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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逐言轻“哦”了一声,笑道:“夏大人可说了是西瑜国的谁?”
庄逐言语气平和,神色温柔,乍一看好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味道,陈主簿却不见一丝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微垂着头也不看他,好一会才低声回道:“好像是……西瑜国的人。”
“陈主簿,你说矿洞里那些铁匠和护卫,都是夏大人让你找来的,那么夏大人可告诉你,这批兵器是卖给谁的?”
刘宇书哪里敢说不,连忙笑道:“公子请。”
正堂内静默了片刻,一直保持沉默的庄逐言忽然开口了:“刘大人,不知可否让在下问两句?”
庄逐言轻笑一声,夏询是好不了了,从他昏迷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死,齐沪果然好算计,若是一切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等到兵器卖完了,炸了矿洞再弄死夏询,他的死就是畏罪自杀,而现在,让他就这样昏迷致死,便是死无对证,确实高明。
刘大人再一次动用了惊堂木,才让正堂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用力地长叹一声,刘宇书一边暗暗观察庄逐言和齐沪的神色,一边状似无奈苦恼地叹息道:“目前看来,唯有先将夏询治好,待他醒来再与之一一对质了。”
“小人真的不知道夏大人为何昏迷不醒啊!小人真的冤啊!冤枉!”陈主簿像是被吓着了,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连呼冤枉,仿佛真的蒙受了什么千古奇冤似的。
若不是燕甯一把拉住夏冰儿的手,只怕她真要冲上前将人狠揍一通。
夏冰儿哪里听得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自己父亲,又忍不住怒斥道:“胡说!若一切都是我爹的计策,那他怎会昏迷不醒?!明明是你对他用了药,现在还血口喷人!不该死!”
陈主簿连忙摇了摇头,一会儿后又疯狂地点了点头,大嚷道:“小人原本也不知夏大人为何要称病躲在后院,所有文书还都让小人拟写,现在小人想通了,夏大人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为了东窗事发时,推说自己重病在床,全不知事,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小人头上啊!大人,这一切真的是夏大人吩咐小人做的!大人明查!”
抬手在供词上拍了两下,刘宇书扬声问道:“陈德樟,你说夏询是半个多月前昏迷的,那为何府衙的衙役有近两个月没有见过他?”
刘宇书又将供词翻阅了一遍,目前最大的疑点是,夏询到底是半个月前昏迷的,还是两个月前昏迷。
环山镇只是一个小镇,公务并不繁忙,半盏茶的时间,刘宇书就已经把公文全部看了一遍,非常的规范也非常普通,上面的印鉴清晰可见,确实是环山镇知县的官印。近半个月的公文明显少了很多,且统统没有官印。
衙役将一叠白纸恭敬地呈于案桌上,垂首立于一旁。
刘宇书一边翻看文书,一边听着下面的衙役回禀,“禀大人,县衙**有衙役五十七人,三十六人负责看守城门和镇中巡防,皆是听差办事,平日很少进出府衙,没什么机会见到知县,除了半个月前镇上出现过女贼之外,并没有发现异状。剩下的二十一人,其中十八人的口供中,夏大人确实在两个月前就称病,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有三人则称夏大人一直在后宅理事,由陈主簿传递公文,半个月前忽然昏迷不醒,与陈主簿供词一致。这是五十七份供词,请大人过目。”
“是。”刘宇书带来了近百名衙役,其中不乏查案审理犯人的高手,不过半个时辰,环山镇内的衙役便被一一审了遍,三个月内府衙中的一切文书也全部分门别类地放在了大堂之上。
刘大人轻咳一声,惊堂木又一次砸的啪啪作响,一脸威严地说道:“把府衙里所有衙役分开一一审问,近三个月的县衙公文全部呈上来。”
刘大人深深看了夏冰儿一眼,这官印的事有猫腻啊!此事要不要深挖?刘宇书不着痕迹地偷睨了庄逐言一眼,最后决定暂且不要多事。
对上庄逐言隐含警告的黑眸,夏冰儿脑子一清,瞬间清醒过来,隐隐感觉出来陈主簿是在激她,害她,怕自己多说不错,夏冰儿“嗯”了一声之后,就闭上嘴,乖乖推到燕甯身边,不再多话。
燕甯心里咯噔一下,夏冰儿显然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若她当堂喊出官印被她偷走了,不仅她立刻就会被抓下狱,之前的供词也有可能不被才信。燕甯刚想出声阻止她说下去,就听到一声低沉醇厚的男声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夏冰儿,说你知道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孰是孰非,真相如何,自有刘大人勘察判定。”
“那是因为官印已经……”
陈主簿往后缩了缩,又害怕又不甘心似地驳斥道:“按小姐说言,小人既然偷了官印,为何半个多月前开始,就没有再继续发文书了呢?如此岂不是很容易让人发现异状从而暴露自己?”
“胡说!”夏冰儿不敢置信地盯着陈主簿,恨不得朝着他的脑袋提上两脚,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吼道:“我爹明明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是你偷了他的官印私自发的文书,欺上瞒下!”
陈主簿颤颤巍巍地抬头,迎上夏冰儿怒火中烧的双眸,满脸悲凄地嚷了起来:“小人不知道夏小姐为何要这般冤枉小人,虽然上报的公文是小人拟写的,但是那些都是按照夏大人吩咐行事,矿洞的事,也是夏大人命令小人找人来开采铁矿打造兵器,半个多月前,夏大人忽然昏迷,小人没了主心骨,做不了主,公文也不敢再发出去,矿洞的事小人也不敢叫停,想等着大人醒过来再说定夺,哪知道大人一直未醒。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信大人可以查看府衙中的文书记录,上面都有知县大人的官印,自从夏大人昏迷之后,便没有了。”
两人都很淡定,原本还能安静站在一旁的夏冰儿听到陈主簿说的话,立刻就炸了,冲到堂前叫道:“你胡说!我爹早就昏迷了,根本不可能指示你做这么事情,你休想污蔑我爹的清誉,这些根本就是你做的!”
在他的计划中,夏询注定是要背这个黑锅,从一开始行事之时,他就已做了安排,想从县衙中找到证据是不可能,显然这第一局庄逐言是输定了的,没想到这时候他竟还笑得出来。
庄逐言抬眼看去,对面的齐沪也正好看过来,目光相撞,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暗藏的杀机,庄逐言薄唇微抿,片刻后竟是对他勾唇一笑,那笑容惊艳四方,暗含征伐之意却不见阴霾与不甘。齐沪鹰眼微眯,心中对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的男人的心性又有了新的认识。
陈德樟一开口,庄逐言便知道,夏询是醒不过来了。
果然,那陈主簿连连叩首之后,忙不可待地说道:“大人英明,小人只是小小主簿,怎么可能私囚朝廷命官!小人平日都只能帮着知县大人处理些微不足道的公务,发现矿洞的时候,小人就劝过知县大人应当立即上报朝廷,可知县大人坚决不肯,还派了人将矿洞看守了起来,小人做的一切,都是夏大人安排的!还望大人明查,饶了小人性命。”
听力不太好的刘大人对自己审案的功力非常有信心,满意地看着趴跪在地,无比乖顺的陈主簿,恐吓完又施恩般说道:“不用惧怕,尔等也是遭人利用,只要如实招供,本官可保你性命。”
燕甯以前也看过提刑司和大理寺卿审案,没见他们砸过惊堂木啊!抬手揉揉饱受折磨的耳朵,燕甯有些担心地斜睨了一眼堂上的刘大人,每天都这么审案子的话,他的听力应该不太好了吧……
刘宇书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喊冤,也不急着说话,等他叫了七八声之后,才又一次砸下惊堂木,吓得那人不敢再叫,他才朗声说道:“本官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主簿,不可能做得到这些事情,只要你把幕后之人说出来,本官可酌情为你减些罪责。”
他身材矮小消瘦,不知是被惊堂木吓着,还是被刘大人的呵斥惊着了,他一直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不停哆嗦,抖着声音叫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第五十二章反咬一口
第五十三章 要他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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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逐言和燕甯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燕甯抬手一指,那方向正好有一群铁匠蹲在那里。当然,还有一扇石门就隐藏在附近,上次她和庄逐言就是躲在那里观察这个山洞的。
燕甯一边用方巾把手擦拭干净,一边说道:“这人是被飞针射死的,针上有毒,而且见血封喉,所以他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毒死了。针完全没入了颈部,力道非常大,死者的伤口在左侧颈窝,凶手行凶时,应该在这个方向。”
燕甯忙着感叹自己请了个好护卫,也就没注意到另一边,刚刚从袖间拿出的浅金色帕子又被某人塞了回去。
她抬头看去,未离正站在她身后,那块方巾便是他递过来的。燕甯挑眉一笑,这护卫也太贴心了吧,不仅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的安全,连这等小事都关照到了,之后不会还能端茶递水吧?!不错,三颗药花得值!
刘宇书还在后怕,燕甯已经将尸体大致勘查了一遍,刚要站起身,一块白色的方巾出现在面前。
而这样的人,竟就隐藏在周围,刘宇书只觉得颈后一阵阵发凉。
刘宇书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有些惶恐。那男子一看就不是正常死亡,显然是被人灭口的,是谁这么大本事,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就把人给杀了,若他还想杀谁,岂不是像探囊取物般容易!
隐含着内力的醇厚男声忽然响起,声音在山洞中回响,喧哗之声立刻消散,犯人全都缩在角落,再也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推搡衙役。
“噤声!谁敢再趁势作乱,就地斩杀。”
山洞里瞬间就乱了,两百多名犯人都骚动了起来,若不是他们都绑着手脚,几十名衙役根本看不住他们。
刘宇书心中大骇,惊声叫道:“有刺客!”
男子双目圆睁,面色青灰,鼻孔和嘴角有血迹流出,显然已经死了。
燕甯动作也很快,第一时间走到了男子身边,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
山洞里有别的杀手!
庄逐言没管男子,第一时间看向齐沪。只见他面色阴冷地站在一旁,看到男子死去,眼中并无惊讶之色,但是他所站的位置,前面还隔着刘大人和两名侍卫,是不可能出手杀死男子的。
男子声音一顿,下一刻便“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男子显然做惯了见风使舵之事,得了庄逐言的话,心中一喜,立刻毫不犹豫地说了起来:“小人名叫王棋,梅城人士,五年前就跟在……”
庄逐言轻笑一声,说道:“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的属实,立下大功,便可还你一条性命。”
庄逐言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知道他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之前不说,是心存侥幸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一旦找到那位锦衣大人,他这种小人物根本可有可无。他又不像是那些铁匠苦力完全一无所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原先还一直嘴硬的男子忽然往前一扑,跪在庄逐言脚边,急忙讨好地说道:“大人,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大人饶小的一条命!”
“随我来。”苏之函竟是自己带着衙役们出去搜查了。
“是!”
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刘宇书自然不会反对,立刻答道:“好,来人,将这个矿洞里里外外再搜一遍!”
苏之函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对着刘宇书说道:“刘大人,这个矿洞不算大,但是岔路不少,还有许多已经挖空了的矿坑,我带的人手不够,昨日只来得及大致搜了一遍。今日大人又带了三十名衙役来,正好可以再搜查一遍,如何?”
昨日正是苏之函派人围剿的日子,也就是说,其实那位锦衣大人很有可能,根本就没逃出去。
昨日?很好!
“我也看到了。”
“我昨日还看到他了!”
“我也知道,那位大人每隔一天都会来查看我等地进度。”
之前众人只是窃窃私语,年轻男子地举动,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瞬间就炸开了。开始有人纷纷站起身,大声嚷嚷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高大健硕的年轻男子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我知道。”
随着他描述的越来越细致,不仅那些铁匠奴仆们讨论得越发激烈,就连齐沪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庄逐言仿佛觉得不够般,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人四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锦衣,高七尺一寸,长相端正……”
他话音刚落,山洞里立时喧闹起来,几百人不需要有人大声说话,只小声的窃窃私语,那嗡嗡作响的声音就足够让人心烦意乱。
男子心尖一颤,茫然又惊恐地抬眼看去,那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青年已经背过身去,对着被抓起来的两百多人朗声说道:“所有人都听着,谁能说出管事的下落,我就放了他,还赏他一百两白银。”
这男子没用成这样,一看就不可能真的是管事的人,所有人都以为庄逐言接下来会严加拷问,谁知他竟然放开了男子,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男子提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那人冷得像要结冰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现在让你说你不说,一会你就没机会说了。”
男子浑身抖得厉害,只觉得灵魂都要被头顶的那只手抓碎了,牙齿一直在打颤,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命都捏着这人手上。想不顾一切地招供,但一想到主子许下的各种好处,又舍不得放弃,强撑着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我没有主子。我就是拿钱办事而已,有人请我来管着这些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庄逐言微微弯腰,一只大手按在那人脑袋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那锦衣玉袍的你主子呢?”
那人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低弱蚊他吟,“是。”
庄逐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声道:“你就是管事的?”
男子年纪不大,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穿得确实比铁匠和苦力们略好些,待看清那人长相,庄逐言笑了。这也是个熟人,却不是上回在洞中遇到的锦衣男子,而是锦衣男子身边狐假虎威的仆从。
“是。”一名小将很快从一群人中,抓出一名男子,将人带到一行人面前。
苏之函对身边的一名小将说道:“把那管事押过来。”
洞内空间很大,可容下千余人,近三百人被分成三队,每一百人由十名衙役负责看守,犯人全都被绑了手脚,缩在山洞角落。听到人声,不少人纷纷抬头看去,却不敢发出声音。
山洞内,三十多个铁匠炉仍在,却已没有了上次见到热火朝天铸造兵器的景象,因常年炉火旺盛,虽然现在炉灶内的火已经灭了,洞内的温度还是比外面要热一些。
刚走进这个巨大的山洞,燕甯就认出来了,这里正是上次他们意外发现专门铸造兵器的山洞。从中间的岔路进来只需小半柱香的时间,他们走右边的岔路却走了将近半刻钟。
苏之函指了指面前的山洞,回道:“抓住了,一起关在大矿洞里了。”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一个洞口前,庄逐言忽然问道:“管事地抓住了吗?”
说完苏之函又用大掌拍拍通道内壁,继续说道:“这个矿洞不算大,但里面的铁矿都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