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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姐不杀我便好,若是想杀我,可要争取成为三皇子妃,而不是侧妃。”林锦婳将人带到一处假山后,这里往上还有一处小阁楼。皇后从宫里过来,最喜欢来这阁楼小憩,这件事不算是秘密。
林紫苏见她往上看,问道:“你”
“等到周围有动静,你就要呼救,娶为妻奔为妾这个道理,想必四姐姐也清楚?”林锦婳听着外面渐近的脚步神,默默将袖子里的玉瓶打开,洒出了里面的药粉。
林紫苏自然明白,她自己也早就想好了,若是赵阚不认,她就闹到皇上跟前去。
林锦婳看她目光灼灼,嘴角勾起,小心将袖中瓶子收好,待那脚步声靠近,才从假山中间躲了进去。
赵阚走到外面,以为林锦婳在此处等她,笑道:“林锦婳,本皇子倒是从未想过,你竟然这么美。”
林紫苏暗暗咬牙不出声。
赵阚知道有人躲在里头,眸子越发暗了:“不过赵怀琰迟早会死的,你跟着她也不会有好下场,反而还要连累了林家,这一点你不会想不通吧。”他慢慢走到假山边上,因为天色太暗,只隐约瞧见假山角落躲着个女子的身影。
他缓步走近,蓦地吸入一股异样的馨香,身下的邪火蓦地一下便窜了上来,想起今日她在殿中一身红衣妖艳的模样,顺着精致的小脸往下,可见白皙修长的脖颈,那脖颈往下,该是藏着怎样美丽的风景呢
他越想,便越忍不住,上前便扑住那角落的影子,听她一声嘤咛,胸腔的邪火似乎要冲出来一般,直接捏住她的下巴低哑着嗓子:“林锦婳,你早晚倒是我的人,今晚就当提前洞房了吧!”说罢,手往她身上一撕,便朝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林紫苏第一次是害怕的,听着他喊林锦婳的名字更是愤恨,但现在她不敢想别的,她一定要成为三皇子妃!
这般想罢,也不反抗,直接便开始迎合。
林锦婳默默看着黑夜中交缠的身子,面色漠然,转身而去。
她才走不久,皇后果真朝假山上的阁楼而去。
“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早些去吧。”旁的姑姑云姜道。
“早去又如何,皇上终究还是要叫了德妃一道过去,本宫早去晚去,都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皇后面色冷清,淡淡走到阁楼边,打算如往常一般看看这个封闭皇宫内的灯火,却忽然听到一阵男女喘息传来。
她怔住,后头的云姜也红了脸,忙走到阁边轻喝:“谁在哪里!”
林紫苏醒过神来,看着身上意识越来越模糊的人,忙开口大喊:“救命,谁在那里,救救我救救我”说罢,一把将身上的赵阚推开,裹着被撕碎的衣服就要跑开,却被赵阚起身又一把扑倒。
皇后的宫人们提着灯笼赶到时,看到这一幕,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林紫苏依旧不忘目的,哭着大喊:“救我,救救我,我乃是林将军府的四小姐”
皇后听到这话,再看着底下意识模糊的赵阚,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
云姜也反应过来,浅笑;“难不成这是老天在帮娘娘?”
皇后眸色淡淡:“此事事关皇子和林将军府,不可声张,马上带着她们请见皇上。”
云姜了然一笑,立马让人去办了。
林锦婳回来的时间间隔并不长,王汝嫣好容易推开拉着她说话的小姐们,才看着她问道:“七小姐,你去哪儿了?”
“来时瞧见门口有开得正好的花,便折了一朵。”说罢,将手里一朵巴掌大的粉色花朵递给她:“送给你。”
王汝嫣瞧着这娇嫩的花,笑的弯起了眼睛,又侧过身道:“你那四姐姐呢?”
“她说要去御花园透透气,我不识路,便没跟着去。”林锦婳莞尔一笑。
王汝嫣倒也没再问。
坐了一会儿,便有公公急急过来请了林麓之出去了,林锦婳知道,赵阚和林紫苏的事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酒杯,抬手便要自己斟一杯,手腕却被人捉住:“你一个女子,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林锦婳抬头,竟是许久不见的袁绿衣。她许久不见,消瘦了许多,那股傲气依旧还在,眼里却失了神采。
她在林锦婳身边坐下,笑道:“你送去的玫瑰茶我很喜欢,一直想去见你,奈何耽搁了,你不会怪我吧?”她问道。
林锦婳知道她指的事怕是和亲一事,只淡笑摇头。
王汝嫣瞧见,也凑了过来:“这位是”
“我叫袁绿衣。”袁绿衣大大方方笑道,看了看王汝嫣:“你是王家的小姐?”
“是,原来是袁郡主。”她寻常不会刻意出去交际,便是知道这号人物,也没见过。
袁绿衣客气的点了点头,林锦婳见两个都是率真之人,倒也乐得让她们多来往。
三个人坐在一处热热闹闹说了会儿话,便听得一声轻呼。
林锦婳才抬眼看去,前头的林锦澄已经急急起身过去了。
林锦婳看着那不小心跌坐在堂前的人,眉头死死拧起,郑如意的花样怎么这么多!
林锦澄第一个赶到,忙上前将她扶起:“郑小姐,可曾伤了,要不要叫太医?”
“我无妨”
“还说无妨,肯定是扭到脚了,女儿家肌肤细嫩,伤了还是早些叫大夫。”林锦澄越发焦急道。
旁人瞧见,忙打趣道:“郑家和林家这怕是要结成一段好姻缘呐。”
“可不是,男才女貌,绝配的一对呢。林少将军,你不若早些去郑家提亲,否则迟了,可就没机会了。”
旁人起哄起来。
林锦澄还想维护郑如意名声,忙摆手说误会了,郑如意却是一副娇羞的模样,顺着他扶着自己的手,若有似无的贴在了他怀里。
林锦澄俊脸通红,可眼里的幸福却是溢于言表。
王汝嫣看着,忽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眼睛也变得涩涩的:“原来林公子早已有了意中人,还是这样好看的小姐。”
袁绿衣瞥了她一眼,立即瞧出她的心思,无奈浅笑:“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起码还有选择的机会”
王汝嫣与她开始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闷闷低头喝茶,林锦婳却是暗暗咬牙。
正要上前,便见殿外忽然走来一个锦衣女子。女子身量纤纤,如风中柳叶,柔弱不已,眼神里却全是坚定。美眸温和而坚定,因为紧张而死死咬着红唇,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旁边还有公子互相耳语:“这是哪家的小姐,如此美人,竟从不曾听人说过。”
本来正要去见德妃的熊树礼瞧见来人,手中的杯子当即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引得所有人注目。
他顾不得许多,忙提步上前要将她带走,却听她大声:“丞相爷关了我三年,还不够吗?”
她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熊树礼气得不行,狠狠抓住她的胳膊要往殿外扯,刚好林锦澄就在一侧,瞧见慕容玉疼的发苦的小脸,一把拦住熊树礼:“丞相爷,这位小姐是丞相府的人?”
“是!”
“不是!”慕容玉也开口,狠狠甩开熊树礼的手才道:“臣女慕容玉,乃前御医慕容家后人,当年家父因黄泉水一案而含冤入狱,臣女本被家奴带着逃了出去,可就在三年前碰见熊树礼,便被他掳了回去”
她一番话下来,且不论真假,只看熊树礼恨不得立即掐死她的表情,便知八成所言不虚,而且这也太变态了,堂堂丞相,竟然掳掠女子回去做禁脔,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便也罢了,偏偏还是前阵子才平冤昭雪的慕容家。
熊树礼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当即寒声道:“胡说八道!你不过是我府上小妾而已,今日是谁让你入宫,来污蔑我的?”
“污蔑?”慕容玉面色发白,却丝毫不惧:“你书房内的密室我住了一年,府外的私宅我住了两年,你说我是你的小妾?我知道你早已经安排了一个假身份给我,但熊树礼,我慕容家的人想必宫中故人都能认得出来,我还记得小时候随父亲入宫为德妃娘娘把过脉,还记得那病症”
“够了!”熊树礼冷喝一声:“这里乃是永寿宫,你擅闯皇宫本就是死罪一条,如今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不必请示皇上我便可处置了你。来人”
“爱卿随意处置人的权利,不知道是谁给的。难道是德妃?”
沉沉男声传来,带着让人闻之胆寒得威压。
林锦婳看着突然而至的皇帝,想必方才这里的事早有小太监报了过去。
熊树礼听到这话,忙道:“皇上,微臣只是想替您”
“替朕?难道朕已经如此老糊涂,还需要你来替朕做决定了?”皇帝说罢,冷冷睨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往首座而去。
后面跟来的皇后端着身子慢慢过去,所有人跪下行礼。
德妃跟在最后面,纵然换了最好的衣裳,此刻面上也是黯淡无光了。
林麓之跟着而来,面上余怒未消,等皇帝缓缓才说了平身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慕容玉看着如今一身龙袍的男人,径直跪下:“臣女有冤,知道皇上贤明才敢出此下策入宫来,请皇上还臣女一个公道。”
皇帝方才便已经在外面听到了她的话,眉心微微皱了皱:“丞相,这件事可是真的?”
“皇上,微臣向来奉公守法,哪里敢做这等事情,还请您明鉴呐。微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我熊家更是时代贤良,当年为皇上鞠躬尽瘁,如今虽封了西南王在边陲,却也时时挂记着皇上安危。”他直直站着,只拱手道。
他这话道后面已经含着威胁了,熊家当年功劳的确很高,后来又主动交了兵权去西南封了西南王,所以皇帝这么多年不管德妃如何跟皇后过不去也未曾斥责过一句,更是一路让熊树礼成为了手握大权的丞相爷。
也许就是仗着皇帝这份容忍,所以熊树礼现在也丝毫不怕。一个早已没用的慕容家之女,一个他熊树礼,孰轻孰重,皇帝心里肯定有数。
林锦婳瞧见,淡淡垂眸拨弄了下杯中茶叶,所有的臣子却是屏住了呼吸。若是皇上这一次再忍让,熊家往后只会愈发放肆,但又不能此时得罪熊家
正在众人等着的时候,皇帝只看了看皇后:“朕记得你一直念叨想要个女儿?”
皇后回过神来,立即浅笑道:“是啊,女儿柔美,如慕容小姐这般的就最好了。”
“那好。”皇帝轻笑:“朕便封赏慕容小姐为昭和公主,外赐公主府。”
熊树礼听着,以为皇帝是不敢动自己了,才如此补偿慕容玉。
但慕容玉却不肯依,她怎么可能让这个人渣继续作威作福,一个公主的虚名,根本保不住她跟哥哥的性命。
“皇上”
“慕容小姐。”林锦婳打断她的话,浅笑看她:“皇后娘娘和皇上都是明白人,你的事他们一定会再调查的。赶紧谢恩吧。”
慕容玉不解的看她,林锦婳却只暗暗朝她眨眼。
她早知道皇帝不可能公开处置熊树礼,但皇帝毕竟是皇帝,熊树礼今日如此挑衅于他,往后还妄图能顺风顺水?皇上能坐稳这个位子到现在,凭借的肯定不是忍让。
德妃只冷着脸没说话,今日之事蹊跷的很,如今哥哥挑衅了皇上,以皇上的性子,面上不说,私下里肯定也不会轻饶了他:“昭和公主,这件事兴许只是个误会,大理寺的人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而且谁帮你擅闯的皇宫,皇上也会查的!”她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
慕容玉双眼赤红,她如今公然出来说,名声已经是不要了,若是不能让熊树礼得到惩罚,她怎么甘心!
这般一想,也顾不得林锦婳的暗示,看着上首面容威严的皇上道:“臣女自知身子不净,不配活在这世上,若还有人质疑此事,臣女愿意以死明志!”说完,狠狠朝殿中的立柱撞了去。
林锦婳一颗心猛地揪起,起了身就要去拦,却见一道绯色身影闪过,稳稳将人拦在了怀里。
他看向林锦婳,朝她眨眨眼,这才将慕容玉松开,道:“本王与慕容公子有幸见过一面,慕容家的事也是本王经手,你的这件事,本王会跟父皇请命亲自查证。”
皇帝闻言,面色倒是松了些,一直想让他全心全意来帮自己,没曾想倒是今日这个契机。他看了眼慕容玉道:“朕还没老糊涂,你且放心。至于昭和公主这个虚名,你接下便是,皇后在后宫中寂寞,你时常来承欢膝下,也算全了心意。”
慕容玉能感受到赵怀琰怀里的温暖,听到他说见过兄长,鼻子一下发酸:“殿下真的愿意帮臣女”
“本王不说虚言。”赵怀琰将人交给一旁的宫女,才转身到了皇帝跟前见了礼。
熊树礼听到赵怀琰要来插手,知道这件事定然是逃不过去了,只冷冷睨了眼慕容玉,站在一侧不再说话。
皇帝看着大殿紧张的气氛,浅笑起来:“如今朕又得封了一个公主,想着膝下还有几个皇子也正当年纪,该是封王了,趁着这个时候便封了吧。”
德妃心里一急,忙起身:“皇上”
“德妃,你在急阚儿的事?你放心,阚儿在朕的众多儿子中,出类拔萃,朕也看在眼里。即日起,封老三为景王,赐景王府。”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林麓之,又道:“林家四女,贤良淑德,嘉柔恭顺,特此为景王妃,三日后完婚!”
“景王妃?三日后完婚?”王汝嫣都忍不住轻呼出声,其他人更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来。
她凑近林锦婳耳边道:“三日后刚好是大年初二,初二不出门,皇上怎还令她出嫁?而且三日的时间,景王府都没置办好呢。”
袁绿衣淡漠一笑:“皇家的心思谁能猜得到,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嘘”王汝嫣忙嘘声:“郡主,这话儿可不能说。”
袁绿衣只当做没听见,淡淡看着前面,思绪却是飘远了。
林锦婳淡淡听着,看了眼死死咬牙气得脸色发青的德妃,再转眼看到同样压制着怒气和不甘的郑如意,嘴角淡淡勾起,垂眸饮茶。
宴会照常进行,当事人却是各怀心事。
林锦婳正想着明日年关老夫人有可能回来的事,便听得上首有人剧烈咳嗽,抬眼一瞧,是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妃子,坐在德妃下首的位置,面容有些发虚,而后竟是咳出了血来。
没人当回事,德妃也只挥挥帕子捂着嘴:“病了怎么不请太医?”
“妾身请过太医了,只是太医也瞧不出来。”她歉意道。
德妃面上嫌恶越发多,她也只能默默低下头,便是要咳也死死忍着。
林锦婳本没多在意,却忽然发现一直默不出声的赵倾好似十分关切的看着这里,她记得他母妃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嫔妃,难道是她?
而且她方才还咳出了血,当年赵倾所得的疫病症状有一点便是咳血不止,以至于死后都没能埋入皇陵,而是被火焚烧了。
“林小姐不是神医吗?何必正好给嘉嫔娘娘瞧瞧?”郑如意趁机道。
德妃看了眼郑如意,眉梢微挑,看向林锦婳:“就连本宫都听说过林小姐的盛名,在所有太医之前看出定南侯夫人身怀有子,这等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既如此,便来替她瞧瞧,瞧好了,也不算你浪得虚名。”
林锦婳听着这话,若是瞧不好,还要罚她不成?
林锦澄只以为郑如意是好意,没多想,忙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