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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沛楠懵住了,大声地喊道。
“你还有脸问我?要不是你是我师弟,我早就将你打得灰飞烟灭了。”许符乙面有愠色,说地比连沛楠更大声,“你真是比魔还可恶。师父死后你改投长生派门下,背叛了真武之道。离经叛道也就算了,我原本还可以理解你。但是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你不懂师父,竟然把自己的魔道套在师父身上。连沛楠!你侮辱了师父的名,比杀死他还要可恶万倍!”
连沛楠听时,面色大惊。尔后,诧异的面庞一扫而过,他仿佛释然了,一脸平淡地盯着许符乙,说道:“原来师父说的是对的,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连你都不懂我的用心,那我无话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许符乙,离经叛道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以为你一路以来的行为是复仇?别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想借着为师复仇之名,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许符乙冰冷地说道:“凡是残害师父身的,凡是侮辱师父名的,凡是曲解师父道的,我要尽数杀光!
好了,我不想和你这个叛徒多说什么了。你出手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魔厉害,还是我的剑符厉害!“
第215章 魃试()
那张残缺的雷天大壮之符被她从右手腕了上揭了下来,许符乙口中念了一个符咒,尔后又贴了一张新的。
力量在他的身体中充盈的一瞬间,连沛楠口中所念叨的符咒呓语也划上了休止符。旋即,远远坐在大厅中心位置的连沛楠,远远地丢来了七张白色符咒,准确无误地贴在许符乙身前的七个瓦罐上。
那七个瓦罐原本用来封印其中的魔物,被道家人称为封魔壶,上面封着一张用于囚困魔物心智的黄色镇妖符。白色符咒贴上封魔壶中,黄色镇妖符无端地被溶解了,封魔壶因此而碎裂,将其中的妖魔所释放。
每个封魔壶中装着七具棕体白毛的血尸。旋即,七七四十九只血尸就像是凭空变化出来似地,张牙舞爪地朝着许符乙围将上来。
桃木剑向前一剑横扫过去,泛着冷风的剑气在空中连成一道弧月。月轮所过之处,血尸要么身首异处,要么一分为二。这一剑过去,围来的血尸便死了大半。剩下的血尸不惊也不恐,窜到许符乙面前,纷纷高高跳了起来,在空中对着她张开了锋利的五指。
她却不移步,上半身毫无节奏地闪躲腾挡着。许符乙的身形快,剑招更快。手中的木剑被她舞地连影子都看不到,然而剑气所至之处,仿佛是细弱发丝的钢索划过血尸体骸。一道剑招舞向左侧,六道剑气将12具血尸劈地四肢横飞。俄而,又是一剑刺向身右,接连不止的刺剑余风如子弹版在剩下的7具血尸的胸口与头颅之间弹射。
不到1分钟的功夫,49具血尸化作肉块残血,撒地到处都是。
然而更诡异的是,许符乙一袭白衣之上,却没有沾上任何血肉污秽。连沛楠显然明白这其中的可怕。她早已将师父身前所授的真武剑招练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处,就算对着许符乙泼去一盆清水,她也能用手中木剑将所有的水滴挡开。
想到这里,连沛楠竟轻拍起双手,啧啧赞叹不止。
许符乙回他以冷漠,冷冷地提着木剑缓步向前几步。
这一瞬间,连沛楠又朝着她身旁的封魔壶丢去六道白色纸符。
不曾想,那些纸符还在空中飞行时,便被许符乙快剑飞来的剑气尽数劈断。这一次,连沛楠竟没有办法召出任何魔物。
木剑的剑尖上还残着一张纸符。连沛楠看时有些措手不及。但见许符乙冷笑道:“你连引以为傲的魔物都唤不出来。你在我眼中简直不堪一击。”
“那可未必,师姐。”连沛楠坦然地说道:“由浅入深,这是我留给你的余地。”
“你有什么杀手锏尽可以使出来罢了,何必这样扭扭捏捏。”
“公平对决难道不好吗?”连沛楠环指四周,“恐怕你不知道,这些大大小小总计512个封魔壶,几乎装了冥界人间神天的所有魔物。要是全部都被解封,不要说你,连师父都难以应对。”
他话还没说完,许符乙一剑挥向周围,一举打碎了16个封魔壶。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以为你比师父还厉害吗?”她恶狠狠地盯着连沛楠说道,“我都不敢妄称超越师父,你又有何德何能?”
32具浑身通透,皮肤如玉脂般的尸骸站起。连沛楠轻叹一声,“这玉尸比刚才的血尸厉害十倍,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她不为所动,朝着扑来的高大尸体打去三道剑气。然而这一次,似乎正如连沛楠所说,玉尸比血尸厉害之处便在于,不惧怕任何刀剑戈戟。锋利的剑气掠过他们周身时,只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鸣响,连伤痕都不曾留下。
陡然间,她那白色的身影便被玉尸们层层叠叠地遮盖住。
连沛楠当然晓得她不会如此轻易就范,玉尸的进攻只能短暂地压制住她——心想至此,他悄然在袖中抽出三道红色的纸符,捏在手中,就等许符乙反客为主的那一刻。
果然,他没有等待许久,伴着许符乙一声“地火明夷”的怒喝,玉尸的脚下烈焰乍起。倏然之间,属性为金的玉尸便被烈火焚化,融成了她脚边的焦黑肉炭。
她的白衣上沾了些许灰烬,无论如何也抹不去,就像是汉白玉上的星点黑色瑕疵。
是时,连沛楠准备许久的红色符咒已经丢了出来,落在离她远处紧挨在一起的连体封魔壶上,唤出了更厉害的玩意。
壶罐破碎,三个身着华服的尸骸并列而站。但见那三具僵尸分别身穿黑红蓝三色曲裾长袍。黑的那具提着一只手提箱。红的那具则捧着一本厚重的古书。蓝的那具手持八卦一扇宝镜。粗粗看去,它们不像是僵尸,反倒有点像墨幻道三家的驱魔人。
那是能够修炼法术的僵尸,许符乙记得师父曾说过,名为飞僵的千年魔物可以像神魔人一样修炼驱魔道术。它又名为魃,是驱魔人心中的噩梦。
许符乙却不为所动,大声对着连沛楠说道,“就算神魔界的驱魔人我都不怕,区区小魃,又算什么!”
连沛楠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旋即,黑红蓝三衣飞僵联手攻来。黑衣飞僵将皮箱丢来,皮箱在空中打开时,一众暗器毒镖如雨点般飞来。亦在同时,红衣飞僵打开古书,飞快地念出一道咒语,刹那间那些暗器毒镖徒然地幻化出无数道残影。最后,蓝衣飞僵将八卦镜的反光对准那些虚实光影,又为它们附上火雷水风之咒。
许符乙余光一撇,隐约间只看到一朵七彩斑斓的飞云罩了过来。然而,她既没有挥剑亦没有掷符,只是悄然念了三个字。
她很快就被这朵加成了墨幻道三家法术的暗器毒镖之雨笼罩。大厅中央的连沛楠看到,在三种法术的混合轰击之间,整个房间都仿佛被流光溢彩镀上一层魔幻版的韵彩。光芒最强烈的许符乙之处,反倒平静地没有出现任何波澜。
但是,他心里又是一紧。光芒黯淡之际——当那成百上千的暗器毒镖连同其被法术所施加的五行幻影尽数打完时——白色的身影白驹过隙般地闪向了黑红蓝三具飞僵。
一拳,一掌,一指道是简简单单的三招太极拳法,三具飞僵的要害部位罹受重创,如三叶草绽放般地仰面倒在许符乙脚边。再看看许符乙,虽然白衣上已经沾染了暗器毒镖的划痕与毒液,周身上下却完好无损。
她只是朝着连沛楠做了一个手势,右手三支紧握,拇指与小拇指分别朝着两侧舒张开来。
这是一个六的手势,正如许符乙在之前所念的那三个字。此刻,连沛楠在心底暗自默念起那个术式的口诀,连师父都没有练就的道家驱魔绝学。
“丁丑延寿,丁亥拘魂。丁酉制魄,丁未却灾。丁巳度危,丁卯度厄。”他默念着。
此为六丁道法之术。
“尽是些僵尸魔道,你还有别的吗,师弟?”许符乙逼问他道。
“有,但是我希望你最后才能看到。”连沛楠稍一振作,自信的面容重新浮上面颊,“壶中可不止有魔物,还有神明造物!”
第216章 神炼()
当大厅上方的穹顶在一阵轰鸣的机械传动声缓缓分立两边时,台风中心的日光吹落而下,将那一众封魔壶中照地熠熠生辉。旋即,当房间穹顶再次合上时,许符乙看到了分立在东南西北四处的二十八个特制封魔壶依然绽着辉白的余光。它们正是根据苍穹二十八星宿位置所特别安置的“星壶”。
东方苍龙生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北方玄武挂七星:斗、牛、女、虚、危、室、壁。
西方白虎闪七座:奎、娄、胃、昴、毕、觜、参。
南方朱雀燃七火:井、鬼、柳、星、张、翼、轸。
生挂闪燃的二十八星宿之间,光芒燃到最强烈时,星壶碎裂,吉光片羽飞腾之间,她看到四面八方围来的星宿神兽。
这之中,有那角木蛟长身披着银色甲胄,盘旋飞腾在空中。有那鬼金羊通体漆黑,毛如黑羽迎风飘动。有那昴日鸡高昂雄冠,浑身光羽绽放出圣洁气息。有那斗木獬头顶长角,马蹄奔腾之间发出如海啸般的长鸣……
她忽然想起了七岁那年,师父给他说的那个故事。神兽的星星们,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神榜列位。他们高高挂在苍穹的四角,不过是神为了彰显神权而挂在天上幻影。实际上的他们与天庭相距甚远。他们属于天,又不属于天。他们抬眼一望,就能看到天庭的恢宏宫殿在祥云中若隐若现,然而纵有海枯石烂,千万个世纪过去,他们却永远不能返身回到天宫,与真正的神官位列平等。
她还在思量之间,据她最近的神兽之一已经紧逼而来。但见朱雀星宿的翼火飞蛇口吐烈焰,她才刚刚来得及释出一个水泽困咒。泥石流滚滚而去之间,水火交融,一片氤氲滕然而起。
许符乙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翼火飞蛇的烈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又是一道“坎”符打去,洪水竟然完全盖过了烈火,将飞蛇身上的火焰尽数扑灭。
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师父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她又想起了10岁那年,来自不周山的无为派掌门朱节谒见师父的那天。那个群星闪耀的夜晚,他看到朱节拿出了一个星盘,掐指算着,分别为她和连沛楠占卜未来。
她好奇地问师父,天上繁星众多,朱节师叔是怎么准确地定位那一颗颗星星的?师父悄然告诉她,群星亿万,有九成以上都是无用的,就像是世间众人,如苍穹之星般密布,然而真正让人记住的只有那么几个。那些寥寥数人,就如天空中最闪耀的孤星,无论在历史上留下威名还是恶名的,都是孤家寡人罢了。
所以,成名者都是孤独的。数量众多——有时候反而是弱小的代称。
百来张符咒飞向神兽们,六十四爻符咒所产生的千变万化之间,又有四头神兽募地倒下。然而,她还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一条浑身金甲的鬣狗忽地咬住了她的手腕。细细一看,位列白虎星宿的娄金狗正狠命地啃食着她手臂上的肌肤。
她忍住钻心的剧痛,用木剑朝着娄金狗的右眼刺去。
又在此时,同为白虎星宿的奎木狼也咬了上来,上下颚咬合之间,狠狠地撕下她后背的一整块皮肤。那只木剑是拔不出来了,她索性放开了右手,一掌朝着自己右肩上的狼头拍去,将头戴峨冠的奎木狼头打地粉碎。
朱节走后,木剑将许符乙、连沛楠师姐弟两人叫入房中。直到现在,许符乙还记得那日师父所说的话。他微笑着分别对两人说道,你们的朱节师伯占星朴命,得出了两个不好的结果。
你,连沛楠,命中有魔煞,由人入魔,不可自拔。
他说话时,许符乙看到连沛楠的脑袋耷拉下去,盯着地面沉默不语起来。继而,师父转头看了看许符乙,又说了个似乎比连沛楠更坏的消息。
更多的神兽纷至沓来,趁着她被囚住的瞬间,喷吐着七彩圣术。陡然间,毒蚀刃裂火焚雷噬水淹土埋,像是人间中各种灾厄在同一时间迸发而出。她穿行在这些灾厄中,腐胀撕列灼烧电麻寒冷窒息交加而起,无数痛楚相互混合。
她忽然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师父说,许符乙,朱节师伯占星得知,你的命运,一生孤星,不魔不神不人,被人众人唾弃,无人可懂你。从一定意义上说,你师弟的命比你好很多。如果他会入魔,那至少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拥有自己的追求。然而你却没有追求,无欲无求的背后,是你被命运摆弄的悲惨未来。但是……
师父木剑忽然大笑三声,将写有他们命运的符纸撕地粉碎。
痛到极端之处,许符乙忽然怒喝一声,如雷鸣般的叫嚣在大厅中回荡,盖过了星宿神兽的咆哮嘶鸣。如疾风骤雨,如飞雪扬沙,千百万计的符咒编织成密密麻麻的道术幕墙,带着她回忆中被师父所鼓舞的不甘与反抗,密集地逆着神兽所喷吐出的世间百般变化而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把我们的一生寄托在天上那些虚无缥缈的星星上,岂不是莫大的滑稽!我既在人间,如人间诸人诸事一样,不应受邪魔恐惧所支配,更不该被神明呓语所引导!
我们是最自由的个体!我们的命运即是我们脚下的道!无论是阴也好,阳也罢!芳名百世如何?十恶不赦又如何?那是我们自己活出的故事,我们用自己的一生所写出的我们自己的故事。经由我们的的双手所编织出的创造与毁灭,藉由我们的心智所作出的选择与踟蹰,与神明无关,与邪魔无关!
全因为,我们是道家人,以我们之足,走向道之尽头!
在无数的黄符五行咒法之间,她忽地返身回奔,一头扎入到神兽的庞然巨骸之间。手中木剑,来来回回,袖中道符,密集穿梭,口中呐喊,雷般响动。
“我!许符乙,不是命运的傀儡!”
第217章 先天八卦()
几乎是从早上一路打到了下午,与星宿神兽一战,剑招与符术齐飞。她几乎用尽了太极剑法中的九九八十一招与八卦六十四爻中的所有卦象符咒。终焉,最后一头神兽——北方玄武中的虚日鼠——倒在她所丢出的最后一道符咒下。
名为火水未济的符咒余威未消。只见大厅中火行水上,一众魔神生物的鲜血被黑水所溶,尸骸上燃起一圈赤练的火墙。在黑与红的交相映衬下,连沛楠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房间中心,漠视着满身血污的许符乙挥动着木剑。
她来时那意气风发的姿态消弭无踪,取而代之却是一身掩盖不住的疲惫。但见她又习惯性地甩动着木剑,残留在劣迹斑斑的木剑上的鲜血却没有被一次甩尽。
“师姐,还有5个时辰,时间就要到了。”连沛楠说道,是时还轻拍着双手,半是赞叹半是得意。
许符乙当然明白他所指的时间,此时此刻是农历七月十四,再过6个小时,七月十五的子时来临时,冥界的鬼门大开时,汹涌的魔潮将在他们脚下涌动,如黑洞般地吞噬一切。
就在大厅之外,日蚀不消,比夜幕还要黑暗的天空中,已经亮起被异术所笼罩的血点星光。冲入监狱中的一众军警,甚至还没有行至监狱中心的高塔,便已然没了声响。人类的军队在魔物军团看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