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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分子往往会将炭疽等高传染性的生物武器附在不明的信封中。克利夫兰两侧的警备身经百战,见到这封不明的信件瞬间,忽地正襟危坐起来,紧张地想要将可疑物从他手中夺过。克利夫兰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解释到这不是危险物,自己对此早有预知。
空姐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悄然地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进了裙摆中。在她黑色褶皱长裙之内,放着一根用于释放魔法的魔棒。
克利夫兰拆开信封,打开信件。两侧的警备更加紧张了,他们看到那张表面镌写着花纹的纸上,竟然空白一片。
克利夫兰却看地清清楚楚。这种名为直视之幻的魔法,只有阅读信件的本人才能看看到信纸上被魔法加工过的内容。他清楚地看到,信封上没有文字,却只有一副宛若海市蜃楼般的幻象,在白纸上浮动不止。
海英莱茵·歌德·卡西米尔·生命之歌。克利夫兰清楚地记得这个名字,记得她的样貌,记得她和自己的过去。
那段发生在300多年前的故事,高塔、古堡与天空中的蓝色浮龙,一切都历历在目的地在他的记忆中回放。
蓝色的魔法巨龙在他的古堡上空盘旋,尔后一头扎入城堡东侧的高塔,将蓝胡子吉尔斯身前的藏书阁楼毁地只剩下了残桓瓦砾。
他听闻到城堡中的动静,踉跄着从用于黑魔法研究的地下室中冲将出来。继而,当他看到了那正在燃烧着的高塔,心智崩溃,怒火难消。
蓝色的火焰丝毫不逊色于他内心的怒火。蓝色的魔法烧了过来,烈焰莹莹之中,他看到了巨龙的高高跳起的影子。最后,巨龙趾高气昂地降落在他的面前,高抬起闪着魔法荧光的利爪。他看到了巨龙龙角上的白袍魔女。年轻的歌德乘着魔法造物,从遥远的德意志而来。她带来了魔法师协会对他的讨伐。她不光要毁了他的城堡,更要杀死他,为魔法的正统正名。
克利夫兰心想,如果是真正的克利夫兰,又会怎么做呢?想到这里时,他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指着机舱尽头和两旁人说道,我要去上厕所。不等警卫回答
,便兀自走向哪里。
就像是这300年来,克利夫兰所选择的魔法之道,像许符乙一样,充满了离经叛道。
300年前的争斗或许只是一个开始。魔法光明面与黑暗面的角逐不分上下,他记得自己和歌德在废墟中接连战斗了一天一夜。一直到曙光升起的那一瞬间,两人都耗尽了魔法。原本由檀香木所制的魔法短杖变成了灰烬。他和她只是气喘吁吁地站在废墟之间,相互而视,却连走向对方的力气都没有了。
狭小的卫生间中,他的正前方立着一面镜子。白色的背景中,他看到了自己身穿黑色礼服的样子,一缕缕的金丝穿梭在衣服的袖口与领口之间,勾勒出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优雅外形。凝视着自己的印象许久,他又隐约看到镜中的人像变幻了,变成了歌德的白色身影。
他问镜中人同样的问题,如果是克利夫兰,他又会怎么做呢?
直视之幻的魔法效果还未从他的眼中消失。镜中的歌德亦然和他重复了一遍信件上的无声话语。朱唇轻启与闭合之间,她用唇语威胁道。
“如果你不到这里来,我将会公开关于黑魔法的所有细节。我会将你和你永生的秘密向众人诉说!我会让你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因为魔法而身败名裂的科学家!曾经用活人来实验的你,无处可逃!”
然而,真的无处可逃了吗?
卫生间之外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意识到克利夫兰离开的时间太长,他的贴身守护慌张地赶了过来,不断敲打着钛合金闸门,呼喊着他的名字。
“克利夫兰先生,您还在吗?请你快回答我们!”
起点与目的地之间的最短距离并不只有直线。如果亚历山大想要前往山巅,不一定只可以用走的。如果想要逃跑,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可以!
300年前的那一瞬间,他对歌德如此说道,玩味着她面庞上的表情。这位来自魔法的光明面的年轻魔导师,根本不会想到,就算在如此激烈的魔法对抗中,克利夫兰还能在战斗中拼命挤出魔法之源,储备起来,用于最后的逃跑。
不止是歌德·卡西米尔,还有更多的杀手们——无论是魔法师还是猎魔人——追了他有几百年。但是他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他的。
因为,伟大的虚空之领主啊,谨以我的肉身为抵偿,借用您管辖下的虚空之道,让我前往不可去的彼方。到达之时,我将会为您献上灵魂的一隅,赎回我的肉身。
合金闸门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撞开。手忙脚乱的警备们瞪大了双眼,只看了克利夫兰化作黑影,像是被蒸发了一般,飞快地消失在半空中……
又过了不久,高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整架飞机在爆炸中化为无数碎片,燃烧着烈焰向白雪皑皑的山头飘洒而去。
这条新闻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出现的。当皇甫明和尹凡抬头看着电视屏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尹凡,他实在无法明白,恐怖分子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在飞机上安装炸弹。疑惑不消之后,更多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尽心竭力要保护的人,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归途的路上,功亏一篑。这是尹凡无法接受的。
第356章 雷之闪()
当克利夫兰的轮廓在黑影中出现时,电容的第一反应不是诧异,而是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在体育场之外的这片空地上,歌德·卡西米尔曾在三个小时之前画下了一个魔法阵,并叮嘱电容在此处等待,该来的人总会出现的。
那时,当听说克利夫兰离开之后,暗杀失败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直到克利夫兰去而复返,并以这种纯粹的魔法形式出现时,他才不得不在内心中暗自佩服着歌德。
“好一招漂亮的隐形幻影。”电容友善地说道,朝着克利夫兰伸出了一只手。
克利夫兰耸了耸肩膀,与电容握手时候,指着他身后硕大的体育馆,说道:“那么,正如歌德所说的,这是对我的最终审判,对么?”
“是的,将近300年的光明与黑暗,你和伟大的歌德之间的死斗纠缠,将会在今晚决出胜负。”电容坦然说道:“歌德选择这个地方,将不会有任何打扰。”
边说着,他忽然后退了几步,悠然地从怀中掏出了战术手电筒,紧握在手中,好像那是他正紧握着的武器。
“海灵顿·闪烁·夺星雷闪。”克利夫兰缓缓地说出了他的魔法全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歌德之前,还有你。”
“是您的猜测。”电容纠正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我想要知道自己的魔法极限。”
“你可能会死。”克利夫兰劝说道:“就像是冰锥、火药一样。”
“这个国度有一句古话,朝闻道,夕死可矣。”电容毫不畏惧地说道:“我甚至对他们两人出离地羡慕。至少在死前,能和你——魔法黑暗面的深渊,一对一地公平决斗。”
“只是为了决斗而决斗。”克利夫兰说道:“这样毫无意义。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规则一样,是美好的谎言。光明并不是总能战胜黑暗。人们看不到的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黑暗战胜了光明。活着与死去,与正义道德之类无关,而只与对弈者的强弱有关系。”
“我知道。但是这样不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吗?”电容笑道:“就像是歌德说的,这一刻,我只因为自己是魔法的光明面而活着。能够代表光明,与黑暗的你厮杀,不论成败,这都是命运。”
“歌德是骗你的。我也是骗你的。整个魔法规则就是个弥天大谎,是神给我们的虚假的希望。”
“希望不是神给的,是我们自己创造的。”电容坚决地说道:“我无怨无悔。”
克利夫兰不再决定劝说他了。按照记忆中的记录,这大概是电容身前的最后一句话,不但振奋人了他自己,更是让克利夫兰重新看待这世间的种种。
他说的对,希望与神无关,只是自己的。
如飞蛾扑火般的魔法决斗就此开始。克利夫兰与电容,他们就像是他们的祖先在决斗时那样做的一样。先是背靠着背,尔后向各自的方向迈步20步。在倒计时结束之后,飞快地转身,用倒计时倒数期间默默吟唱的魔法,用各自的生命和魔法作为赌注,决出胜负。
魔法的决斗,仪式像是西部牛仔的决斗那般,充满了象征性的文化符号。而决斗开始的一刹那,两位魔法师又会像日本武士一样,只用一招来决出胜负。但是,又因为魔法师之间的决斗,杀死对方的魔法又是随机地由两人所挑选的。如果算上魔法属性的生克问题,所谓的决斗便充满了不确定性。作为决斗者的你,根本不会预测到决斗开始的一瞬间,对方究竟会使用何种属性或是特点的魔法。
但是克利夫兰却知道。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轮盘,轮盘的格子中装着千奇百怪的魔法术式。随着轮盘飞快地转动,决定命运的银色小球在格子之间跳跃,像极了舞动的精灵。又或者,这一瞬间,这枚微不足道的小球就是他们共同的祈祷对象,无所不能创造者耶和华,决定了他们两人的生死。
10下的倒计时到达尽头。几乎连百分之一秒都没有偏差,两人都在同一时间飞快地转过身躯,眼中浮现了除了对方的影子。
0。13秒,这是人的反应极限。在短暂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沉默之后,蓝黑相间的魔法忽然闪烁起来。
魔法决斗的第一场,不要说杀死对方,他们彼此连伤痕都不曾留下。
克利夫兰脑海中的小球迟迟都没有落下。
“再来!”感觉着手中正在发烫的手电筒,电容意犹未尽,再次要求道,“直到决出生死为止!”
克利夫兰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又将魔法决斗的仪式重新做了一遍。紧接着,又是倒计时计数回铃。这一次,电容聪明多了,并没有在一瞬间将魔法打出。这也因此让0,13这个数字变得滑稽可笑起来。
尔后,克利夫兰的手高高扬起,当他收回手臂的一刹那,电容似乎看到了无数正在扑向自己的恶鬼怨灵,正对着他张牙舞爪不断。
黑魔法快要触碰到他时,他终于出手了,灵机一动,操着克利夫兰的左侧丢出了一个魔法。是时,他的全身亦飞快地消失在黄色的闪光时。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从雷光中现身。
他看到克利夫兰近在咫尺。因为自己的雷电闪烁太过于迅速,克利夫兰眼中的他还只是身前的一道残像。电容的心中响起了胜利的合奏。这一瞬间,他举起手电筒,瞄准着克利夫兰的太阳穴。快速念过一段咒语。
是时,闪电连绵不绝地从他那看似稀松平常的手电筒中涌出。闪耀的火花几乎在一瞬间遮盖了他的视野。在无数蜿蜒着的电涌尽头,他似乎又隐约看到了一具白色骨架,花白色的碎片正因为闪电的舔舐,一片片地从骨架上被剥落。
雷光暗淡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那具骨架并不是克利夫兰本人。被黑魔法之术从虚空中召唤的巨大骷髅,焦黑一片。又像是一面墙一般地,在他面前轰然倒下。
克利夫兰的身影出现了,笼罩在另一具骨架之下,他毫发无损。
又是一记移形换影,电容诧异地发现,克利夫兰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瞬间将这段本该冗长无比的魔法吟唱完整,完成了一个堪称不可能的魔法奇迹。
第357章 雷之黯()
“我原本以为,既然从不遵循自然界的秩序规则,依靠无序的规则而活着的你们,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仪式般的繁文缛节。”克利夫兰款款地从骨架的庇护中走了出来,面对着电容说道:“可是我错了,原来从头到尾,你们和你们口中的那些人一样,也是受到规则束缚的可怜群体。”
电容完全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初听去,这又好像是克利夫兰对于自己的嘲弄。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这合情合理。”克利夫兰话锋一转,说道:“不论是科学规则,还是魔法规则,都不过是一种形式的束缚。既然被规则所束缚,就要听从安排。”他指着电容问道:“你是歌德最忠诚的手下,也是除歌德之外,最有潜力的魔法师。电容,我问你的,难道你就没有仔细思考过,魔法规则背后的原理吗?”
电容这下听懂了,弯起嘴角,针锋相对地反问道:“魔法没有规则,怎么会有科学一样的规则原理呢?”
“不,你原本可以思考出魔法规则之后的东西。”克利夫兰像是能够看穿电容的内心,“但是你不敢想象,不敢去思考。因为你生怕,一旦想明白了魔法之后的原理,魔法便会因此分崩离析,再也不能驾驭。魔法其物,不过是一个脆弱的规则。”
“只有魔法抛弃魔法师一说。”电容还想再做掩饰,说道:“魔法并不是古希腊魔法师口中的哲学辩论,任何人都可以相信,也可以选择背弃,就像是你一样。”
“所以这一切其实是自由的。”克利夫兰说道:“就像是你自由地选择飞蛾扑火,和明知不可能战胜的我殊死决斗。也像是我,既可以自由地选择魔法,也可以选择科学。”
“但是自由需要付出代价。”电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了知道我的魔法极限。而你也付出了代价,被魔法师们所摒弃,最终死在审判的魔法之下。”
“歌德认为那是对我的审判吗?”克利夫兰大笑道:“我其实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就是我想要的。相反,倒是你们——歌德连同她忠实的奴仆们,因为我一个人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终其一生都将时间浪费在了‘审判克利夫兰’这一毫无意义的举动上。”
电容还是听不懂克利夫兰所说。尔后,又听到克利夫兰忽然长叹一口气,悠然地揭露了这一切的实质。
“其实我们都知道,根本没有人在意魔法的光明与黑暗面。我们都应该被审判,自持能够驾驭着造物主借给我们的魔法本源,自认为凌驾于凡人和科学之上。因为魔法的本源,我们妄自尊大,又认为可以掌控一切。”
他顿了顿,说道“因为力量而狂妄,因为狂妄而迷茫。想知道魔法极限的人又何止你一个?看看你那些死去的同僚吧,无论是冰锥还是火药,实际上都不过将我看做是某种测试魔法水平的标尺。而你们对于我来说,也是同样的存在。”
电容听到这里时,一时间有些尴尬。克利夫兰正如同那揭穿了皇帝新衣的谎言的儿童,直白而又不留情面地说出了白魔法师们心里真正所想。转念一想,他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坦然地承认道:“是的,你说的对。光明和黑暗本来就是由多数人所定义的。黑魔法师,你说的对,你原本无罪,却因为黑魔法和科学而罪孽缠身。”
“因为在正义和道德之下,白魔法师不能以同胞作为尝试魔法的标靶。”克利夫兰摆了摆手,说道:“只有述诸于黑暗邪恶之名,你们方能滥用手中的魔法!”
“完全正确。”电容点了点头,“魔法界的所有人都对此心照不宣,所以白魔法才能光明正大地的杀死黑魔法。”
“而黑魔法亦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研究魔法背后的本质。”克利夫兰说道:“更无耻的是,基于驾驭魔法的优越感,白魔法师们本质上和黑魔法师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