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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诚王、宁王、康王三位亲王轮番在容铎跟前“不经意”的提起,容铎才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只说眼看就要深秋,很快入冬,此时不宜破土动工。到来年春天加紧筹建便是。
既然天子都已经发话,诚王等人也不敢再同容铎多说。
不过三人都没怎么把容臻当做是威胁,虽然有提防之心,倒不如他们彼此之间的较量上费心思。
一切风平浪静,局势仿佛暂时达到了平衡。
明薇也就专心的顾着东宫和太孙府邸筹建的事,倒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味。
和容臻大婚已经一个多月,明薇同容臻在一张大床上迎接早晨也有了半个多月的时候。
起因是入秋后,天渐渐凉了。容臻依旧睡在地上时,明薇半夜醒来,听到几声压抑的咳嗽声。她蹑手蹑脚的披衣起身,悄悄的掀开床帐子,只见容臻蜷缩着躺在地上,虽然裹紧了被子,却似乎不足以抵御秋夜的寒冷。
明薇觉得愧疚极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容臻叫了起来,让他去床上。起初容臻不肯,明薇红着脸好说歹说,才让容臻上了床。
受了寒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原本这样的情况二人该分房睡,可是明薇觉得是因为她容臻才病的,便亲自在一旁照顾。棠梨月临等成平侯府跟进来的人见二人感情好,自然是欣喜若狂。然而东宫的旧人比如碧珠,便心中不是滋味极了。
只是太孙妃亲自照顾生病的太孙乃是贤淑的举动,她再不甘心,也挑不出明薇的毛病来。
这一拖便是五六日。
等到容臻病好了,一脸正色的提出要去“打地铺”,明薇只得再度绯红着脸拒绝了,好歹把容臻留下来。
二人盖着棉被纯睡觉,明薇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容臻也太能忍了!照说十六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时,容臻却这样“清心寡欲”……
“阿晚,早啊!”容臻充满活力的声音在明薇耳边响起。
明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的看着容臻,含含糊糊的说了声:“殿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迷糊的模样落在容臻眼里,是怎样一副美景。白皙的面庞上透着动人的粉色,宽松的亵衣隐约透出几抹春…色,还没睡醒的她没有平日的从容淡定,勉强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毫无防备的样子仿佛不知世事的婴孩般,天真柔软。
容臻忍住心底的*,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明薇的乌黑浓密的长发,柔声提醒道:“今儿淑妃单独请了你赏菊,你昨儿不是已经答应了?”
“哦!”明薇软软的打了个哈欠,朦胧中撑起身子,答应了一声:“妾身记起来了!”
听到房中有了动静,候在外头服侍的人恭声询问后,便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伺候。
照例是月临和棠梨服侍明薇先换衣裳,二人见到干干净净的床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流露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无奈。
即便自家姑娘和太孙殿下关系已经很融洽、称得上戏本子里说的“相敬如宾”,可两人到底还没有圆房!想到这儿,二人便从心底觉得焦急。老太太、大太太的嘱托她们牢记着,可她们又不敢在明薇面前点破,只能暗暗祈祷明薇和容臻早日圆房。
一同进来服侍的碧珠则是又松了口气。
只要二人一日不圆房,她便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而且大总管快回来了,或许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明薇没功夫去理会众人心中所想,今日淑妃的邀请,总让她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换了身雅致又不失端庄的绯色宫装,明薇在妆容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在淑妃算是她两世的仇人了,明薇断不肯在她面前失了尊贵。
用过早膳后,容臻去了议事厅。
最近他才获得了听政的权利,看起来仿佛是容铎的重视。可明眼人都瞧出来,怕这只是容铎堵众人之口的举动。毕竟容臻名义上是储君,又已经大婚,完全架空他,容铎面上也难看。
明薇则是带着碧云等人去了淑妃宫中。
不过是辰末,诚王妃带着两位郡主,德光公主带着和馨郡主,已经都在淑妃身旁陪着凑趣说话。
见明薇进来,彼此间热热闹闹的见过礼,分了宾主坐了。和馨郡主仗着先前的赏花宴上和明薇有些交情似的,也不管礼节,便挨着明薇坐了,以示亲近。从淑妃到诚王妃、德光公主,都恍若没瞧见她的失礼一般。
“太孙妃的气色瞧着愈发的好了!”德光公主笑容满面的称赞道:“年轻就是好啊,那肌肤吹弹可破的,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白皙细腻!”
“那可不!”和馨郡主亲亲热热的挨着明薇,有些捉狭般,笑吟吟的道:“听说太孙哥哥是极疼太孙妃的,太孙妃自然也就容光焕发了!”
听了德光公主母女的话,明薇非但没被恭维高兴,反而隐隐觉得不安。她知道淑妃今日请自己过来,定然不是单纯的赏菊花。然而淑妃叫了女儿媳妇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恭维她几句漂亮话?
“太孙妃本就天生丽质,倒也不单单占了年轻的便宜。”淑妃一脸慈眉善目的模样,她指着和馨郡主微笑道:“你们是比不上的”
第96章()
她的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便极有默契的集中到了明薇身上。
明薇愕然。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传出这等谣言,真假不论,简直把她说成了妒妇!若是她同容臻成亲已经几年还无所出的话,这样说倒无可厚非。可他们大婚才一个多月,这话就有些太过了!
她在片刻的错愕后,眼角的余光便觉察到淑妃等人灼灼的目光,似有深意。明薇顿时恍然,怕这话是淑妃等人用来试她的。
“这、这是什么混账话!”明薇俏脸涨得通红,她眼中也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又气又怒。“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德光公主支支吾吾的不好开口,和馨郡主倒先开口劝了:“嫂嫂先别动气。您是千金之躯,为此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她又义愤填膺的道:“嫂嫂和太孙哥哥琴瑟和睦,有什么不对的?”
诚王妃等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明薇正气恼着,手中的帕子绞得紧紧地,沉着脸没说话。
“本宫叫德光告诉你,倒不是成心给你添堵。”淑妃再次摆出一副长辈的关怀姿态,温言对明薇道:“只是怕平白毁了你的名声。”
淑妃这道岸貌然的模样,仿佛苦口婆心的劝导,明薇心中是半点都不信的。直到这会儿她背上还有从马车上跳下时摔的淤青,淑妃等人此时几句花言巧语就想把她骗了?
难不成淑妃觉得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她那伤疤还没好,又怎么会忘了旧仇?
“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明薇挺起胸脯,脸上的气恼和愤怒一闪而过,她貌似天真的道:“我并不怕那些!”
一直在旁边寡言少语的诚王妃坐不住了,她才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明薇的话赌了回去。“流言止于智者。”
明薇的目光在淑妃等人身上转了一圈,隐隐透着几分审视之意。
“我不管那些无知的愚妇怎么传,在座的各位长辈、妹妹们,怕是不会相信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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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淑妃宫中并未停留多久,明薇便带着人匆忙回了东宫。
一路上她都在苦苦思索着这谣言的用意。
关于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谣言在传,明薇倒不怀疑。既然淑妃敢在她面前说出来,就说明这些话怕在宫中、世家中传开了,只是她未曾留意而已。她在心中暗暗的懊恼着,自己过得还是太安逸了!
她早就知道这太孙妃的位子不好坐,只是没想到谣言竟从这上头来了。
先头听到时,她确实是愤怒的。可在细细的想过后,只觉得这谣言简直毫无道理。她本就是由容铎先封了长宁县主,又赐婚给容臻,容臻对她尊敬些,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他们成亲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月,说她善妒还过了些。
明薇紧皱着眉头,身后的碧云等人不知道缘故,又都不敢出声询问,只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在淑妃宫中听到自己被说成妒妇时,明薇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其实是有些心虚。
虽然她知道是有人诡异造谣,可想到这一个多月来,她和容臻两个人只是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睡觉,不由感到一阵无力。在一定程度上,这谣言也有些道理的。好像她就是“霸占”着容臻,却没有尽到“义务”。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明薇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忍不住认同的想法抛出脑海。
她和容臻还未圆房的事实,虽不敢说没人知道,可起码传播谣言、淑妃等人并不知道,否则事情早闹大了。她该静下心来,细细分析着谣言本身才是。
首先她该仔细想一想,传播这样的谣言,中伤了她,谁会有好处?会有什么后果?
其实人在听到谣言的一瞬间,第一反应便是相信。毕竟无风不起浪,大家普遍都觉着,到底是有些影儿人才那么说的。
她此时贵为太孙妃,不可能任由谣言漫天飞。舆论难以压制,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谣言止于智者”,都是想想而已,说到底还是一种消极的态度。若想破除谣言,她得做些什么才是。
改变的“善妒”形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给太孙再纳几房姬妾。
这些日子她观察下来,容臻身边竟没有一个侍妾。她让月临等人去打听,容臻贵为太孙,身边连教导人事的大宫女都没有。她不得不承认,惊讶之余,她在心底是偷偷松了口气的。
明薇心中清楚,谣言的精髓是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事实怎样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明薇心中不由有些烦躁。
她该主动开口给容臻身边放两个人吗?
“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样难看?”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中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是容臻的声音!
明薇抬起头,见面前站着满脸担忧的容臻。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了东宫的宫门前,容臻一身玄色的皇太孙正装,身后跟着来福等人,显然是才从议事厅回来。
“殿下!”明薇忙上前给容臻行礼,她挤出一抹微笑,柔声道:“妾身方才出神了,还请殿下勿怪!”
容臻眼中有些担忧,双唇阖动,欲言又止。
“殿下是从议事厅回来?”明薇已经笑吟吟的岔开了话题,她同容臻并肩进了东宫,“今日殿下倒是比往日都早些。”
明薇有些反常。
容臻见明薇眼底的恍惚,便知道她心中有事,只是这事人多眼杂,不好细问。他只得顺着明薇的话回答道:“今日无事,便散得早了些。过些日子西山的枫叶都要红透了,我已经向皇祖父请旨,八月十五前带你去西山住些日子。”
特意向容铎请旨,只为了带她去西山看红叶?
明薇在心中暗暗苦笑着,果然流言都是有些影儿的。
“西山红叶?”她知道容臻是为了带她出去散心,自然也是感激的。她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高兴的道:“早就听说西山红叶是京城盛景,只是先前没有眼福,只是远远望见过。”
明薇的话也不算全然作假,作为侯府二房庶女的原主,被带出去的游玩的日子少之又少,二太太才没好心带着庶女出门。
“不过……”明薇想到关于自己的糟心谣言,半吞半吐的道:“这些日子殿下才去议事厅……怕是有些不妥罢?”
她不想给别人留下机会中伤容臻。便是容臻再小心翼翼,已经有无数的人等着找他麻烦,更何况是容臻自己送上机会呢?
“没关系,往年我也都去西山,把平日里替父王母妃抄的经书,供奉在寺中。”容臻听出明薇话中的关怀之意,心中一暖。他压低了声音,细细的解释道:“去西山,正好我也办些事情。”
明薇心中一凛。怕是容臻同那些人的联系,都是靠这样的机会吧!
“那就好!”明薇脸上绽放出笑容,她欢快的道:“妾身总算有机会一饱眼福!”
等到二人回了偏殿,换上家常的衣裳后,容臻注意到明薇眼神总在他身上打转,显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碧云等人端上茶水、果盘后,容臻便让她们统统退下,单独和明薇说话。
“是不是有话要说?”容臻开门见山的道:“这会儿没人了,你可以放心。”
明薇点点头,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不住咽了回去。
她此刻内心矛盾极了。
且不论谣言给她带来怎样不好的影响,倒提醒了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太孙妃该做些什么。想到碧珠总是流连在容臻身上的爱慕眼神、那年轻姣好的面容,且碧珠又是自小长在先太子妃身边,由她出面,给碧珠开脸做容臻的侍妾,是最合适不过的。
若是容臻早些有了子嗣,兴许朝中支持正统的臣子,会对容臻更有信心。
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该给容臻身边放人,可她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愿。
明薇心中非常清楚,容臻是不可能守着她一个人过一辈子。如同上一世她做皇贵妃时,容铎一面说着只爱她一个人,却也在不停的宠幸着其他妃嫔。尽管她在后宫权势滔天,是盛宠,却不是独宠。
如今面对从未给过她承诺的容臻,她怎么就突然有了一丝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期盼?
他会不同吗?
不,她不该有任何期待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天真,再受一次伤害!没人比她更清楚,期望多大,失望也就有多大。
“殿下,妾身确实有件事想同您商量。”明薇在脑海中斗争一回,终于下定决心。她声音很轻,却透着决心。“妾身嫁入东宫已经有月余,殿下信任妾身,将东宫的事务交给妾身打理,妾身感激不尽。”
容臻看到明薇脸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的表情便觉得奇怪,此时见明薇这样郑重客套的语气,心中“咯噔”一声。
“殿下身边空虚,妾身以为殿下也该收两位贴心的妹妹服侍。”明薇咬了咬下唇,还是把这伤人的话说了出来。
容臻听后,面色不改。若是仔细的观察会发现,他的瞳孔在听到的那一刻骤然收缩,刹那间翻腾起滔天的失望和伤心,却又仿佛微不可查。他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开口了。
“阿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容臻素来在她面前就是最随和、温柔不过的。此刻骤然听到明薇伤人的话,容臻也没有丝毫怒气。他收起所有失望,小声问着:“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明薇反而愣了片刻。
她曾想过容臻或许顺水推舟的答应,或许愤怒她的唐突,万万没想到容臻竟是用小心又可怜兮兮的语气,低声下气的询问。
顿时明薇心中便觉得不忍。明明是她为了容臻考虑才提议收人,此刻她倒成了恶人。
“殿下言重了!”明薇硬下心肠,自顾自的正色道:“妾身想,碧珠瞧着是个伶俐体贴的,且她又在母妃身边服侍过。如果殿下愿意,妾身愿做主把碧珠替殿下——”
“我不愿意。”容臻飞快的打断明薇,他认真的看着明薇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阿晚,我不会收用碧珠。”
对上容臻恳切又认真的目光,明薇不由移开与之对视的眼神,心中发虚。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容臻镇定从容,细细询问着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