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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我不禁小声询问:“你来过啊?”
“那还用说?”
周瑜带我进的是个包间,就两个独立的机位,我坐在了里面那张位置。
不是没接触过电脑,学校就有开电脑课,但是网吧还是第一次进来,应该我们这年龄不能进这场所吧。开了机器也不知道要干嘛,桌面上是各种游戏,我都没玩过。
周瑜在旁问我:“有qq吗?”
我愣了愣,点头:“有。”
“那加好友。”
看见他的网名我忍俊不禁——没事放放牛。
我的就叫“小如子”,却被他给笑了,说“小如子”像个太监名。他说要教我玩游戏,但我看他玩了两把觉得没意思,不想玩,就在qq上与好友聊着天。
很少上网,好友栏里几乎是空的,当陌生头像在右下角跳跃时我疑惑地点开,一看注名是“没事放放牛”。转头看身边,见周瑜正也朝我看来还挤眉弄眼了两下。
——在和谁聊天啊?
——和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
——有我陪你一起上网了,你还和男的聊天?
——你难道不是男的?
“诶,贾小如,不带你这样耍人的。”周瑜在旁嚷嚷了起来,然后又在对话框里啪啪啪打字:难道我就只是你朋友吗?
我有在耍他吗?确实就只跟他在聊天,如果不以朋友为称,那应该叫什么?邻居?
周瑜给我打了愤怒的表情,头像灰了下线了。
偷瞧他那边,发现他又去玩游戏了,脸色有些黑。
我不懂他生气的点,晚上泡面没怎么吃,这会儿闻着外面的泡面香味竟又觉饿了起来。在我频频向外看时,周瑜抬起头来转过身,“你要干嘛?”
“我想出去买吃的。”
他蹙了眉,“你还没吃?为什么不早点说?”质问完就从椅子里起身,丢下两字“等着”跑了出去。我看那边游戏画面里有怪物在打他,迟疑了下伸手过去移动鼠标想跑开,结果也不知道怎的游戏画面就变黑白了,怔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人物死了。
周瑜是端着两碗泡面回来的,搁下时就气急败坏叫了出来:“我怎么死了?”
我心虚地假装探头去看,“什么死了?”
他瞪圆了眼问我:“有人动过我机器吗?”
老实摇头,看他如此气愤更不敢坦诚了。只见他踢了一脚桌子,懊恼之极地说:“老子白练一个月的级了。”
一怒之下他也没干啥,就是一口气把泡面呼啦呼啦吃光了。
明明是去饭店吃过饭的人,怎么看着比我这个没吃的还要饿?
后来他也没心思再玩那游戏,开了小游戏陪我玩飞行棋,起初两人玩的还算兴奋,但渐渐都开始打起了哈欠。后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转头发现他已经歪在椅子里睡着了,于是我也侧靠而过闭上了眼,依稀朦胧中感觉身体在移动,但太困了便没去管。
醒来是被网管叫起来的,通宵卡只到早上6点。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扭头就看见周瑜的脸近在咫尺,惊愣之后猛然坐起,发现自己原本是窝在椅子里睡的,而今却被移到了椅子后面的那张小沙发上躺着。
而周瑜,把两张椅子拼在一块,贴紧了睡在我身边。
第一次面对这人,我有心慌慌的感觉。
从沙发里翻身下地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动作放到最轻,不敢发出一丝响声,等双脚站立于地时回眸,见他睫羽颤动了两下,好像要醒来
然后,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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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问我可还记得中考那年?
我真的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天的风是热的,吹得我满脸通红。
第54章 匆匆那年(1)()
其实是有预兆的。
在我初二的时候每个礼拜回家,总觉得家里的氛围有些不好,爸妈总是板着脸,我也不敢多话。周瑜上了重点高中,封闭式教育,一个月就能从学校出来一趟,那个周末我就会留宿在学校,跟家里打电话,老妈从不多问,总是很急地就挂了。
那个周末我通常很开心,因为和周瑜一块过。
他会带我去城区吃东西,将一条街上的店从街头吃到了街尾,然后转战小吃街。两相比较之下,小吃街成了我们的常据地。
另一个经常会去的地方就是书店,因为可以不光在那看书还有免费的位置坐,我通常都带了作业过去做,碰上不会的身边有现成的“老师”在。
周瑜让我也考他那所重点高中,为这目标他是不遗余力地督促我的功课。
然而在初三中考前夕,家里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
老爸和老妈离婚了。
那天并不是周末,是周三我刚放学回到宿舍,就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语气严肃。我收拾了书包就骑车回家了,赶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推开家门就见老爸正坐在屋中抽烟,看见我回来笑着招呼:“小如,回来了啊。”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老爸的笑容看着有些勉强。
老妈从屋内走出来,脸是板着的,但还是对我吩咐:“去洗了手来吃晚饭。”
我洗好手回桌,刚吃了两口就发觉爸妈都没动筷,这氛围实在让我吃不下饭,很快划完碗里的饭也放下了筷子。
这时老妈开口了:“小如,今天叫你回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宣布。”
我一下心头就忐忑了起来,发现坐我对面的老爸也没了嘴角的笑容,而老妈是一脸严肃。
“什么事?”我小声问。
还是老妈开口:“我跟你爸协议离婚了。”
当时我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已经读到初三了,不至于懵懂到连离婚都不懂。
我看看老妈,再看看老爸,老妈的目光锁定着我,而老爸只埋了头不作声。
意思就是——他们要分开了吗?
老妈直截了当问我:“你想跟着你爸还是跟着我?”
“我”很无措,考试试卷上做过无数选择题,可这个选择题很陌生。
“你爸会离开这个家,如果你跟着他就会搬去和他一块住,跟着我就还是住家里。小如,你也大了,这事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人生中要我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不多,更别提这种二选一的局面。
见我没了主张,他们也没逼着我立即给答案,老妈让我早点洗漱了睡,明早再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听着楼下没了动静时悄悄起来,蹑手蹑脚地下楼去打电话。
只嘟嘟响了两声对面就被接起了传来询问:“喂?找谁?”
“我找周瑜。”
听见那边把话筒一搁就扬声喊:“周公子,有妹子找。”
过了一会周瑜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喂?”
“是我。”我轻声开口。
“贾小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着?”
我支吾着不语。
周瑜不知我此刻纠结,还在那边调侃:“不会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吧?”
我这时无心去留意他话隐,脑中犹豫不决要不要跟他说家里这事。他似乎也意识到我情绪不对,正经起来了问:“贾小如,你是不是真有事找我?”
“周公瑾,”我顿了下,语声轻飘:“我爸妈要离婚了。”
那头静默,使我感觉涩然,羞愧、难堪,都有,急急想要挂电话:“不说了。”
周瑜急声而喊:“别挂!喂喂?贾小如?你还在听不?”
“还在。”
“贾小如,你现在在哪?学校?这事是你家里给你电话里说的吗?不行,你等我,我现在马上就赶过来。”
听着他着急的声音,忽然觉得心头的烦躁在褪去,打断了他的忙乱:“我在家里。”
应该他在电话那头愣了下,“啊?哦,你在家里啊。”
“我妈问我打算跟着谁。”
“这个事”可能事关我,一时间他也没法替我拿定主意,有点为难他了。
突听有脚步声在下楼,我惊得不敢作声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心中祈祷周瑜千万不要打回来。转过身看见楼梯口走下来一个黑影,黑暗中传来询问:“小如?”
是老爸。
老爸把我叫到了前屋坐下,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又塞了回去。
老爸说,他跟老妈其实早就感情不好了,拖了两年多实在拖不下去了,才决定协议离婚的;他又说,建议我跟着老妈,因为现在他跟着马戏团东奔西跑,居无定所,而我要读书,他也没多余的精力来照料我;他还说,并不是要推卸当父亲的责任,他会每个月给老妈寄赡养费,会供我读书到大学毕业。
听完他一番话,我只问:你和妈出什么事了?
感情不好总有原因的,不可能他们十几年夫妻突然就感情不好了。
老爸又把烟掏了出来,但是来问我:爸抽一根行吗?
我没反对。
等他把烟点着了猛吸一大口后,一直蹙紧了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些,缓缓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根源是从我还在读初一的时候起的。
还记得当初我被砸破脑袋住院,后来老爸接我出院时给我表演了个戏法,他说那不叫戏法,叫魔术。而他与老妈的感情就是因这魔术走入低谷的。
老爸从原来单位下岗后就受人介绍进了一个马戏团里工作,走上一条魔术师的路。这事老妈在最初就极力不赞同,但是老爸坚持要干这一行,也从而引发了以后的种种矛盾。
原因无外乎是最现实的东西:一是马戏团经常要跑外地演出,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二是在大众的眼中不懂何为魔术,称呼为变戏法的是好听的,难听的说是骗子;三是所获得的报酬太少,与老爸之前稳定的工作不能比,因而家里生活变得拮据。
所谓贫穷夫妻百事哀可能就是这般吧,假如家中生活无忧,老爸没有下岗,那么他和老妈不可能会走到离婚这份上。我不在家时他们无数次争吵到后来渐渐连吵的激情都没了,老妈对老爸死了心,终于提出了离婚。
我问老爸后悔吗?他想了很久对我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席话,他说——
若你问我对你妈这事后不后悔,我一定是后悔的,不该在工作重心转移的时候忽略了家里;若你问我对魔术师这份工作后不后悔,我的答案是不。魔术是件神奇的事,它有很强的信念感,当你相信它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一种魔幻的力量带你到达另一个世界。
老爸在说起魔术时,眼睛在发光。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随念动间不禁问出:这世上当真有魔法吗?
老爸闻言先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以温和而宠溺的语气向我提出邀请,说周末在游乐场有一场演出,让我也去观看他的表演。
周末我去了游乐场,和周瑜一起。
倒不是我喊的他,而是他自己找我来了。周三得知我这边家里出事后他就想偷跑出学校的,被我给阻止了,等到周末听我说要去游乐场,还拿手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然后怀疑地问我是不是受刺激太深神智不清了?
我没理会他,虽然告诉了他老爸老妈离婚的事,但是细节不想说。
游乐场很大,人也很多,我并不知道看表演的位置在哪。还是周瑜领着我找到的,进去时台上正在表演叠凳子杂技,底下熙熙攘攘坐了十几人在看。
我坐下时先环看了舞台四周,并没发现老爸,也不知道他的节目排在第几个。
借口出去上厕所,我偷偷跑到了后台,却很快又绕了出来。
有看见老爸的身影,刚好听见他与人的对话,却是在祈求那可能是团长的人让他表演,因为他闺女来了。大约明白老爸为何收入不高的原因了,魔术表演不被观众喜欢,可能团长想把这个节目撤掉了。
回到座位上时周瑜正穷极无聊,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见我默声又来看我的脸色,然后没再追问,也收敛了态度陪着我认真看舞台上的表演。
当大型的道具推上台时我并没想太多,可看见老爸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就立即精神一振,魔术表演要开始了。
周瑜看到一半时才在旁边抽气惊讶而喊:“那不是你爸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只轻嗯了声。
只见老爸用扶梯爬上了之前推上台的大木箱,那大木箱足有五米多高,有人要为老爸绑上安全带,但是他朝着我的方向深看了一眼,就摇头拒绝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心却莫名地疾跳起来。
然后,我亲眼目睹自己的老爸在那大木箱的侧壁上,飞檐走壁!
底下惊呼不断,甚至有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我也没控制得住自己从椅子里站起,与别人不同的是心是揪紧的,每一秒都害怕老爸会从木箱侧壁掉下来,怎么可能在垂直面上横着走呢?
直到老爸安全抵达地面正常站起,我那屏住的呼吸才松开。
全场一片静寂中忽然爆出激烈的掌声——来自我。
之后掌声雷动。
第55章 匆匆那年(2)()
如果说在看表演时我的心情是担忧与惊怕,那么这一刻就只剩崇拜。
以往的老爸温厚朴实,而站在舞台上的他,闪着光。被全场所有人都注目,最主要的是——他创造了魔幻般的奇迹。
享受着掌声的老爸脸上露了笑容,眼睛却往我这里看,有人顺着老爸的目光看过来。我扬起了下巴,脸上是骄傲的表情,因为刚才在台上让你们惊叹的人,是我的老爸。
从表演场地出来我仍旧激动,拉着周瑜的衣袖滔滔不绝地说:“你看到我爸在那木箱上走了吗?是横着走的,没有绑绳子,你说我爸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我爸真的有魔力?要不怎么能飞檐走壁呢?”
没得到回应,我转过眸,发现周瑜蹙着眉头不像我这般情绪亢奋。
他向我看过来,严肃地说:“贾小如,你爸这杂技表演太过危险了。”
不能说被泼了一盆凉水,但我原本的激动被压了下去,回想刚才那一幕,迟疑着说:“可能看着危险吧,应该老爸在台上是有把握的。”
“不是看着危险,那是拿命在那赌。中间但凡有一丝差错,你爸就从上面摔下来了。回头还是劝劝你爸别做这种表演吧,哗众取宠不说还有生命危险。”
我一下就拉下脸来:“你说谁哗众取宠了?”
周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给我解释:“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你爸这行当太危险了。”我已经不乐意了,换谁自己老爸被如此说都不开心。
之后也没了在游乐场里继续玩的心思,一路疾走时周瑜几次与我说话都没理会,他也默了声生起了闷气。等出了游乐场周瑜拉长着脸拦住我:“你闹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就是口误说了句你爸嘛,我也给你道歉了。”
他这态度叫道歉?我瞪了他一眼,“你让开。”
“不让,先把话说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爸表演的叫魔术,不叫杂技。周公瑾你就算瞧不上,也不要说我爸哗众取宠。”说完就用力把他推开,找到车子骑了就走。
而骑出一段路发现,周瑜并没有追上来。
中考我失误了,成绩没达到重点高中的分数线,落至第二志愿进了一所普通高中。
原本暑假跟每年一样,但是今年我却过得特别不痛快。除了中考成绩不理想的失落外,还有爸妈分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