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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序言,算是博个好的彩头。”
众位文人皆是纷纷点头称是。
只有林婉儿身后的杨二喜皱着眉头,听了半天张绣的话语,也没听明白,又是德才兼备,又是妙笔丹青,叽里咕噜一大通成语,鬼才能听的明白。杨二喜侧脸看了看身旁身形如剑的李慕白,低声问道:“嘿,老白,你听明白了吗?”平日里,杨二喜以“老白”称呼李慕白,林婉儿曾经提醒过杨二喜,李慕白是高手,你惹急了他,小心自己的脑袋,杨二喜梗着脑袋说,我才不怕呢。
李慕白没有侧脸,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低声回答道:“在下……根本就没听。”
林婉儿听着两人窃窃私语,觉得好玩,还是青竹姐厉害,弄了这么两个活宝跟着来,若是古力等人跟着来,肯定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笔直的从头站到尾。当然,如果是赵乾来了,肯定是另一番情景,可能这时候脸张绣的鼻子都气歪了吧。
诸葛正我听到张绣的溢美之词,笑着摆摆手,说道:“张绣言重了,老夫一生做学问,不惑年龄之前,觉得儒家学问最深,那时名字为诸葛崇儒,但是过了不惑之年,方才觉得儒家学问禁锢了人心,转而推崇‘自由’的黄老之道,那时名字为诸葛逍遥,后来又觉得黄老之道太过狭隘,说什么‘人之初,性本恶’,实乃让老夫痛恨至极,到了花甲年岁,方才幡然醒悟,无论儒家还是道家,都是一家之言,老夫何不自创门派,所以改名诸葛正我。”
众人听了又是纷纷点头,不少人竖起了大母手指,赞叹诸葛先生的学问之深,不但已经掌握了儒家和道家的学问,还要自创门派,开门立宗。
林婉儿却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嗤笑,冷哼一声,伸手拢了拢额头前的头发,不用正眼去看诸葛正我。
张绣又站出身来,冲着林婉儿喊道:“林婉儿,你目无尊长,诸葛先生博闻强识,你难道不服?”
若是林婉儿没有看到山西难民的惨状,可能不会嗤笑冷哼,反而会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听这群读书人吹吹牛,但是山西难民吃不饱、穿不暖,而这群读书人却在这里吟诗作赋,听曲品酒,林婉儿肚子里有一团火气,不吐不快:“婉儿不懂学问,但是知晓这做学问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像是那儒家学说已经百年有余,不知多少贤者为其完善修订,自是有其独特之处,开宗立派一事岂是一人能够完成的,若真是有这种事情发生,婉儿想也肯定是那种不出世的天才,一生穷首皓经,埋于书籍之中。”林婉儿的言下之意是诸葛正我还不是那种能开山立宗的天才,起码在林婉儿严重还不是。
张绣听到这话比自己受了侮辱还要气氛,指着林婉儿责骂道:“小小女子口出狂言,诸葛先生气量宽阔,不与你计较罢了,但是我济南文人是有风骨了,定要和你说个分明。”
“哼,说个分明?”林婉儿小手重重砸在桌子上,说道:“那么便说个分明,读书人应该心怀天下安危,体谅民间疾苦,但是你们这群自称读书人的人,眼看山西难民进城无温饱,饿殍遍野,不管不顾,这也算是读书人,我看良心都被狗狼吃了。”
张绣双手颤颤巍巍,气恼的须发皆张,好像一口气喘不过来,便要晕了过去。
一面色如玉,举止优雅的文士站起身来,接话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等济南文人只需管好济南民众即可,无序越俎代庖,坏了规矩。若是如婉儿姑娘所言,读书人要管天下事,那岂不天下大乱了嘛。”
“胡搅蛮缠,天下人管天下事,有气骨之人比应该以天下兴旺为己任,婉儿不信世间多些爱管闲事的读书人真会坏了规矩。”林婉儿双眼直视面前的文士,嘲笑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位先贤,原来是刘成先生,因为喜爱竹子,便命人从江南运竹,花费不菲,都说竹有气节,宁折不弯,竹子周围还种了不少芦苇,婉儿虽然没见过,但是也能想象得到此间的风情。可是刘先生可知道这世间最没有骨气的便是芦苇、竹子?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一群文人皆是甩袖气愤,骂林婉儿不知好歹,只有济南府尹陈和面露尴尬之色,微微低头。
一头戴纶巾的文人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摇头说道:“婉儿姑娘说的在理,但是文人应该有文人情怀,文人何以为文人,因为文人以写文章、写情怀、做学问为主,若是整日接济天下,以天下为怀,怎么能写出锦绣文章?”
林婉儿也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到身后,摇摇头,说道:“婉儿不知心怀天下的文人能不能做出好的文章,但是婉儿知晓文人不心怀天下不配叫作文人。”
诸葛正我点头起身,脸上带着笑意反问道:“按照婉儿姑娘所言,岂不是天下文人都不配叫文人?那么天下文人又将置于何地呢?“
林婉儿哈哈一笑,竟然用这种问题反驳,开口说道:“诸葛先生这话说的过了,天下当然有真正的文人、读书人,像是那工部侍郎宋应星写《天工开物》,将手工、水利描写详细,造福一方人民,翰林学士沈括著述《梦溪笔谈》,说开垦良田方法,写胆水炼铜之法,研究改革了浑仪、浮漏和影表,礼部尚书杨轩写《外训》,普及教育,教未开化、方外之人读书识字,兵部侍郎顾建堂著书《天下地理杂谈》,详细描述了天下州郡驻兵防线,特别是北方对抗匈奴的梁辽防线,综合一线,铜墙铁壁,为中原抵抗匈奴十余载。这群读书人虽然不能写出辞藻华丽的佳篇,但是一心装着天下,为民造福,婉儿佩服。”
林婉儿所说的几人在大魏国并不出名,远没有上了小文榜的众人来的更为家喻户晓,可能这群人自己都觉得不如能写出好文章的文人,但是在林婉儿心中却认为这群人才配得上读书人的称呼。
诸葛正我也动了真气,说道:“婉儿姑娘所言之人,不过是水利、工商、农桑的细致末尾之道,哪能和文人相比较,无异于沙粒和皓月争辉,侮辱了天下文人。”
林婉儿毫不退让,反驳道:“衣食住行是需求根本,文章学问是井上添花,试问若无衣食,文人如何能挥毫泼墨,若无水利,田地如何灌溉,粮食如何丰收。”
诸葛正我打断林婉儿话语,责问道:“谬论,反若是手脚健全之人农桑水利皆能胜任,但是文人读书人才是天下繁荣的春风细雨,自是应该好好保护。古语云:君为重,社稷次之,民为轻。贱民之命怎能够和天下读书人相提并论。”
林婉儿呸了一声,说道:“诸葛先生话语更是无稽之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君主皇帝尚且在民之后,你们这群读书人更应该靠后。”
“大胆林婉儿,竟然敢将陛下放于贱民之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王皇帝,江山社稷是舟,天下百姓就是水,养育天下的是民众,能使天下繁荣的也只能是民众。”林婉儿话语一转,字字如刀,句句似箭,说道:“但是你们这群人,头顶着文人称呼,自以为是,孤芳自赏,全然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骄奢淫逸,整日做些酸腐腥臭的无聊文章,还能津津有味的回头品味一番,却不知道让他人读起来恶心作呕。大魏国有你们这群所谓的文人真是丢了大魏国的脸。”
群情激奋,济南的读书人终于忍不住,讨骂之声此起彼伏。诸葛正我也是脸色铁青,重重一挥手,文人瞬间安静。
林婉儿又是一声冷哼,说道:“你们今天来不就是想和我林婉儿撕破了脸皮,好好羞辱我一番吗。既然想羞辱他人,也应该做好的被羞辱的准备,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算是什么男人。”
诸葛正我开口道:“既然婉儿姑娘小瞧我济南文人,那么敢不敢下笔写一写,看看你口中所言的‘酸腐腥臭’的文章是不是很好写?”
林婉儿伸手指了指前面众人,说道:“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不就是想逼迫我写文章嘛,然后极力诋毁,怪不得陈诺诺不愿意继续认你诸葛正我为师,原来是嫌弃你度量小,自己丢不起这人啊。”
诸葛正我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中隐疾,双手颤颤巍巍,嘴唇哆哆嗦嗦,双手指着林婉儿,却说不出话来。
林婉儿接着说道:“写篇文章有何难,若是在座诸位有一人说我林婉儿所作文章不好,挑出一丝瑕疵,婉儿自此不再作诗写赋。”
“狂妄!”
“自大!”
“自以为是!”
“夸夸其谈!”
……
林婉儿不为所动,迎着众人的目光,轻踱了几步,开口诵道。
第019章 恃才傲物和恃财傲物(1章,求首订)()
林婉儿不为所动,迎着众人的目光,轻踱了几步,开口诵道:“山不在高,有佛则名。泉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诸阁,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澶州林婉儿,济南尽猪狗。圣人云:淤泥之别!”
诸阁之内有一方光滑大理石,石面平整黝黑,本是诸阁建成之后特意预留的,为的就是今日推出一篇歌功颂德诸葛正我的文章,然后拓刻在石碑之上。
李慕白身形微动,抽出宝剑,手腕微动,剑光乍起,顺着林婉儿的话语将文章写下,也不知道李慕白是故意,还是没有听清楚林婉儿的话语,将“诸阁”写成了“猪阁”,文人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林婉儿作为穿越过来的成功人士对于刘禹锡的《陋室铭》十分清楚,所以今天趁着这个光景盗用过来,经过几个字的改动顿时变得意义极为不同,翻译成白话文如下:
啊,这千佛山不在于其有多高,有了仙佛就会出名,这金龙泉不在乎其有多深,有了龙就会灵验。我眼前的地方是诸阁,阁内文人聚集,却只有我的品行是高尚的。这阁子很优美,苔藓的痕迹碧绿,长到台阶上,青葱的小草映入竹帘里。和我交流本应该都是些有德行操守的人,但是眼前的众人却都是如同乡野白丁的沽名钓誉之徒。在这诸阁之内本应该可以弹奏不加装饰的古琴,阅读佛经。没有奏乐的声音扰乱双耳,没有官府的公文使身体劳累。可是看到面前这群人,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澶州有林婉儿,济南这个读书圣地却都是猪狗之辈。圣人都忍不住感慨道:“天上地下的差别啊!”
林婉儿口述完毕,李慕白也收剑停工,恰到好处。
林婉儿甩袖下楼,事了拂衣去,还真有点豪放诗人的样子,只留下一屋子的读书人在那里品味林婉儿留下的诗词,虽然心中诸多不服。但是林婉儿写的诗词还是极为不凡的。
一心想开宗立派的诸葛正我一口气没喘匀。晕死过去。
出了诸阁,林婉儿回头看了看这座造型雅致的阁楼,冷哼一声。也不见李慕白如何动作,手中宝剑自行出鞘,在空中游走一圈,穿梭隐没于诸阁之内。纵横翻飞,上下游动。瞬间在诸阁内来来回回不下上百个来回。
杨二喜看的目瞪口呆,下巴都掉了下来,使劲儿拧了拧自己,钻心的疼。确认不是做梦,一拍大腿,叹道:“哎呀。我的妈呀,老白还真是一个高手。”
李慕白一剑回鞘。诸阁纹丝不动,也不知一剑为了什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杨二喜环抱着肩膀,摸着下巴看了些许时间,看不出所以然来,说道:“老白,你这阵势挺大,但是效果不怎么明显,看着就像花架子一般,中看不中用。”
济南府尹陈和从诸阁之上慌忙走下来,对着林婉儿作揖到地,开口说道:“婉儿姑娘那句‘济南尽猪狗’真是点醒了陈和,陈和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能为百姓做主,愧对十年寒窗苦读,也愧对济南百姓。”
林婉儿是个怪脾气,你对她横,她比你还横,你对她柔,她反而发不起脾气,看到陈和如此模样,嘿嘿一笑,开口说道:“陈大人明里暗里帮了婉儿许多忙,婉儿谢还谢不过来,哪里敢受如此大拜。”
有飞鸟从天空中划过,恰巧不巧的落在诸阁飞檐之上,在林婉儿、陈和和杨二喜目瞪口呆的模样中,刚刚兴建而成的诸阁如同使用多年的破屋烂墙,“吱吱咛咛”几声,有倾倒的趋势,阁楼之内传出多声惊呼。
诸阁终于支撑不住,那一只刚刚停下落脚的鸟雀又被惊呼声惊飞,呼扇呼扇翅膀,飞远了。
阁楼虽然倒塌,但是并不是忽然坠地,而是慢慢悠悠、晃晃悠悠的如同喝醉酒的醉汉一般倒地不起,溅起尘土飞扬,阁楼最上面一层还是原有模样,里面的文人完好无损,只是惊魂未定,狼狈异常,浑浑噩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和一看出了事情,忙去检查这群读书人是否有性命之虞,别看这群人平时举止高雅、言辞客套,但是告起状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能告你一家,绝对不只告你一个人,能让你身首异处,绝对不让你倾家荡产。
李慕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好像自己的宝剑出鞘未能饮人血,还对不起自己的一剑。
林婉儿用手驱赶着眼前的尘土,忍不住咳嗽几声,心中埋怨李慕白弄这么大阵势干什么。
林婉儿淡淡说了一句“走吧”,率先离了诸阁,回了客栈。
杨二喜将三人一行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故意隐去了李慕白一剑摧毁诸阁的事情,不能涨了老白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陈笑笑听罢杨二喜的叙述,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说道:“婉儿姐嘴巴如同抹了辣椒油一般,每一个字能气死那群读书人。”
林婉儿给大宝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大宝,大宝轻轻咬了一口,被酸的眉头紧皱,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林婉儿爱吃辣、喜吃酸,将大宝手中的橘子拿回来,自己吃了一瓣,觉得刚刚好,说道:“这群人实在可恶,不骂他们几句,我心里不舒服。”
沈松文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的说道:“林大家,您骂高兴了,可是这《西厢记》的生意算是彻底没了着落。”
林婉儿自顾自的吃着橘子,说道:“不怕,下午时分陈和大人就会来客栈的,你们只管做好煮粥放粮的事情就行了。”
好像是特意验证林婉儿的推测,刚刚到晌午,陈和便带着人来了客栈。林婉儿也没有客套带着陈和去了客栈顶楼。
陈和临窗而坐,看了看窗外拍着一队等着领粥的难民,心中百感交集,开口说道:“婉儿姑娘善举,不知道能救活多少难民,陈和汗颜。但是济南府一直都有一个顽疾,便是这群读书人。仗着能写几篇文章。而且和上京城有联系,虽然还没有达到目无法纪的程度,但是也是目中无人。就连官府行事都要忌惮他们三分。”
林婉儿给陈和倒上茶水,又让冬虫夏草端上来几盘水果,说道:“这济南府读书人确实是顽疾,好似宦官专政、外戚专权。于国于家都是不利的。”
陈和点点头深以为是,想当年自己刚刚上任济南府尹。也是想做些实事,可是处处被禁锢,事事被人制肘,完全施展不出拳脚。才落得难民进城竟然拿不出银两窘迫场景。
“大人不过太过焦虑,婉儿倒是有一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不过陈大人可要做好被那群读书人弹劾的准备。”林婉儿思索着自己的计划。语气淡然的说道。
“哦,婉儿姑娘有方法?”陈和顿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