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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媒婆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委屈了林公子,好不好?”媒婆的口水都喷到林任重脸上。
林任重想伸手摸摸脸面,媒婆们早就拿出手帕香绢帮林任重摸了一个遍,连林任重刚刚打理好的头发都给弄乱了。
叹一口气。林任重将眼前莺莺燕燕的画像都收了起来:“诸位婶婶。这些画像我都留下,明天我就去上京,问问我家大姐看中了那个姑娘。然后我就回来娶了好不好?”
媒婆们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林任重无奈,将这群嘴巴厉害的媒婆送出林府,自己回到大厅。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此时变得静悄悄的,林任重开始觉得有些冷清。小丫鬟将早餐端出来,林任重食不知味的喝点豆浆,吃些油条,心里开始想念冬虫夏草。以及随便想念一下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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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草原的局势开始了微妙的变化,变化的开始是右帐王庭南院大王阿骨打率领五万匈奴骑兵脱离右帐王庭,自离门口。先是和右帐王庭的匈奴大汉来了一次硬碰硬的骑兵作战,将匈奴大汉向北打了百余里。
然后阿骨打扭转头来。直袭镇北军大营,打了镇北军一个措手不及,以暂时撤退换来了调整空间,而阿骨打的骑兵一方面要防止匈奴大汉的反扑,同时也要提防着镇北军缓过神来的北上。
镇北军前期打了几场败仗,朝廷知道此事,并未过多责备,一方面下旨苛责了几句,另一方面让户部加紧粮草供应,要银子有银子,要兵器有兵器。就连最为多事的礼部和检察院也一致闭上了嘴巴,还替大僵局夏侯襄阳多说了好多好话。
开始以闪电战节节胜利的阿骨打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虽然阶段上战胜了性奴大汉和镇北军,但是都没有伤及对方筋骨,反而拉长了自己的战线,成为一种腹背受敌的场景。
右帐王庭匈奴可汗带着复仇的决心,召集北方草原数十万大军,全力打压的阿骨打骑兵,就连和右帐王庭多有间隙的左帐王庭,在国师安拉提的带领下也不断向阿骨打试压。
草原上可以有你死我活,也可以有不同观念,但是在长生天的俯瞰下,不能够有背叛,背叛的人死后是不能投入长生天的怀抱的。
镇北军采用中原攻城策略,一步一个脚印重新夺回了失去的土地,夏侯大将军将暂时召集的军队用到了极限,以最小的代价获取了最大的成效。
中间还查了一个小插曲,一直驻扎在河套平原的西凉军队,突然神出鬼没出现在草原上,和阿骨打派遣的一队奇袭夏侯大将军军营的骑兵不期而遇。
西凉军队由西凉五虎中的司马尺带领直接碾压了匈奴骑兵,然后在俘虏嘴中撬出阿骨打营帐的地点,司马尺命令军队换上匈奴衣服,自己亲自带队直袭,最终打到离着大帐三十里处,阿骨打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慌忙逃窜。
司马尺在西凉有“狐蛇”称呼,说的便是这人如同狐狸一样狡诈,如同蛇一样歹毒,看到已经人走茶凉的大帐,司马尺挑着阿骨打留下的盔甲,学着义父徐骁的样子狠狠吐了一口浓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西凉军队甲天下,但是私自大规模移动已经触犯了大魏法律,朝廷那群文官先是万幸夏侯大将军安全,然后对西凉徐家军口诛笔伐,更有甚者,上书直言:徐家军神出鬼没在草原,如果矛头直指上京城,那么……奏疏留白很足,让人想象的空间极大。
阿骨打奇袭不成,反而被人奇袭了,心中无比郁闷,可是如今腹背受敌,骑兵损失大半,只能逃了。
夏侯大将军采用分区域方式蹲点堵截,镇北军铺开了一张大网,网眼很小,铺天盖地向阿骨打撒去,如果阿骨打幸运,从网眼中逃脱,那么镇北军也只能任命了。
此时,林成平已经趴在一处土坡后面五个时辰了,草原一望无际,阿骨打想逃很容易,特别是利用军队之间的间隙,一小队人马就像草原的耗子一般能够凭空消失。地毯式搜索更是不切合实际,那样子军队很难集中调度,而且容易形成薄弱区域。林成平带着小分队窝蹲在此地很长时间了,兄弟们一个一个轮流放哨。
林成平望着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快要下雨了,在草原呆久了,林家老二已经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草原人,什么颜色和形状的云彩带着雨水,一看便知。
林成平百无聊赖叼着一根青草根,心里想着塔娜,顺便想想此刻在上京城的大姐。
自从月夜之后,林成平又偷偷的和塔娜见过几面,自己不断学习匈奴语言,塔娜也在学习汉语,如今两人相互交流已经很没有障碍了,可是两人也同时避开了自己的身份,林成平多数时候讲一讲澶州的风光,讲一件家里几个兄弟。
因为塔娜的原因,林成平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改变,不是塔娜言传身教给林成平某些知识和道理,而是林成平自我思考,思考如何扭转如今大魏国和匈奴的紧张关系。在林成平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雏形,但是还不是很明确,这个雏形不是简单的和亲和进贡,而是一种彻底解决大魏和匈奴关系的方法。
突然放哨的赵凤弯腰压低身子在草丛间如同灵蛇一般疾奔而来,林成平心中暗叹一声,自己不会这么幸运吧,竟然碰到了落荒而逃的阿骨打。西凉那位凶名赫赫的“狐蛇”司马尺做梦都想割下的脑袋就这样送到了自己面前。
赵凤一个箭头冲到林成平面前,匍匐在地上,脸上露出笑容:“老大,咱走了狗屎运了。不过人数多了些,足足有二百人,而且有两架重弩。”
重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玩意可不简单,百丈之内能够将人戳个大窟窿,而且是六支齐发,一次泼墨箭雨过去,铁打的人都成了肉泥。
所以小分队现在面临着打还是不打的选择,打的话,该怎么打。众人的眼光都望向林成平,希望这位主心骨能够给了明确的答复。
(兰英自恋的被一句话逗乐了,林婉儿听到肯定气炸了——林任重心里开始想念冬虫夏草,以及随便想念一下大姐。林成平心里想着塔娜,顺便想想此刻在上京城的大姐。)
第104章 我去上京,你去王庭(1)()
赵凤一个箭头冲到林成平面前,匍匐在地上,脸上露出笑容:“老大,咱走了狗屎运了。不过对方人数多了些,足足有二百人,而且有两架重弩。”
林成平颠了颠手里的兵器:“赵凤你这张嘴啊,真欠抽,说什么狗屎运,这是命中注定。肯定是咱上辈子有钱的光景,没有捂在兜里发霉发臭,都用来铺桥造路,造福乡亲了,所以这辈子才有这么好运。”
众人一听都笑了,林成平的话语很明确,遇到天大的运气,当然要打,而且要“快乐”的打,乖乖,那可是南院大王阿骨打的项上人头。
某个兄弟还嘿嘿一笑,露出干裂嘴唇下的雪白牙齿:“成平哥,这辈子我可不再拿钱铺桥修路了,俺娘说了,在军营里存下的钱要好好存着,以后回家娶媳妇咧。”
不少士兵都一同点点头,很是同意这位兄弟的话。活着,回家,娶媳妇,生娃……这是每一个镇北军最底层士兵最殷切的想法,单纯的如同草原上的蔚蓝天空,可是等他们真的回到家乡的时候,不是变得沉默寡言,就是变得暴躁阴厉,半夜惊醒,茫然四顾,然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直到东边云霞舔亮了天空……
林成平俯身眯眼望向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低声呢喃了一句:“来了。”
赵凤屏声静气,从一个箩筐里取出手臂粗的缆绳,缆绳上挂满了铁痢疾,在平原地区,土地坚硬,天女撒花将铁痢疾洒在地上。对于马匹的杀伤力极大,可是草原之上,青草幽幽,土地松软,马匹踩上,铁痢疾陷入地下,杀伤力极小。不过草原空旷。绊马索作用很大。
大壮一人攥住绊马索的一头。另外三人攥住另一头,林成平又分配了两人分别保护四人。
天上的云彩越来越低,草原阴雨天潮湿闷热。青草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反射着一张张刚毅的脸庞。
阿骨打特意骑坐在一匹瘦小的马上,穿着一件和普通士兵相差不大的衣服,心中暗叹一声的决策失败。如果不是自己急功近利,招惹镇北军。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而是专心对付匈奴大汉,如今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最让阿骨打觉得恼火的是,匈奴大汉似乎和镇北军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共识。双方尽量不发生冲突,而且隐隐有配合趋势,将自己夹在中间。不打,而是驱散。最终将五万骑兵分散成若干块,最后合力围歼。
如今的阿骨打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右帐王庭的匈奴大汉,左帐王庭的安拉提,镇北军夏侯襄阳,最让阿骨打心有余悸的是前段时间突然冒出一队人马,凶悍狠戾,直接打到了自己营帐外三十里处,若不是自己跑得快,后果……阿骨打不敢想象。
经过多日的长途颠簸,阿骨打觉得以往坚硬如石的心有了丝丝裂缝,投降的念头经常不自觉冒出脑海。
突然,从远处草丘处杀出一队人马,一条粗长的绊马索擦着草皮快速行来,像是这种蜻蜓点水的突袭,阿骨打已经遇到了很多次,不过像是这种没头没脑的硬冲还是第一次。
阿骨打轻轻挥手,两架重弩已经架射完毕,直冲绊马索两头人。阿骨打眯眼,举起右手,一声令下,重弩发射的弓箭会如同炮弹一般将前冲的人扎出一个窟窿,箭羽上也会带着新鲜的血肉,如果被射中的人幸运,还能低头看看贯穿胸腔的大窟窿。
阿骨打喜欢这中原生产的重弩,和中原女子一般,水灵妖娆的很。
“不好。”阿骨打还没有放下手,从两侧突然杀出两人,直冲着重弩而去。那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快如箭羽,匈奴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重弩身边的几个骑兵就已经被砍杀干净,两人同时挥刀,重弩弩弦“嘣”的一声,如同琵琶断线一般,被砍断了。重弩威力大,杀伤性强,但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弩弦。
阿骨打心有不甘的看着弩弦被砍断,像是看着自己私募很久的姑娘,还没有到手,却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感觉很玄妙,但是也糟糕之极。
林成平砍断弩弦之后,和赵凤一个眼神交流,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击成功之后,马上急退而去。
而此时绊马索也已经赶到,阿骨打很惊奇的看到其中一个要腰宽体胖的人单手拖着绊马索,绕着马群转了一圈,然后猛地一拉,呼啦啦躺倒一群马匹,最让阿骨打惊奇的是那位腰宽体胖的汉子还在笑,在开心的笑。
大壮拉倒马匹之后,随手丢掉绊马索,刚刚退走的林成平和赵凤又杀了回来,和大壮站在一起。
赵凤低声问道:“老大,没有看出哪个人是阿骨打啊!”
林成平点点头,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很狡猾,穿了和普通骑兵相同的衣服混在其中,先打一打,看看对方保护重心在哪,然后杀过去。”
说完,林成平和大壮拿着兵器首先冲了上去,赵凤却抽身离去,站在远处拉弓搭箭,保护林成平和大壮的安全,防止有人背后偷袭,把背后留给兄弟,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赵凤虽然没有亲自上阵,但是比战圈中的人更危险,一旦有敌人发现远处有一个放冷箭的家伙,肯定会齐刷刷的将矛头对向赵凤。
双方人马混战一团,林成平的小分队人数较少,没有和阿骨打骑兵过多纠缠,而是且战且退,始终不让对方形成包围圈。
人数差别的劣势渐渐显露出来,林成平的小队人马人数不断减少。林成平一咬牙,喊道:“狼烟!”
从小队人马中跑出六个人,其中三个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又从身后的被带中拿出烘干的马粪,狼烟,顾名思义就是一股烟,传递信号的烟。而余下的三个人是保护生狼烟的兄弟。
阿骨打心中一惊,镇北军已经在草原上洒下了一张大网,狼烟升起,附近训练有素的镇北军小队马上就会形成合围之势。阿骨打扯过弓箭,拉弓三箭,瞬间激射出去。
三支箭羽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接贯穿了三人。
不过其中一人也是够狠,拖着胸口带着窟窿的身子,硬是点着了狼烟,这人仰躺在草原上,在生命最后时刻第一次发觉草原的天竟然是五彩斑斓的。
阿骨打心里一凉,我命休矣。
“啪啪啪”,已经阴沉多时长生天终于落下了雨滴,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打灭了狼烟。
“哈哈哈!”阿骨打突然张狂大笑,山穷水尽的时候,长生天却帮助了我们草原人。阿骨打眯眼望向突然杀出的一队人马,林成平也在望着阿骨打,匈奴骑兵虽然看着人人相似,可是保护中心明显偏向一匹瘦弱的马匹。
雨水越下越大,雨幕已经遮住了人们的眼帘。
林成平摸了摸脸面上的雨水,大喊一声:“大壮!”
大壮如同一头壮硕的牛犊一般,横冲直撞掀翻了几个匈奴骑兵,来到林成平身边,下意识蹲下身子。
林成平擎着兵器,大步流星跑向大壮,踩上大壮肩膀,一声沉喝:“起!”
大壮猛的起身,林成平腾空而起,在雨中越过厮杀在一起的人马,瞬间来到阿骨打的头顶,横刀立马,狠狠的劈下下来。
阿骨打心中一惊,眼神瞬间狠戾起来,抽出腰间弯刀,架在臂膀上。
“咣当”一声,兵器相互碰撞,阿骨打身下马匹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嘶叫一声,四肢不支,趴卧在地上。
林成平站在马头之上,加重力道,阿骨打自幼臂力极好,虽然感觉吃力,但是并不惊慌。林成平变压为刺,阿骨打眼疾手快,挑开了林成平兵器,变守为攻,直刺林成平的心窝子。
林成平一咬牙,轻轻侧开身子,阿骨打的刀没有刺住林成平的心窝,但是刺中了肩膀。阿骨打一喜,准备抽刀而出,但是林成平竟然握住了刀刃,鲜血顺着刀流了下来,随手将手中的兵器刺了出去。
阿骨打可以丢刀而去,也可以向林成平那样,徒手接住兵器。阿骨打准备丢刀退去,然后隐藏在骑兵后面,但是抬头透过雨幕却看到了林成平正在笑,那笑是一种嘲笑,好似在嘲笑堂堂的南院大王竟然如同落汤鸡一般逃跑。
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起来,阿骨打一咬牙,徒手接住了林成平如同叉子一般怪异兵器。兵器戳透了阿骨打的手掌,像是在烤熊掌一般。
林成平用尽浑身的力气扭动兵器,兵器和阿骨打的手掌绞咬在一起,阿骨打也扭动插在林成平肩膀上的弯刀。
双方利用手中的兵器如同麻绳一般纠缠在一起,刺骨的疼痛直袭心肺,豆大的汗水从两人额头上渗出来,还没来得顺着脸颊流下来,就被雨水冲走了。
“青年,你……”阿骨打看着眼前的林成平,有些可怜对方,使用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不惜腾空飞到自己身边,可惜也深入骑兵的包围圈。阿骨打突兀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策马扬鞭,欢呼雀跃,快乐的如同一匹小马驹,无所畏惧,也充满敬畏。
可是,阿骨打又看到了林成平在笑,不是嘲笑,而是阴谋得逞的笑,林成平艰难的扭了扭脑袋,一株箭羽破开雨幕冲着阿骨打的脑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