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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十分有骨气,以前众人都以为林惜玉不过是个虚荣无脑的大小姐罢了,现在看着,竟是生出几分佩服,况且方才林端和林惜腾都太惨了
她说完,扶着林端就走了。
围观的人瞧见,也纷纷散开了,对林锦婳和林锦澄却是存了芥蒂。
林锦澄还要追上去,却被林锦婳拉住了。她面色微寒,看着离去的人只冷冷道:“不必追了,我们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们都已经算计好了,继续追,还有陷阱。”
“我从没想过大伯父和大姐二哥会是这样”林锦澄失望至极。
徐昭昭小心翼翼上前道:“要不然我先去等等爹爹回来,告诉他这件事?”
林锦婳微微摇头:“暂时不必,舅舅恐怕才得圣恩,不必沾染上我们这麻烦,省的惹了圣上不痛快。”她有预感,这件事一定还会再发酵。
徐昭昭点点头,只拉着她的手坚定道:“锦婳姐姐,你别怕,昭昭在呢,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林锦澄被她这句话逗笑,看着她小脸坚定的样子,只笑道:“这里是非太多,我先让人送你回徐府。”
“嗯。”徐昭昭也怕给他们添麻烦,乖乖点了点头。
等安排人送走了徐昭昭,林锦婳兄妹才对视一眼,均微微叹了口气。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端慧公主这会儿已经入宫了。
永和宫里。
皇帝才安排好徐泊山的事,便径直过来了,看着德妃今儿特意换的新蜀锦长裙,笑道:“还没到盛暑的天儿,穿这样单薄不会太冷么。”
德妃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只做羞涩笑道:“皇上难得来臣妾这儿几次,臣妾想穿的好看些。”
皇帝闻言,只抬手拉着她的手轻轻一笑:“难得爱妃有心,不过你若是病了,难不成还要带病来伺候吗?”
“是,臣妾知错。”德妃越发显羞涩的笑了笑,只道:“那臣妾去换身衣裳。”
“嗯。”皇帝微微颔首,德妃这才依依不舍起了身行了礼,往里间而去。
她转身过去后,皇上方才眼里的温柔全部消失殆尽,只冷漠看着杯中的茶,浅浅喝了一口。
德妃才换好衣服回来,便听人来报,说端慧公主求见。
德妃看向皇帝,见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微微一惊,难不成皇上一惊不如以前那般疼爱他这个唯一的亲皇妹了么,试探道;“皇上,端慧公主与驸马在外上任十几年,如今难得回来,您可要再多见见?”
皇帝想了想,到底只笑笑:“让她进来吧。”
“是。”德妃应声,立即让宫女去请了。
不多时,端慧便风风火火赶到了,依旧一身绿色华贵长裙,用金褐色的线绣着芙蓉花,十分华贵。她一进屋,看到皇帝,略有几分惊讶的样子,道:“皇兄也在。”
“怎么了,不希望朕在?”皇帝只抬眼笑看着她,自己这个皇妹,跋扈多年,在外依旧没有半分收敛,他原以为有了孩子上了年纪就好了,没想到几十年如一日的刁蛮任性。
端慧忙笑道:“怎么会呢,不过今儿本是来寻德妃娘娘说说外头一桩趣事的,皇兄在,臣妹倒不好开口了。”
皇帝看她的眸光深了些,笑容也淡了,只道:“既然来了,便说罢,你的趣闻朕现在不听,过一会儿也只怕有人要传来。”
端慧见他似乎要猜到了一般,跟德妃对视一眼,面色均是一滞。
德妃忙让人引了她坐下,才道:“皇上既然来了,你就直说吧。”
端慧闻言,也点点头,添油加醋将林家外发生的那些事说了一遍:“下人来回禀的时候,我还不信,这世上哪有侄女儿要逼死自己的兄长,还要逼得自己大伯下跪,真是天理昭昭,她以为报不到她身上了么。”
德妃趁机道:“怎么可能,林小姐我见过,虽然心机深了些,却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吧。”
端慧瞥了眼皇帝,才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她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最紧要的是,百姓们都在传,是宁王殿下纵容她如此的,而且昨晚林府发生杀人案,好似也跟这林锦婳有关,官府的人却把跟林麓之素有恩怨的郑将军抓走了,听说今儿宁王亲自去坐镇审问,百姓们更以为宁王是替林锦婳出头的了,现在民间对宁王都是怨声载道的。”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当真如此?”
“臣妹还能骗皇上不成。”端慧认真的看着他道:“听闻那林惜腾被逼得撞得头破血流,林锦婳给他诊脉的时候,他竟是忽然浑身抽搐起来,而且最奇怪的是,昨晚那坏了名节的周氏,不知怎么赤身出现在了市集,丢尽颜面不说,还被疯狗活活咬死了”端慧说起这里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忍:“就算她不守妇道,但这种死法,也实在太残忍了些,能下此等狠手的人,该有多狠毒。”她拿帕子捂着口鼻轻轻摇头叹息。
“皇上,这等情况,怕是要影响怀琰的声誉。阚儿因为名声毁了,至今还在普济寺,您众多皇子虽然也优秀,可像怀琰这般能干的可不多,若是百姓误以为这些都是他幕后纵容指使的,往后怕是有理也说不清。”德妃柔声对皇帝道。
皇帝不在乎别的,但这个儿子他还是在乎的,德妃说的没错,赵怀琰的确是众多皇子中最突出的一个,但不管这些事是否真的跟林锦婳有关,最起码端慧和德妃齐齐说这话,便是早有预谋。
他淡淡看了眼德妃,道:“你说的倒是没错,怀琰是个好孩子,阚儿在普济寺待了这么久,也可以回来了。”
他没继续说林锦婳怎么处置,端慧微微咬牙,直接道:“那皇兄,林锦婳怎么处置?毕竟这些事情就算不是她做的,也是因她而起,林家最近出了这样多的风波,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给怀琰了,若是纵容下去,怕于皇家名声也有碍”
“你倒是很顾及皇家名声。”皇帝冷淡看了她一眼。
德妃已经看出皇帝不太想处置林锦婳了,但他心里不可能没有芥蒂,忙想拦住端慧,却见端慧自得道:“臣妹自然顾及皇家名声。”
“那怎么不见你多为驸马生养几个子女?朕前儿才听说驸马最近病重,你非但不在家中料理,反而有这许多闲心来管别的事。”皇帝没好气道。
端慧见他竟是发怒,微微一怔,忙起身行礼:“皇兄,臣妹”
“好了。”皇帝看也不愿再看她:“这么多年,你也闹过了,好好回去相夫教子。当年朕是看在驸马是个老实又有才的人,才将你许给他的,不想他最后恨朕做了这么个决定!”
端慧尴尬的站在原地,面色有几分羞红,却只暗暗咬着牙。
德妃看见这情况,忙笑道;“皇上,公主只是想与臣妾来说说的,没曾想你也在”
“那朕在你这里就是多余了?”皇帝轻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直接朝外走去:“摆驾回宫!”
德妃起身想追,但看皇帝已经走了,才微微白着脸坐在了榻上。
端慧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却越发讨厌起林锦婳了;“没曾想皇兄竟然会放过她!”
“不会的。”德妃虽然后悔又惹了皇帝不高兴,但她也还算了解皇帝,这么多疑的人,林家发生这样血淋淋的事,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德妃猜的没错,皇帝才回到养心殿,便立即让人去召赵怀琰入宫了。
犹豫半晌,还是跟旁边的人吩咐道:“传朕口谕,林锦婳既然马上就要嫁给宁王为妃,念在她尚在孝期,便让她去长乐庵修行三个月,为大锦祈福!”
旁的公分闻言,有几分担心道:“皇上,宁王殿下十分中意这位林小姐,您这样做,会不会伤了殿下的心?”
“他是男子,哪有沉溺于儿女私情的道理?若真是如此,那朕就更留不得这妮子。”说罢,才寒声道:“前两日朕允了平西王的郡主袁绿衣去西南,传朕谕旨,册封林锦澄为二品威远将军,护送袁郡主一道去西南,待战事平定后再返回京城。”
“皇上”公公有几分犹豫,胆怯道:“林将军已经贬为庶民,林家又发生这样多的事”
“正因为林家发生这么多的事,才要早些把他们调离开,省的处在这些事里不可自拔。”皇帝拧眉说罢,才看着他:“你是朕的奴才还是林府的奴才?”
常公公不敢再多说,连忙行了礼下去传旨了。
端慧出了永和宫后,就在养心殿外等着,瞧见常公公急急忙忙往外走的样子,便知道皇帝一定是有谕旨了。
不过她猜到,林锦婳也有预感了。
等林端一走,她立即赶到了府衙。
赵怀琰也并非专程为了昨夜的事而来,最近查到的几件贪污受贿案都跟郑莱有关,这才来的。
他听说林锦婳来寻时,当即起身我那个侧院而去。
随行的高禀很快将林家门口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他直接黑沉了脸:“敢算计本王的人,林端胆子越发大了。”
高禀皱眉,看他步伐又快了些,才道:“而且景王殿下昨晚入京了,这件事只怕跟他有关。”
赵怀琰脚步微微顿住,凤眸里满是冰寒:“他的火器库建在豫州?”
“嗯,听说耗费上百万两的银子建造的,一个火器库建好,一个月能产出上万件火器。王爷,要不咱们想法子占为己有”
“烧了。”
“啊?”高禀听懂了,但心疼,上百万两银子啊。
“照他的习惯,火器库周边一定还有他蓄养的死士,你亲自带兵过去剿灭,豫州知府包庇建立火器库,抓起来抄家。”赵怀琰寒声说罢,这才提步而去。
高禀的心更疼了,那些死士可不是好清理的,不过若是一把毁掉,想必景王也要肉疼半天。还有那豫州知府,可是个出手阔绰的大户,若是处置了,他那搜刮的万贯家财怕也只能充入国库了
他抬头看着赵怀琰决绝离去的背影,知道这次是真的恼了,只得忍住心里的肉疼,去传令了。
赵怀琰快步走到府衙侧院,瞧见一身胭脂长衫淡淡站在院子里的人,风吹动她垂在身后的青丝,仿若一副画。
林锦婳也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一转头看他就站在身后不动,浅浅笑起来:“王爷”
“嗯。”赵怀琰见她甜甜一笑唤出声,心酥了半边,面上情绪丝毫不动,上前几步走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只柔声问道:“吓坏了?”
林锦婳先是一怔,而后听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跳,莞尔:“我过来,是想请王爷帮个忙。”
“什么忙?”
“我要入宫,面见皇上。”林锦婳眸子一弯,林端父子以为一出苦肉计就占到先机了么,她才不会让他们好过。既然非说自己要杀了他们,那他们就去死吧!
第64章 天打雷劈()
皇帝在御书房里看奏章,直到有人进来点了蜡烛,他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宁王还未入宫吗?”
“方才已经入宫了,这会儿正在路上呢,不过皇上,王爷好似带了林小姐一道过来的。”公公躬身在一侧回道。
皇帝看着奏章的目光也微微一停,才继续往下看,边看边道:“下去候着吧,等人来了再传召进来。”
“是。”公公应下,这才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手中奏章,乃是徐泊山下午递来的,为其妹徐惠娘之枉死陈情。看完他面上才露出些许凉意,疲惫放下奏章往后靠下,喃喃自语:“好一个林端,好一个德妃”
林锦婳跟在赵怀琰的身后走在皇宫里,夜幕黑了,廊下四处点亮了红灯笼,偶尔有提着灯笼巡视的太监路过,会停下行礼,她下意识的,就好似看到了前世,她还是这后宫之主时的样子。一想起,她便恨意难平。
绕过前面的宫殿,往后便是养心殿,她微微咬牙忍住心头不适,却未察觉走在前面的赵怀琰将脚步放缓了些:“担心?”
林锦婳听到他低哑的声音,微微摇头:“皇上乃是圣明之君,我不担心。”
“那就是想起了以前。”赵怀琰的语气依旧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让林锦婳浮躁的心也跟着平复了不少。
她抬眼往前看去,宫里的风仿佛都是枷锁,压得人浑身不自在。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赵怀琰侧过脸看着她目光幽幽的模样,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而去。
林锦婳微微一怔,看着他毫不避讳这是皇宫,不由道:“王爷,这里是”
“嗯,没关系。”他抓着她冰凉的小手缓缓往前走。有我在,不必怕。
林锦婳心中好似有暖流淌过,方才的烦闷也去了一大半。
她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偶尔有巡视的宫人路过时他也不曾放手。宽大的袖袍垂下,也没人能看的出来,但林锦婳总在遇见人时会有几分羞涩,直到到了养心殿门前,赵怀琰才终于松开手。
他悄悄看着她绯红的脸和莹润的眸子,大红灯笼的光投下来,落在她胭脂色的长裙上,金色的步摇微微摇晃着,仿佛在叫人去怜惜一般。
“王爷在看什么?”林锦婳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根微微发热。
“在想,我们的大婚之夜,你也该是一身红裙,娇羞万分。”赵怀琰看着她抬头看向自己时露出的白皙脖颈,胸前交领的衣襟微微敞着,勾着人想要去探里面的风景。她年岁渐渐大了,身材也出落的越发好了,胸前很可观。
林锦婳看他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耳根更热,微微珉唇瞪他:“王爷!”
赵怀琰见她羞恼,凤眸染上笑意,正人君子般又将目光挪开了去,负手淡淡站在宫门前等着里面传唤。
不多时,公公便出来了,笑着跟二人行了礼:“皇上还在看折子呢,王爷先进去吧。”
赵怀琰见出来传话的不是皇上的近侍常公公,问道:“常公公呢?”
“常公公遵皇上吩咐,出去传旨了。”说完,还诧异看了眼林锦婳:“林小姐是直接从林府过来的,可曾遇上常公公了?”
“未曾。”林锦婳闻言,知道皇帝多半已经听说了外头的事,而且还对她做了处罚。
赵怀琰面色微寒,淡淡道:“先进去吧。”
公公忙让在一侧请人进去了。
皇帝听到外面声响,缓缓睁开眼,一眼瞧见跟在赵怀琰身后的林锦婳时,仿佛看到了她娘一般,一样的窈窕风姿,只不过她娘如弱柳扶风,她却有几分英气。
赵怀琰上前见了礼,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皇帝先没理他,倒是看向了林锦婳:“林小姐,你特意来见朕,所为何事?”
“臣女是来向皇上请罪的。”林锦婳上前垂眸开口。
“请罪?”皇帝看她一眼,倒是笑了出来,不过烛光太暗,林锦婳看不清他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垂眸,应是:“因为臣女的疏忽,才导致流言蜚语全部算在了宁王身上,若是臣女任由母亲被人害死的真相掩埋,臣女的大伯母就不会因为内疚而自尽,周姨娘更不会因为内疚离家出走而遭遇飞来横祸惨死街头。”大夫人跟周姨娘都已是死无对证,就算皇帝派人查,也绝对查不到她身上。
皇帝听到这话,眉梢微微一挑,眯起眼冷冷看她:“你娘亲的死,朕也有所耳闻,但今日你大伯父对你下跪,你二哥还被你逼得差点触柱而亡,可是?”
林锦婳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也有几分哽咽:“实在是臣女意气用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