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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说了要去做什么?”林锦婳问道。
杨妈妈摇摇头,墨风见林锦婳担心,道:“不若让墨月查查,她既然盯着京城的动静,想必能查到。”
“嗯,你让她查查看。”林锦婳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因为白兰喜欢大哥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儿,昨儿出了郑如意一事,她担心这姑娘会犯傻。
林锦婳想到今日还有事,便也没再多耽搁,简单梳洗之后,换了身胭脂红的掐腰长裙,腰上挂着一块羊脂玉佩和一串素色的璎珞,略施粉黛,挑了两缕头发垂在身前,不算太富贵倒也也不会失了大家闺秀的样子,今日是要去见罗老夫人,总不能失了礼数。
梳洗好后,林锦澄也到了,她才拉开房门,便看到在花厅里坐立不安的人。一身官服加身,一半的头发用玉冠挽了上去,其他的随意散落在身后,眉目清朗,清隽而儒雅,还有武将的英气,说浊世翩公子也不错。
“哥哥。”林锦婳浅笑轻唤一声,林锦澄这才转过头来看她,眼神变得温柔如水:“走吧,我备好了马车。”
“嗯。”林锦婳颔首,林锦澄走在他身侧,自然的抬手替她将斗篷戴上,浅笑:“天儿还冷,别自己着凉了。”
“嗯。”林锦婳笑着应下,见他笑的开心,她的脚步也好似变得轻快起来。
两人出门时,徐昭昭似乎才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闹着也要跟去,林锦婳无法,只得也带上了,不过她倒好,不跟她去王家,反而蹦蹦跳跳要跟林锦澄去巡城。
从林府到王家的路略有些远,他们出发时天色才微微亮,到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罗老夫人还住在王家,毕竟王汝嫣乖巧,那药膳每日都好好炖着,只是药膳吃多了,那些症状好似没有更多的改善了。
早上王汝嫣才送去药膳,回来的路上还想着林锦婳为何还不来呢,就听人说林锦婳已经到了门口了。
“小姐,咱们去二门接林小姐吧。”盈棠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小姐这几日都睡不好的脸色道。
王汝嫣点点头,也没发觉盈棠悄悄抿着嘴笑的样子。
等她快步赶到前院花厅,才发现不仅林锦婳也在,林锦澄也在,身边还跟着漂亮小姑娘,两人说说笑笑,亲昵的很。
她眼眶立即有些涩,脚步也僵住了。
盈棠见此,忙道;“小姐,那是林公子跟徐家小姐。”
徐昭昭一眼看到王汝嫣,觉得甚是漂亮端庄,立刻起身笑眯眯行了礼:“昭昭见过王家姐姐。”
“你倒是不认生。”林锦婳见她开口就叫人姐姐,忍不住笑道。
“漂亮的我都想叫姐姐,王家姐姐我还想以后能改口叫表嫂呢。”徐昭昭神助攻。
林锦澄跟红着眼的王汝嫣顿时都红了脸,抬头对视一眼,又都匆匆撇过了脸去。
林锦澄垂下眸子,又忍不住要抬眼看。她眼睛红红的模样,好似强忍着眼泪,让人心疼的揪起。
“昭昭,哥哥虽有此意,但王小姐毕竟还是清白的姑娘,你可不许胡说。”林锦婳笑着瞪了眼徐昭昭,徐昭昭这才朝她吐了吐舌头,乖乖在一旁坐下了。
王夫人瞧着这一家姐妹,心里也是感慨。若不是林家如今是非多,她倒是极满意林锦澄的,为人正直上进,林锦婳又是个好的,汝嫣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只可惜
她心里叹息,面上却只笑道:“你们关系亲近,去后院说话吧。”
林锦澄听出话里意思,也不好多留,今日过来本也只是打着送妹妹来的旗号,立即便起了身:“锦澄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辞了。”
“嗯。”王夫人笑着点点头。
王汝嫣也垂眸侧身让到一边,看着林锦澄经过自己时,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而他经过时,身上淡淡的书墨清香也随之传来,让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直到林锦澄离开了,她才敢抬起眼来,却发现林锦婳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锦婳”她越发羞赫,好在徐昭昭是个神经大条的,当即便也学着林锦澄的样子给王夫人见了礼,快步便追着跑出去了。
“徐小姐这是”王汝嫣不解,林锦婳却是无奈摇摇头:“昭昭是投错了胎成了女儿身,若是男儿身,现在必当闯出一番事业了。”她是打趣着说的,王汝嫣也明白,噗呲一下笑出声,气氛才算活跃起来。
二人跟王夫人告辞后,直接到了罗老夫人的院里。
罗老夫人如今快六十岁了,这几日喝了药膳,身子尚好,就是行动不便,林锦婳来时,她也只躺在暖榻上休息。
“外祖母,孙女儿跟您说过的林小姐来了。”王汝嫣进屋后轻声唤道。
罗老夫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先是锐利的打量了一番林锦婳,看她小小年纪带着笑意,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只笑道:“坐吧,我身子不便,就不起来迎接你了。”
“老夫人客气了,锦婳是晚辈,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她浅浅笑着,看了眼桌上摆放的干果和浓茶,浅笑道:“老夫人可喜欢喝花茶?”
“花茶?”老夫人觉得新鲜,王汝嫣想起之前林锦婳送来的玫瑰花,笑道:“锦婳用晒干的玫瑰花入茶,佐以少量鲜嫩芽尖,再配上一两颗去核红枣,喝了以后娘亲跟我都觉得气血通畅了不少。”
“是吗?”罗老夫人听亲外孙女这么说,才算起了点兴致。
林锦婳也趁机笑道:“不过如今不是玫瑰花开的季节,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让人那些陈年的莲子,取了莲心泡茶,莲心清火。”
罗老夫人听罢,看了看桌上的干果和浓茶,笑了起来:“寻常这些零嘴我倒是吃的少,只是以前随老爷在巴蜀待过许久,喜欢巴蜀的花椒,倒现在每日不食便觉得毫无胃口。”
“妇人病,最是要饮食清淡清火,老夫人身子可还有哪儿不适?”林锦婳见她愿意开口说,知道她已是放下防备,这才问了起来。
罗老夫人看她短短几句话便点中要害,知道她并不是浪得虚名骗人的,倒也跟她说开了来。
女人间说话,总是放得开些,林锦婳从始至终都很理智冷静,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出现,让罗老夫人也颇有好感,一直到把完脉开完药,林锦婳都是温柔而体贴的,而且从未开口提过关于徐家的任何事,罗老夫人若是病好了,自会记得她的好帮一帮徐家。
快到午时时出来,王汝嫣领着她走了好一段才奇怪的问了出来:“你方才怎么不抓紧机会跟外祖母说说徐家的事儿?听闻昨日郑府那丫鬟死在徐家门口的事儿,昨晚上就有人上折子参了徐家,父亲也被参了一本。”
提起昨日的事,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林锦婳见状,看了看前面树木后面有处凉亭,笑道:“去里头坐坐?”
王汝嫣见她有话跟自己说,便让丫环们都留在了外头,独自与她进了凉亭。
“昨天的事”一进凉亭,林锦婳便将昨日郑如意如何迷晕了哥哥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才道:“郑家并非真心喜欢哥哥,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
说完这些,王汝嫣眼睛都睁大了:“这怎么可能,郑小姐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林锦婳见她如此反应,无奈笑道:”我亲眼所见,如今又亲口跟你说,你我的关系,你尚且是如此反应,可想而知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是如何,哥哥只怕真的要被她逼着娶她进门,到时候林家便是永无宁日了。”
“不会的!”王汝嫣激动地都站起了身来:“林公子这样好的人,怎么能娶她”她自是相信林锦婳的,这样的事情,也的确超出了她的想象,毕竟郑如意之前的形象不错,温柔又知书达理,还很善良,没人会觉得是她故意陷害林锦澄的,但林锦婳亲口说的,她愿意相信,她也相信林锦澄的人品。
“所以”林锦婳无奈看她:“现在林家就在想办法,赶紧给哥哥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到时候郑家要闹,也不可能委屈郑如意嫁给哥哥做了妾,只奈何哥哥心有所属,别人家的姑娘他皆是不愿意。”
王汝嫣想起昨儿林锦澄跑到家里来的事,脸微微有些发烫,难道说他心有所属的人,便是自己?
林锦婳笑看着她,还不等开口,忽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你把这些都送去,紫苏若是有一点不满意,我定不饶你。”
男人说完,身边的小厮立即点头去办了。
他其实站的远,这话林锦婳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一些,王汝嫣瞧见那人,立即唤道:“大哥。”
王晖远不知凉亭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吓得立即转过了身,瞧见一旁坐着的林锦婳,面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王汝嫣觉得奇怪,哥哥寻常最好性子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不解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你们何时在这儿的?方才可听到了什么?”王晖远紧张的握紧手心。
林锦婳看出异常来,只起身笑道:“隔得这么远,倒是没听清王公子在说什么。”
王汝嫣跟着点点头。
王晖远瞧见,这才松了口气,面色也好了不少:“我没事。”
林锦婳觉得他对自己好似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些敌意,却不理解为什么,毕竟她与王家的关系可以说很亲近了。
她见王晖远不喜自己,王汝嫣也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倒也没多留,只笑道:“汝嫣,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便先告辞了。罗老夫人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好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
王汝嫣也察觉出不对来,只能笑着点点头,让盈棠亲自去送她。
等她走了,才看着面色微沉的王晖远问道:“大哥,你怎么了?锦婳有没有地方惹着你,而且就算有,她是女儿家,你何时变得这般不大度了?”
王晖远微微珉唇,看了她一眼才道:“她不是什么善类,你往后离她远一些,至于那林锦澄更是不检点,你也不要走太近,爹娘那里,我会去说的。”
王汝嫣当即便恼了,拉着他的袖子:“就算林公子与你有过节,你也不必如此背后诋毁人,大哥,爹爹不是这样教你的。”
“我”王晖远语塞,却只看了看林锦婳离开的方向,没再说什么。
林锦婳出了王府的门,看了眼墨雪:“方才可听清王晖远说什么了?”
“好似提到了‘紫苏’,还嘱咐下人去送什么东西。”墨风道。
“去查查,这个紫苏,到底是谁”
“是。”
林锦婳眸光幽暗,上了马车后只靠坐着,微微合着眼,开始思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此时的皇宫。
皇后看了眼来回话的宫女,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太后还是没有见那位慧觉大师?”
“是。如今好吃好喝的看着,也不让其他人靠近,奴婢借着送东西的名头过去,也被打发回来了。”宫女回道。
皇后轻轻放下手里捻着的佛珠,神色却并没有半分轻松:“如此说来,太后还是看重这位慧觉大师的,外面的人可曾查清楚了这个慧觉的背景?”
云姜摇摇头,在一旁恭谨道:“出去查的人说,慧觉的背景好似刻意被人抹去了,只能查到他来到京城后的事。”
“这么说来,他的背后真有可能就是定南侯府了”皇后重新转起佛珠,神情放松了些。
“娘娘,最近这位定南侯夫人倒是格外爱跟您亲近,是不是说明定南侯也有意投靠您?”云姜在一旁问道。
皇后面色冷淡:“定南侯其人狡猾的很,在怀琰和赵阚没有分出明显胜负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明立场的,不过既然这位慧觉大师是他的人,他如今攀上了太后,本宫倒是可以给他些甜头。”说罢,便起了身慢慢往里间去,云姜赶忙上前将人扶住,低声问道:“您想怎么做?”
皇后睨了她一眼:“你以前主意最多,现在倒是没法子了?”
“奴婢哪里比得娘娘聪慧。”
皇后笑笑,才道:“本宫听闻她过几日要办诗画会,你使人送些东西过去就是。本宫看定南侯有个侄子很想娶王御史家的女儿,回头本宫再去皇上跟前讨个人情。”
“还是娘娘聪明。”云姜奉承着,皇后也只是一听。进了里间才寒了声:“现在德妃如何了?”
“听闻皇上还是没有放她出来,却也没有惩罚。咱们使人悄悄送去的东西她通通命人扔了,除非是她亲信拿去给她的,否则一概不用,怕真的染上疫病。”云姜道。
皇后懒懒倚在了暖榻边,捧起一侧的茶喝了一口,才浅浅笑道:“听说她前些日子飞扬跋扈的还去林府动了手,林家那妮子是个会医术的?”
云姜颔首,眸光深深道:“民间还传她医术不错,侯夫人那男胎好似还没成形她就预测到了。”
皇后听罢,轻轻一笑:“既如此,过几日也请她到宫里来一趟。”
“是。”云姜连忙应下。
曾学海这会儿还不知道皇后要去皇上跟前请恩呢,最近曾家因为疫病那药,亏损不少,气得正发狂。
“都怪那徐家,若不是他们,咱们怎么会亏了这么多。”一旁小厮道。
曾学海面容阴沉的很,闻言,也只咬咬牙。
正要出门去,边听人说叶姨娘求见。
曾学海并非纵情之人,比起女色,他更喜欢权利和金钱,闻言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打发她回去,我现在要出府。”
“公子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徐家看看!”曾学海轻哼一声,直接便出门去了。
他仗着自己叔叔是定南侯,出门也只带着一两个小厮。
出了门上了马车,才走不远就见前面涌出一帮乞丐来挡着去路。
他可没什么施舍的善心,掀开车帘对小厮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赶走!”
小厮也很为难:“公子,他们躺在地上不肯走呢,要不就给他们点银子”
“混账东西,我哪里来的钱?”曾学海不满瞪了他一眼,看着车夫:“他们要是不走,直接从他们身上轧过去,就是死了也不关本公子的事。”说罢,不耐烦的甩下了车帘。
车夫也没多少同情心,抬起手里的鞭子便狠狠抽了下去,马儿立即扬起蹄子跑了起来,若不是躺在地上那小乞丐跑得快,那马车轮子真就轧着他的肚子碾过去了。
一群乞丐惊魂未定,一侧的巷子里却走出个穿着水墨衣衫的少年来,见状,只轻嗤一声,问着其他人:“办妥了吗?”
其中一个乞丐扬了扬刚才从车辕上取下来的零件:“他要是不打算轧死我,我还不打算拆掉这么多的。”
老六眉梢微微一挑,邪气的便朝马车方才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曾学海今儿也是倒霉,本来马车被拆了零件,他就算摔下来,也顶多摔断一条腿,奈何马车刚刚跑到市集,马车顷刻四分五裂,一个骑着快马的人匆忙跑过,他从从马车里滚出来的瞬间,快马的马蹄狠狠就踢在了他的膝盖上,而后慌乱的踩踏着他的身体过去,让他根本躲避不及,当即血溅当场,只剩下了一口气。
骑马飞奔的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他勒住缰绳看了一眼,而后便驾马扬长而去。
曾府的人都吓蒙了,周围百姓也围了过来。
老六挤到人群后面,看着血肉模糊的曾学海,微微皱眉,悄悄将郑府的令牌遗落在当场,而后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