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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可以说宫少陵的坏话,可她不会相信,那样温柔待她的师父,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三年前我抛下了他,违背了自己与他白首不离的誓约,三年后,难道你还要我再次背弃他,嫁给其他男人?”沈汐一字一句都用尽力气,她做出这个决定本就痛苦非常,如果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慕容谦走了也好,走了,就眼不见为净,看不到他的脸,自己才不会心痛,更不会因为一天见不到他就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
他实在是个可怕的人,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自己变的冲动,变得不像自己。
“汐儿,可你和羽国太子的婚约是国主亲自答应的,难道你要悔婚?”沈承之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爱女,他考虑的问题要深刻许多,毕竟沈汐的婚事关乎两国情谊,而非仅仅是单纯的男女私情。
沈承之提出的问题,也正是沈汐一路上担心不已的问题之一,只要那桩婚约还在,自己同师父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成亲,而且如今四国皆知羽国以稀世珍宝‘白泽合卺杯’为娉,欲迎娶昆国女元帅沈汐为太子妃。
白泽乃是天降瑞兽,传闻有明君出世之时,奉书而至,能说人言,保一国繁荣昌盛,此寓意大吉,因此‘白泽合卺杯’也一直都是各国君王趋之若鹜的宝贝。
羽国国主此次将该宝物当做聘礼,可见其诚意,若昆国单方面悔婚,带给两国的伤害可想而知。
洪国和黎国本就虎视眈眈,若趁此机会拉拢羽国,昆国便成了孤立无援的一座孤岛,国破家亡是迟早的事情。
沈承之深知自己的爱女并非不明白这些道理,她在朝为将那么多年,对当前严峻的形势必定是比自己还有清楚百倍。
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教育严苛,当其他女子养在深闺学习琴棋书画时,沈汐却已经拿起红缨枪征战沙场,她从不像个娇弱的女子,受了伤也不会喊疼,哪怕伤筋动骨也可以一笑置之。
正因为如此,他总是会忘了她也有红鸾星动,情窦初开的时候。
那宫少陵确实是人中龙凤,可他毕竟是个身份背景不详的男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武艺高强之外,动用整个‘暗阁’的力量也查不到他的祖籍何处。
这一点一直都让沈承之耿耿于怀,更别说三年前他无意中撞见一件离奇的事。
那一天,沈承之无意中听到尹清风和宫少陵在后院谈话,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可依稀听到宫少陵提及沈汐的生母司徒雪在遇到姜维之前发生过一件大事,她被敌将俘虏惨遭强暴,还剩下一子。
沈承之立刻觉得事情不对劲,在昆国,司徒雪这个名字是禁忌,更是秘密,沈府上下不可能有人会告诉他这个名字,当然也想过也许是沈汐自己告诉他的,但司徒雪在沈汐之前还有一子这件事又是从何而来?
更奇怪的是尹清风的反应,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吩咐宫少陵一定要保守这个命令。
在这所有事里,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宫少陵对尹清风的态度,人前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人后,不论沈承之怎么看,都觉得宫少陵像是听命于自己的义子,可又觉得有些古怪,有点像相互压制的关系。
这件事一直都是沈承之心头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有好几次他想开口问尹清风这件事,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他怕事情的真相狰狞丑陋,会一夕之间破坏现有的和平。
如今,看着尹清风如此反对沈汐和宫少陵的婚事,他更是觉得难以理解,如果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他如此ji烈的反应到底又说明了什么?
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沈承之暗自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换做以前,他一定能立刻当机立断地作出判断,可岁月催人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亲情的重要,不论是沈汐还是尹清风都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不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他都要用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伤害。
为此,哪怕是要伤害他人,他也在所不惜。
事态紧急,必须进宫一趟,把这件事提前告知国主姜维,否则事情一旦爆发会不可收拾。
“清风,今天太晚了,让汐儿先去歇息吧。你跟我到书房里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沈承之说完便径直走向了书房,沈汐和尹清风也跟在他身后进了沈府大门。
第四十三章、暗战()
第四十三章、暗战
一回到家里,沈汐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瘫倒在自己的床榻上,这几天她太劳累了,身子一碰到床立刻就陷入沉睡,连有人进了她房间都没有发觉。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她的床榻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不出所料有些发热。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张俊美又不失刚毅的脸暴露在空气里,他心疼地帮沈汐改好锦被,随即就走出了她的房间。
前脚刚踏出门槛,另一名稍许矮小的少年立刻拦住他的去路。
“哥哥,主人下了命令,要我们们尽快杀了尹清风。”开口说话的少年正是被沈汐用千金买下的色子沐业。
沐雨以为自己听错了,杀尹清风?
“不是说杀羽国太子慕容谦么,如何又成了杀尹清风?”沐雨拧眉不安地问道。
“主人说现在慕容谦还不能死,那个尹清风会坏了主人的好事,必须尽早除掉。”沐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
杀人这样的事在他眼里就像吃饭一样平常,一想到这一点,沐雨就觉得愧疚,是自己没能好好照顾这个捡来的弟弟,让他不断遭受生命危险,慢慢的变了心性,说穿了,人总是为了自己活命不择手段。
“沐业,你口中的那个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和沈府究竟有什么关系?”沐雨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所谓的主人太过神秘,可又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沐业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意越来越深。
“哥哥,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对里面的那个女人有兴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你是斗不过主人的。”说着,沐业伸手一指沈汐,好像看穿了什么一样满脸得意。
对沈汐有兴趣?难道沐业是以为他喜欢上了沈汐,太荒唐了!
不过转念一想,沐业不知道自己和沈汐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觉得自己对沈汐种种暗中呵护是因为爱慕倒也有可能。
并不是不相信沐业,毕竟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没人比他们两兄弟更亲近了,只是有那个‘主人’横在中间,一切都变了味道。
从沐业的话里看来,那个神秘的‘主人’目标在沈汐的身上,好在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和沈汐的兄妹关系,他在明,自己在暗,利用这一点暗中守护自己的妹妹也方便许多。
既然如此,就让他和这个‘主人’来一场不见硝烟的较量。
两天以后,国主姜维宣沈汐入宫觐见,这天清晨沐雨为沈汐打掉好一切的行装送她到大门口才肯离去。
沈汐的贴身侍女阿香,气鼓鼓的走在长廊里,迎面撞上了也是行色匆匆的大公子尹清风。
“阿香,你怎么了,是谁惹得你这样不高兴?”尹清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沐雨!什么事都让他给做了,我现在倒像个吃闲饭的丫头,你看,他现在刚送小姐出门。”
顺着阿香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如她所说,沐雨站在大门口同沈汐说着什么。
奇怪的是,尹清风对这个古怪的青楼色子并不讨厌,他身上没有那些献媚的味道,时而冷漠,时而热情,还记得他刚到沈府对谁都摆着一张臭脸,谁也不例外,后来不知怎的渐渐变得好相处起来。
最关键的一点,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个沐雨是对沈汐真心实意的好,比起自己也毫不逊色。
只是从他的生活习惯和言谈举止,都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从青楼出来的色子,不过也有许多没落的贵族因家道中落而被卖入青楼,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昨夜沈承之与尹清风秉烛夜谈,已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义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询问宫少陵的真实身份。
有那么一瞬间,尹清风很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可一旦他告诉义父宫少陵其实是洪**师齐恪,那么他自己洪国大世子焯静澜的身份也就会一同曝光,他不敢想象当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骗子,自己能否能承受这一切。
而且更可怕的不是自己被人责备,而是那些与义父敌对的朝臣会以沈承之通敌叛国的罪名弹劾他,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所以与公与私,他都不能让这件事露底。
可如果不泄露这个秘密,如何能让义父小心提防宫少陵?
思前想后,最终他还是咬牙告诉了沈承之宫少陵乃是洪国人这一事实,他可以略过他的双重身份,只是说自己也很怀疑他的背景和真实身份。
虽然沈承之还是满心疑惑,但听到这句话心里才有大石落下,那个宫少陵果真不是那么单纯的家伙,当年沈汐奄奄一息倒在雪地里,回来之后得了严重的心病,药石无灵,一定也和他有莫大关系。
不得不说沈承之不愧是昆国有名的谋臣,他考虑事情一向都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法,他已经猜出当年沈汐很可能是知晓了宫少陵的真实身份才会惨遭毒手。
只是为何他没有当场杀了她,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一开始潜入沈府就是为了引诱沈汐吗。
种种疑问,都让当年扑朔迷离的赤河谷战役惨败,沈汐被擒,重伤而返都变得明朗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人,那个藏头露尾的宫少陵。
他活着,对沈汐,对昆国都是一个重大的隐患,不论他想要的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惜用自己的美色,手段俘获对方真心的卑鄙男人。
这说不定,是洪国因畏惧‘杀神’沈汐的大名,为她量身制作的一出美人计。
沈承之想了一整晚,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宫少陵一人不可能在昆国翻云覆雨,于是他打算先派出‘暗阁’精锐情报人员暗中打探消息,拖延时间,只要他的身份曝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沈承之才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宫少陵那只狡猾的狐狸设下的陷阱,一脚踩进了棺材。
第四十四章、全灭()
第四十四章、全灭
沈汐带着忐忑的心情进宫觐见,朝殿上文武百官早就到齐只等她一人。
一进殿,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丞相欧阳洵洋洋得意的嘴脸,他的那些党羽倒是不敢直视沈汐,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穿过整齐的队伍,沈汐俯首跪拜,帝座上的姜维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这让一旁的沈承之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姜维沉稳地喝令,周围一片寂静。
见欧阳洵并没有当场将沈汐拒婚一事放到台面,姜维总算稍许松了一口气。
下朝之后,与沈承之交好的几名大臣立刻追上快要走出殿门的沈承之,他们早就听闻了那件事,说实话,欧阳洵没有借此机会弹劾沈汐出乎每个人意料之外。
“尚书大人,沈元帅拒婚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军机处大臣刘敏心急地想要知道内情。
还没等沈承之回答,另一名大臣立刻插嘴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沈元帅绝不是会为了儿女私情弃国家于不顾的人。
听了这些人的话,沈承之心里突然燃起一阵无名火。
他们都把沈汐当做神一样膜拜,把她的牺牲看做理所应当,在记住她是杀神沈汐的同时却忘了她也是年仅二十一岁的妙龄女子,她的肩上本不该承受那么多。
如今的昆国,若没有沈汐,会是什么样子?可悲又可笑,满朝文武数以百计,却不敌一个女人,真可谓“竟无一个是男儿!”。
“恐怕并非谣言,这桩婚事本就牵强的很,汐儿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会拒绝也不奇怪。”沈承之停下脚步,他话刚说完,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自己不祥的猜想应验了。
那是沈汐自己的人生,他不打算去干预,哪怕是为了昆国,要牺牲他的女儿,他也是不答应的。
若国家只能由一个女人的牺牲来保全,那他这个兵部尚书习武几十年,驰骋于沙场,到头来全然派不上用场,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要沈汐不愿意,他绝不会逼她。
这是为人父亲要承担的压力和责任,哪怕她受千夫所指,也有自己这个父亲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见沈承之不愿详谈,大臣们也就识相地四散而去。
出门前天气还是万里无云,可这会儿乌云密布像要下大雨的样子——
分割线——御书房沈汐看着来回踱步,神情不安的姜维,再看看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丞相欧阳洵,暗自觉得可笑之极。
他们两个人,是君臣,也是丈婿,自姜维登基以来,一直都对欧阳洵极尽倚仗,事无巨细都要经过他手。
这样的状况,让沈汐想起一个词,叫做外戚干政。
这也是有典故的,那已经败亡了的萧国便是毁在外戚的手中,萧太后欺凌新帝年幼,垂帘听政,宠信宦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娘家兄弟独揽朝中大权,最终萧国被这一帮牛鬼蛇神搅得天翻地覆,以亡国收场。
“汐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让羽国太子慕容谦娶姜喜?”姜维双目发红,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没想到慕容谦动作那么快,他已经向姜维告禀要取消和自己的婚约吗。
他就这么亟不可待,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想到这一点,沈汐心中抽痛,面色却如常。
“慕容太子喜欢谁,想要娶谁,岂是卑职能够左右的。”她生硬地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一个白影径直向她丢来,还没有来得及感到疼痛,就有粘稠的yè体从额头流下。
沈汐不用手去摸也知道漫过自己眼睛的yè体是血。
就在刚才,姜维顺手抓起桌案上的青瓷砚台,向沈汐砸去,掉在地上立刻摔得粉碎。
渐渐地火辣辣的疼痛从额头蔓延开来,太阳穴突突地发痛。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任性会害死多少人!”
沈汐愣了一下,她艰难地睁开被血糊住的左眼,眼前的姜维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从前,她也常常忤逆他的意思,和他对着干,可没有一次,他这样ji烈的指责自己。
这就是他所谓的想要还债?他就是这样还债的?
沈汐自嘲的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欧阳洵拿起桌上一份密函丢在沈汐脚边,信封上还沾着鲜血。
意识到事有蹊跷,沈汐立刻弯下腰捡起信,在打开之前,她无意中看了一眼姜维,她敢发誓,戎马一生的姜维眼眶发红几欲落泪。
这到底会是一封什么样的信,沈汐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勇气打开,见她这幅犹豫不决的模样,姜维一把夺过信,从里面抽出信纸,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烽火渐遥云渐远,神威依旧震边关。
驰骋三十年疆场,纵横八百里秦川。
难舍三军骨肉情,独留大义薄云天。
若非肝胆昭日月,谁为冤魂洗沉冤?
念到最后两句,姜维不由哽咽,就连欧阳洵脸上也露出哀伤的神情。
这是一首军诗,荡气回肠,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