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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吩咐下属,“将他丢去警局,说是齐家派来的,绑架我未婚妻且致重伤!”
***
第二军医院。
赵北澜神色疲惫地坐在*边,然而不同于往日他出现在电视荧幕上的疲惫,这日的他神色中饱含一缕温情,是释然后放松下来的疲惫。
房间里几乎看不出这是病房,绒布沙发上排列着抱枕和布熊,餐桌上是时令水果和一个素色青花瓷花瓶,其中点缀着两朵怒放的粉玫瑰。
让人镇定的蓝色系元素遍布全屋,纱帘质感的窗缦恰到好处地挡掉部分阳光,又不使人觉得暗沉。
病*上,苏以馨安静地睡着,因失血尚未恢复,皮肤更显出一种透明的白希。
赵北澜轻柔抚过她眼帘,沿着鼻尖,来到唇瓣,留恋着再不愿放开,半晌,俯身一个吻,印在她凉凉的唇上。
“丫头,好好睡吧,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陆熙米端着一碗汤进来,冷不丁“咳”了一声,赵北澜才舍得放开苏以馨。
“你要是去吃饭,我就替你守一会,你要是不去,就去走廊把这碗汤喝了。”
赵北澜丝毫没有要离开病房的意思,顺手接过汤一饮而尽,又递回陆熙米手中,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熟睡的苏以馨。
陆熙米郁闷地杵着,心想秀恩爱你还上瘾了啊?
皱了皱眉,又道:“你爸和林宝琴在隔壁陪着老爷子,有空你也过去一下吧,这里有我。”
赵北澜神色一凛。
陆熙米连忙自觉退后,直到远离他目光的杀伤距离,才无辜摊手,“别瞪我,我只是来传话的。”
赵北澜沉了额,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了。”
他来到隔壁的病房,这间是统一的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和沙发。他感到很压抑。
“爷爷,爸。”他避开林宝琴,只当她不存在,直直走到赵佑霆*边。
赵奕正在叠声叹气,“爸,下次切不可如此大意!就算有心试探对方,派我和北澜接他们的茬就好!你身体本就不好,万一对方真打算下杀手……”
赵佑霆毕竟上了年纪,躺在*上不想说话,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却拿个眼睛朝赵北澜递眼色,赵北澜微一诧异,随后点头轻笑。
赵家所有人都说他像赵佑霆,无论是形式风格,人品做派,还是处理工作事务的手段,他和赵佑霆之间,也有着和爸爸没有的默契。
“以馨好点了吗?”赵奕问。
“嗯。”他不多话,“只是未醒。”
“听说你抱她过来时,对外宣布这是你的未婚妻?”赵奕探究地眯起眼,想从儿子的冷静中捕捉一丝神色波动。
然而赵北澜只是坦然道:“是。”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话是这么说,赵奕的语气却没有责怪,反而平淡下来。
赵北澜依旧无波无澜,“知道。”
赵奕低声叹气,“你和素堇联手搞了这么一出戏,又瞒着以馨,实是有些对不住她。”
半晌,赵北澜没有接话。
赵奕闷头想了一会儿,却是问,“她走得可安详?”
赵北澜微侧了侧头,淡淡应道:“不曾痛苦。”
实际上,当明素堇将大量吗啡注射进自己的血管后,面容因为不适而恐怖扭曲,却仍硬着头皮,颤声对视频那头的他说,“麻烦转告你父亲,蒙他错爱半生,素堇始终未敢忘怀,但今生缘定如此,唯有来世再报。”
他想了想,没有将这句话告诉赵奕。
就让这段孽缘从此结束,没必要让父亲再苦苦背负着对来世的期待。
赵奕的神色终于闪过一抹隐忍的痛苦,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你且去陪着以馨吧。”
赵北澜没有动。
“还有事?”赵奕抬起头。
赵北澜道:“我想和苏以馨尽快完婚。”
赵奕一愣,心中百味杂陈。他爱了明素堇大半生,却没有结果,如今儿子帮助明素堇自杀之后,却来说要和她女儿尽快完婚。
“我不想后悔。”赵北澜腰板笔直,一派坚定。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觉儿子看向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一丝同情,想起自己确实从此生活在悔恨之中,心中越发苦涩,怎能让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他于是应道:“可以。但要先等她康复了再说。”
“那是自然!”
病*上,一直默不作声看戏的赵佑霆,突然从被子探出头来朝自己的孙子笑,还颤巍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瞧老人顽皮的举动,父亲无奈的苦笑,赵北澜峻冷的眉眸渐渐也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料一旁的林宝琴却突然发话,打破了这一室温馨。
“我宁愿死,都不会让你将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娶进门!”
赵奕怒道:“你又胡说什么!”
林宝琴愤愤不平,“你念了那个女人半辈子!何尝顾虑过我的感受?你口口声声骂我,说我不爱你!可是你呢,你又对我做过哪件事是值得我去爱你的?!如今,你还要儿子将那个长得几乎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娶进门,好叫我天天看到那张脸,想起你心里其实装的是别人,对不对?!”
赵奕顿时气得一个巴掌甩过去。
“你打我……”林宝琴凄惨地捂着半边脸站起来,“她死的那几天,你为她醉了多少场?我真想知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醉一次?”
她是豁出去了,连着几晚,这个男人睡在她枕边,梦里都在喊那个女人的名字。
什么“素堇别走”,“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边”……
纵然她一直知道那人在他心里地位不一般,可真正日日夜夜看着他这样想念另一个女人,睡在自己枕边还在想……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这个口气?
林宝琴晃悠悠地站起来,撇开赵奕深锁的眉眼,讽笑地看向了赵北澜,“我不会让你娶她,一定不会!!”
***
苏以馨醒来时,头枕着宽厚的肩膀,手里握着温热的手掌,赵北澜半个身子卧在她身边,头还靠在她左肩上。
许是这些天,他果真太累,这么古怪的姿势,竟然也睡得香甜,还不时往她这侧挤一挤,倒像个贪睡的小孩。
苏以馨一时心里软化,好心地分了一半被子出来,盖在他身上。
没想到他竟得寸进尺了,干脆整个身子塞过来,头一歪,窝到她脖子下,灼人的气息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打在她敏感的颈窝,顿时全身酥麻。
该死!她一巴掌推开,男人又不依不饶地贴过来。
她不适地挪了几下,才发现赵北澜根本把她禁锢得死死的,完全逃不开他的魔掌。
再挪几下,大腿猛地触到某个硬朗的物事,脸上一燥,再不敢动了,苦着一张小脸,只盼这个男人快些醒来。
可赵北澜却似故意与她作对,她不动了,赵北澜却开始窸窸窣窣地动起来。
先是手撩开她的病服,慢慢滑向她平坦的小腹;然后头歪得越来越下,最后直接整个搁在了她胸前,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轻微起伏;最后是该死的腿,竟然横着插在她两腿中间,只差一点,就会顶到她敏感处。
救命!谁来救救她?
她不敢喊出声,怕真的引来什么人,看到他们俩同*共枕的姿势,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哀呼。
而赵北澜,舒舒服服地占据着她,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臭男人!就知道占我便宜!
苏以馨在心里狠狠地骂,又气又无奈。骂着骂着,心里竟然浮起一丝贪恋,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静静地相拥多好!
岁月静好,相安无事,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那也只是童话。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也不可能一辈子相安无事。
她自嘲笑笑。正无聊间,忽然看到*头,自己用来装平板电脑的小手袋,大概是陆熙米怕她无聊,帮她带过来的。
拿过来百无聊懒地翻了几下,竟看到秦郁那天神秘兮兮塞给她的u盘。
118不生孩子,生猴子(5000+结局倒计时3)()
想着赵北澜一时半会也不打算醒来,她干脆戴上耳机,将u盘接上平板电脑,点开里面的文件夹。
只有一个音频,时长也只有四分钟。
苏以馨拖到播放器里,耳机突然就响起了明素堇的声音:“开始录了吗?”
她鼻子狠狠一酸。
录音软件让明素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却仍然是那个温柔慈爱的腔调,紧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一直录下去,再在适当的时候,替我转交给以馨。”
旁边似乎有人应了声,明素堇接着说下去,这一次,她没有中断,直到她死亡。
“我已经在左手静脉注射了大约300g的吗啡,我的生命只剩下不到3分钟,没想到陪在我身边的人是秦郁”
耳机里传来秦郁压抑的叹气,明素堇似笑着拍了拍她,才接着道:“更没想到,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齐铭辉,他刚拿着那袋吗啡离开。呵,以馨,他跑不掉了,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他头上,这是我和赵北澜早就商量好的,他要为他和齐家造下的孽买单!”
明素堇激动地咳起来。
苏以馨心纠万分,死死捂着唇,眼泪却已缓缓滑落。
明素堇微喘着再次开口,“这一切,该从哪里说起呢?以馨,当你听到这个录音时,一定满腹疑惑。其实,是我让赵北澜将吗啡放在病房。我告诉他,我的病已经治不好了,干脆让我自杀吧,还能帮以馨一把所以你不要怪他,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帮我,为我找来赵医生,为我瞒着你,很多个病危的夜晚,都是他在病房为我守夜。以馨啊,他是个好男人,一定好好珍惜”
她看向一旁熟睡的赵北澜,他宁愿让她误解,也不愿主动挑明这一切,只因为他答应过她母亲,要瞒着她。他一定也觉得没能挽救明素堇,是自己的过失,所以宁愿揽起一切责任。
而今,背负的压力和思念的双重煎熬让他的脸如此瘦削憔悴,这种种折磨皆是因她而起,他却甘之如饴。
“以馨,两个星期前,医生偷偷找过我一次,我得的是直肠癌,并发症很严重,就算加强化疗,也只能多活半个月而已,所以我自作主张找到了赵北澜,请他帮我一起完成这一生最后一场赌,希望最后是我赢了。可惜我却看不到了,以馨,你有空就来告诉我结果如何吧,他们有没有为你父亲洗净冤屈?一直瞒着你,真是对不住”
苏以馨顿时眉头一跳。
明素堇提到了父亲。她这么做,果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父亲。
然而当她还想继续往下听时,录音中的明素堇却猛烈气喘起来,“哐当”一声,似乎录音笔掉在了地上。
苏以馨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她听到了什么
她正听着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
苏以馨死死捂住嘴也没法掩盖那呼之欲出的啜泣,明素堇将自己的死亡录成了直播,多么残忍,却至少明明白白地将整个误会解释清楚。
良久,那边除了喘气和秦郁焦急的呼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苏以馨再也听不下去,那些声音像无孔不入的针,一下下扎在她心脏。
正要摘下耳机的时候,她似乎又听到了明素堇微弱的声音,仔细辨别时,却再一次淹没在医护人员的急救中。
然而她知道,那一句话是:“宝贝,妈妈爱你”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赵北澜,松了松肩膀,她顺势便歪入他怀中,仗着他给与的温暖和保护,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赵北澜抚着她的背,静默无言。她此刻的脆弱和无助,让他不禁动摇,如果整个事件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选择帮助明素堇自杀?
这一刻,他实在狠不下心。
虽然终究要面对生离死别,自然的死亡却是比人为的死亡要仁慈些吧?
“以馨?”他等她哭够了,趴在他怀中不动了,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巴掌大的脸布满泪痕,让他心疼地眯起眼,“对不起,我应该亲口跟你说,但又觉得,与其让你知道真相心里空空落落,不如让你能心里怀着对齐铭辉的恨”
他顿了顿,自嘲笑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齐铭辉其实也很无辜。我只是不愿你再想着他从前的好,我只希望你永远记着他的坏这样你就会全心全意地呆在我身边,和我相守一辈子,我再也不会担心哪一天你突然跑掉。”
“你这个傻瓜。”她闷声抽着鼻子,骂了一句。
赵北澜笑了,承认道:“我是傻瓜。现在,这个傻瓜有问题想问你,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我不想再等下去”
苏以馨一指轻巧地按在他唇上,“那就别说。现在的我,不想答应你什么。”
赵北澜想了想,问:“以后呢?”
“以后也许会吧。”
“那明天怎么样?”
“无赖!”
出院的第二天,她去明素堇墓前,将齐铭辉获刑的报道烧给地下的她看。父亲的死,她不想追究了,也许是齐氏,也许是贺氏,那都与他无关。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那也正是父亲一直所希望的吧?
三个月后,美国传来不幸的消息:程悻被正式宣布脑死亡。
她呆呆地看着赵北澜,心中却觉得有种瞬间的解脱。程悻死了,唯一一个调查过当年事件真相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仿佛过去的事也随着这些人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可她知道这样不公平。对苇苇来说,尤其残忍。
“他们明天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同你一块去接机。”赵北澜替她盖好被子,在额上轻轻一吻,随后关上了灯。
这*她没有睡好。梦见很多人,在地下团聚的父母,生离死别的程悻和苇苇,还有贺瑞衍。
这直接导致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赵北澜面前。
赵北澜从公司赶回来接她,看到她厚厚的黑眼圈时,脱外套的手一僵,随即苦笑,“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今天再跟你说。”
苏以馨扬扬拳头,“被揍死和被咬死,你选一个。”
“咬死。”赵北澜欠扁地将唇印上来,亲自示范道:“这样咬”
“唔”
来到机场时间刚好,秦郁、苇苇和贺瑞衍一行三人刚出机场大门,直接上了赵北澜的车。
苇苇全程阴沉着脸,贺瑞衍则全程握着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秦郁不停地和赵北澜找话题,缓解车中沉闷的气氛。
什么去到美国水土不服,那边的人都喜欢用什么味儿的香水,开车习惯与国内大相径庭
最先到贺家。
赵北澜靠边停下,贺瑞衍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反而扭头哄着苏苇苇,“我去你家陪你好不好?想听什么歌,我晚上唱给你听?前天伯母教了我几样你最爱吃的菜,今晚我做给你尝尝?”
苏以馨惊讶地张大了嘴,和赵北澜对个眼色,后者亦是挑起了眉,示意有戏可看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苏苇苇竟也闷闷地点了点头。
赵北澜只得将三人都送到秦郁的公寓前。
下车时,贺瑞衍大包小包抢着提行李,苏苇苇则像个女王似的率先往前走,落在最后的秦郁苦笑摇头,对车内的两人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瑞衍这孩子,挺讨人欢心的。”
全然忘记了不久前,她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