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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赵凤嘴中的那口热茶顺着嗓子下肚,他便随着那口热茶下滑的位置发出舒服的**声,好像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通透的舒展开来,也好像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去了,不和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完了。
第一次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林成平都没有招架住,那是怎样的一种九曲十八弯的声音啊,前面像是生孩子,中间像是被人砍,后面像是上厕所,最后似乎是喝面条的收尾声音。
“舒服。”赵凤缓缓睁开眼睛,众人放下双手。
按照赵凤自己的解释是,饭后一口热茶,人生无憾顶呱呱,吃饭是调动味蕾的事情,最后需要安抚一下辛勤了一顿饭的舌头和五脏六腑,而热茶就是最好的犒赏。
有人问赵凤,这样活着累不累。赵凤翻着白眼极为不屑的说道:“这叫活的讲究精细,哪能像你们这群乡下人活得这么糙啊,别忘了我的世子身份,是高贵人,好不好?”说着,他咬了一口大蒜,果真高贵。
林成平看到众人已经吃饱喝足,吩咐大壮将那口大黑锅搬了出去,众人也知道这是林大哥要讲重要事情的时候,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端正身子,就连赵凤都放下手中的大碗,沉声静气。
大锅撤下,已经有人将地图铺展开来,那是龙雪骑深入草原绘制的敌我双方兵力图,大到河流山川走向,小到部落位置,十分详尽。
眼神在众人脸上循环一周,林成平缓缓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情在上京城发生了,却被掩饰的极好,大将军为了这件事情特意召见我,所以大家要准备好。”
一听到上京城三个字,赵凤脸上更加凝重,眼睛落在了地图上京城的方向。
“朝廷内,大学士陈贤暴毙,太后归天,陛下驾崩了。”林成平缓缓开口说道。
众人反应极为平淡,他们总是和匈奴打交道,每个月的银两邮寄给家乡的亲人,对于朝廷发生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多年生活在草原上,他们看起来更像是草原人,而不是中原人,更何况,他们心中的精神图腾和定海神针是中军大帐的夏侯大将军,至于朝廷却是极为遥远陌生。
但是眼神都落在了赵凤身上,因为整个镇北龙雪骑中能够和上京城搭上关系的便是赵凤,而且朝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靖安王府肯定会或多或少被波及。
赵凤使劲攥了攥衣角,呼吸不自觉加重。下一刻他强行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平复心情,缓缓开口说道:“老大,你继续说。”
林成平继续说道:“上京城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大将军已经决定领兵南下,兵临上京城,肃清朝野。所以镇北军需要人镇守。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我们镇北龙雪骑身上。大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龙雪骑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必须阻挡匈奴骑兵。不得踏入长城一步,为此大将军有拨给龙雪骑一万人马。”
众人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龙雪骑作为机动性最强的镇北军适合和匈奴进行小面积的遭遇战,阻截匈奴骑兵需要十万以上的大兵团长战线铺设。即使拨调给龙雪骑一万人马,也很难全数阻拦南下匈奴骑兵。长达千里的长城像是一张画布。而匈奴骑兵是一根针,一根针刺破画布,不费吹灰之力。
“我知道大家心中有疑问和担心,但是大将军信任我们。大将军说。朝廷那群人需要知道有一群人在为了中原拼命,所以我们必须尽数阻拦匈奴骑兵!”林成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道。
众人被激起血性。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刚毅,振臂高呼:“誓死拦截匈奴南下。誓死将匈奴阻拦在长城以北!”
林成平挥挥手,止住众人呼喊声,面向赵凤:“赵凤,你也知晓如今局势,大将军会挥兵南下,你可以跟随镇北军回上京。”
“老大,不用说了,我留下。上京城有父皇和小兰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即使回去了,可能会打乱他们某些计划,而且我相信无论上京城发生了什么,总归是有亲情羁绊,不会出打乱的。”赵凤开口说道。
“赵凤,即使你选择回去,龙雪骑也不会怪你,始终会给你留着一个位置。”林成平开口说道。
赵凤隔着帐篷望向上京城的方向,依旧摇摇头,他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愧疚于欧阳小兰,有时候不应该对她不冷不热,板着脸庞,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若是还有机会,总该要弥补一下。
三日之后,天色微微明亮,只能趁着雪色依稀看到事物的轮廓,干冷的北风呼呼刮响,远处天地交接的连绵曲线处照射出第一缕阳光,镇北军大营之前,十万之上的镇北军已经整装待发,旌旗猎猎作响,士兵们各个脸色严肃,如同经过多年风沙磨练的石头,坚持倔强。
人数一万左右的骑兵从大队伍中分离出来,有条不紊的汇集到一万镇北龙雪骑之中,两队队伍汇集成功之后,林成平、赵凤、大壮一马当前,二十位千夫长随后,再后面便是人数两万的军队,一同面南而立。
在他们的对边,便是裁军之后的镇北军主力,除了在长城之上驻扎的军队,这里便是镇北军的全部,是镇守大魏国北大门的全部。
大将军夏侯襄阳一身戎装,望着固守大营的两万人马微微点头,翻身上马,看了看已经驻守了多年的镇北军大营,一夹马腹,缓缓前行。
此时,阳光越来越明亮,一缕缕灿烂的阳光铺设照耀下来,照耀在南行的军队身上,如同一条流动的银色河流,巍然壮观,他们知道镇北军南下的凶险,但是大将军的命令便是最有力的,即使面临叛国重罪,这群一直将大将军看作神明的镇北军也会义无反顾向前冲。
林成平率先下马,赵凤和大壮随后,其他人跟着,冲向南方,齐刷刷跪下,目送大将军离去。
十万人马开始行动很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行军速度越来越快,这支大魏国装备最为精良的队伍展现出极强的纪律性,偶尔有逆流而上的传令兵传达着大将军的命令。
队伍越行越快,从镇北军大营出发,向南三百里便是长城,这支队伍走得快速,越过和雪涌关齐名的嘉峪关,队伍的速度提高了整整一倍,即使有些人马掉队,整体的移动速度已经没有慢下来,反而隐隐有加快的趋势。
终于,这一支队伍到了渭水之畔,那里曾是大魏国耻辱之地,不得已和匈奴签订了渭水同盟,徐骁陪同陛下来到此处,大将军在大江之畔指挥着平定天下的最后一场大战——赤壁水战。
站在渭水之畔,大将军注视着这条已经结冰冻住的大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众人看着大将军的背影仿佛看着一座高山,越发坚定此次南下的正确性。那晚,镇北军简单的安营扎寨,大将军喝了一小碗米粥,站在帐篷外,修剪了美髯胡须。
在渭水之畔修整一夜,第二日十万镇北军继续南下,跃过渭水,整个队伍突然一分为二,人数在七万之上的镇北军脱离出来,如同离弦的箭,扎向西凉方向,两条如同洪水一般的队伍飞速前进。
镇北军南下,西凉必定望风而动,虽然大将军肯定西凉王不会反,但是必定会在其中阻挠,所以七万人马如同分流的洪水一般冲向西凉雪涌关,而在雪涌关以西,驻扎着西凉的精锐军队。
虽然十万人马分出去多数,但是大将军所在之处便是镇北军的主力所在,大将军一人在前,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五日依稀看到了上京城清晰的轮廓,而此时天微微亮。
镇北军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上京城北门玄武门之前,惊得百姓心神具裂,四散而去。
三万人马看到大魏国的权利中心和政治中心,那座象征着大魏国的雄城,心中没由来一阵巨大的愤怒。
大将军没有多言,只是轻轻一挥手,三万人马又分出三股,策马飞奔,不多时已经将上京城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时,天已经大亮,只是灰蒙蒙,如同压城的黑云。
大将军骑马而出,抬头望向玄武门,脸上不悲不喜。
大魏祥符七年冬,镇北军六日南下,日行千里,兵围上京城。
(ps:写的有些仓促,好多包袱都没有抖出来,不怎么尽兴。希望能够快速收尾《恶女》,写下一本。)(。)
第019章 天寒地冻(1)()
上京城,宰相府。
朝廷巨变,宰相大人潘春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但统领三省六部,随着皇后去了洛阳,宰相大人时常还要“照料”后宫诸多事宜,成为当之无愧的朝廷权臣,大魏国第一世家,再加上和二皇子之间的翁婿关系,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外,宰相大人的权威和办事能力在朝堂之上无出其右,即使陈贤大学士暴毙,谁都知道权利制衡的重要性,可是让潘春伟成为首屈一指的宰辅,整个朝堂之上愣是没有一个人有微词,反而默契的异口同声赞同,因为有些事情只有宰相大人才能服众,才能办理,其他人不管用,也用不上。
旁人羡慕的狠,眼红的很,思慕着能够和潘家搭上一点关系,从此就能够平步青云,不少人将心眼儿落在了宰相家公子潘仁美的身上,希冀着能够通过讨好的方式从这位纨绔子弟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可是,当阿谀奉承的众人将准备好的上好翡翠、貌美娇娘和冬天依旧欢快鸣叫的蛐蛐,通过各种途径送往潘公子手中的时候,人们蓦然发现,潘大公子竟然转了性。
倒不是说潘公子已经放下了“纨绔”两字,变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贤良淑德,读书依旧是一曝十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却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并且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
这就不得了了,一个纨绔子弟开始权衡揣度,而不是一味顺着本性做事,这人就很难被见缝插针,你刚刚看到一条能插针的缝隙。拿着一根锋利的针扎过去,临近才发现那条缝缓缓的愈合上了,心中的惊讶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纨绔子弟不仗势欺人,不哗众取宠,不耀武扬威,不强买强卖,不强抢民女。那还真是糟蹋了家中的权势。浪费了大好资源,而潘仁美就在向着这个方向发展,这让不少羡慕潘仁美身世的流氓混混忍不住感慨一下——潘公子堕落了。
他偶尔还会在下人的陪同下去喝花酒。偶尔还会进去赌场,偶尔还会调戏一下花容月貌的姑娘,可是他却在改变,在慢慢的变化。
虽然才学和性情的限制。不能光大潘家,可是一点一滴的改变被潘春伟看在眼中。心中老怀安慰,私下和亡妻牌位说悄悄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潘仁美在和父亲的相处过程中,也变得自然随意。不再像以往那般拘谨胆怯,偶尔还会说一两句玩笑话,讨教一点学问。有时候还是趁着宰相大人公务繁忙的时候,不长眼的去讨教。
宰相大人一顿训斥。不过也都讲解一下,潘仁美哦了一声,夹着书走了。至于那本在坊间大肆流行的《魔女林婉儿》他也没放下,可是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林婉儿竟然由黑转白,成了最为正义的那个人,为了显摆,他还偶尔会用《石头记》的笔触书写一些文绉绉的话语,可惜形似而神不似,贻笑大方。
坊间的流氓混混再也读不出以往“三万一个小高…潮,十万一个大高…潮”的酣畅淋漓,再也读不到“一个眼神不和,便大打出手”的跌宕起伏,再也读不到“女子如蝴蝶扑向男主人公”的香艳旖旎,弃书的弃书,骂人的骂人,直呼潘公子烂尾,没了以往神韵。
而潘仁美却乐在其中,咬着笔杆子,寻思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场景。
如今虽然二皇子已经监国,奏折批红的事情可以为宰相大人分担一些,可是有些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到宰相大人的肩上,整日繁忙到三更十分,五更时分,鸡鸣之时,宰相大人才会退去衣衫,休息一两个时辰,觉儿还没有睡死,便要起床洗漱,去上早朝。
宰相府管家潘安将一切看在眼中,私下忍不住叹一口气,宰相大人劳苦功高,尽心尽力,可是坊间依旧传出某些闲言碎语,说是大学士陈贤的死和宰相大人有关,纯属无稽之谈。
潘安知晓宰相大人对大学士惺惺相惜,大学士死后谥号“文正”,便是宰相大人亲自提出来的,谥号追加可不是简单说说就算了的,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郑重其事,无论哪个朝代都是慎重了再慎重,是对一个臣子开棺定论的终极评价,于是有“百年一文正”的说法。
大魏国,有能力和资格争夺“文正”谥号的无非两人,一是宰相大人潘春伟,另一个便是大学士陈贤,即便是同为大学士的纪昀和这两人比起来都差点火候,而宰相大人让出“文正”谥号,便是变向让出了大魏第一文臣的称号,这是何等气度,何等胸怀。
至于大将军夏侯襄阳死后谥号应该以“忠”字开头,很有可能便是首屈一指的“忠文”,而西凉王徐骁的谥号很难说,以“武”开头是肯定,难就难在西凉和朝廷的多年对峙,若是真是论功行赏,平定天下,镇守西凉,配的起“武忠”,若是朝廷有意要羞辱西凉,说不定便是最低品的“武壮”。
即便宰相大人如此谦让,让出大魏开国第一文臣的称号,竟然还有人怀疑宰相大人和陈贤大学士的死有关,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因为有人怀疑陈贤大学士的死和宫里的皇子妃潘美美有关,宰相大人特意入宫质问,也不知如何皇子妃怒极,说了一句,是,陈贤的死和我有关,我巴不得那老匹夫早点死。一直把皇子妃当作掌上明珠的宰相大人震怒,伸手狠狠打了皇子妃一耳光,最后甩袖离去。而皇子妃趴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天。
回到相府,宰相大人便后悔了,他相信自家女儿虽然刁蛮,但是绝对不会害死大学士。多亏了有潘仁美在其中调停,不然这对大魏国最尊贵的妇女之间真的就产生了间隙。
有一次。潘安带着下人出去置购相府日常物件,刚刚进了一家米店,远远听到有人又在嚼舌根子,他叹了一口气,想着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当作没看到没听到离开,真若是打了那闲言碎语的人。反倒是落下话柄。
可是。出了米店,潘安心中多有不舒服,愤愤然。扭头回到米店,居高临下命人将嚼舌根子人的双腿打断,狠狠抽了那人不下百下的耳光,然后丢下一张银票。转身离去。
大学士陈贤暴毙,宰相大人日益操劳。却专门吩咐潘安在书房内增添了一张桌子,上面铺上上好宣纸,墨时常研磨,只要提笔便能写。只是几次提笔放笔,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写出一篇祭文,用来祭奠那位和自己在朝堂之上斗了一辈子的同僚。
站在宰相大人的书房外。手里拖着八宝茶的潘安被书房内一阵咳嗽声惊醒,摇摇头。收敛一下思绪,他轻轻推开门,将热气腾腾的八宝茶放在书桌之上:“老爷,歇息一下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今年天冷地寒,您应该多注意身子。”
坐在厚厚的奏折之后,一盏油灯之前的潘春伟嗯了一声,依旧细细读着奏折,提笔勾画,过了半晌,发现潘安依旧没走,眉头不禁皱了皱。
以往潘安看到老爷如此模样,肯定心领神会,悄悄退下,但是今天他却硬生生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里有些替老爷不值当,一生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