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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
这东西就不能往下想,越想死的越早,下回再遇见瞧不起人的家伙,就用这个问题怼他,比什么祭言都好使!
嗯,就这么怼!
这样想着,回到花房,趁着书斋里没人的工夫继续他的炼丹大业。学府中各种材料一应俱全,关键是还不花钱,比如这些天提纯好的,用于搪瓷的硼硅沙,就被他明目张胆的截留了好大一堆,准备留待日后制作烧杯烧瓶时用。
理由自然是化验。
目前这份工作的好处就在这里,缺什么直接找韩长林要就是了,即便有时候无法准确的找到,但总也能找个八九不离十的替代品回来,稍微加工一下即可,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看了看泡在药液中的几株植物,精心呵护之下长势良好。于是一丝欣慰在脸上闪过,接着取过自制的手册涂写起来——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在纸上总好过记在大脑皮质层上,谁知道会不会哪天甩个跟头,磕掉点什么。
推演的时间没个准数,也说不上具体到了什么时辰,总之写了很多页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就听洛名扬在外问到。
“姜黄,在里面吗?”
“就来就来。”
将手稿收到一边,起身开门。洛名扬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手中拎着个油纸包。
“在做实验?”这是洛老头近些天来跟姜黄学的词,张口就来倒也不显得突兀。
“这有些吃食,我们去院中小坐如何?”他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姜黄投去好奇的目光。接着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传来,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怎么是。。。这玩意。。。
“静初的朋友捎回来的,咱们这边可不太好买。”洛老头有些得意的意味,在姜黄看来,更像是老人家在炫耀儿女孝顺。
跟着洛名扬去院中坐下,小炭炉上座着茶壶,徐徐微风吹过,荡起一丝茶香。洛名扬打开油纸包,果不其然。
蜂蜜小蛋糕。
“这是。。何物?”姜黄装出一副不太肯定的模样问。做这般模样自然有他的道理,当时与韩长林交代身份时,说家父是隐居在山林中的丹师,既然是隐居,自然与这些事物打交道的机会不多,此时装作不认识,也没有露馅的风险。
“哈哈,卢南府买回的新式点心,咱们东莱府可是买不到啊。尝尝看”洛名扬递了一块给姜黄,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的反应。姜黄见状不好推脱,只好一副新奇的模样吃下,露出惊讶的神情。
洛名扬显然很吃这一套,高兴地不得了,说了些不少夸赞的话才转移到正题上。
“丹炉已浇铸成,你走之后去了位丹师,看罢说是甚么‘娃娃的把戏’,林院主大发雷霆,两人险些在洞内动起手来,被坤老训斥了一场,吹着胡子走掉了。”他慢吞吞的说,随后倒了杯茶。
“林院主早前去请他们的时候不帮忙,现在跳出来说风凉话,当然会惹得他不高兴。想不到林院主的脾气,这么火爆。”姜黄吃着蛋糕喝着茶,笑嘻嘻的说。
“哎。。晓木生火,他常年与木灵相伴,火气旺实属正常,性子也急,不如你这般懂得调和之法。”洛名扬抿了口茶水,看着惊讶的姜黄,继续说。
“你莫要这般惊奇,以土、木炼药,救治灵树的法子,乃是五行相生的技法,以水佐之浇灌,暗符柔水生木之道,你这般年纪能又这般见地,实属难得。这亦是林院主如此看重你的缘故。”
“再说这斋院,几日之内被你整饬一新,若说你不懂五行调和之法,老朽我可是不信的。”
洛名扬笑盈盈的盯着姜黄,像是抓住了偷腥的小猫。
“这、只是一些种花养花的技巧罢了。哪有什么五行调和。。。一。。说。”姜黄的话语在洛名扬灼灼的目光下,渐渐变得畏缩起来,最后不得不耸耸肩。承认了下来。
“好吧,和父亲学的。。。”
既然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何不顺水推舟承认,反正已经有了个‘丹师老爹’,那么杜撰上三五个生活技能不算夸张吧。
“想必尊父也是人中翘楚啊,深谙五行不说,又通晓音律。。。就是不知,这音律一技,可否传与外人呢?”洛名扬见姜黄吃完蛋糕,又递了一块过去。
“音律?。。您、您怎么知道家父通晓音律的?”姜黄蒙逼了。
我勒个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虚无缥缈的爹是谁,你都已经知道他懂五行,通音律了!!你这推理的本领是跟江户川柯南学的吧!
一脸惊悚的看着洛名扬,手中的小蛋糕都被捏变了形,看的洛名扬一阵好笑。
“莫要惊奇,我与令尊不识,”洛名扬笑着为他填了些茶水,“只是那日书堂授课之时,听闻你在院中演奏啸艺,发妙声与丹唇,激奇音于皓齿,端是美妙无比,起了羡技之心,不知道此技。。。可否与老朽传授呢?”
他看着姜黄,姜黄看着他,倏尔一只胆大的麻雀落在石桌上,叼了块散落的蛋糕渣急急振翅飞去。两人的目光顺着麻雀飘远,才听得院子中想起小孩子纳闷的声音。
“啥是。。啸艺啊?”
第58章 家父()
家父
口哨的教授,是很难凭借语言传达的,诸如根据“做出‘呼’的口型后以舌抵住下齿”之类的描述,基本上是无法掌握这项技法的,多悟、多练才是正途。这与学一门乐器相同——发出声音容易,成曲调不容易。
洛名扬对着石台嘘嘘嘘的吹了半天,吹得姜黄跑了两趟茅房,口水染湿了半张台面后,才止住旺盛的好奇心,一只手捏着腮帮子呜噜噜的说。
“老了老了,吹不动了,下回再请教,”一边说着,一边摇手,酸涩的两腮令他的表情分外可笑。缓了好一会,喝了两盏茶,后才又幽幽说道。
“不能白白学了你的啸艺,我也教些技艺于你,算是投桃报李吧。。。。可有想学的?”他收了茶盏,端坐在姜黄对面,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德高望重的模样。
“想。。。”姜黄思索起来。
洛名扬脸上接着露出笑意。
“。。。想学的,我学不了。。。”姜黄将后续的话说完。
洛名扬的笑疆在脸上。
捡了蛋糕渣的小麻雀又飞了回来,看着潮湿的台面有些不解,试着叼了块浸湿的碎末准备飞走,结果猛地吐掉,嫌弃的在台面上磨了磨嘴角,振翅飞走了。
妈卖批。
这是姜黄给它的配音。看着那被口水打湿的痕迹,他此刻也有种想振翅飞走的念头。这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这样子,怎么学祭言?
“这是为何?”洛名扬一副不解的神色,看向姜黄的目光中,带着些难以言明的意味。
“我是很想学祭言啊,可是。。。。”姜黄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此时此刻此地,内心的自我保护意识很是强烈的。想到若是以真面目告知,会不会牵扯出不想透露的东西来,会不会再引出青安县的恩怨纠葛来,会不会自找麻烦。一时间语塞,支支吾吾的没了下文。
纠结的时间不长,洛名扬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答案。缓缓站起身,走到院中的石榴树前,一边打量着小灯笼般的石榴,一边用一种并不怎么在乎的语气问到:
“是因为你修习了灵武之术,灵气已然内敛,无法再学祭言了吗?”
“您?!”
姜黄忽的一怔,整个人愣在当场。扶着石桌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血脉浮现。
“莫急莫急。。。”洛名扬拉长声调,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摘了几朵染了蜜虫的石榴花。
“寻常武修步入气海境后,体内会存灵气,我等境界若是再察觉不出,岂不是笑话?”他语气颇为和善,一时间让姜黄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你可知最初你来书斋帮工,我见你灵气浑然之壮,作何感想?”
他问玩,从树边走回石台旁坐下,笑吟吟的打趣道。
“这是哪家学府安插进来的探子!?”
姜黄无辜的眨了眨眼,配合着小童的面貌,仿佛在阐述一件无庸赘述的事实。
你是瞎的吗?
谁家的园丁当卧底当的这么高调?进学府不到一个月,五个院长都混了个脸熟,这还卧底个屁!这是来干恐怖分子的好不好!
刚要辩驳,就见洛名扬虚按了按手,接着说。
“当然。。。没可能,虽说武师不如祭师那般难成,但这等年纪能踏入气海境,已是人中龙凤,更何况还兼具炼丹绝技。若是哪个门派学府有这般实力,还用得到探子吗?早不将东莱学府放在眼中了,对不对。”他的话带着股毋庸置疑的自信,姜黄听罢,只能耸耸肩表示赞同。
“这代价太大,没人会舍得。然而我们百思不解的是,你既已学了灵武,又身怀绝技,来学府。。。作何打算?”老人此刻郑重其事的转过身,一丝不苟的盯着姜黄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似的。
姜黄没想到话题会转向这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真的是来学祭言的啊,以前不知道祭武不能同修,如今早已有了这个概念,胡说不得。再说,自己武修的身份已经被看穿,说是来偷师的人家也不信啊!
这就跟少数民族跑到新东方学厨艺似的,你用的着么你!
大家都不是傻子,事情露馅了,总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既要说服对方,让自己留下去,还得圆了谎,不至于品德上留下污点。这就难办了,怎么说呢?
忽的想起自己最初编的瞎话来,斟酌了一遍后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有抢救的余地啊。
“其实。。。家中受难是真,但是。。不是天灾,”换了副语调的姜黄,模仿着电视剧中的桥段,娓娓道来。
“。。家父喜好炼丹,曾于官府效力,后得知阉人用丹药做些龌龊勾当。。愤而离去,隐入山中,每日采花露野果、山参林芝炼药,过的很是自在。。。”
虽说姜黄编故事的天赋并不出众,但是脑袋里装的故事可不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几句话就编了个便宜老爹出来,唬的洛名扬一愣一愣的。
“。。父亲一日采药,不慎跌入谷中,摔断了腿,幸而被人所救,带回家照料,救他的人。。。成了我娘。。。”说到这里没再赘述,洛名扬却已经脑补了接下来的情节。
落难丹师、长期照顾、日久生情。。。
“。。。家父身体康健之后,不时会炼些强身健体的药物拿去换钱,渐渐攒了份家业,我也同舅舅学了些灵武之术,得益于父亲炼制的灵丹,要比寻常人等强些。。。”
听到这里,洛名扬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心中想象着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
“。。炼丹之事,还是瞒不住邻里乡亲,不知怎的,传到了府县的望族那里,前些日子遣人来捉父亲。。。舅舅带我逃了出来。。。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化为叔侄,想办法躲进了学府。。。”
姜黄编到这里,已经开始佩服自己了。多么完美的逃亡故事啊!我就应该去干编导!导不出史诗大片,也能导一部少年姜黄的奇幻之旅了。
第59章 日常()
日常
落难书生遇村姑,日久生情结连理的套路,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早就是看门老大爷都耳熟能详的故事,然而在这个时候,还是具备相当程度的吸引力的。
尤其再参杂了恶霸掳人,落难流离的桥段后,就更容易引动旁听者的同情心。
洛名扬现在就是一副难过的样子,伸手抚在姜黄肩膀上,轻轻的安慰着这位‘痛失双亲’的可怜孩子。
在他心目中,姜黄已经很是苦命了,身怀血海深仇,流离逃难于此,还要每天装出一副达观的姿态,为书斋内外打理不说,还兼备宏木灵树的救治之责,从来没有听他叫苦叫累过。这是一名多么高尚而坚毅的孩子啊。
洛名扬抬起袖子拂了拂眼角,重又回到石凳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听的姜黄内疚的不得了。
唉,你说你们知道了我是武修就知道了呗,干嘛非要捅破,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么,这样搞得多不好,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要我情非得已的骗你一场。。。
现在好了,这么大年纪听这么悲情的故事,不失眠才怪呢。想到这里,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唉。。。
“听你这般说,委实是迫不得已啊。。。不过你以杂役身份进入学府,虽然能避人耳目,但也不是万全之策。。。”洛名扬的思路已经被这跌宕起伏的故事所牵引,主动的帮姜黄安置起后路来。
“何不如。。这样,你来我书堂旁听,虽说你已修习灵武之术、不能再习祭言,但俗语云:技不压身。通晓些言祭之术的根本,知己知彼,总好过孤注一掷。这是其一。”
他说道这里,姜黄眉头一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做打算。有些诧异。
“其二,触类旁通。我虽不通炼丹之法,但也知丹法与阴阳五行之道相符,令尊虽受难,你也当自强不息,勿要弃了这丹法与武修。当知卧薪尝胆、越甲吞吴都非一朝一夕之功。你这一身修为难得,更当顾惜。”
洛名扬一番话说完,姜黄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鼓舞、激励、信任等等等等的情绪,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动,若非这个故事是自己编出来晃点他的,怕是此刻早已被他鼓劲的话语激励的斗志昂扬了吧。
罪孽啊,罔顾老年人的信任,玩弄老年人的感情。。。自己还真是。。。
“当然,也不能让你白学,脩金什么的,老头子我不缺,就用你的啸艺与花木养护一技来换吧。你看可否?”洛名扬笑嘻嘻的看着姜黄,胡须上沾着的蛋糕渣随着翻动的嘴角来回晃动,看的姜黄不自觉的抹了抹自己的唇边。顺带着揉了揉眼角,掩饰心中的感动。
表面上看,老斋主似乎是在等价交换,一技换一技。但深入去想,啸艺与园艺,其实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而祭言一道却是当今的主流,就如忽然有人拿等额的泰铢和自己换美元一样,虽然面值都一样,但购买力可是大相径庭的!中间差着31倍的汇率呢!
这样的好事固然不能错过,自己虽然是奔着搜集祭言而来,但是相应的祭言基础也是必需品,就像斋主说的,祭武虽然不能同修,但不至于势不两立。修习灵武之术与了解祭言原理是并行不悖的两件事,并且在日后来说,确实有着相得益彰的好处。
另外说来,以目前自己的祭言获取方式来说,毫无基础的复制总也不如扎扎实实了解过的清楚,这就像是会盖房子的人明白勾股定理的实际应用,却压根不懂乘法口诀一般!这可不行,必须学。
而且不学白不学、学了不白学。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伟大的开国总理不是说过么,要必须坚持‘两条腿走路’,一条腿蹦的不要。自己不能只瞅着炼丹材料一个方向薅啊,物质财富是财富,精神财富也是财富!得平均着薅,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
想通了这点,自然应允下来。洛名扬见他如此上道,亦是老怀大慰,取了成箱的书籍搬进了花室之中,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似是比他自己求学得到还要开心。这般行径也令姜黄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乐于助人’。
身份的问题就此告一段落,日子照旧。外人面前,姜黄还是姜黄,园役还是园役。平日里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