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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流着鼻血的壮汉头目寇德凶狠无比冲了过来，口中大喊着：
“你们怕什么！给我抓住她！这个阴险的巫女同时只能对付一个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黛博拉那古怪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不过长期在街头厮混拼杀的经验告诉寇德，越是僵持危险的时候，越要显露出自己的凶狠和敢于搏命给对手看，心慌失措的一方往往就是最后落败的那一方，所以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鼓励刺激起自己的手下，同时用更可怕的眼神盯住前方的黛博拉。
其他混混一咬牙，果然集体冲了上来，虽然有些混乱，但惊慌想要起身的黛博拉真的就被他们抓住了肩膀。
“哈哈，这小妞果然只能控制一个人！”
“贱人，你死定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
那些因为殴打挺身而出男子沾染着污渍和血迹的手臂在黛博拉洁白的肌肤和衣服上用力擦过，真实又充满威胁的触感就像无数恶心丑陋的臭虫和病菌钻动着，让她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更为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命运心慌意乱、惧怕到了极点，只能挣扎着彻底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啊！！！！！！”
刚刚从车顶下坠的那个可怜蛋再度猛然上升，重重撞击在坚硬的车厢顶部，发出一声惨嚎。
而其他已经凑到黛博拉身前的几个混混，就像被最可怕的飓风桑迪正面呼啸而过，猛地被拉扯着疯狂后跌，刚好撞到冲过来的壮汉寇德，在他怒吼连连却又无可奈何的咆哮中，裹挟着一齐向后再度飞去。
沉重的撞击声接二连三响起！
一连串混乱的呼痛和脏话声过后，几个混混全部都像铁饼一样牢牢贴在车厢的末尾上，有的屁股下面压着其他人的后脑，有的脚掌蹬在别人脸上，全都像八角爬虫拼命晃动挣扎着，想要摆脱那股无形力量的束缚。
而足足尖叫了几十秒的黛博拉终于收住声音，表情呆滞地站在原地，双手大张指向车尾那一片被束缚在车厢底部的人。
在这一刻，她的脑中不断回荡着奥克希娅女教士说过的话：
“能量无处不在，关键在于如何感受到并建立连接。人类的灵魂有着无穷的潜力……黛博拉，你很有天分。当你能够超越形体的束缚，控制某些体外能量的时候，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教士了。记住，不要畏惧……用灵魂、用感知去了解这些能量……让它们成为自己的一部分，真正为你所用……”
在这一瞬间，黛博拉只觉得自己进入一个难以形容的微妙状态，尽管是背对那许多乘客，面对前方空荡车厢，却仿佛能够“看见”附近上下左右所有景物，再也没有半分死角。
车厢地板上斑驳的血渍，生死不知的两个可怜男子，过道两旁座椅表面无数时光积累下来的细微划痕，身后那许多乘客惊慌、意外的表情，细碎的议论和低呼以及报警声音，全都无一遗漏地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就好无数个自己在同时看向四面八方一样，没有任何事情会被遗漏……
一个愤怒的咆哮声再度响起，将茫然的黛博拉惊醒，这奇妙的感觉很快潮水般退去，才发现前方不远处那些被束缚在车底厢壁上的壮汉寇德等人已经全都跌了下来，叠罗汉般七手八脚准备站起来，她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寇德愤怒到赤红的双眼，脸上高高隆起的青黑色静脉，以及没有发出声音但清晰可见的口型：
“我要杀了你！”
这凶狠的恶棍显然已经准备再次冲过来对付自己。
黛博拉闭目深深呼吸，在心中不断默念奥克希娅女教士指导自己的那些话，猛地睁开眼睛狠狠一咬牙，淡淡的无形波纹似乎在空气中蓦地散逸开来，骤然加速！
在车厢底部，坚硬的厢壁发出吱呀令人牙齿发麻的声响，就像纸张般歪斜撕扯扭曲起来，连排车座和地板墙壁之间固定的铆钉不断挣动着，发出叮叮当当乱响，被无形异力牵动着，一颗颗争先恐后钻破束缚，就连支撑在地板和车顶之间的不锈钢复合钢管扶手，都被强行拉断，钢铁扭曲的声音让人心悸耳膜嘶鸣！
“轰轰轰！”
一件件连排车座、不锈钢扶手全都飞快地脱离原来的位置，急速撞向满脸震骇的寇德等人，发出声声沉闷响动，紧接着和撕裂翻卷的车底厢壁一起，不断汇聚扭曲压缩，重重覆盖相扣，形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圆形牢笼，将几个小混混牢牢圈在了其中……
只能透过弯曲若麻花的不锈钢扶手与座椅的间隙，看到他们奇形怪状涨红的脸颊和古怪表情，哪怕想要用蛮力抗拒，却依旧被越压越紧，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
叮！
地铁恰好到站，车上广播发出清晰悦耳女声：
“到达伦道夫沃巴什站，您可在此换乘通往大都市或南滨线的列车，本趟列车下一站通往……”
再三确认那些力量吓人的混混们应该挣脱不了这个临时牢笼，黛博拉终于察觉全身力量若潮水退去消失一空，甚至无法再站住，缓缓软倒在地。
“女士……她晕倒了！”
“这是什么……”
“快报警，call——911！”
“上帝啊！”
“快来帮帮他们！”
望着眼前扭曲怪象惊人一幕，再看到摔向地面的黛博拉，那些呆若木鸡、震骇麻木的乘客终于开始有了反应。
无数嘈杂声音响起，纷乱入耳，而黛博拉整个人都变得飘忽云里雾里，在奥克希娅女教士悦耳的鼓励声音中，意识逐渐模糊……
————————
“当啷！”
晶莹的冰块滑落，撞击在厚重的玻璃杯壁上，紧接着被随之而来的金黄色威士忌淹没转动着，荡起一阵阵金黄色涟漪。
头发打理到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着高雅体面端庄细节的弗劳尔？马科斯端着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放到李杰的面前，然后翘着腿坐回了沙发上。
恶魔化之后，他拥有更加良好的微视觉和控制力，能够轻松无比修整每一处细节，整个人更显得年轻了许多。
多少年的人类习性，终究还是难以改变。
坐在他身旁的，还有蒂姆？拉比和大卫？德里夫等公司高层。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总部在纽约，而自己这位老板却长期呆在洛杉矶的实验室这边，但他们全都非常乖觉地及时赶来听从召唤。而知道具体原因的弗劳尔，没有得到李杰的许可，他不可能透露给两人。
当然，比起刚刚加入日冕的时候，这两位公司的高层无论精神状态亦或相貌都有了较大的变化，显得越发年轻、精神抖擞，这自然是近水楼台的缘故，虽然没有转化为恶魔血脉，但是那些隐形基因组他们也已经接受了不少，在尝到甜头和体验过实际效果后，更加信心百倍、死心塌地。
第一百章 泰勒来电（）
在众人享用美酒和雪茄的同时，屋子里也回荡着清扬的钢琴曲声，细腻、柔和、缓慢，仿佛能够听出点点思念的情愫。
弗劳尔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位波ss也已经非常熟悉了，可很少知道他还有倾听音乐的习惯。
似乎猜到他们在想些什么，李杰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巴格达的星星。”
这首钢琴曲的创作时间与背景全都是含糊不清的谜团，而之所以会在屋子里播放，完全是因为现在李杰正在努力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缓解因为灵魂塑形造成的压力和痛苦，音乐这种人类创造的奇妙艺术形式自然也成为他的选项之一。
在尝试过许多选择之后，这首和缓静谧的音乐成为了新的爱好，娓娓道来让人感觉身处神秘无垠的夜空，安详宁静、惆怅回望，似乎多少起到了一点效果。
“新提案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过李杰并没有兴趣和他们聊这些，直接切入正题。
“布洛特已经把重新调整过后的法案再次提交众议院，很快就将进入新的审理阶段。”蒂姆？拉比会意地立刻回答道，他的心情显然不错，所谓对法案的调整，几乎微乎其微，根本就只是象征性的，然而议员们依旧不得不照样提交。“这一次我们争取到的力量多了很多，有不少议员都已经开始改变主意，我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大！”
他们原本都以为法案失败会成为对公司的一次重大打击，结果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精彩绝伦、让人目不暇接，完全称得上峰回路转，就连身处其间的他们也几乎难以跟上变化的速度——超能者、华尔街事件、暴力犯罪、民众忧虑、全球轰动，当然还有这位超人波ss亲自出马、力挽狂澜的最佳新闻。
这一次造成的影响可以称得上前所未有，本来就有无数患者都在期待着人造基因组成为现实，而那些遇难者家属和各地不断发生的超能罪案，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要求普及基因组计划，甚至因为李杰率先提出的倡议，有很多人已经以他为榜样，开始延引宪法抨击国会的顽固和不可理喻。
虽然这些都还算不上决定性的因素，但是无论如何，也足够代表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态度，甚至包括很大一部分本来持反对意见的议员们。更精彩的是，据说有一位众议员当天就在华尔街，而且还不幸成为了被暴徒掳掠的对象，肋骨都断了几根，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没有完全康复。
这样发生在同僚身边的事件，显然对议员们震动极大。
就连那些孜孜不倦抗议人造基因组的反对团体都少了很多，面对越来越多的超能者，以及一片混乱的局面，他们显然也有些惊惶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很多人都放弃了对抗日冕。
可以说比起先前强行推动法案、花费大力公关的局面，现在情况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类似的失败一次就够了，现在我要的不是希望很大，而是万无一失。”李杰抿下一大口威士忌，让冰冷的酒液刺激着自己的肌体，目光扫过眼前的弗劳尔等人。“喝威士忌，有人喜欢加冰、有人不加，那是因为口味不同。而现在我要让他们知道——只要跟着做出正确选择，就不需要再考虑口味的问题，永远会有喝不完的威士忌。”
大卫？德里夫眼前一亮，似乎猜测到李杰的意思，兴奋无比道：
“波ss你的意思是，可以把返老还童计划透露给那些议员们？”
“行动起来吧，我要让法案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同时——人体机能强化的部分不允许有丝毫变动。”李杰明确给出指示，随后站起身来，向着阳台方向走去。“记住，只有稀缺的资源，才能充分给予需求者为之努力的动力，告诉这些端坐高台上的家伙，谁能够在法案通过上发挥更大作用，谁就是第一批返老还童计划的受益者。”
弗劳尔等人踌躇满志地走了，他们心中成算满满，毕竟有这么多有利因素在手里，前途可谓一片明朗。
同样的，李杰其实从来都不担心法案通过的问题，他在意的只是通过的速度而已。毕竟越早推上台面，就能越快让人类之中的同化速度加快。
他心中非常清楚，像无名氏那样的反对者，恐怕不会在少数，时间拖得越久，受到的阻挠只会越多，也保不齐有人会直接跳出来针对自己。
这种时候，效率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离开之后，身穿光滑绸缎睡衣的奥利维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深情地从后揽住李杰，轻吻着他的脖颈，然后看了看下方穿过别墅花园跟弗劳尔他们一同离开的翠丝特，眼角眯起带着几分笑意：
“布鲁斯，为什么这位乔伊斯小姐，仍然没有成为您寝宫之中的一员呢？”
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会以为奥利维亚这是含着醋意或嫉妒的问话。但李杰知道对方不会。在与他有着亲密关系的一干女性人类之中，如果说丽萨、娜斯缇娅属于默认其他人存在的类型，那么奥利维亚就是真正匍匐足下亲吻、全身心侍奉。
甚至他心中笃定，只要自己表示出哪怕一丁点兴趣，这个魔女绝对愿意主动创造任何条件，只为了让自己更加满意。
这就是绝对的忠诚者，在现在的奥利维亚的心中，李杰就是她的一切。
“也许我正在忙着消弭灵魂塑形的附带影响，也许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兴趣，这重要吗？”
随着进化程度越来越高，李杰对于亲密的对象也越来越挑剔，甚至很多时候，只不过出于缓解痛苦和压力的目的而已，征服和驾驭的快感多过享乐，谈不上多么喜爱。
“我只是希望能够尽量分担一点你的不适……”
奥利维亚轻轻褪除身上仅有的这件宽大长袍，任凭其从身上滑落堆叠在地上，露出完美白皙没有半分瑕疵的身躯，轻轻蹲伏在李杰身下，如陷入迷梦般呢喃着，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一切揉入眼前这个男人的体内。
“我亲爱的奥利维亚，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适这种东西。所谓的困苦、砥砺，只不过是帮助我们挣脱束缚和躯壳、走向新生的养料而已。”
金黄色的酒液一饮而尽，而酒杯则被无形的力量托送着飞入屋内，李杰轻轻用手指插入奥利维亚柔顺的发丛之间，无数亮泽发丝若瀑布自指尖纷纷滑过，他仰起头，注视着无垠高空之上那灼灼烈日，即便距离地球亿万公里，这伟岸恒星依旧划破虚空传递来光热。
那原本毫不吝惜又雨露均沾挥洒而下的光热，传递到李杰附近时却仿佛遇到了难以抵抗的力量，纷纷不由自主以他为原点汇聚而来，让这小小的一隅之地比其他地方明亮得多，无形的辐射能量在他的清晰感知中缓慢而稳定传递至灵魂深处……
“改变让人痛苦，而痛苦让我们更加强大。”
他的喉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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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恶魔君王梅菲斯托，也终究是有极限的。
他虽然有着远超一般人乃至同类的忍耐力，但灵魂本源却不能无限制地被刺激。所以在多番尝试之后，不得不略微放缓了疯狂的能量锤炼，并开始不断寻找更多方式舒缓自己长期紧张的神经和意识。
看来需要在生活中多找一些乐子和消遣。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杰接到了泰勒打来的电话。
“嗨，布鲁斯，你最近还好吗？……噢，对了，明天我准备举办一个小型的派对……只是朋友之间的聚会，不知道你有时间来吗？”
这位小天后说话的时候绝对称不上镇定，尽管表面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但从那偶尔略微间断的呼吸节奏和有些不太自然的尾调，李杰还是清晰无误地听出了一丝紧张和期待的意味。
“对了，艾玛她们也会过来，她让我感谢你参加她的新片首映礼，要知道我因为演唱会的缘故没有参加，可是被她埋怨了很多次！”
泰勒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显然和魔法师艾玛在她那里反复念叨的缘故不无关系，听着对方断断续续说话、解释缘由的时候，李杰正悠闲地躺在阳台的边缘，俯视下方草坪上几只身躯庞大却异常乖觉的忠犬们。
在这些大狗队列的最前方，是一只纽波利顿犬，名字叫做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原本和其他同类没有区别的粗长光滑尾巴末端，已经依稀生长出许多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细密鳞片，更让人惊异地是，在它丑陋的脸部鼻翼附近，隐约有细微火星散逸而出，连空气都变得波动摇曳起来，这分明是由于高温的炙烤导致空气热分布变化，产生了明显的光线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