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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岚却从另一个角度解释道:“我觉得吧,这个世界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不论人,还是神魔眼中看到的一个大幻象。我们所谓的感官‘看、听、嗅、触、痛’等等,说到底是这个大幻象灌输给我们的,我们只能被动地接受。世界的原本面貌,说到底不过是脑子根据这些感官幻想出来的结果。那么反过来呢?假若我们在脑子中想象一个世界,倒过来投射到外面,别人所感觉到的还是原本的那样么?”
皇甫明听地有些晕晕乎乎,不过所幸,这几天他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一瞬间,就在他隔间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条舞动的黑色四脚蛇。那是他想象出来的场景,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出现在现实中,再次被自己看到。他问了问林朝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林朝妃也说看到了,只不过不是从他的脑子中看到的,而是在头颅之外的现实世界中真真切切地看到的。
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了整整一天。这一整天里,他开始换着法子地变幻自己的想象,把自己能够想象出的一切物体,极尽荒诞地‘投射’在隔间的墙壁上。于是在胡文岚这里,透过防弹玻璃幕墙,她像是观看3D投影般看到了正在爬行的恐龙,飞在空中的油轮乃至火箭升空……
“师弟,你不要沾沾自喜。”她冷眼旁观着,善意提醒到。然而,皇甫明沉浸在投射幻象的把戏中不能自拔。对他来说,这不下于当初初学程序并编译成功时的喜悦。
这一夜,他连做梦都在梦境中不断尝试着自己的投影。醒来时,墙壁四周璀璨的群星幻象消失了,他看到狱长正站在玻璃幕墙之外,贴着玻璃,不怀好意地笑着。一瞬间,他错以为狱长也是自己幻想并投射出来的。没曾想,一障之隔外的狱长竟然对着话筒说话了。
“皇甫明,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要提前挑战一下?”
他陡然间反应过来,那并不是自己投射出的幻象,因为幻影从来都不会说话。一时间,他语塞起来,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至于狱长所说的挑战,他更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另一边的胡文岚敲打着玻璃幕墙,说道:“连沛楠,顺序不对哦,今天应该轮到我哦。”
连沛楠——这个名字让他感觉有些耳熟。忽然想起了第一天刚进Z公司时,塞在自己衬衫口袋中的那张名片。
连沛楠背着双手,转过身去,同样不变的笑靥,盯着胡文岚,笑道:“这一轮这么积极?你就不怕我送个更厉害的东西进来?”
胡文岚轻松地耸耸肩,讥讽道:“你之前送进来的那些小畜生,完全不够我玩。我倒是更期待你本人能进来玩一下,我的——典!狱!长!大!人!”
“是个好主意。”他微笑着,摩挲着自己的尖下巴,仿佛那里有一撮胡子似地。
“但是,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不需要一分钟就会被我打趴下。”连沛楠话锋一转,说道“你想想你第一次失手,觉得那是巧合么?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而不是一味地莽撞找死。”
“不好意思,我是没有这样的自知之明。”胡文岚挑衅道,“我可以理解成,其实你害怕了,不但害怕我能杀死你,更害怕你杀不死我!”
“你以为你真的是不死的?”连沛楠反讽道:“你以为我送来这些东西是为了杀死你?别高估自己了,这些只不过是我喂给你的,让你更成熟更厉害一点。但是很快,你将会到达一个极限,并且永远停滞不前。而在你的极限之上,那就是我。”
“好了,别废话了,我都看到你身后的箱子了,能开始了么?”胡文岚不耐烦起来。
第176章 箱中骸()
连沛楠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两个守卫推着一辆推车过来了。这个时候,皇甫明注意到推车上的那个玩意做工精美细腻,古色古香的表面浮着山海经中所描述的烛龙的浮雕。像这样的浮雕在这个玩意的其他面上也有。这是一个足有半个人那么高的正方形乌木匣,看起来就像是个储物柜。
尔后,皇甫明一拍脑袋,认出那似乎就是《无字天书》中所描述的镇魔箱。这种箱子从浮雕上判断,往往其雕刻的传说之物和箱子中所封印的骸物同等凶残。换句话说,浮雕便是魔物的灵魂强弱的晴雨表。
玻璃障壁缓缓地被放下了,面对理论上应该“穷凶极恶”的凡人胡文岚,连沛楠却颇为自信,隔着这道交叠着他的反影与胡文岚残像的玻璃,背手而立。仿佛在这一瞬间,看押着与被看押者之间悬殊的等级差距消失了。反观连沛楠身边的两个守卫,被乌黑的外骨骼盔甲所包裹的铜墙铁壁的两人,双腿却开始微微颤抖。对他们而言,身上所穿着的凯夫拉纤维装甲似乎消失了。他们就好像赤身裸体地站在猛兽前的两个猎物般无助。
尔后,当玻璃门合上时,当连沛楠颔首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时,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两个人逃窜地无影无踪。
“你的手下就那么怕?呵呵。”胡文岚在隔间中讥讽道。
“凡夫俗子罢了。”说罢,连沛楠指了指黑色的镇魔箱,示意她道:“你是打算真的面对它呢?还是央求我换一个弱一点的。这次给你送来的可不比之前的小畜生。”
胡文岚没有回应他,端倪着地板上的正方形箱子许久。尔后,她回头瞪了连沛楠一眼,低着下吧鄙夷地一笑。
她右手握拳,拳峰伴着高高扬起的手臂,残影在连沛楠的面庞上留下一道尖刀般的轮廓。这一瞬间,无论是连沛楠还是皇甫明,都只撇到那只拳头在空中最高点处的残像。两人双双不约而同地在脑中幻想起了箱子被打地支离破碎的模样,和仿佛房屋崩塌时的回响。
箱子仿佛被丢进了搅拌机一样,做工精美的浮雕连同模板在空中飞舞着。在无数乌黑色的碎片中,一团蜘蛛般的巨大黑影贴在胡文岚的面庞上。
胡文岚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这只长着八只脚,背上全是人脸,小腹满是尖牙利齿的魔物便从口中伸出了长刺。像是三菱锥一般的这根长刺刺穿了她的嘴唇,她的舌头,她的上颚,刺破了鼻梁骨与颅内那层柔软的软骨,深深地扎在脑球中。
旋即,皇甫明惊恐地看到,那只“蜘蛛魔物”的小腹骤地膨胀开来,于此同时,迅速瘪缩下去的却是胡文岚的脑袋。
饱餐一顿之后,这只魔物开始在隔间的四壁飞速爬动起来,像是庆祝着自己的胜利。最后,它仿佛累了,倒在玻璃幕墙一侧。从它的背部,皇甫明看到了胡文岚紧闭双眼的面庞,像是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依旧是背着双手,连沛楠摇头叹气一声,“狂妄导致毁灭啊”,缓缓地迈着老人步就要走开。
噗地一下,虽然皇甫明没有听到声音,却能想象出隔间中发生的一切。那只蜘蛛的小腹无声地爆裂开来,刚刚被吸入的脑髓像是毒蛇一般流动起来,蠕动着爬过了魔物肚肠爆裂的丑陋尸骸,竟沿着胡文岚干瘪的脑袋的鼻孔回流进去……
这幅场景虽然骇然惨烈,然而莫名其妙地,皇甫明却感觉希望仿佛到来了。
她的脑袋膨胀回原来的模样。
仿佛是察觉到异动,刚刚快要在皇甫明视野中消失的连沛楠去而复返,再次站在了玻璃障壁之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隔间中。
她拍了拍囚服上的血迹,尔后直直地朝着连沛楠竖起了大拇指,转过一百八十度,指尖向下。
“有意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连沛楠鼓掌喝彩到,旋即指了指胡文岚的脚边,“不过能复生可不光只有你。”
“蜘蛛魔物”的蛰足颤抖了一番,在胡文岚耳中,她听到了一声怪叫,像是指甲尖掠过光滑的黑板表面似的。怪物的八只染血的蛰足在地上胡乱地交错了一番,最后竟再次支撑着它立在了胡文岚面前。
它站立起来时,满是人脸的背部一直顶到了隔间的穹顶。
胡文岚对着它伸出了两个指头——食指与中指并拢——像是指着它的一把利剑。
对于骸物来说,这不过是弱小的猎物四肢中的一只而已,仿佛在告诉它,先吃这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它一个飞扑冲将过来,飞行中张开了上下颚,露出了颚中交叠地密密麻麻的黄色尖牙。
这食指与中指所交叠出来的手势——真的是一把利剑似地——那一瞬间,接触到胡文岚手指上的尖牙与长舌被拦腰截断了,循着怪物飞扑而来的关心,指尖甚至穿过了怪物的鼻腔与大脑。
她的整只右手都没入到怪物的脑腔中,黏糊糊的墨绿色液体把她黏地像是琥珀中的蚊虫一样。然而归根结底,怪物却真真死了。这一击,胡文岚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变换位置,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版,一击直取怪物要害。
这个瞬间,皇甫明看呆了,连沛楠也是。然而后者毕竟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从短暂的惊骇中飞反应过来,再次鼓掌喝彩。
“杀手岚,你真他妈的厉害,连地狱深处来的吸髓蛛都被你一击秒杀了。我真是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
胡文岚却沉默不语,左手朝着怪物的尸骸猛地一排,右手便连根拔出来了。粘在右手臂上的污秽残骸在空中四溅而飞,像是被利刃甩去的鲜血一般萧然而离。
继而,无论连沛楠如何冷言热讽,她只是喘着气,看着他表情变幻着的面庞,像是盯着小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们道家有说过,不杀便是积累阴德,你这样做逆天而行,难道不怕阴德……”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阴德?你和我说阴德?”这下连沛楠来了兴趣,反讽道:“你和我说阴德?我的阴德早就荡然无存了。”
“你毕竟是人。”胡文岚怅然道。
“你难道是?”连沛楠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勃然大怒:“一个不会死的人中怪胎,竟然还和我讨论什么是人?”
第177章 棺中尸()
又过了几天,终于轮到皇甫明了,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时,陡然间睡意全无。伴着他睡了整整一夜的,还有那个东西。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隔间中的一角,与隔间现代化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一具雪白色的棺材,棺板上雕着一个没有下巴的僵尸。
“你看过《七号房的礼物》这部电影吗?”胡文岚问他道。
“没看过……”皇甫明惊恐地盯着那具棺材,生怕它在某一瞬间忽然被人从内部打开。
细细想来,棺材大概是在他入眠时被送进来的。他感觉到一种不公,如果说这是一种测试的话,凭什么胡文岚可以在有准备的情况迎接挑战,而他却要面对这不知何时才会开始的地狱遭遇。
就算是他那喜怒无常的师父岑思甲,也不会这么突然。
“你没看过那部电影,我可以解释给你听。”胡文岚滔滔不绝地解释道,“那还是在20年前的一部小众电影,说的是8个人被关在了一排7个牢房中,其中有一个牢房中关着一对母子。每过一天,这对母子总能听到远处牢房中传来的电锯声和惨叫……”
她说话时,皇甫明已经着手准备撬开这只不祥的棺木。他着实想通了,与其在恐惧中等待,不如提早面对。的确也是,胡文岚所谓的早有准备,实际上也是主动打开横在她身前的镇魔箱罢了。
“那个牢房旁有一个用来大小便的水槽,只有小孩子才能穿过这条水槽,到其他的水槽中。后来,大概在第三天的时候,母亲心一横,和儿子商量着,能不能让他顺着这条水槽游到其他的牢间中,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皇甫明尝试了几种不同的办法,无论是拳打挑剔,甚至举起棺材往地上砸,这具棺材却连个磕痕都没有出现,仿佛是一块磐石般坚不可摧。折腾了2个小时之后,他大汗淋漓地瘫倒在玻璃幕墙边,离白棺越远越好。
“儿子往上游有趣,在前几个牢间中看见了尸体,尔后在第四个牢间,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女人。后来,儿子游回到母亲身边,把所看之事全告诉母亲。母亲听罢,眉头皱了一会儿,和儿子说道,‘明天去第四个牢房看一下。’第三天的午夜,尖叫和电锯声再次响起。”
现在皇甫明总算明白差距了,他和胡文岚之间的差距在于,胡文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开镇魔箱,而他却不能。这就导致他不得不被动地等待,在恐惧中艰难度日。而那个白色棺材总有一天会被魔物从内部打开,这绝对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那么简答。
“第四天,儿子果然在四号牢间看到了尸体。根据儿子所见,母亲总算明白了一个绝望的事实。”胡文岚顿了顿。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皇甫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点题道,你要说的是,我会像那个母亲一样,知道自己会死。它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要了我的命。但是我更倒霉的是,他妈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它在我睡觉的时候打开?吃饭的时候打开?拉屎的时候打开?哦哦,那还算好的,至少我可以死地痛快点。但是最搞笑的是,它他妈的在我等它的时候来,我在等死!
“算是对了一半,师弟。”胡文岚说道:“母亲当然知道,每个牢房都关着一个人,每隔一天,牢房的设计者,一个变态杀人狂,便会根据牢房的编号依次杀一个人。也就是说,在第七天,母亲和儿子将会成为最后的献祭品——就像你认为的那样。但是你知道电影的结尾吗?”
别他妈的和我说电影了,这又不是电影,这是真的,我要被这个棺材里的鬼东西弄死了!他拍打着玻璃障壁大喊道,你又不能救我,师父也不能!
他恐惧地看到一切都扭曲了,连胡文岚娓娓道来时的嘴角勾起,在他看来也是对他将死时的嘲笑。
“这不是一个恐怖片,电影的结尾,母亲虽然死了,但是儿子成功逃跑了。这个母亲用自己赢弱之躯和看似强大的杀人魔同归于尽。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恐惧,而是希望。你明白么?你自己都放弃希望了,希望自然离你而去。”
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说的我在网上都看过,有点实质性的解决办法么?他喊地越发声嘶力竭起来。
有。
是什么!
反抗。胡文岚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怎么反抗?
你自己。你先想想你到底是谁。
皇甫明下意识地一愣,尔后说道,“我只是一个写代码的,无辜被关进牢房里。关就关了,还要用这种方法折磨我!折磨就折磨,还要我的命!”
“不,你是驱魔人。”胡文岚指着皇甫明脚边的棺材说道:“应该害怕的是它。它不敢出来,因为它本能地感到你身上的天敌气息。等死的是它,但是连它都没有放弃希望,放弃在你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跳出来,用生命和你博力一拼。”
“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皇甫明反问道。
“不是我相信你,是连沛楠相信你。”胡文岚说时,自嘲地一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用这种语气来描述自己的死敌,“能关在这里,证明他是相信你的实力的,就想他相信我的实力一样。但是他也看得清楚,知道以现在的实力,是不能的和他对抗的。所以他要靠这种方式激发我们的潜力。”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要杀他的杀手么?他怎么还要帮要杀自己的杀手。”
“这很简单,因为他寂寞了。”胡文岚笑道:“这个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