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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姜黄听他问话,茫然的眨眨眼。
“啊?”
他本就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哥们说了些什么啊?除了莫名其妙的被他喂了碗药之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什么心海灵脉后不后悔的,完全搞不懂。
“额,这位。。朋友,您在说什么?后悔什么?”
还未从新的身份中转换过来的姜黄,下意识仍将自己当做成年人,不自觉的就换上了平辈的称呼。
只是话一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妥。
毕竟稚嫩的童音配着八九岁的身体,喊对方朋友,着实有些不着调啊。
男人听了他的话,端着药碗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喊我什么?”
男人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狐疑的盯着姜黄。
看见对方的表情,心中直道坏菜了,眼下只能将错就错装失忆了,也不知道对方吃不吃这套。
“额,喊朋友不行么?那。。。兄弟?”
这话一说出口,男人眼脸狂跳,而姜黄反倒心中恍然,知道自己这戏演的起效了。
于是继续装傻。
“这是哪儿?”
“我怎么在这?”
他一边说,一边瞄了男人一眼,见他一脸错愕和紧张的神色,更是放下心来,虽然拿捏不准对方的身份,但就这神情,至少是友非敌。
做戏不能做的太过,这道理姜黄还是明白的。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用孩子的身份和这男人交流比较好,不然心理落差的冲击力太大,他可能接受不了。
“额。。。这位大叔?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脑袋昏昏的。。。。有些记不起来。”
稳了稳心神,姜黄换了副语气继续说。
男人木然的端着碗,呆滞的瞧着他从刚开始的装傻变得真的有些傻。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试探着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姜黄!”
“姜黄?”
换来的却是姜黄一脸茫然。
此时的姜黄看他惊诧的神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诸天神佛问候了个遍之后,决定先制造个独处的机会,一个人静一静,可是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直勾勾的盯着他。
顿时一阵恶寒。
拜托这位大哥,您先回避一下让我捋一捋思路啊,我已经演失忆演的很吃力了好不好啊,不管咱俩什么关系,没看我脑门子都冒汗了吗!
一边想着,一边试着爬起身,只是稍微扭动一下,就钻心的痛。
男人此刻也惊觉过来,立刻伸手向他颈部按来,当手掌抚到脖颈上时,一股劲力传遍全身,姜黄只觉一阵倦意袭来,紧接着眼皮发沉的睡了过去。
同时心里无助的呐喊,我tm只是想静静啊!!
。。。。。。
。。。。。。
装失忆其实是一项很累人的活儿,姜黄的体会很深刻。
此时距离转醒那日,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可以下床走动的他正坐在田埂旁晒着太阳,看着不远处的乡民弓着腰,在地里收番薯。
薯田应该是试种的第二年,收成还不错,挖番薯的人脸上带笑,时不时的直起腰来锤一锤后背,接着继续埋下头。
偶有挖满一筐的乡民从他身边走过时,会朝着他坐的方向看两眼,大多会摇摇头,默默走开,也有长吁短叹的。
姜黄混不在意,也没法在意,自己目前扮演的就是个重症失忆症患者,能对他们报之一笑就不错了。
说是扮演,其实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全然没有想起什么的意思。
“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番薯,姜黄一边叹气。
也许是番薯吧,反正吃起来味道差不多。用水煮过之后甜丝丝的,除了吃多了放屁又多又臭外,还是很能饱腹的。
是的,饱腹。
连续吃了很多天番薯粥之后,他已经对这个时代低下的生产力深恶痛绝。
这儿不是他所知的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听村里年事最高的老者讲黄历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顺朝,贤中四十二年。
历史上哪有这个朝代?
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为穿越群众的姜黄很是蒙逼,好在询问了一番之后发现,这年号虽说对不上,可是关键人物还是差不多的,比如孔孟程朱,比如西游水浒,比起他熟知的历史来说,此时也就相当于明朝末年的样子。
初想时还有些无法接受,可是转眼就释然了,毕竟比起穿越来,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东西。
灵气。
说起这玩意儿,还得提一下彗星。
时间向前推大半个世纪,大顺朝御靖十年的时候,一颗彗星掠过天空,原本除了在天上挂一道光之外没什么作用的玩意儿,不知闹了什么妖,掠过不久就有人发生了变异。
变得可以隔空摄物,可以徒手点火、制冰,甚至出现了号称雷公电母之类的人物,虽然没见过,但听名字也知道那特异功能不会差到哪去。
好在这一批人并不多,没能组成一套成建制的神仙体系就老的老,死的死了。
随之民间关于天神下凡之类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但是故事却实实在在的遗留了下来,尤其在这个话本盛行的年代,被老百姓口口相传,争相传唱了好久。
原以为这事儿闹过这么一阵也就算了,可是谁曾想,贤中三十年,也就是12年前,彗星又来了,这一次,不仅是人变异了,连动植物都变异了:
奇花异草长得飞快,几年时间就芳草萋萋盖满了山南水北。
漫山遍野的动物们服用了这玩意儿之后,也和打了兴奋剂似的,不停地繁衍后代,那传宗接代的速度,不比后世家禽出栏的速度慢多少。
这样一来,食物链膨胀了,可原本的农耕文明依旧没有得到解放,该从地里刨食的,一样在刨食,原因就是普通老百姓拿那些野物,基本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打了兴奋剂的山鸡兔子野猪,除了蓬勃的荷尔蒙以外,还有敏锐的感知力,本来人靠两条腿就很难撵上,这下更难了。
于是普通人只好继续种谷物,吃粮食。当然谁都想吃奇花异草天灵地宝,吃成神行太保,吃成武二郎。
可是抢不过啊,除了野兽在找那些天才地宝,变异的人也在找。
于是老百姓还是老百姓,奇能异士更加奇能异士。
毕竟以他们漫山遍野撵兔子的脚力,搜寻面积还是很辽阔的。老百姓哪抢得过他们。
更有甚者,翻了老一辈先烈的‘功法心得’出来,还真修出些门道,其中尤以掌握了国家机密的阉党最甚,这样一来,有些能耐的人士要么投靠了朝廷做了阉党走狗,要么立山头自成一派。
世道就这么乱了起来。
其实总得说起来,这世道本来就不顺利,加之又赶上个不怎么爱上朝听政的贤中皇帝,于是一众牛鬼蛇神们,各展神通的带着腐朽的大顺朝,向着崩溃的方向一路狂奔。
白瞎了这个国号啊。一点都不顺。
第5章 红山果()
其实叫大顺或者叫大坑,对目前的姜黄来说无所谓,反正穿过来是个平头老百姓,饿着肚子的时候琢磨国号的命名水平,纯粹是狗拿耗子。
“哎,算了,回家吧。”
看腻了挖番薯的乡民,他抬起屁股朝家走去,也不知道何川大叔回来了没有,反正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转过石头垒起的围墙,噼啪的砍柴声就传进耳朵里,一抬眼,就看到长得颇有杰克船长模样的男人正在抡斧头。
这阵子的相处,姜黄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表面上看起来冷酷到底的样子,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朴实汉子,若是论年龄,前世的自己和他相仿,理论上应当叫兄弟更合适。
可是,谁让自己穿越到了这么个毛孩子身上。辈分自然就被比了下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喊大叔了。
“大叔,我回来了。”
推开门,一条黑色小土狗蹒跚着从门后窜出来,双爪搭上腿来求抱抱,尾巴一摆一摆的。
“去去去,自己玩去。”
低头在它屁股上拍了一把,姜黄走到柴垛边,将地上的碎柴拾起来,码放到一处。
“回来了?”
又是一斧头劈下,欠在斧刃上的木块飞开两头。
“洛大娘拿了些吃食,已经热过,摆在屋里了”
何川放下斧头,看了一眼姜黄。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教他些防身的把式了。
毕竟离了祭言术,他这小身板显得过于薄弱。
“吃的?哦,知道了。”
姜黄稍稍的有些期待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吃食,只是想想就感觉肚子好饿,貌似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吃什么像样的东西。
“大叔你也一起吃吧。”
推开房门,桌子上摆着只托盘,将视线望过去的时候,顿时有些傻眼。
托盘之上,孤零零的放着两只陶碗。
碗里有粥,只有底部有着一些能够数的清的米粒和几块番薯,稀的甚至能够倒映出姜黄的那一张脸。
“又是吃这个?”
看向门外走进来的大叔,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何川点了点头,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
原以为送来的不是鸡腿烤肉,也该是包子油饼啊,可现在看来压根就没有可能啊!
事实证明,稀粥也是粥,对于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姜黄来说,这不是粥,是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黄居然觉得这粥的滋味不错,要是再来点小咸菜,就简直完美了。两口之后,碗里的粥已经见底,姜黄放下碗,眼巴巴的看着何川。
何川被他的眼神看的面不改色,一口喝干了碗里的粥,声音冷冷的说道:
“没有了”
姜黄闻言,苦脸不由得怂拉下来,这里的生活,和他想要的差距还是很大啊!
看来操心是大顺还是大坑的国号更贴切的事情,还是为时过早,最起码得先把饿肚子的问题解决了,才能有工夫去想什么样的名字更符合当前的时代。
一碗清粥下肚,最起码感觉不那么饿了,精神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忍忍吧,再过几天,我进山试试,看看能不能打些野物。”
何川起身,将空碗摞在一起,用一种淡淡的歉疚神情盯着碗沿。
沿边缺了个口,此刻仿佛一只裂开的嘴。
姜黄也盯着那里,不知为何,满脑子的回忆都涌了出来。
他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没有这么困苦,但是物质的匮乏也曾让一切都显得弥足珍贵。虽然若干年后,时过境迁丰衣足食,但那种心酸却又充实的记忆,时常会浮现出来,带着淡淡的幸福感。
可是此刻,他忽然意识到,重新回到这种状态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幸福感而言,无非是酒足饭饱之时对饥不果腹的自我嘲解罢了,这幸福是脆弱的,心酸来自于贫穷,充实来自于解决贫穷。
当他脱离贫穷再遥望贫穷时,当然会充满对幸福的缅怀。
然而再次重活一遍时,这感觉就变为了深深地不安,并非是由奢入俭的落差,而是对未来的恐惧。
恐惧最大的来源,是斗争现实时的无力感。是在人生的很多转折点上,有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有没有能力抵抗外界的侵蚀。
经历过生老病死,天灾人祸的他发现,自己的心态早已不复孩童时简单了。
哎。。都是没钱惹的祸啊。
抬眼看了看老何,也不知道他本事怎么样,成天看他斧头抡的虎虎生风,一口气劈五六棵树都不带气喘的,希望能猎只野猪来打打牙祭吧。
只是,千万别碰上熊瞎子啊,自己怎么都不会忘记,将他撵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那只熊瞎子。
直到现在,想起来腿还有些发软。
“你一个人么?进山很危险吧?”
“还好,不会进很深,另外。。。。等你补好身子,就和我学武吧。”
何川眯着眼睛看向他,缓缓的说。
what??!!!
姓姜的小男孩,嘴巴大的能塞进去个灯泡了。
。。。。。。
。。。。。。
再一次坐在田埂旁的姜黄,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里捧着何川给他的书胡乱的翻着,心里却在揣摩着何川的用意。
学武?这不是开玩笑么?
都说穷文富武,穷文富武,不是没道理的。
想要练武,云游天下,遍访名师是少不了的,比武竞技,伤筋动骨更是在所难免。
这途中体力补充、路费、医药、器械、交友哪样不花银子啊?
就现在这囧状,学的起吗?
更何况,学武意味着脱产,饭都吃不饱的当下,再让他脱产,是要活活把胖子练瘦、把瘦子练没么?
或者说,这老何难道是个隐藏很深的土豪?
好像,有些不大可能啊。
算了,还是想办法先解决口粮吧。
“姜黄!”
小孩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回过头,就见小樵夫背着捆柴从小路上走过来,冲着他直摇手。
“你好些了么?”
小男孩光光的脑壳两侧各留着一只小辫子,第一次见他时还有个帽子遮住,没那么显眼,结果被狗熊撵丢了之后,辫子就一直这样翘着,姜黄每次见到,都忍不住想发笑。
至于他的名字,冯有才,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比起什么王二狗子李三水,强多了。
“你哥哥我身体好着呢,不劳费心”
姜黄撇撇嘴,自己的“失忆症”人尽皆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大喇叭,传的满村人都以为自己傻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真不知羞,明明俺比你大”
有才说嘴上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果子,掰了一半递给姜黄。
“后山的果子快熟了,俺摘了个大的,分你一半。”
姜黄乐了,正愁到哪寻摸点吃的呢,这就有人送来果子,当然开心,一口咬下去,汁水饱满,连带着对小有才的不满也消退了很多。
“甜吗?”
“嗯!”
三口两口的将果子吃掉,意犹未尽,这果子是真甜,打了蜜一样。
“明天俺娘去赶集,你要不要一起去?”
有才吃着另一半果子,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儿。
第6章 糖瓜与小胖子()
“去,干嘛不去”
他早已经闲的要孵蛋了,这地方一没手机二没wifi的,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和小屁孩子们玩角色扮演:
他演唐僧,孩子们演十八路妖怪和美猴王,拿着棍子噼噼啪啪的打仗,每当猴头要打妖怪的时候,他就得装模作样的念经,然后演猴头的孩子就满地打滚。
谁的滾打的逼真,谁就能受到妖怪们的一致好评。
。。。。。。
好尴尬的游戏,玩多了,真的很蛋疼。
可是除了这游戏,别的事他基本没得干。想想也是,谁家大人也不放心让精神有问题的孩子扛着斧头劈柴,拿着锄头下地干活,万一情绪不稳定,抡别人一下怎么办。
看来精神病打人不犯法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条铁律。
说起下地干活,就不得不说说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每及于此,姜黄就要感叹一句悲惨的童年!
没错,八岁的他在村里已经算大半个劳动力了,是需要用劳动力兑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