂时不想看见这只狐狸的奸猾嘴脸,二是我单独过去至少能让周瑜高兴一下。
意料中的,在我开车到派出所外边给周瑜发了条短信后,不出两分钟就见他兴匆匆地跑了出来。在门口左右张望,看见我车了就笑眯眯地跑了过来。
“老婆,你当真来瞧你老公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能啊,贾小如,还知道要过来看哥呢?是不是想哥了?”
“”
我道明来意,周瑜睁大了眼一脸惊异:“你是律师?”
“那不然呢?”
“我以为你在法院就是个收收档案的。”
我有想踹人的冲动了,带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周瑜还在嘴里嘀咕:“就说我上午去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呢,原来不是档案室的。”
他领我去了审讯室外边,隔着单向玻璃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身形瘦长的男孩。对于现状的环境他满脸不在乎,甚至还抖着腿。
“喏,就是这小子,把人头砸伤了,胳膊也打断了,做笔录时态度还拽得二五八万的。”一个派出所同志在旁很不满地道。
只听身边的周瑜轻轻一哼:“让他拽,等上了法庭后就哭吧。”
他的同事顿时笑了,“少教所的大门为他敞开。”
听着他们的交流我在心里头想——
若他们知道我是来为里头那男孩脱罪的,会不会恨我一个洞?
在我提出要与那男孩单独谈谈的时候,周瑜眼中闪过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先给我找到了解释:“你们那边还要向当事人求证笔录?工作还真是严谨。”
说着便给我安排了,他陪我一同进的审讯室。
说来也是巧,当初我好像就是进的这一间审讯室受他审问的,如今我换了一种身份走进来。我要求先把探头关闭,需要单独与男孩聊几句。
周瑜也不疑有它地点头了,他出去后头顶的摄像头上的红光就暗了。
男孩在我们走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直到室内就只剩了我时才缓缓抬起头来。我从那张可以说还算稚嫩的脸上看到了狠意,眼神里透的光很阴沉。
我开门见山:“我是你父亲请的辩护律师。”
他蓦的笑了起来,态度很拽地敲了下桌子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摇摇头,“恐怕还不能。”
“那我爸请你有p用,给我立即换律师。”
我不动声色地默看着他,直到他被我看得不适从地身体扭动时才缓缓道:“张家豪,你伤了人,对方很大可能会致残,这一生就毁在了你手上。而你伤人的时候在场学生都是目击证人,你逃都逃不掉,少教所的大门敞开着在等你。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少年沉不住气了,拍了桌子对我怒喊:“我不进少教所。”
我眉眼一沉,“由得了你吗?”
“我爸不可能让我进那里面的。”说这话时少年已经没了底气。
老实说,拿我的世故来对付个孩子还真有些让我脸红,挺胜之不武的。
最后我只丢下一句——不想进去只有一条路,与对方和解。
也没去管男孩苍白的脸色,起身便走出了审讯室。门外周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我,待我拉上门他便开口了:“行啊贾小如,当初我逮你进来时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股子气场呢。”
心头漏跳了一拍,不动声色地问:“你还是开摄像头监控了?”
却见他指了指走廊那头,“站那边看着呢,虽然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可却瞧着你整个气势就把那小子给压死了。”
暗松了口气,原来是从单向镜那边监看的审讯室,声音不外传。
第19章 这是个功利的世界()
周瑜一直送我到车上后扒着车门不肯走,“媳妇,咱还得后天才能见面,你让我怎么熬?”
“不就隔上一天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懂不?隔一天,就是两个三秋了。”
我无语对之,“那你就过来呗。”或许还能把这案子的事先给他打个心理准备。
但他却摇头:“不行,答应了咱妈的事不能做不到。我就是晚上没你在身边搂着睡怪难受的,行吧,我熬一熬吧。”
说得还挺正气的,随他。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开车回去跟肖东讨论案子,没工夫和他磨蹭,正要喊他让开没想他突然探头进来,掰过我的脸就在我的唇上重重印了一记,然后像偷腥了的猫似的,笑眯眯地退开来说:“还是我媳妇的红唇欲滴最好看了。”
我那老脸又忍不住红了。
刚跟着他进门就被他拉着向他同事介绍说——这是我媳妇,你们都得喊嫂子啊。
于是,异口同声地喊——嫂子。
我脸皮薄,当时就绷不住了。
倒是之前那给我抽血检查的小姑娘的眼神,比较使人玩味,羡慕中藏着幽怨。
启动车子时我又侧头看了眼站在路边的周瑜,心说这张脸却是挺招桃花的。
回到法院去把进度跟肖东汇报了,却在走进他办公室发现里头有客,前脚迈进了刚要退出被肖东唤住,他起身朝我招了招手:“贾如,你过来。”
我走近办公桌,那背坐的人回转头来,心中微动,此人是张家豪的父亲吧。那眉眼几乎是神似,父子俩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眼前这位脸上多了世故沧桑的痕迹,眼神要更锋利一些。
据说是个商人?
“这位就是我刚给你介绍的贾律师。”
“贾如,这位是张先生。”
我落落大方地与对方握了下手,在旁边位置坐下。由肖东主导,把这起伤人案件重新梳理了下,话到末处语锋一转把问题抛给了张先生,问他是否愿意庭外和解。
张先生沉吟了下,不答反问:“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就知道在我来之前肖东已经跟他提过我去派出所找过张家豪了,我斟酌着言辞开口:“他希望能和解。”
张先生听后默了片刻,抬起眼时眸内精光闪过:“只要不需要我儿子去给人家赔礼认错,你们谈好便成,到时给我打电话,医药费和额外补贴金随时能够打过去。”
肖东把人送出了门,回来时飘了我一眼笑问:“板着一张脸作什么?”
“没什么。”
“得了吧你,不就是觉得姓张的说话不中听了嘛。”
“既然知道还问?他儿子伤人是事实,既然决定要私下和解还不肯跟原告道歉,这都是什么鬼要求?”
肖东耸耸肩,“有钱人要面子。”
我直接翻白眼,面子比人家一条胳膊还值钱!
但是肖东说了一句话,使我沉默了下来。
他说:小如,你必须得承认,这是个功利的世界。
我看过原告家庭的资料,从各种角度考虑衡量,私下和解对双方都是最好的方式。
第20章 立场不同(1)()
我还是没避得过周瑜。
当天晚上没收到他信息时其实就有预兆了,隔日是周六,我休假,但与肖东约好了去医院见一见原告。
九点左右出门下的楼,到楼下就看见周瑜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
心头闪了下,走过去发现周瑜坐在驾驶位上正抽着烟。他立刻发现我了,却没像昨天那样迫切的态度,只是默不作声盯着我。
隐有所感,但还是询问出声:“怎么过来了不给我电话?”
他扫了眼我背在肩上的公文包,不答反问:“去哪?”我沉吟了下,“有点事要出去办。”
“上来吧,我送你。”
见我没有动,他的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弧度:“是不能让我知道吗?”
当着他的面拿了手机给肖东发了条短信:有事。
然后拉开车门坐进车内,车子缓缓启动时他又问了句:“去哪?”
医院那边暂时不可能过去了,跟周瑜我也不想周旋,索性直截了当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但他却似乎不打算给我亮话:“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也闭了嘴不作声了。
一路沉默,车子停下时我看向窗外,眼中闪过惊异。
周瑜竟带我来了医院。
熄火推门下车,我只顿了顿也下去了。其实到这里心中就有数了,本来两个部门就通气的,他那边得到消息也不奇怪。
一同进了住院楼,电梯里的人很多,把我挤到了最角落里,周瑜横过手臂把我揽进怀中,以防被人挤撞到。等楼层一到,还得靠挤的才出来电梯。
他收回了手臂,腰间有那么一瞬的空落。
跟着他往病房区走时,走廊里很哄闹,有的没床位的就在走廊里拉张钢丝床在那躺着挂水。而来来往往的病患家属很多,泡水的泡水,唠嗑的唠嗑,嚎哭的嚎哭。
周瑜在走廊的最后一间病房门前停下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转步走了进去。
屋内立即传来一妇人激动的声音:“周所长,你又来啦,快坐快坐。”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三张床位都是满的,在床前就摆了一张方凳。门口两张床上躺得都是老人,各有一家属在陪护。最里侧那张床上躺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他的头被纱布裹住了一直到眼睛上面,右胳膊上打了石膏。
应该就是伤人事件里的原告了,名叫李佑。
那位满额褶子的妇人估计是李佑的母亲,她站在那显得拘谨又无所适从,一直想要把那张方凳让给周瑜坐。从言谈间听出,周瑜应该不止来过一次了。
寒暄了几句后李母发现了我:“这位是”
周瑜介绍:“这是我爱人。”
从老婆到媳妇,再到爱人,我从周瑜的口中听到了三种对我的称呼。
李母立即上来要与我握手,手被她双手握住了感慨而道:“周所真是个好人啊,我们家小佑这次多亏有周所垫付医药费,否则”
我微感讶异,两人自领证后就都经济独立的,他有提过要把工资卡给我管,我没要。所以李母说得这事我还当真不知情。
“妈,周所长来了连口水都没喝呢。”
床上的少年打断了他母亲,这才使得李母松开了我的手。李母立刻要拿床头柜上的杯子倒水,被李佑阻止了让去问柜台拿一次性杯子。
等李母应声而走后,李佑抱歉地看向我们说:“你们别在意,我妈就是那样。”
我蹙了下眉,这孩子竟有着超年龄的成熟。与昨天下午在派出所见到的张家豪比,只能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来形容。
周瑜与李佑闲聊了几句,大致问些医生诊治情况,等李母回来后就告辞了。
回到车上后他并没急着启动,而是侧转过脸看着我问:“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在看过李佑的情况后,你还认为要帮张家豪那小子辩护脱罪吗?”
第21章 立场不同(2)()
我平静地回望他,“请注意你的用词,在案件未判之前没有人有罪,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此案只是起草,还没正式上诉。”
他的眼中多了阴霾,目光也变沉了:“贾小如,我知道你是律师,口齿伶俐,黑的也能被你说成白的。可是你看看李佑伤胳膊破头的样子,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我的心头一顿,眼神倏然变凉,微微眯起沉声而回:“是非黑白不是由你定的,要由我们法院来定。”
“你们法院?伤人的因为家里有钱就为所欲为,你有没有想过张家豪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毁了李佑的一生,使他后半生都落下残疾?”
“这与本案无关。”
周瑜的情绪变得偏激:“与本案无关?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要面临残疾,你居然说与本案无关?贾如,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怒火也被挑了起来,扬起眉:“我变成什么样了?”
“利欲熏心!”
他脱口而道了四字就立即知道说重了,眉眼里闪过懊悔,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语声里已经含了冷意:“如果你这么认为我也无可辩驳,但试问你认为的把张家豪送进少教所,难道就不是毁了一个少年的一生?”
他的眼神缩了缩,嘴上争辩:“他家有的是钱,进去了再出来大不了送出国就是,哪怕是真的坐牢都能给抹过去。”
我冷笑:“钱这东西确实好使,只是没法买人心。抹去了众人眼中的污迹,却抹不去当事人心头的划痕。”话落我推开了车门走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阳光,很刺眼。
周公瑾,你说我变得利欲熏心,那么你呢?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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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医院病房区。
既然阴差阳错地来了,那便把该做的事做完。
李母和李佑见我去而复返很是讶异,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这了,李母还环看四下为我找。我摇摇头微笑着说没有,只是想要和李佑说一会话。
母子俩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我的用意。
我从包中取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李母接过看了眼,忐忑不安地抬头问:“您是律师?是为我们家小佑的案子来的吗?可我们没钱请律师呀。”
“我是法院的,专门来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李母一听越加拘谨了:“您是法院的啊,快坐,刚才我有没有冒犯到您?”
听着对方用尊称称呼我怪别扭的,但我没放在脸上,仍旧温和笑道:“没有,这边我得跟李佑沟通一下,阿姨你看方不方便先回避一下。”
李母与李佑对视了一眼,立即答:“方便,方便,我这就出去。”
等李母走开后我拉了方凳坐在床边,目光沉定地看着李佑道:“你不用紧张,就是例行问你几个问题。”男孩的脸比起刚才都绷紧了,明显听见我是法院的很紧张。
我问:“你的家庭经济是否很拮据?”
穷人的孩子总是性格会清高一些,其实内心深处害怕别人戳到自己的痛处。李佑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我妈把钱给借亲戚了,所以一时间没付得上医药费。”
我没去戳破他这简陋的谎言,但问了个更戳心的问题:“你是单亲家庭吧?”
李佑越加难堪了,别转过头咬住嘴唇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