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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你生在帝王家,连自己的心也不得自由。”尹清风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推开沈府的大门进了府。
慕容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大门被缓缓掩上,低着头离开了那里。
回到丽云宫已是深夜,左云早就在宫门前等了他很久,外面天气渐渐寒冷,左云只穿了单薄的长衣,因此脸色不太好看。
“殿下,姜喜公主现在宫内同你父王闲谈。”
“她几时来的?”慕容谦拧眉问道。
“来了很长时间了。”左云如实地禀报。
慕容谦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进屋子,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远远望去,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坐在姜喜的对面,二人相谈甚欢。
此人正是羽国的国主,慕容厉。
只见他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神采奕奕,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长相俊美的美男子,岁月待他还算优厚,虽然青春不再,但他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见到慕容谦归来,慕容厉目光一凛,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同姜喜闲聊,可慕容谦分明感到自己父王眼神中流露出的威慑。
“公主,夜深了,咱们改日继续聊如何?谦儿,送公主回宫。”
“多谢伯父大人。”姜喜灿烂一笑,跟着慕容谦走出丽云宫。
外面起了些风,见姜喜双肩裸露在寒风里,慕容谦起了恻隐之心,脱下自己的罩袍为姜喜披上。
他是个细心又体贴的男人,可有的时候,这也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姜喜嗅着罩袍上慕容谦残留的味道,感受着他的的余温,双颊有些泛红。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她这样想着。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到姜喜的寝宫前,慕容谦正打算功成身退,谁知却被身后的女子一把抱住。
宫人们识相的退下,只留下姜喜和慕容谦两个人。
“谦哥哥,别走。”
寒风吹起姜喜的发丝,慕容谦转过身,将姜喜轻轻推开。
“公主,请自重。”他朱唇微启,声音冷冷的,如同寒冬的冰刃刺进姜喜的心脏。
这不是他第一次拒绝自己,可是从没有任何一次,她觉得像现在这样难过。
“我喜欢你,难道也有错。”少女语带哽咽,不知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眼前的羽国太子回心转意。
“可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她。”慕容谦不忍心去看姜喜,只能胡乱地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姜喜突然笑了起来,她是真的,觉得好笑。
沈汐三番四次拒绝他,甚至宁死不肯嫁给他为妻,她爱的人是宫少陵,不是慕容谦。
“你让我自重,那么她呢,你可知三年前她和宫少陵日夜相对,师徒相恋,你为何不去说她要她自重?”姜喜眼眶微红,极力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些,“慕容谦,你待我不公平。”
“既然我对公主不好,就请公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汐早就是宫少陵的女人,就算你娶了她,也只是个不完整的她,你还会这么想要她,珍惜她,爱她吗。”
姜喜的母亲云妃曾经说过,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节,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哪个男子不在乎这一点,如果沈汐已经同宫少陵燕好过,她不是完璧之身,慕容谦还会待她如珠如宝么。
这个问题对慕容谦来说有些突然,他不由地问自己,是否能全然接受沈汐的过去,包括这件事。
最终他的心告诉了他答案。
“我会待她加倍的好,让她忘记曾经所受的苦。”
他会对她加倍的好,他会对她加倍的好。
姜喜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奔回长欢宫。
慕容谦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有几分凄清的味道。
第五十章、忤逆()
第五十章、忤逆
回到丽云宫,慕容谦看到屋内仍旧灯火通明,他知道这一关自己是注定逃不过去了。
一进门,只见左云脸色凝重地站在一边,慕容厉气定神闲地坐在长榻上,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
“父王。”青年低声轻唤。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王,谦儿,你让我太失望了。”慕容厉起身走到慕容谦身前,目光冷漠而刻骨。
从小到大,慕容谦都很怕自己的父亲,他不会大声地责骂责骂你,而是用更加可怕的方式进行惩罚。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几个月,你在昆国都做了些什么。”
慕容谦低着头,无言以对。
这几个月,他经历了从前曾不曾经历过的心路历程,为一个人心动,心伤,心痛。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绝不会想听这些儿女情长的故事,来昆国之前,慕容厉清清楚楚地对他说过,这桩婚姻势在必行,不论他喜不喜欢沈汐,他都必须要娶她。
因为沈汐可以给羽国带去荣耀。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慕容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一头栽了进去,尽管自己无数次的提醒,政治婚姻,决不能代入一丝一毫的真情。
事到如今,就算沈汐愿意嫁到羽国,羽国也不会再要她。
她堂前拒婚,让羽国已经颜面扫地,现在更是被打入死牢,成了一名死囚。
她不再是昔日风光万丈的杀神大元帅,只是一个在牢里等死的丫头。
“谦儿,你别再傻了,她并不适合你,你再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会赔掉你所有的一切。”慕容厉轻轻搂住自己儿子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可下一秒,慕容谦却拂开了他的手。
“父王,你想让我娶姜喜。”语气里全是笃定,他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慕容厉挑眉反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汐入狱,慕容厉对姜喜格外地殷勤亲厚,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其中原委。
“我不娶。”那一瞬,慕容谦眼中迸发出的光华让老谋深算的羽国国主不由一怔。
世人皆知,羽国太子殿下为人纯真善良,而且还是一名孝子,从不曾忤逆慕容厉的意思,他一直以来的顺从,仿佛已经成了他人性中的一部分。
因此,他突如其来的叛逆举动,让慕容厉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沈汐会有这样的影响力。
从前慕容厉总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缺少胆识,个性懦弱,缺少王者的气魄,也曾希望他有一天能变得更加果断。
这一天终于到来,可他忽然不那么希望儿子成为一个有主见的人,因为那会妨碍到自己全盘的计划。
沉思片刻,慕容厉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如果左云没有谎报于我,你确实向姜维请命,说你要娶的不是沈汐而是姜喜,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如今你又反悔作何解释。”
听了这话,慕容谦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左云,只见他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有几分愧疚之情。
其实他不用觉得对不起自己,这是他的职责,慕容谦怎会怪他。
是啊,当时他为什么会放弃沈汐,改娶姜喜公主呢。
慕容谦苦笑了一下,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那全然是因为他想要沈汐幸福,那个时候,沈汐刚刚知道自己与宫少陵的关系,急欲弥补自己当年的亏欠,他知道,宫少陵说想要娶她,她一定会答应。
因为她是沈汐,从不肯欠谁的。
为了成全她,唯有自己主动退出,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原以为只要自己不肯娶她,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安排好一切,她便急不可耐地当众提出悔婚。
姜维会把她打入死牢多少出乎了慕容谦意料之外,这些天,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去看她,就是希望找到能完美解决此事的方法。
他虽嘴上不肯娶姜喜为妻,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发绝望,或许自己到最后还是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只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就能救沈汐的命,这样一来,一切,都可以结束。
他也对自己说,不过是娶妻罢了,自己有什么损失,姜喜不论是才貌,品行都是极好的姑娘,况且她贵为一国公主,却三番四次向自己低头示好,在世人眼里,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原本,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样做,可人算不如天算,终归事情有了变数。
宫少陵的身份一直都是他心上一个疙瘩,现在对这个男人的疑问越来越深,利用自己的情报探子,慕容谦查出宫少陵与长欢楼之间有一层特殊的关系,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除了沈汐的师父,他究竟还扮演着什么角色,谁也不知道。
以沈汐那样坚强的个性,什么困难都难以将她击倒,三年的那个雪夜,她是被谁重伤,又为何得了心病险些送命。
这么多的疑问,要他如何放下沈汐,难道他明知宫少陵有问题,还要眼睁睁看着沈汐步入陷阱吗?
他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父王,儿臣不孝,可这一次,我绝不会妥协。”
“即使沈汐心里根本没有你?”
“是,即使她只把我当做生命中一个过客,即使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痴儿,你究竟图的是什么!”慕容厉一声长叹,他不懂为何会有这样傻的男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明日就是沈承之最后的期限,如果他执意不肯断绝和沈汐的父女关系,整个沈家都要提头来见。我方才收到了消息,他还是执意不肯,这个顽固的老家伙,看来是要同义女死在一块儿了。”
慕容谦猛然抬头看着自己父亲,像是不相信事情发展会这么快。
“他一封休书休了自己的妻子,现在的沈府,大概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了吧。”
慕容谦恍然大悟,怪不得下午路过沈府,府中清冷得很,原来是已经人去楼空。
世事无常,昆国最显赫的沈府,今日成了这副样子,有谁能够料想得到呢。
“父王,我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拖着疲倦的身体,他自顾自离开了慕容厉身边。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不见,一直沉默以对的左云才敢开口说话。
“国主,真的要瞒着殿下吗,这两天为了沈汐的事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自然要瞒着。你以为姜维同沈汐打赌的事真的只是赌约那么简单?你看着吧,沈承之的死对头欧阳洵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姜维没有杀他的心,最终沈承之还是难逃厄运。”慕容厉扬唇一笑,面孔在跳动的烛光中显得有些阴森。
左云双拳紧握,他无比的挣扎和矛盾,慕容谦是由他一手带大,看着他那么痛苦,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国主已经查出了宫少陵的身份是洪**师齐恪,甚至还知道了当年赤河谷战役,沈汐重伤的真相。
司徒雪给她喝下的忘川水,本就是羽国境内忘川河的河水。
如果太子殿下知道这些,他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五十一章、命绝()
第五十一章、命绝
恐怖的一日终究来临,沈府门前人山人海,大都是街坊邻里围过来看热闹。
大量官兵将沈府围得水泄不通,为防止府中有人逃窜,就连后院的狗洞也派了人把守住。
看着这架势,沈承之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想他几十年为官,助国主平定江山,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功绩,可也绝不会想到今日成了阶下囚。
好在他以一纸休书保得妻子卿罗平安,她如今离开了沈府,海阔天空再不会有危险。
只是可惜自己终归救不了其他人,义子尹清风自不用说,还有家中的奴仆,一概都要跟着自己一同赴死。
那新进沈府的两名少年,沐雨和沐业不知何时趁乱已经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沈承之一丝一毫也没有怪他们薄情,现在能少死一个人都是天大的好事。
坐上囚车,沈承之和尹清风相视一笑,云淡风轻。
一路上,人们都跟着囚车移动,不时有平民百姓为沈承之喊冤,后来竟是把通往王宫的走道围得水泄不通。
“大胆刁民,你们是想抗旨不成!”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丞相欧阳洵手下最得力的将军徐茂,他其貌不扬,脸上一道刀疤更显得整个人狰狞不已。
他这一声大喝激起了民愤,有妇女将菜篮里的菜丢到这个鱼肉百姓的朝臣脸上,一时间军队和百姓起了ji烈的冲突。
刀剑无眼,沈承之忽然余光瞥到几名暴戾的士兵意欲用手中长刀刺向百姓,他血气上涌,忍不住徒手劈开木质的牢笼,一跃而起以横扫千军之势将那行凶士兵踢翻在地。
周围鸦雀无声,只听得见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沈某感激大家一路相送,只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沈承之实在不忍心看着无辜的人流血受伤,可百姓根本不顾他的劝导,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沈大人,我们们兄弟几个都是荔城的百姓,三年前若不是您手刃贪官杨元宝,下令开仓放粮,我们们这些人早就饿死了,今日沈大人有难,我们们怎能袖手旁观!”说话的是一名长相颇具英气的青年,沈承之打量了他一番,依稀记得自己是认得他的。
“对,我们们是塘河镇的村民,沈大人帮我们们除了山中杀人劫财的流寇,救了我们们大家,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根本,我们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砍头。”
“救沈大人!”
人群越聚越多,徐茂也被这架势吓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忽然想起早些时候丞相大人同他说的话。
欧阳洵说过,国主要杀沈承之,一定会有百姓阻拦,到时候为了保护这些冲动的愚民,沈承之势必出手,到那个时候,趁乱,以负隅顽抗拘捕的罪名将他就地正法也不算错事。
徐茂贼眼一转,吩咐身边副将去将那个自称荔城百姓的青年给抓起来。
“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青年叫嚣着,双目赤红,他只觉得世间没了王法,好人要被砍头,坏人却得意得很。
沈承之拧眉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直指徐茂的副将。
“放他走。”
“沈承之,你现今只是罪臣,竟敢对朝廷命官举刀?”徐茂见自己奸计得逞,阴笑着坐在马背上,对沈承之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此人不除,将来必是大患,沈承之几乎是毫不犹豫,目光一凛将手中的剑向徐茂掷出,不偏不倚直插在他心口。
当场毙命的徐茂从马背上跌落在地,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那名态度嚣张的副将立刻吓得放开青年,躲在士兵的背后。
“来人,沈承之拒捕行凶,将他就地正法!”
士兵们的刀剑齐刷刷指向一脸淡然的沈承之,他面不改色站到囚车上,面朝广大百姓突然屈膝跪倒。
众人震惊不已,先开始只有几个人,而后越来越多的百姓也跟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这幅场景,百年之内仅此一次,盛况空前。
见多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沈承之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不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轻易被人感动落泪。
可是现在,他忍不住痛哭失声,高声大喊,我沈承之何德何能,有你们如斯待我,于愿足矣!
眼见着士兵将他围住,手中刀剑高高悬在他的头顶,千钧一发之际,尹清风一声‘义父’喊的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