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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顽劣并不会造成这种情况,因为石林这个人虽然在教育理念上比较极端,但是人本身的性格却很正常,不是那种夸大其实的人。然后我意识到,石林夫妇欣赏传统文化,强调父母对子女的权威。而石小军之所以被他们放弃,除了顽劣以外,一定是因为他身上染上了一些让他们无法忍受的东西。”
“没错。”白玉堂道,“我记得你提到过,这两口子说石小军两年前染上了恶习。”
展昭点了点头,“吃喝嫖赌,结交坏朋友,这都是恶习。再过分一点的,可能是吸毒。但是这些恶习都不至于把人送进精神病院,送到警察局甚至都更合理一点。所以,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白玉堂皱了皱眉,他也实在想不通,到底还有什么恶习比吸毒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何岭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看着展昭却不说话。展昭也看了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对方似乎已经猜到了。但是何岭不说,展昭也就没问,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同性恋。”
“同性恋?”白玉堂心中猛然一动,盯着展昭的眼睛微微一闪,呆了片刻,才不解地问道,“同性恋是恶习吗?”
在白玉堂问这句话的时候,展昭突然察觉到,白玉堂的身上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很难用语言描述,却微妙地可以意会。似乎有一些惊讶,又有一些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单纯的疑问。白玉堂还是那样的简单,他不明白同性恋到底算不算是恶习,于是就这么问了出来。也许只因为他相信展昭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人士的判断,而他现在也很想搞清楚,自己之前关于同性恋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错。
展昭搞不懂为何白玉堂的情绪会突然变得复杂,但是他却可以解答白玉堂的这个问题。迎着白玉堂复杂的眼神,展昭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性恋连习惯都不是,又何谈恶习呢?”
展昭话音刚落,一直没有插话的何岭也突然加入了讨论。
“展昭说的没错。其实在最早的时候,即使是在我们现在看来对同性恋接受程度较高的国家里,也存在过对同性恋认知的严重误区。同性恋曾经被很多国家列为精神疾病的类别。
也就是说,在当年,一个人如果敢说他是同性恋,那么所有人都有权利将他送进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但是后来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及很多惨痛的事实,人们才逐渐明白,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疾病。
对于一个人来说,性取向就跟他的性别本身一样,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东西,不是习惯,更不是疾病,当然也就不需要治疗。而且,性取向本身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东西,除了异性恋和同性恋这两个类别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分类。比如双性恋,泛性恋等等。人性是复杂的,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而用法律和医疗来管理性取向,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也早就被历史抛弃了。”
“何教授说的没错。”展昭对着何岭微微一笑,“我们专业不同,在心理治疗和精神病学这方面,何教授是专家。”
何岭谦虚地笑了笑,转而看了一眼白玉堂,“小白,所以你刚才那个问题,同性恋是恶习吗?当然不是。但是在我们国家,由于传统文化对性的讳莫如深,人们很少公开去谈论这类问题。无论是心理学还是精神病学的研究又落后于国际水平。再加上我们的国家实在是太大了,在很多地方,人们还保留着以前的老观念,有的甚至是几十年前就被国外淘汰的治疗理念和治疗方法,还被我们的医生应用着,也被我们的父母奉为真理。再加上我们国家的父母都喜欢控制子女的生活,这样就造成了把同性恋子女当作精神病患者的悲剧不断发生。”
说到这里,何岭收敛了笑容,看了展昭一眼,无奈地道:“很遗憾,因为我就是搞这方面研究的,这些年看过太多悲剧的例子了。听你的意思,石林夫妇也认为石小军的同性恋行为是一种病,所以威胁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但是后来因为石太太突然怀孕,他们无暇顾及儿子,才转而把他送进了启慧学校,是这样吧?”
展昭点了点头,“我问过石林,他的反应很明显。他的确是因为石小军的性取向才将他送进启慧学校的。而他认为,石小军之所以选择从启慧学校逃跑,目的也是逃出去以后过没有人管束的生活。他指的管束,就是他们夫妇之前要求石小军转变成‘正常’的性取向,甚至日后结婚生子。”
“启慧学校竟然还管这种事!”白玉堂忍不住瞥了何岭一眼,冷笑道,“何教授,你这个荣誉心理医生,没有帮那里面的孩子治疗过这种所谓的病吧?”
何岭尴尬地笑了笑,叹道:“要是早知道他们还接收同性恋者,我肯定一早就察觉到他们有问题了。这里面的确有我的责任。”
“这也不能怪何教授。”展昭见何岭脸上不好看,忙替他解围,对白玉堂解释道,“正因为校方知道何教授的本事,所以更不敢将这些细节暴露一丝一毫。”
白玉堂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展昭歉意地看了何岭一眼,何岭微笑表示不介意。气氛稍有缓和,展昭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其实从石小军的年龄上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些问题。他进启慧学校的时候刚满十八岁,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以教育十岁左右青少年为办学宗旨的学校,招收了一个成年人,这种反常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没错。这几天我在学校里也发现了一些年龄偏大的小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初中生。但是现在的孩子早熟,我也说不准他们到底有没有成年。不过苏虹那里一定能查到。”
展昭道:“我让苏虹帮我查过,事实上现在的启慧学校里并没有成年学生。但是在这两年中,除了石小军以外,陆续曾经有过七个入学时年龄超过十八岁的学生。其中五个是为男性,两个为女性,目前全部不在学校里。包括石小军在内的四名男生是逃出学校的。另外有一个女孩被父母接回去,剩下的离校原因不明。”
“那个被父母接回去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白玉堂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那女孩并不是d市本地人,苏虹已经联系她户口所在地的警方协助调查了,暂时没有消息。”
白玉堂郁闷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了石小军是同性恋,那么他跟周斌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学校里又到底有什么问题,下一步该怎么查呢?”
看了一眼白玉堂,又看了看何岭,答道:“关于石小军和周斌的关系,我也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也是从石小军的性取向中得到的,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猜测。”
“你是说——”白玉堂惊讶地看着展昭,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展昭的那个猜测。
展昭点了点头,白玉堂皱起了眉头,“石小军认识周斌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那时候周斌才十岁啊,就算是同性恋这也太变态了吧!”
“难道是。”未等展昭回答,一边的何岭突然脸色凝重地看向展昭,问道,“难道是恋童癖?”
“谁是恋童癖?石小军?!”白玉堂一惊,他还记得在展昭飞去大道山之前两个人的讨论,也记得开会的时候丁月华义愤填膺的解释。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把石小军跟恋童癖三个字联系起来,毕竟在他的推断里,石小军更应该是一个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展昭的表情却非常沉重,他看了看等待着答案的两个人,却只能遗憾地道:“我只能说我的推断,我猜测石小军跟周斌并不是普通的朋友,他们很可能是恋人关系。当然,跟未成年人的恋爱关系涉及到了很敏感的伦理问题。但是我不想武断地将石小军列为恋童癖。但是从我们之前对启慧学校的种种调查中得到的那些细节,跟我现在的推断结合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这个学校存在的真是问题是什么。”
“我明白了,”白玉堂盯着展昭沉重神情,咬牙道,“你是说,整个学校里有很多针对未成年人的性犯罪活动。而周斌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不管石小军是不是恋童癖,但是这学校里很可能有恋童癖。”
见展昭点头,白玉堂又道:“既然如此,这学校里肯定不止一个人渣,也肯定不止一个受害人。”
这时候,他跟展昭同时想到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宋老师和那个胆小的孩子王冰。
“所以,我们要怎么取证呢?”这一直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白玉堂皱眉道,“其实只要我们得到足够的孩子的指正,或者查出一些足以给那些人渣定罪的确实证据,就可以彻底调查这所学校,到时候就好办了。”
展昭暂时没有回答白玉堂的问话,而何岭此时却突然抬了抬手,笑道:“对不起,我能不能问一个外行的问题?”
展白二人看了他一眼,同时点头。
何岭笑道:“其实从心理学的角度,一般的恋童癖通常都会有收藏儿童照片的习惯,甚至还会收藏一些以儿童为主角的色情物品。所以在国外,如果一个人的私人电脑里面搜出了这些东西,那么基本就可以给他定罪为恋童癖了。你们siu不可以直接搜查那些教官和校方人员的私人物品么?”
“我们的确可以,而且也查了。”展昭遗憾地道,“但是还没有搜查到。”
白玉堂皱了皱眉,忍不住骂道:“真是邪门了,苏丫头那么大的本事,竟然都没能从那些教官的私人电脑里弄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难道那些家伙都是白的,包括那个看上去就像死变态的宋老师?我还真不信!”
“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何岭又道,“他们还有别的电脑,是你们并没有查到的。”
“别的电脑?”展昭一挑眉,“你是说,工作电脑和私人生活的电脑分开,所以有两部电脑?”
何岭点了点头,“恋童癖通常都很谨慎,他们很可能选择一台从不联网的电脑专门存储那些东西。或者不是电脑,是照片或者文字资料,存放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说着,何岭看了一眼展昭,笑道:“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从我的专业角度,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启慧学校里真有恋童癖,那么那些秘密的东西就一定存在。恋童癖几乎是一种绝症,是治不好也无法克制的,他们会不断找机会重复那种接近孩子的快感,大部分恋童癖还会故意选择可以接近孩子的工作。所以,一定有那些东西!”
听了何岭的话,白玉堂的脸上充满了厌恶的神情。而展昭的脸色却十分平静,显然何岭说的东西,也是他早就知道的。早在一天以前,当他跟白玉堂第一次推断出启慧学校里可能存在着恋童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因此,如果想要找到证据,就一定要进入启慧学校。”展昭道,“因为对这个犯罪人来说,启慧学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台电脑,或者那些东西,一定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在外围调查是没有用的,我们要学校寻找线索。”
“我们?”白玉堂一皱眉,“你也要进那个鬼地方?”
展昭点了点头,转向何岭,诚恳地道:“何教授,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第6章 .第24章()
次日上午九点,启慧学校校长办公室。
校长王忠伟正坐在他的私人电脑前,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厚厚的窗帘严丝合缝地将所有的阳光都隔绝在外,整个办公室因此显得十分昏暗。在这样黑乎乎的环境里,电脑屏幕上的反光映在王忠伟的脸上,显露出一副十分诡异的画面。王校长那原本看不出一丝皱纹的脸涨红着,显得苍老而憔悴,表情略显狰狞,甚至有些与平时的儒雅气质完全不符的猥琐。
这间办公室是属于王忠伟个人的,自从两年前学校成立以来,他就一心扑在这份工作上。除了平时出席一些必要的教育界会议,接受各种媒体采访以外,王忠伟基本上都会呆在这间办公室里。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全天的大多数时间都是闲人免进的禁地。通常也只有副校长梅杰和教导主任刘美敢在王忠伟单独呆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前来打扰他。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自从前几天周斌被父母接走以后,王校长的情绪就变得十分不好。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处罚了好几位教师。启慧学校的教职员工都知道,他们这所学校本质上跟对外宣传的形象完全不同。而他们这位校长在学校内的形象也绝不是外界所知的那样和蔼可亲。
王忠伟表面上是一个资深的教育界名人,春风化雨,教书育人。然而实际上,启慧学校的教职员工和学生们没有一个不对这位王校长心存忌惮,甚至是恐惧。王忠伟是学校的绝对权威,就像一个暴君一样对所有人掌有生杀大权。虽然他不会杀人,但却会让被他盯上的人生不如死。
因此,在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更是没人敢凑到王忠伟的面前去触霉头。除非,真的有不得不解决的大事发生。今天,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于是,副校长梅杰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敲响了王忠伟的办公室大门。
“校长。”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梅杰又轻又细的呼喊声。
梅杰是一个气质略显阴柔的男人,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官普通,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脾气很不错的样子。但是启慧学校的师生却都知道,他和教导主任刘美就是校长的左右护法,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如果说刘美这个女人惯常笑里藏刀,心狠手毒,那么梅杰这个阴柔的男人就更加阴险狡诈,不可捉摸。
听到了敲门声,王忠伟涨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和懊恼。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不耐烦地喊道:“有什么事?!”
门外的梅杰听到了这声回答,心里一沉,立刻就猜到了王忠伟现在在做什么,也知道对方此时非常不愿意停下手上正在做的事来接待他。但是,这次来的人实在是个大人物,他是没有办法接待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扰校长了。
“校长,何教授来了。”
王忠伟的脸上表情猛然一变,所有的红潮瞬间褪去,甚至连额头上潮湿的热汗都一下子缩回了汗腺里。他沉吟了片刻,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迅速关了电脑,又猛然起身,将窗帘用力拉开。
刺眼的日光照射进来,王忠伟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就在此时,他看到了操场上的画面。阳光下挺拔的身影,英俊儒雅的脸上那熟悉的微笑,王忠伟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何岭。
“他怎么来了?”王忠伟眉头紧锁,看着何岭步履稳健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更加年轻,长相也更加俊俏的年轻人,看上去好像是何岭的学生。这个年轻的学生有些眼熟,略微思索了一下,王忠伟就想起来了。两天前,正是这个年轻人帮着周斌的父亲把周斌从学校里接走的。虽然当时王忠伟并没有露面,却全程在摄像头中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今天去而复返,还跟着何岭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何岭是为了周斌的事情来的?
此时,刘美正满脸堆笑地陪同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王忠伟知道,刘美一定会尽力拖延何岭的行动,但是她没有那个本事阻止何岭跟自己的见面。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