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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长沈汐四岁,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妹妹,并且崇拜这个举手投足无不是散发着绝世风姿的女子。
每一次她回到家中,尹清风总是细心的帮她打点好一切,她从不用担心突然归家没有干净的被褥用,因为每一天她的哥哥都会让人收拾妥当。
她在家的时间很少,不过这一次因为粮草被劫的事情倒让她有了机会好好在家陪陪父母。
原因很简单,这一次的败仗不是因为她的武艺不够高强,也不是因为她的士兵不够强悍,而是很显然有人通风报信,找出那个人是谁,是当务之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偌大的昆国要是有了那小小的蛀蚁,只怕也将来会毁于一旦。
另一件让她疑惑的事情便是那些被驯化的野兽,洪国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控制这些噬人的恶狼和白虎,我军又该用什么办法应对呢。
深夜,她躺在软软的床榻上,嗅着枕头上淡淡的香气,这个香味很特别,闻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八章、梦魇()
第八章、梦魇
七年的军人生涯,她早就疲惫不堪,如今她才只有二十一岁,却已经无数次从鬼门关绕了回来。
她很少很做梦,可是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梦中没有任何东西在追赶她,可她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奔跑。
在梦的结尾,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看身形像是男人,她听到了那个人冰冷的声音。
他说,沈汐,你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
几乎是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她身上的衣衫都被涔涔冷汗浸透,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那个梦这样可怕,让她不敢再次入睡。
走下床榻,她站在窗前抬头看着那一轮朔月,清冷的月光照射到她的脸上,这一刻的沈汐是寂寞而哀伤的。
这个不明所以的梦缠绕着她足足三年零四十五天,每每当她要看到那个梦中男子的脸,便会从梦里惊醒,这仿佛是一场永不结束的幻境,她几乎夜夜与之相会,却永远无法触碰到那人。
三年多以前,沈汐生过一场大病,病的几乎快要死了,宫中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为此一向温和的昆国国主姜维一气之下怒斩两名御医,斥责其不过是一帮庸才,若治不好沈汐,他们全都要提头来见。
如今回想,她只觉得很奇怪,不过是短短的三年,她却一点也记不清自己的病是怎样好起来的,所有人也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这场恶疾治愈后,还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全因此病隶属寒凉,患者发病时手脚冰冷,所以此生她都不能jiē触凉性的食物和药品。
这本倒也不打紧,可人在边关,有什么就吃什么,哪里有这样多的选择。
尤其是在那些天气恶劣的漠北,感染风寒都是家常便饭,别的人也许一副驱寒药,退烧药就可好转,沈汐却只能强撑着身子熬过这段时间,因为她的体质特殊。
沈承之和卿罗小心翼翼的护佑她长大,从小亲自为她授课解惑,她不但是武力超群的武将,更是忧国忧民的文臣。
这一夜沈汐一直坐到天微微发亮,彻夜不眠这样的事对她来说稀松平常。
可人就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行军打仗时三天三夜不睡她仍旧可以神采奕奕,可回到了家里,紧绷的神经缓解下来,她才感到这些年积累的疲劳一股脑的袭向了她,难以招架。
第二天清晨,婢女阿香推开沈汐的房门,惊讶的发现自己小姐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脸颊睡得很熟,于是便小心的为她掩好门户,吩咐家里的其他佣人切勿打扰沈汐。
阿香自小在沈府长大,她的身家背景不算清白,母亲不过是青楼之中的欢场女子,而父亲压根不知是哪个无情的嫖客,十几年前,沈承之无意间救下被亲生母亲抛弃在小巷中的阿香,将她带回府里,名义上阿香只是个婢女,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地位绝对不同于一般的侍婢。
沈承之宠溺沈汐,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她,阿香深得他的信任,很会察言观色,做事的分寸拿捏得极好,因此毫不奇怪沈汐将阿香当做姐妹看待。
此时,阿香端着本来要送给小姐吃的早点往回走,比起吃饭,沈汐更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穿过长廊的时候,她正巧碰上了准备出门的尹清风。
和沈汐一样,尹清风待下人一向也都是和蔼可亲,擦身而过时,儒雅的公子小声对阿香说了一句,总是起的这般早,难道老爷多付了你许多的工钱不成?
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足以看出尹清风淡薄的阶级观念,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关怀,却让阿香的心里暖了很久很久。
这沈府上上下下,怕是找不出几个婢女不暗中恋慕着自家少爷,她也不例外,只是她有这个自知之明,况且早在两年多以前,沈承之已经为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定下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对方是江南有名的盐商之女,富可敌国。
阿香是个知本分的姑娘,所以她不会做那种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第九章、端倪()
第九章、端倪
日上三竿,沈汐终于醒了过来,常年在外的独立生活让她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梳妆一番后,她换上了女子的裙装,站在及地的铜镜前,她看着镜中的美貌女子,觉得很陌生,好像她生来就该穿着盔甲驰骋于疆场之中,而不是穿着这些华贵的绫罗绸缎,活像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今日是国主设宴款待羽国太子慕容谦的日子,所有的王公大臣都早早的接到圣旨陪同圣驾,沈汐自然也不例外,平常日子里她不爱红妆爱武装,但事关昆国颜面,毕竟女子在外为将本就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被人笑话。
尚书府的马队浩浩荡荡的走过长安街,平民百姓们都争相一睹传闻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沈汐。
只见带头的女子粉黛略施,就算是只穿着素雅的鹅黄色长裙却还是难掩她倾国的美貌。
沈汐不时对民众抱以浅笑,她爱昆国爱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更爱每一个这里的子民。
在熙攘的人群中,沈汐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有灼热的视线正牢牢盯住了她。
再仔细去看,又感觉不到什么了,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约摸是昨晚没能好好安寝身子不舒服才会胡思乱想。
马队渐行渐远,而头戴斗笠隐藏于人群中的白衣男子这时才摘下斗笠,一张俊朗白皙的面孔暴露在空气里。
他有一双深邃美丽的褐瞳,高挺的鼻子,鲜红欲滴的薄唇,周围的女子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男人直看。
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注视着一个人,沈汐。
直到沈汐完全淡出他的视线,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
绕了好几条街,齐恪终于找到了和那个人接头的如家客栈。
走进客栈,远远的就看到角落处坐着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楼下的街市,神色有些矛盾。
齐恪走过去,坐在那人的对面,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与齐恪接头的男子竟会是今早说要出门办事的沈汐义兄,尹清风。
“大世子,跟我回去吧。”白衣公子淡淡的开口,他当然也注意到当尹清风听到这个称呼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与痛苦。
但这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想法与他毫无干系,虽是冷漠了些,也是他齐恪为人处世之道。
“你来了这里,这么说父王已经知道我现在沈府。”尹清风拧眉问到。
“你说呢。”齐恪反问一句,后者的脸色面如土灰。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尹清风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眼睛死死的盯着齐恪。
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柄长剑横在仍旧满脸淡定的白衣男子脖颈上,只要稍稍用力,齐恪便会命丧当场。
“你可以杀我,但比起我,我想大世子应该更关心你那位闻名天下妹妹才是。”
尹清风听出了齐恪的弦外之音,他立刻丢开手中利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抵在墙上。
“你说什么!”
“大世子,当年你在王上的安排下冒充尹清风的身份成为沈承之的养子,十几年过去了,你一直不肯回洪国,”齐恪停顿一下,莞尔一笑继续说道,“需要我提醒你,你根本不是什么尹清风,你姓焯,名静澜,乃是洪国当今的大世子么。”
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如遭雷击,他无力的放开了齐恪,向后踉跄了一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他根本不是沈承之旧友的儿子,当年是他的父亲要他李代桃僵顶替了尹清风的身份,真正的尹清风早就已经死了。
他是洪国国主焯迅与宫女生下的孩子,虽是大世子,可身份却还比不上普通大臣的儿子。
所以,当焯迅需要牺牲一个儿子去敌国做内线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被牺牲了。
焯静澜冷冷的看着胸有成竹的齐恪,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沈汐是否会遭遇不测。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心狠手辣,这几年,他刻意断了与洪国的联系,他已经不想再当这个内线。
坦白的说,静澜觉得沈承之更像是他的父亲,教导他读书识字,传授他一身武艺,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还有卿罗,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
“那么你想怎么做,我是不可能回洪国去的,那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
齐恪微微挑眉看着一脸坚定的焯静澜,其实不难理解他的想法,在洪国他不过是皇亲国戚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没有人真正重视他的存在,更讽刺的是,十多年过去了,究竟还有几人记得这位大世子的存在也还未知。
这位离乡背井十几年的大世子,他的存在,对洪国国主焯迅来说,只是一颗能够被利用,就算损坏也不会心疼的棋子。
第十章、指腹为婚()
第十章、指腹为婚
沈汐进宫之前,国主姜维吩咐贴身近侍广荣宣其后殿觐见。
姜维很少能看到女儿不穿盔甲的样子,所以这一刻,他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汐,他从不知道,原来她是个如斯美丽的女子,她不开口说话时,看上去也极尽温柔。
可他接下来要同沈汐说的话,却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汐儿,寡人问你,你可愿意为昆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这话说得重了些,其实姜维不需要她献出性命,但以他对沈汐的了解,那件事情说不定比要她的命还要困难。
一身华妆的美人儿拧眉看着自己应该叫做父亲的帝王,意图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她自然愿意为昆国奉献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死。
“国主想说什么,今日不是宴请羽国太子的日子么,难道你是想让我在席间刺杀他?”话刚说出口,沈汐就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口不择言,要知道羽国一向保持中立的姿态,没有参与其余三国旷日持久的争斗。
洪国和黎国都是昆国的死敌,而且近年来竟有了想要联盟的势头,战局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个沈汐如雷贯耳却始终无缘得见的洪**师每每都能掐准她的七寸,让人无法轻视。
她是那么害怕,自己会辜负百姓对她的期望,她不能输,所以她放弃女子的红妆,将自己置于冰冷的铁甲背后。
姜维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如果只是杀人这么简单,他又何须为此彻夜难眠。
“你可知,你与羽国太子慕容谦本是指腹为婚的。”此言一出,沈汐心中一动,这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说起来这件事情很是复杂,如你所知羽国一直都是洪国和黎国想要拉拢的对象,你的母亲司徒雪本是黎国晋王爷之女,当年晋王爷费尽心机才让羽国国君慕容长青开了金口,约定将来将自己的儿女结为儿女亲家,只可惜慕容长青也生了女儿,加之你的母亲叛逃黎国,这桩婚事只能作罢。可前些日子羽国派了使者来,要求我履行当年的婚约,将你嫁给太子慕容谦,我本是不想答应,可一时又想不出方法拒绝。”姜维双拳紧握坐立不安,他不时的偷看沈汐的神情是否有异,谁知却只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
帝王之家的婚姻向来不能自主,沈汐明白,可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还是难以接受。
现在她看着姜维左右为难,觉得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同她说这些话,当年母亲为了他背叛自己的国家,可她得到了什么?
二十多年的孤独,足以将一个正常的人逼疯。
现在,羽国终于明白了势单力薄的道理,想要与昆国联盟对抗洪、黎两国,让沈汐想不通的是,那个对象为什么会是她。
要知道她不单是昆国国主的私生女,也是黎国摄政王晋王的外孙女,这一层关系虽只有很少人知道,但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并非是想不出理由拒绝联姻,你是没有办法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她说话很直白,明知道会伤害姜维,可她还是说了。
她无法以平静的心情面对他,爱恨交织的心理也快要将她逼疯了。
真相有的时候总是很伤人。
最然早就猜到沈汐会言辞犀利,可姜维还是有些吃惊。
“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获得羽国这个有力的盟友,我们们何乐而不为呢。”姜维走下帝座,站在沈汐的身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强忍着内心的悲痛。
“你可知,我会恨你。”沈汐抬头迎上父亲的目光,一双星眸写满了隐忍的愤怒和鄙夷。
他当然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
“如果你不接受这门婚事,你一定会后悔。”姜维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掌挥开。
谁也不知道,只是这一句无心的话语,会成为不久之后一条重要的导火索。
“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绝不答应。我宁可在战场山抛头颅洒热血,也不会用婚姻换取利益,或许你可以在权衡利弊之后放弃母亲,另娶他人,可是我做不到。”沈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如你所愿出席今晚的宴席,可我绝不会同慕容谦说一句话,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言罢,沈汐拂袖而去丝毫不留情面,只剩下僵在原地的姜维和近侍广荣。
这位一生叱咤疆场的帝王直直向后踉跄几步,幸好有广荣扶住他才没有跌倒在地。
广荣将姜维扶到帝座上,他是个聪明的人没有多说一句话。
“汐儿,你要何时才会明白,爹绝不会伤害你。”姜维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神情凄苦万分。
沈汐恨他,他知道,这段父女之情早在他狠心将阿雪抛弃在荒山野岭时就已经被割断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即使被千人所指,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广荣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主子,他虽然不曾开口,可他也看出姜维要沈汐嫁给羽国太子一事定有内情,可他只是个奴才,不能插嘴。
在姜维身旁服侍了近三十年,他太了解这个凡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夜宴,终究要开始了。
第十一章、慕容谦()
第十一章、慕容谦
离开后殿,沈汐并没有直接去往宴会的会场,她心口有些发闷因此想到御花园透透气。
她看着池中的金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