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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之,孤命令你立刻回双月殿,不得有误。”身着玄黑色金龙长袍的俊美青年紧盯着先前那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就下了死命令,从齐恪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年面如死灰,双拳紧握,可见有多么气氛难当。
“微臣,遵命。”这四个字几乎是少年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连头都没有回。
从表面上来看,显然国主司徒长风处于优势,那个少年处于劣势,可在齐恪眼里恰恰相反,他看的很清楚,司徒长风在用严苛的话语伤害了少年之后,自己却露出了更受伤的神情。
这倒是件新鲜事,四国内有关于司徒长风此人的传闻甚少,只知道他至今没有立后或者选妃,众人猜测这与黎国的国训有关,但凡是为君王者,其妻子皆有该国所信奉的双月神通过大祭司亲自下达神谕挑选,不得违抗。
男人和男人,有趣,有趣。
齐恪不苟言笑地俯身向高高在上的黎国国主司徒长风行礼,对方倒也不介意他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齐大**驾光临洪国,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司徒长风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年纪,虽然比不得二十出头的年轻劲儿,却别有一番韵味儿。
“不瞒国主,齐恪此次前来是为了羽国太子慕容谦。”
“哦?羽国太子,哈哈哈哈。”司徒长风突兀的笑了起来,齐恪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国主何以大笑?”
“我说齐大人啊,你这消息可不灵通,现在哪还有什么羽国太子,慕容谦已登基为新王,下月初一就是他和昆国公主姜喜的大婚之日,昆国和羽国已经正式联姻,恐怕这对我们们两国来说不是好事。”
齐恪闻言愣在原地,看来这个消息确实使他震惊了。
先前他已经知道了慕容谦失忆的事情,也知道了他要同姜喜成婚,但下月初一这个时间也太仓促了些。
“齐恪斗胆想问国主一事,姜喜带着慕容谦前来黎国求医,这是铲除他们最好的机会,为何国主没有动手呢?”这个以为盘绕在齐恪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司徒长风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从帝座上慢慢踱了下来,他走到齐恪身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缓缓说道: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救了慕容谦的不是孤,而是双月神殿的大祭司映月,他的地位说起来比我这个国主还要高,他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安排,所以不论他想做什么,孤都不能出手阻止。而且孤也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双月神的大祭司,映月吗?
齐恪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徒长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气力,直直向后踉跄了两步。
“不过,慕容谦倒是个出人意料的家伙,从前大家都说他一点也不适合为王,因为他的心太软,又太容易被人利用,可这次他做的真是够绝的,就算喝了忘川水忘了沈汐,也不至于就杀了她吧,听说还毁了她的脸,将她扔在崖底的湖里,啧啧。”
什么,沈汐死了?
齐恪木然的抬头对上司徒长风有些可惜的目光。
“不论怎么说,她和我总也算是表兄妹,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子死于非命当真是可惜。晋王爷,也就是她外公司徒寻知道这个消息,已经病倒了,扬言定要倾尽全力除掉慕容谦为外孙女报仇雪恨。好好的一个姑娘,怎的就说没就没了,哎。”
“你说她死了,慕容谦杀了她?”齐恪顾不得君臣之礼,上前一步炯炯有神地盯着司徒长风的眼睛问道,他凌厉的眼神瞬间让向来处事不惊的司徒长风打了个寒颤。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七天前沈汐在冷云镇被姜斌所截,后来你们洪国左翼军统领王湛前去营救,姜斌趁乱将沈汐带走,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遇上了慕容谦,两个人就都跳崖了,五天之后姜斌就出了慕容谦,沈汐的尸身已经被湖水泡的发烂,看上去死了也有好几天了。”司徒长风拧眉缓缓道来,他看着齐恪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齐恪当着司徒长风的面生生折断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他满目的怒焰似要燃尽所有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八章、蛊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蛊主
关心则乱,齐恪一听闻沈汐的死讯,当下第一反应就是震惊,可他毕竟不是个平常的男人,震惊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司徒长风对沈汐不甚了解,他向来独断独行,对其他人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虽然一直都知道有这个表妹的存在,可说实话,二十几年来,他从未想过要把她带回黎国。
相比之下,晋王爷司徒然倒是几次三番想要出面夺回女儿和外孙女,但一直碍于黎国与昆国之间敌对的关系只能作罢,这一次可以说羽国和昆国彻底激怒了这位德高望重的黎国重臣,他会下令誓要诛杀慕容谦,可见他的决心有多大。
昔日的‘杀神’沈汐死于羽国新国主慕容谦之手,这桩轶事无疑推动了四国之间原本就分崩离析的伪和平局面的破裂,到底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齐恪低头无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块红斑仍旧鲜艳,甚至可以说比起前些日子更为明显。
如果沈汐真的死了,这红斑就该消失才对。
他亲手喂她服下螭蛊,蛊虫在她体内孵化,一点一点吸食掉忘川水的毒性,所以她才会记起三年前所有的事情,记起宫少陵是她的师父,记起她在国家和爱人之间选择了前者,舍弃了后者。
时间鲜少有人知晓螭蛊的秘密,其实此蛊分有阴阳两蛊,阳蛊为蛊主所服,阴蛊为受蛊者所服,齐恪和沈汐分别服下阴阳蛊虫,螭蛊必由阴阳和合之术炼成,这也是为什么沈汐午夜梦回总难以抵制梦见齐恪的原因,她和齐恪之间起了某种‘联系’。
只要宿主一天不死,蛊虫亦不会亡,如果一方强行将蛊虫取出,那么另一边便会受到反噬,蛊虫穿心而死。
“她没有死,我想这一切都是姜斌所布置的假象。”齐恪沉吟半晌,开口说道。
“连尸体都找到了,你说她没死?齐恪,孤可以把这当做是你伤心过度,自欺欺人吗。”司徒长风不屑地轻笑出声,他显然对齐恪的话很不认同。
尸体?一具被水泡的发烂,连脸都辨识不清的尸体,谁能认定那一定就是沈汐呢。
单凭姜斌的一面之词,齐恪绝不会信,更何况沈汐和慕容谦坠崖那件事里处处透着古怪,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么国主要不要同齐某打一个赌?我赌沈汐还活着。”白衣男子扬唇浅笑,他的自信令司徒长风有些惊讶。
“你想要什么赌注?”
“方才那个少年,他有不治之症吧。”齐恪停顿了一下,没有漏掉司徒长风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齐某手中有能够抑制狼毒的卿华丹。”
“那么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司徒长风是个精明的人,他不相信齐恪会那么好心,所以他欲求的东西一定更大。
不过他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紧紧擦身而过他就看出言之身染狼毒,更是看准了自己对言之的重视,以此作为筹码,逼得自己不得不淌这个浑水。
“很简单,我要慕容谦。”
司徒长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齐恪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齐大人,你是在和孤开玩笑么,你要慕容谦?”荒唐至极,他喜欢的人是沈汐,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也是她,这会儿他却说他要慕容谦?
齐恪凤眼微眯,露出了狐狸样的笑容,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司徒长风怎么会明白这之中的道理,他只是个外人。
齐恪从不轻易承认自己失手或者失策,可这一次他是真的得到了教训。
他看轻了沈汐对慕容谦的执着,也小看了沈汐的决心,原以为她知道慕容谦背叛了她,就会回到洪国,从此对慕容谦彻底死心,可事实却与之相反。
她宁愿死,也不肯放弃他,宁愿死。
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犹豫和不舍,明明在湖心小筑的时候,她喊了自己师父,和三年前一样。
就算一开始是他先说谎欺骗了她,可她后来也有样学样地跟自己演戏,他们就该扯平了。
如果没有慕容谦,她就不会变心,会一直都是自己的好徒儿,好姑娘,是慕容谦,全部,都是他的错!
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她,欺她,骗她,杀她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其他的人,没有资格!
既然沈汐那么在乎慕容谦,那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好,这一次齐恪就换一种做法,只要他将慕容谦抓到手中,沈汐也会跟着他一起回来。
这是一种畸形的思想,齐恪何尝不知道。
可是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从出生到现在他没有觉得有一刻比现在更无力,曾经他以为自己要的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现在他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成了沈汐。
只要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就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做别的事,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耻又可笑。
可在这样的过程中,他又感受到了二十几年间都不曾体会到的情感,如斯强烈,让人上瘾。
“国主,慕容谦对你来说一点用也没有,而我给你的卿华丹却能救你心中挚爱的性命,至少能让他在你身边再多五年,这样的条件,难道还不能让你心动吗?”齐恪早就成竹在胸,他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看看司徒长风的反应,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答应。
在说到’心中挚爱‘这四个字时,齐恪故意压低了声音,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更加诡秘。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你,孤是一国之君,像他那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也看到了,他丝毫不把孤放在眼里,孤为何要为了他的死活冒这个险。”司徒长风左手背在腰后,暗自握紧,他知道此刻千万不能让齐恪看出自己有多紧张,更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有多么想要卿华丹,否则自己就会落在下风。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隐藏,在齐恪眼里都是枉然的无用功,他既然敢当面戳破司徒长风对那个少年的感情,就表示他有十足的把握。
“国主这话说的不错,是个自欺欺人的好法子。”
“齐恪,你简直胆大包天!你就不怕孤摘了你的脑袋么!““我若是怕死,今天就不会来了。国主不妨听我说个故事,再杀齐恪也不迟。”
司徒长风挑眉转身走回帝座,重重地坐下,顺便吩咐宫人为齐恪看座。
“其实这个故事很短,也很简单,从前有个男人,他一心想要追求霸业,后来他遇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对他毫无防备,什么都信他的话,可是她不知道,男人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就在几年之后,姑娘面临选择,是选大义,还是选爱人。”
“男人满心以为她一定会选自己,毕竟他们山盟海誓过,可结果,那个姑娘却毫不犹豫地背叛了男人。”
“故事到了这里有人会以为已经结束了,可这一切却只是刚刚开始,后来那姑娘失去了记忆,男子又回到了他身边,这一次有所不同,他不再想要利用她,而是想要拥有,三年的分离,令男人清楚地意识到她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多么不可割舍,可是和三年前一样,这一次姑娘还是没有选择那个男人,她爱上了别人。”
齐恪低垂着眼帘用淡漠的嗓音缓缓诉说着,司徒长风起先还只是带着讥讽的心情去听,可慢慢的,他也全神贯注起来。
“后来呢,那个男人放弃了吗?”帝座上的男子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脸上满是狐疑。
放弃?齐恪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能放弃,他早就放弃了,可是他试了很多次,每一次试着放下,结果却变得更想要占有。他对自己说,没有什么人是不可取代的,更何况只是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于是他荒唐地拥抱众多女人,想借着温暖的酮体忘却想念一个人的刻骨之痛,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你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人,可是她们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听完故事,司徒长风也已经猜到了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他没有说穿,只是隐隐觉得可惜。
如果齐恪一开始就没有欺骗沈汐,或者他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愿意放下一切跟她离开,抛下那些虚妄的宏图大志,现在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也许齐恪不懂爱情,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他的爱是极端而窒息的,可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
你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对象,可不论他有多好,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柳言之对司徒长风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只会阿谀奉承,也不像那些莺莺燕燕一样想方设法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就是他,清清冷冷的一个人。
“好,孤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动用黎国的鬼步军,不过孤也有一个条件。”
“国主请说。”
“孤也要一同前往,以免齐大人事后毁约。”司徒长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事关柳言之的生死,他一定要亲力亲为,确保万无一失。
齐恪闻言施施然站起身向司徒长风深鞠一躬以表敬意。
“求之不得。”
第一百二十九章、同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同行
一桩买卖算是谈成了,齐恪在宫内住下,第二天清晨便和司徒长风一起启程去往即将举行大婚的羽国。
在宫门前,齐恪远远地只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正逐渐靠近过来,定睛一看正是穿了便服的司徒长风和那个名叫柳言之的少年。
“参见国主。”齐恪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任何军队随行护卫。
“你在看什么。”少年拧眉,语气不善地对着齐恪发难,他一脸的不情不愿,看来是司徒长风硬拖着他同行的。
“敢问这位怎么称呼?”齐恪很有风度地抿唇浅笑,依稀记得司徒长风唤他言之,但自己可不能这么叫他。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今天是一路人,明天说不定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少年自顾自地丢下这么句话,独自坐上早就等在宫门口的马车。
司徒长风叹了口气拍了拍齐恪的肩膀。
“言之的性子就是这样,别放在心上。”
齐恪有些想笑,他柳言之是个怎样的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自然不会去放心上。
不过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司徒长风看上去对这个倔强的少年一点办法都没有,倒是奇了。
马车缓缓驶出黎国禁门,一路朝着羽国行进,一路上三个大男人坐在不算太宽敞的马车里,都是相对无言,尤其是柳言之还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齐恪看,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赶到羽国超不多最快也要三天的,还要除去下榻休息的时间,也不知道司徒长风是怎么想的,柳言之中了狼毒,实在不宜长途旅行,他还偏要把他带在身边,自找麻烦。
有那么舍不得么,连分开几日也熬不住?
如果是从前的齐恪,他一定会嘲笑司徒长风,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
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