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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玉堂如此自信,展昭也无话可说,只得跟着他上了楼。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展昭原本就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状况是因为什么。这是一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这段时间可长可短,端看本人的调节能力和事后的干预措施是否到位。但是无论后续的处理有多出色,目前这种痛苦的应激反应却是无法消除的。或长或短,但是都必须自己熬过去。
也就是说,展昭现在需要的是独处、调整和心理医生。而白玉堂显然并不是一个心理医生,他所说的调理会有什么作用?对此展昭也不抱什么希望。
他不指望今晚可以睡什么好觉,他只希望,明天一早天光大亮的时候,属于他和展辉两兄弟的噩梦可以彻底过去。虽然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还很渺茫。
但是,展昭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的事了。现在他已经精疲力尽,他急需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躺下,闭上双眼,忘记一切。但愿,他可以做到。
一进入别墅,白玉堂就先把展昭扔在了沙发上,吩咐他尽量保持清醒,等他十分钟。现在的展昭其实很讨厌清醒,但是他却可以非常肯定地对白玉堂保证,他绝对不会在十分钟之内昏过去,虽然他很希望如此。
前特种兵的速度异常迅速,忙活了十分钟不到,就提前回来了。来到展昭身边,居高临下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看着展昭好像一只懒洋洋、软绵绵的猫一样扬起脑袋,一双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白玉堂呲了呲牙,笑道:“走吧。”
“走?走去哪?”展昭茫然地晃晃脑袋,四下里看了几眼。刚才光顾着发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玉堂干了些什么。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道:“当然是去浴室洗澡了。难道你就要这样脏兮兮地睡觉啊?”
脏?展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灰尘,血迹,汗渍,甚至还有刚才在车上被白玉堂强行往嘴巴里塞进一个面包留下的面包屑。果然是够脏的。
展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盯着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眼睛,问道:“你刚才是去给我放洗澡水了?”
白玉堂一撇嘴,冷哼道:“就这一次,看你可怜所以帮帮你。下次你可不要指望再有这么好的待遇。”
看着对方那口是心非的样子,展昭微微一笑,亮晶晶的猫眼眨了眨,笑道:“那谢谢你啊。”
“少废话,还不快起来!难不成你脚软,需要我抱你?”白玉堂又呲了呲牙,笑得好像一只大灰狼。
展昭急忙摆摆手,笑道:“不至于。我是情绪问题,最多算心理问题,还不至于影响到生理。”
说着,他利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步走进浴室。一进门,展昭脸上的笑容就微微一呆。
此时,身后传来了白玉堂得意的声音,“不错吧,不要太感谢我哦。”
“这是——”
“我家的按摩浴缸,你上周才享受过的,忘记了?”白玉堂来到按摩浴缸旁边,挽起袖子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上周你被我特训,当时已经累晕了,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你人事不省,自然不知道这个浴缸有多舒服。哎呀,可惜。”
展昭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事实上,他对白玉堂提到的那次按摩浴缸洗浴还有些记忆,虽然当时他累晕了,却不至于昏迷不醒。可是眼前的这一切,跟上次使用这个按摩浴缸的情形太不一样,以至于让展昭更加尴尬。
“你能告诉我,这些泡泡是什么吗?”展昭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浴缸里大大小小的一大堆泡沫。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泡沫发出五颜六色的美丽光芒,可是看起来却十分诡异。再加上浴缸两侧的两排蜡烛和整个浴室里弥漫的香气,更让展昭浑身都不自在。
没错,熏香,蜡烛,泡泡浴,这些东西的确能起到一定的舒缓压力的作用,可是展昭总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别扭感。这不是女人的玩意儿吗?拿来给他一个大男人减压,实在是违和的很。
“白玉堂。”展昭尴尬地看了一眼蹲在浴缸边上撩水玩的白玉堂,吞吞吐吐地问道,“你确定你以前帮你的战友减压也是用这个方式?”
“靠!”白玉堂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指着展昭的鼻子笑骂道,“你想什么呢?部队里哪有这种条件?!我就是让那些第一次开枪的臭小子滚去洗个滚烫的热水澡,然后滚去睡觉。哦,睡觉前最多再给他们开个小灶。”
说着,白玉堂往浴缸里瞄了一眼,又瞄了瞄展昭,看的展昭浑身发热,急忙错开了眼神。
“嗬,还不好意思了。”白玉堂好笑地来到展昭身边,捏了捏对方羞赧的脸颊,在展昭不爽的小眼神里笑道,“行了。这里又没外人,有的享受就不要浪费。我可是难得好心伺候一次别人,而且还是个臭小子。你要是不领情,我可要生气了。”
说到这里,白玉堂竟然冷不防地往展昭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展昭吓了一跳。
“你,你打我干嘛?”
“这叫打你啊?”白玉堂呲牙狼笑,又揉了揉展昭的头发。越揉越觉得手感好软,竟有些舍不得放手的意思。
“喂!白玉堂你不要太过分!”展昭拼命躲避着白玉堂的狼爪,可惜体力差距太大,最后只能等对方蹂|躏过瘾以后主动放开。
好在白玉堂还算知道轻重,玩了一会儿也就主动放开了展昭。把已经羞愤欲死、满脸通红的展小猫留在浴室里洗泡泡浴,白玉堂从浴室出来就直奔厨房,给这个身心俱疲的小子准备晚餐。
白玉堂是个急性子,无论是工作还是干活,都是速度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四个色香味俱全的好菜新鲜出炉,一锅八宝粥也香气扑鼻了。
白玉堂收拾好餐桌,满意地点点头,扔掉围裙,又回到了浴室。
“展小猫,洗好了吗?出来吃饭了!这么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可不要成为史上第一只被淹死在浴缸里的猫啊。”
白玉堂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浴室门,发现展昭整个人背对着他躺在浴缸里,侧脸上挂着疲惫的微笑,双眼紧闭,睡的正香。
白玉堂微微一怔,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展昭脸上的笑容。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似乎给他的面容涂抹了一层柔光,珍珠光晕与蜜糖的色泽,看上去竟有些可口诱人。
白玉堂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猛地摇了摇头,视线避开展昭的脸,喃喃地骂道:“还以为有多与众不同,还不是就这点本事!哼!洗个澡也能睡着,怎么不淹死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来到浴缸边。站在展昭身边很久,做了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之后,白玉堂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把人从浴室里捞了出来。
白玉堂的心脏跳得厉害,又怕把展昭吵醒,只得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湿漉漉的身体。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展昭不但没有醒来,反而在接触到白玉堂身体的第一时间便手脚并用的抱住了他。
“喂。展小猫你疯了!”白玉堂何曾见过展昭好像八爪鱼一样往人身上爬。更何况,现在被人家爬的那个是他,而他刚才还疑似心里有鬼,对着这个小混蛋产生过那么一点暧昧的联想。
白玉堂心里乱极了,忍不住就想要把怀里的展小猫扔出去。哪知道怀里的展昭竟然说话了。
“大哥,大哥!大哥你不要走了!”
大哥?白玉堂一怔,难道这小子是睡迷糊了,把他当成了辉哥?这个联想让白玉堂冷静了下来,他仔细观察展昭抱着他的姿势,果然,此时的展昭就好像是一个渴望被保护的孩子一样。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安慰他,他也害怕孤独,虽然他从不把这一点表现出来。
白玉堂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又酸又软,又有那么一丝甜丝丝的痛。说不清,道不明,乱得不像话。然而此时他还理智尚存,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心情,而是怀中这个小子。
白玉堂将展昭抱回了自己的卧室,又在对方神志不清又坚决不放他走的情况下,抱着展昭,哄着他彻底进入梦乡。白玉堂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晚展昭都把他当成了辉哥,但是他明确知道,展昭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而他自己,则肯定要不幸地彻夜难眠了。
那天的深夜,展昭睡得全身放松,终于放过了白玉堂。白玉堂趁机从床上爬起来,离开房间,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先是来到厨房,看到了那一桌子已经冷掉的饭菜,却既没心情吃,也没心情收拾。
在冷冷清清的客厅里溜达了一圈,最后,他阴沉着脸爬上顶楼,跳进泳池,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游泳,消耗掉自己所有的体力之后,白玉堂才爬上了浴池边的躺椅。
今晚的夜色很不错,虽然没有月亮,但是星星闪烁,明亮耀眼。白玉堂抬起头,盯着远方最明亮的一颗星星,盯了很久,很久。
展昭的开枪后遗症似乎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次日醒来以后,他的情绪就恢复如初。就连再次回到病房看望大哥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展辉看到展昭恢复的这样快,放心之余更是感激白玉堂对展昭的照顾。
面对展辉的感激,白玉堂却只是干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恢复了状态的展昭立刻归队,被心理医生诊断为一切正常以后,就跟白玉堂一起投入了案子的后续工作中。
经过调查,李婉清在展辉的外套夹层里发现了一个追踪器。根据褚尚元的研究,证实正是这个追踪器让孟玉强可以及时得到展辉的行踪,以至于他最后跟踪这个信号来到了展辉的病房。从孟玉强随身携带的手枪可以看出,他此行的目的很可能是行凶,就是不知道他想杀的到底是展辉还是白锦堂。
此时人已经死了,这个问题也成了永远的迷。虽然展昭有能力解开这个谜,但是此时的他显然不适合再去做这件事。他宁愿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到另一件事的侦查上。
“这就是打伤白大哥的子弹。”展昭把一直精心收藏的弹壳放进白玉堂的手心里,“你能看出些什么吗?”
“这子弹是特制的。”白玉堂眉头紧锁,盯着手中闪闪发光的弹壳,沉吟道,“我以前在南美看到过这种子弹。杀伤力大,但是发射这种子弹的狙击步枪很难控制,需要狙击手有极强的体力和耐力。”
白玉堂的话让展昭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他盯着白玉堂手心里的子弹,沉声道:“我可以肯定,当时在机场,这个狙击手有两个暗杀目标。一个是严志荣,另一个就是我哥。而派他来的人,也正是当初杀死袁峰和卫小亮的幕后主使人。如果他们都属于同一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杀严志荣是为了什么?立威,还是灭口?他们杀我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你有没有问过辉哥,他怎么说?”白玉堂盯着展昭的眼睛,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我哥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在严志荣死之前,曾经跟他说起过另一个组织的存在。严志荣的确是受制于人,但是关于那个组织,除了有一个账号可能是他们走账用的,其他的情况我哥几乎一无所知。尚元已经查过了,是幽灵账号,收款人是个并不存在的身份,查不出任何结果。”
“真是邪门啊。”白玉堂皱眉道,“一天查不出这个组织,辉哥岂不是都要受到他们的威胁?”
展昭沉着脸,郁闷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打算跟我哥搬到一起住,我要就近保护他,不能再让他出事了。”
“你要搬走?!”白玉堂一惊,忍不住叫道,“不行!”
也许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高了,着实把展昭吓了一跳。他忍不住看了白玉堂一眼,不解地道:“为什么不行?”
白玉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急忙掩饰地撇了撇嘴,梗着脖子道:“我家房子那么多,多一个辉哥也不算什么。你还搬什么搬?不嫌麻烦。干脆你们一起住我家里得了!说起保护,你一个人保护也要有个打替班的么,让我来帮你不是更好。”
“可是——”白玉堂的提议是很诱人,但展昭总觉得有些不妥。
“不用可是了。总之离辉哥出院还有一个月呢,你急什么,等一个月以后再说!”说着,白玉堂也不理展昭,好像害怕见他一样,转身大步流星地就跑了。
展昭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解地自语道:“最近这家伙怎么一直怪怪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依然忙忙碌碌。因为东盛集团一案算是告一段落,展昭和白玉堂正式辞别了e组的兄弟们,再次回到h组。
以庞统为首的h组众人欢欣鼓舞,对展昭和白玉堂的归来表示热烈欢迎。与此同时,包拯的黑脸笑开了花,直接把手头最难办的案子扔给了这两个在外“逍遥”了大半个月的小混蛋,把展昭和白玉堂折磨得欲仙欲死。
一个月的忙碌过后,终于迎来了展辉出院的日子,同时跟他一起出院的还有早就已经伤愈,却一直赖在病房里不走的白锦堂。
包拯难得好心,给展昭和白玉堂都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去迎接自己的大哥出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展昭会在今天接了展辉以后就直接搬家,在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白玉堂都一直有些神经兮兮的,展昭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展昭十分好奇白玉堂到底怎么了,也曾经试着探测过对方的情绪,但是除了紧张和焦虑之外,他也没察觉到什么别的东西。展昭毕竟不是神仙,他根本猜不到白玉堂的紧张焦躁跟他想要搬家会有什么关系。于是,他就只当白玉堂又犯了老毛病,干脆也不理了。
来到医院,办完了出院手续,展昭和白玉堂拎着两位大哥的行李,四个人一起坐上车。因为今天要接人,白玉堂故意换了一辆暗红色的兰博基尼四座跑车。这辆车的车速丝毫不逊于那辆白色法拉利,展昭只觉得仿佛一阵风一样,白玉堂就带着大家飞回了空中别墅。
车一停好,白玉堂就一把抢过展辉的行李,飞身从车上跳了下去,几步来到电梯旁边。
展辉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颇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展昭,用眼神询问他白玉堂到底怎么了。展昭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哥解释,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白锦堂倒是一脸莫测高深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瞄了一眼笑得无辜的展昭,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从容下车,还体贴地帮展辉拉开了车门。
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顶层,白玉堂刷指纹开门。大门一开,橙黄色的朝阳立刻从窗户透射出来,暖暖的光晕照在展辉的脸上,一阵温暖的感觉仿佛瞬间渗透了他的身心。
望着眼前的一室温暖,展辉竟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他转回身,目光温柔地望向展昭,轻轻一笑。
“展昭,你知道吗?过去这两年多的时间,我每个晚上都会做各种不同的噩梦。然而唯一的美梦,就是我们重逢的这一天。今天,算是美梦成真了,果然,这比我的梦中还要美好。”
展辉的话让展昭的眼底瞬间湿润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三年多的分离,煎熬,思念,以及今日的美梦成真。这一切都让展昭心酸,又让他无比幸福。看着大哥温暖的笑容,展昭激动地扑了过去,兄弟两个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样的时刻,可以痛快的哭,跟可以痛快的笑一样美好,甚至更加美好。
白家兄弟站在展家兄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