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瓶施法。
瓶中的黑水却流了出来。还复人形时，皇甫明整个人都陷在街道一旁的排水道中，被污水浸润了一声。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问道一股泔水的恶臭，不由得扶着墙根干呕起来。
“缩身入瓶，原来你是会的啊。”黄素红没有丝毫的厌恶神情，反而称赞起来。
回到住处，皇甫明也顾不得形象，三步两步地冲入到浴室中。还没有烧开的冷水迎头泼来，他一边在寒颤之余，一边不停地用毛巾擦拭着自己。一直到长达半个小时的冲洗完毕，他走出浴室时，还不停地嗅着自己的手背，生怕恶臭没有洗净。
“我们可能碰到了一种不太好对付的东西。”黄素红看着身前闪烁的电脑屏幕，自言自语说道。
皇甫明眉头紧缩，那闪烁的屏幕之前，正是林朝妃聚精会神的鬼影。果不其然，一回到家中，她又开始玩游戏了。
“师伯，你说那个玩意是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皇甫明顿了顿，说道：“我看你好像很轻松，一下就消灭了许多。”
黄素红解释说，按照道家所说，影本身是极阴之物，是极阳之光的反面。与生灵相伴的影子，其实也有自己的魂魄。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被生灵的魂魄所压制，不具备自己的意识。然而，道家长生派中，有一种剥影之术，将影子从生灵本体中剥离出来，单独养育成魔。尔后又用控魔道法控制这些影，作为自己驱魔法门用的傀儡。这种魂魄的傀儡，就被称为影魅。
“师伯，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影子其实是人为的？”皇甫明问道，“那么那些个鲸鱼、鲨鱼之类的影子……”
“其本源就是那些海中生物。”黄素红说道，“而且不论动物还是植物，不论海中陆上空中，乃至于人神魔，万物皆可剥影。”
“被剥去了影子的话，本体会怎么样？”
“本体的影子会消失而已。”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问题可大了。”黄素红说时，眉宇中浸透着肃穆惶恐之色：“万物讲求的是阴阳平衡。影子是极阴，如果缺失的话，本体之像会在极阳中被消融。”
“啊？还会被融化？”皇甫明开始惊慌起来。
“喏，就像她一样。”黄素红指着电脑屏幕一处，小声说道：“本体不能消失，无法被看到，最终化作虚无的鬼魂。所以剥影之术不能用在人的身上，那是逆天改命的大忌。”
“可是用在动物植物的身上的话……”
“是小忌。虽然诸子百家不同于佛，没有不准杀生一说。不过无端地将无智之物变为妖怪鬼魂，还是多少有点作孽。在道家内部，禁止剥离人影，至于剥离动植物的影，并不提倡。”黄素红晃动着食指说道：“所以一向以养魔育灵的道家长生派，被驱魔人诟病的地方就在于此。剥影这种驱魔术，在其他门派几乎绝迹。只有长生派还在偷偷使用这种法术，将一些生灵的影子剥离，化作自己的魔宠妖奴。”
第248章 影人（）
第二天早上，黄素红起床刷牙时，无意中发现皇甫明竟破天荒地起床了。客厅中的他僵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地像是死了一般。黄素红悄然走到他身侧，就看到他的眉头紧锁，双眼空洞，凝视着屏幕的眼珠子像是鱼眼般凸了出来。
“怎么……”她刚想发问，就听到电脑中传来的声音，自己也愣住了。
“警方抬出了40名出于昏迷状态的市民……直到现在，意识依然昏迷中……有可能变为植物人……事件发生于前日夜晚，不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性。”
那件事终究还是在网上流传开来，经由多方渠道的流转，说辞分裂成无数可能性。这其中，有恐怖袭击之说，有毒气泄漏一说，更有说法，认为那间影院本身就是一个军方正在试验的意识武器，那40名昏迷中的人不知不觉成为了新式武器的被测试者。当然，这个说法还有一个曲折离奇的变种。说的是，有境外间谍偷窃了军方的新式武器，打算秘密地在影院中和其他间谍交易。不想新式武器忽然被启动，包括间谍在内的所有观影者都成为了武器的牺牲品。
“再说说影魅的事吧。”皇甫明疲惫地问道，“我感觉于心不安，为什么当时没有救了所有人。”
“错不在你，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黄素红嘟哝着，将口中残余的液体吐入杯中。沉思了一会儿，坦白说道：“好吧，我就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才没有把话说完。”
“当影魅附着在人的影子中时，就能以极阴之态反过来控制人的行为，就像是鬼上身一样。但是又因为生人本身所具有的阳气，附身过程很快会消失。这就叫做阴阳化虚，阳的魂魄和阴的影魅相互交合，表现在人的状态上，便是如植物人一样，无阴无阳，不死不生。”
“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么？比如封魔法之类的驱魔术？”
“除非剥影控影人自己的解术。”黄素红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不要说幻家的法术了，就算是同为道家长生派的两人，相互之间的剥影术和解术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个剥影道士，才能让他解除法术？”皇甫明问时，双眼暗淡下去的光芒再次复燃。
“不一定要让剥影人本人施术，只要知道他的法术特征，我们就能进行反解。”黄素红举例道：“就像驱魔人常常用的请神上身，类似碟仙、杯仙、笔仙这种，请神附身的方法各不相同，送神也需要根据请神的方法进行术解。很多时候，只要知道法门，道家施术幻家解术或者反过来幻家施术道家解，都是一样的，和门派类别无关。”
听完黄素红的解释之后，他张着干巴巴的双唇，缓缓地说道。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皇甫明开始说道，“是关于那些影子的。”
梦中，他看到了一场战斗，一次刻骨铭心的厮杀。
在一座空寂无人的城市中，无数影子绰然而行，游荡在大街小巷中，成为城市中没有实体的市民。在这座影子的城市中，唯一一个有实体的生灵，却是一个须白面瘦的老人，整日整夜地坐在城市中的某条小巷中，像是城市中的管理者般，默默地守望着无数的影子。
直到身穿白衣手持木剑，眼角下有泪痣的那个女人闯入城市中。她忽地就在城市中大开杀戒，木剑剑气与飞符魔咒之下，影子们尽数灰飞烟灭。她一路从城市的最边缘杀起，一直杀到了老人所在的巷子中。、
为了保护城市，老人唤来了城市中所有的影子，组成了无数座黑色的高楼大厦，试图镇压住白衣女人的疯狂。然而很快，他和他的影子们抵挡不住白衣女人的疯狂杀戮。终焉一道剑气之下，老人倒在了血泊中。
满城的影子齐声发出了哀鸣，又在一瞬间被烈日光辉所撕扯，灰飞烟灭，连丁点黑暗都不剩。
“等等，你说的那个人，白衣木剑，右眼下有泪痣……”黄素红忽然打断了皇甫明的述说，神色慌张，地问道：“你确定在梦中看清她是这样的？”
皇甫明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见过许符乙？”黄素红冷不丁地问道。
顿时，皇甫明想起来了。经由黄素红的提醒，皇甫明一刹那间将梦中的白衣女人和回忆中的那个人挂了上钩。他与许符乙曾经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魔楼事件中，许符乙曾经掐着他的脖子逼问师父的下落。但是很快，这段记忆因为时间旅行的混乱，而被他在之后遗忘。第二次见许符乙，则是在三个月之前。他险些因为趋于正常的生活而将她遗忘。
“那么那个老头呢！”黄素红又问道，尔后思索了片刻，忽然蹭蹭地走入房间中。回来时，手中多了那张驱魔培训班的照片。她指着合照中第三排中间的那个人，问道：“是不是他？”
他依稀只看得清那个人的轮廓。不过他下巴处的一缕白须和梦中的那个老人吻合起来。
“似乎是。”皇甫明还是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就是他了！”黄素红陡然间高声说道：“如果说，你见过许符乙，偶尔回忆之后在梦中得见还说得过去。但是你分明没有见过他，却能在梦中见到，这就出离地奇怪了。你知道不，这个人就是道家长生派的掌门，在人间行踪不明将近20年！”
“他会剥影？”
“岂止是会，他就是一个剥影的行家！”黄素红不断用手指点着照片上的老人，“道家长生派朗骸，无影不剥。真武山事件之后……”她边说着，忽然哑口无言，面庞上眉飞色舞的表情凝固住了。
“师伯？怎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梦，如果这是超感的话。”黄素红呢喃着。
超感——皇甫明听过这个词语。它与驱魔书法的术语无关，纯粹是一个科学上的专有名词。当人在梦境或臆想中，无意中感知到与自己无关的现在，乃至未来诸事，这种超乎寻常的预知巧合，便被称为超感。
第249章 远方城镇（）
“那么，催眠开始了？”黄素红晃动着手中的翡翠项链，“梦境里的一个小时不过现实中的1分钟，你很快就会醒来的。”
皇甫明点了点头。那晃动的项链挂坠在他眼中凝固，周围的世界却开始来回摇摆。他还未察觉的一瞬间，人早已不省人事。
原始时代的壁画，虽然记载的信息不多，却可以传承万年，让后人知道发生在远古时代的往事。纸张书籍上的文字，只要墨字不褪，千百年之后，人们也可以知晓古代发生的内容。留声机胶片上所录下的声音，就算保存得当，最多也只能保持100年左右。之后，人类发明了磁盘，光盘以及硬盘等用来存储信息的电子硬件媒介，虽然携带更加便捷，然而巨量的信息却极易在十到二十年的时间内逐渐流失。更不要说近几十年应用的云网络存储……记录信息，似乎随着科技的发展，手段越先进，保存的年限越短。
大自然却用另一种方式来嘲笑人类技术对于信息存储的短暂和脆弱。那便是人类本身的记忆。无论是宏观的概述还是微观的细节，记忆一直忠诚而完美地将每个人所听所看铭刻在大脑的晶状体中。
人们错以为记忆短暂，所存储的内容不多，实际却是因为遗忘机制的干扰，如幽灵一般阻挠着大脑将这些存储的细节进行再提取。
要是在以前，只需要一天不到，皇甫明便会将昨夜的梦境忘地一干二净。最好的状态，也不过是粗略地回想起梦境的剧情。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仅仅是自我催眠，已经化作记忆碎片的梦境再次被拼合起来，让皇甫明再度栩栩如生地经历梦中的一切。
这一次，他自由地不受任何拘束。远在城市中心，许符乙和朗骸正站地天昏地暗。他却能悠然自得地在城镇中信步随游，寻找一切可以表明这座城镇信息的标志物。很快，在举目四望时，他看到了城镇北边那两座巨大的烟囱，恢宏地有如巴别塔一般高耸入云。
随后，他穿越了将近半个城镇才走到那两座烟囱前。这时，道家长生门的掌门与许符乙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为了消灭白衣女人，他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术，让城镇中大小建筑物拔地而起，化作一座座天空中的浮岛，铺天盖地地砸向那个女人。他听到了远处如高爆炸弹爆炸一般闷响。亦在同时，大地开始震颤，天空出现裂痕。皇甫明眼中的景色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裂缝，如蛛网般蜿蜒眼神开来。
这是梦境崩塌的征兆。世界的崩塌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许符乙和朗骸的战斗——那些不过是梦境给他创造的景象。所有的种种，既与他无关，也与他相关。对于大脑来说，梦境不过是大脑自欺欺人地创造给自己体验的幻象秘境。
正如量子物理学中的那句名言，“观察者的观察效应导致微观世界暧昧不明的量子叠加态的崩塌”。这个世界的崩塌，全因为皇甫明观察过多，以至于他的大脑再也无法创造出更多详细的细节来欺骗他自己。
倏然间，梦境完全地分崩离析，以至于他再也看不清任何物体，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记得那座飞升的工厂中，一块标牌上似乎标识着“JH”的标志符号。
但是这条线索对于他和黄素红来说足足够了。
这个时代的搜索引擎足以让人找到任何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福尔摩斯在世，在知道网络搜索引擎近乎上帝般的搜寻能力时，也会为自己拙略的侦探技巧和浅薄的知识储备而感到汗颜。因为搜索引擎，人人都可以变成无所不知的侦探。只消一段文字或是一张图片，乃至于一段模糊不清的描述，搜索引擎就能被搜索的线索，在网络上发出数以亿万记的信息搜索“猎犬”，嗅着源头传来的气息，极尽一切可能性，一步一履地顺藤摸瓜，并最终找出有记载的所有结果。
果不其然，不到两秒，搜索终了，关于JH的所有信息密密麻麻地排在网页中。皇甫明随手点开其中的一个链接，关于JH的种种——无论是地点还是历史，都事无巨细地浮现在他和黄素红的眼前。
“会不会有另一个同名的地方啊。”
黄素红还不放心，兀自伸过手来，试图控制鼠标。皇甫明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两只右手便尴尬地叠在一起。
他们彼此沉默了片刻，相互对视一笑。皇甫明迅速地将右手抽了出来，心脏砰然狂跳不止。反倒是黄素红，强作镇定，拖曳着鼠标在网页上轻点。不过皇甫明仔细看去，发现她的右手手背上竟韵开一片红晕，像是害羞了一般。
她又接连点开了几个链接，上面的信息大同小异，不过最终用自己的描述将JH的信息固定下来。那是一个距离仙都以南200公里远的工业城镇，全国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地方。
“好吧，应该是这里。”黄素红说道，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订两张去JH的火车票，今晚就出发。”
“师伯，我们要去JH哪里？”
“恩，毕竟还是要试试看的，有40人还在昏迷中呢。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黄素红说道，
皇甫明压力很大。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梦境，就将影院中的影魅源头锁定在200公里之遥的城镇，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然而黄素红的逻辑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从没见过朗骸的他，却能在梦中看到那人的剥影驱影之术，仿佛老天爷看不下去，冥冥之中为他点亮明灯，将重要的线索摆在他眼前。
这又好像，无数相互之间毫无关联的线索碎片，以最不可能的拼接方式拼合在一起，组成一张宛若藏宝图般的地图。看似希望从天而降，然而皇甫明依旧半信半疑。
“最后一个疑问，师伯。”他用了很长时间来组织自己的语言，试图让疑问变得更简单一些，能够让黄素红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假如影院中的影子是朗骸所养的影魅，那么他们出现的地方也太远了！”皇甫明嘟哝着，“200多公里之外啊，为什么哪里不出现，偏偏要出现在这里？还是说，这是朗骸有意而为之。总之，怎么看去都像是朗骸布下的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去钻啊。”
“其实在真武山灭门之前，你师父和我都与道家的一些门派掌门私交甚好。朗骸人间蒸发之后，我们还试图找寻他的下落。要不是你的梦，我甚至不知道他就隐居在那里。”黄素红思索了片刻，说道：“或许你的梦境是被影魅所影响而产生的，毕竟影魅也能让人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