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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姓当即倒在地上抽起了羊角风,地上一大滩的血更是瞩目。
跟着朗月炎的侍从还来不及执意为何这人倒在地上就流出这么大一滩血,便见朗月炎自己就骂了起来。
“晦气!”他看到只是个小老百姓,冷哼一声,便要让人赶着马车轧过去,哪知马车还没赶过去,方才那些府衙的人就追出来了。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如今的京兆尹是个年轻的官,年轻气盛,直接便怒道。
朗月炎怔住,忙道:“你们疯了不成,本王又不是故意撞他”
“五王爷,杀人偿命,您该庆幸还好人没死,不过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怪不得下官了,请您再跟下官回大牢去吧,您住了许久的牢房,下官还给您留着。”京兆尹冷淡道。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被朗月炎出来打骂过的衙役们也很不客气,上前便把他扯下了马车。
五王爷又如何,到了官府的地界,还能越过了官府去?而且这京城,谁还会帮他。
朗月炎一张脸都绿了,简直要被官府的人活活气死。
等被扔回了大牢,身上那身好衣裳也被扒走了,重新穿上了他满是臭汗的囚服。
“你们混账,你们算计我!”朗月炎终于反应过来,朝外大喊,但府衙却没人理他了。
府衙前院,京兆尹给面前的高侍卫行了礼:“已经办好了,您放心,他在里面一定会学乖的。”
“辛苦大人了。不要他死,但每日稀饭馒头给一顿就好了,大齐的粮食不养他这等人。”高禀道。
“是。”京兆尹连忙应下,等瞧见他走了,才心生感慨,皇后娘娘曾还说自己不善尔虞我诈,如今小小计策,就把要翻盘的朗月炎重新押回了大牢,利落又干净,让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等手段,还说不善尔虞我诈,若是朝中谁还跟她过不去,怕就是真的作死了。
等高禀离开后,府衙外的客栈二楼,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朗月寒才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一侧小厮看他扯下了面纱,才道:“殿下,不动手了吗?”
“不必。”本来想着替她解决个麻烦,没想到她比自己还利落。
“是。”
朗月寒转身去换下了身上的黑衣,这才往府衙大牢内而去。
朗月炎这等时候忽然要出来,必然是跟某人达成了合作。但这人却十分神秘,她现在忙于宫内的事没时间来查,便由他帮着去问问吧。
等他才入府衙,守在转角的人终于快步离去。
某处小宅院中,听到底下人传来的话,男子还诧异的挑挑眉:“没看出来,竟有这么多人帮她。”
“那我们怎么办?”
“不必着急。”男人浅浅一笑,想起这些事,他都觉得恍若做梦一般,却没想到曾经的赵怀琰林锦婳当真能做成这事,不过没关系,这江山固若金汤也跟自己没关系,他只要想想怎么让他们难受就行了。
“江太妃的事,如何了?”
”很快就会有效果了。”底下的人道。
“那就好。”
“不过公子,老爷已经辞官回乡了,您继续留在京城,万一被发现,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小厮担心道。毕竟这京城认识他的人比比皆是,当初的事虽然林家人可能忘了,但现在公子故意与她们作对,怕是很容易就暴露了。
陶谋听到这话,阴郁的脸上反而露出笑意来:“死又何所惧。他们让我所受的屈辱,我便是死,也要还给他们的。”
当初的事,他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算了么?
不过也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在他们眼里怕是不值一提。
不知道嫣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这样一想,冷冷一笑,很快换了衣服便出去了。
林锦婳现在的确无暇顾及宫外,在养心殿内守了一天一夜,所幸在上早朝之前,赵怀琰终于醒了。
他看着伏在床边已经沉沉睡去的人,坐起身来,打算将她抱上来,哪知才碰到她,她就醒了。
“怀琰”
林锦婳朦胧看着醒来的他,二话不说便扑到了他怀里。
她多害怕老天爷重新给了她生命,却要将她最重要的人夺走,还好还好他醒过来了。
赵怀琰看着怀里的人,唇角浅浅扬起:“吓到你了?”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林锦婳紧紧抱着他,近乎贪婪的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她担心一整夜,睡觉也不敢睡沉,就把他身上的温度忽然消失。
赵怀琰歉意的看着怀里的人,只将心思全都隐了去,安慰般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相信你。”
听到动静,墨月才从外面进来了,瞧见这般场景,连忙低下了头,道:“皇上,大臣们已经提前到了殿外,等着给您请安。”
赵怀琰和林锦婳都清楚,这些急急赶来的大臣,是想看看赵怀琰是不是还好好活着吧。
“婳儿,你先在这儿歇着。”赵怀琰温柔道。
“我服侍皇上更衣。”她浅笑,拉住他要离开的手。
赵怀琰侧身,看到她眼里未散的惊慌和恐惧,轻笑:“那就辛苦皇后了。”
“不辛苦,皇上回头赏臣妾个行宫或是避暑山庄什么的,臣妾就满足了。”林锦婳笑起来,立即起了身去拿了衣裳来给他换上。
许是一直不曾关注,如今再更衣,林锦婳才发现他好似更高了,自己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替他好好整理发冠,可明明以前她也是只比他矮半个头的。
她咬着唇转过身去给他整理前襟,却被他长臂一揽,直接拥在了怀里,还听他自顾自道:“原来婳儿这么小。”
林锦婳看他得意的把下巴蹭在自己头上,脸羞得通红,立即踮起了脚尖看他:“谁让皇上长得这么快。”
赵怀琰看着她气得眼睛发亮,笑容愈发大了些,只松开她,抬手揉揉她的额头,浅笑:“小小的刚好能抱满怀。”说完,这才提步去上朝了。
林锦婳看着满屋子的宫女们均是羞红着脸低着头,也禁不住脸上发烫。
不过这亲昵的动作,却是很久没做了。
她抿唇浅浅笑着坐到梳妆台前准备,发簪才取到一半,一直盯着太后动静的墨风便过来了。
“娘娘,您快去慈宁宫看看吧。”墨风急道。
林锦婳还是许久没见她这样着急过来,立即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是今儿一早,翠嬷嬷跟阿宝一起去制衣坊拿给小主子备的衣裳,谁知半途老太后不知怎么又觉得冲撞了她,将衣裳都扔了不说,还罚了所有制衣坊的人,更把翠嬷嬷和阿宝带去慈宁宫了。”墨风将前因后果都说给林锦婳听。
林锦婳听过后,只觉得这老太后真是没处找茬了,竟成心为难两个孩子。
她起了身,看了眼墨雪墨月,道:“跟本宫来。”说罢,直接提步往后而去。
等到了慈宁宫外的时候,就见老太后身边的嬷嬷已经在等着了,瞧见她来,立即上前道:“皇后娘娘,太后说暂时不想见您。”
“嬷嬷既然早早在这儿等着本宫,也知道本宫是来做什么的了。”林锦婳寒声道。
“可是可是这里头都是大臣的夫人小姐呢,您若是进去跟太后起了冲突,对谁都不好。”嬷嬷担心道。
林锦婳知道她是好意,但也不能由着老太后耍这些刁钻手段。以前太后是如何在宫里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来的她不管,但现在的后宫,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她看了眼墨风,墨风三两下便拿住了那嬷嬷,林锦婳便径直带着人进去了。
才越过影壁,就见翠嬷嬷和阿宝都跪在地上,有人正在掌嘴。
“还不住手!”林锦婳沉声呵斥道。
动手的宫女动作一停,便听里面老太后的声音传来:“哀家倒要看看,谁敢违背哀家的命令!”
那两个宫女闻言,作势又要动手,墨雪上前便将人给一脚踢开了。
“娘娘”阿宝脸颊高高肿起,眼睛都哭红了,瞧见她,委屈的不行。
翠嬷嬷却担心给林锦婳带来麻烦,忙哑着嗓子道:“奴婢们不疼的。”
“墨花,照顾好她们。谁若是违背本宫的命令再敢动手,直接送去辛者库服役!”林锦婳面色一沉,气势便露出来,吓得周围的宫人们立即低下了头。
林锦婳见状,这才径直往里去了。
到时,老太后坐在暖榻边,底下坐着四五个大家夫人,身边还跟着年轻漂亮的小姐,俨然她们昨晚就歇在这宫里了。
林锦婳越发觉得恼,老太后在这后宫一辈子,怎么会不知道后宫的规矩,偏生留了这些女眷夜宿宫中。若不是怀琰昨儿病了,今天怕就要传出怀琰宠幸了她们的消息。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见了,你们不知规矩,夜宿皇宫,想来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林锦婳冷声道。
那些个夫人们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倒是有个模样俊俏的小姐,直挺挺站着道:“娘娘这话严重了,是太后娘娘留宿臣女们的,您待太后如此不孝敬,当着太后的面便要责罚她的下人,还要吓唬我们,实在太没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了。”
这话一出,她娘亲吓得脸都白了。
奈何老太后却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骨气的,哀家看,皇帝的后宫也该添些你这样的”
“你叫什么名字,父亲是何官职?”林锦婳直接打断老太后的话,问道。
“臣女不如皇后娘娘的娘家尊贵,不过是区区新封侯府的小姐罢了。”
“哪个侯爷?”林锦婳继续问,那侯夫人却是知道坏事儿了,忙去拉女儿的衣角,她却仿佛要跟林锦婳对着干一般,笑道:“是永安侯府呢。不过皇后娘娘,您该不会借机干涉朝政,打压永安侯府吧。”
林锦婳看出来她还算有点聪明,但可能以前被惯坏了,或是现在被太后捧得太高了,竟以为自己会碍于她这两句话,而放过永安侯府。
“来人,给本宫掌嘴。”林锦婳道。
“皇后娘娘”她错愕的还没反应过来,墨月已经上前动手了。太后敢打翠嬷嬷和阿宝,皇后娘娘岂能让步?
那永安侯夫人都吓住了,老太后也坐直了身子,其他的夫人小姐们更是看呆了。
皇后娘娘就这么不惜名声的?
“娘娘,这儿好歹是慈宁宫,您当着太后娘娘的面”
“太后乃是锦朝的太后,本宫顾及她与皇上的祖孙之情,将她妥善安置在慈宁宫,却不想老太后糊涂了,竟留了诸位夫人在后宫过夜。若不是昨儿皇上病了一宿,今天就要传出闲话了。现在是要本宫亲自送你们出宫,还是你们自己出去?”林锦婳浅冷笑道。
那些个夫人们忙去看老太后,老太后却是铁青着脸,半晌说不出话。
林锦婳要指认她是前朝的太后,她还真无法反驳。
那些个夫人们面面相觑,但今儿带了女儿来,就没打算带回去的。
“皇后娘娘,事情已经发生,若是臣妇们的女儿就这样出去,名声也坏了”其中一个夫人咬牙道。
林锦婳睨着她的眸光微寒:“如此说来,这位夫人的名声也坏了,要一道留在宫里?”
那夫人的脸顿时血红,尴尬的说不出话。
“皇后,你如此嚣张跋扈,如何为一国之母,做天下人的表率!这天下,到底还是赵家的天下,你若再放肆,哀家便拿祖宗的规矩驱逐你出宫,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你!”老太后还要耍狠,林锦婳却只睨了眼墨雪。
墨雪会意,看着那些夫人们:“奴婢送各位夫人出宫。”
那些个夫人们,有胆小的,已经迅速拉着不甘心的女儿起来往外去了,还有些胆子大的,干脆就跪在了老太后跟前求撑腰。
林锦婳让墨月停了手,才看着那永安侯府的夫人小姐道:“你们还要留?”
“皇后娘娘,你何必如此?是气急败坏了吧,不敢留我在宫里,怕皇上会更宠爱我对吗?”那小姐气疯了般,肿着脸含糊不清的就朝林锦婳喊了来。
侯夫人脸色都白了,忙解释:“皇后娘娘”
林锦婳反倒是一笑:“来人,送侯夫人和这位小姐去金銮殿外候着,等下朝后,直接告诉皇上,若是皇上要纳妃,本宫绝不阻拦。”
侯夫人吓得腿都软了,若是这样过去,岂不是叫文武百官都看了笑话?而且皇上就曾说过不纳妃,现在他们去求,少不得还要得罪皇上。
她忙慌张的去求老太后:“太后,臣妇等不敢高攀”
“娘,你说什么!皇后如此跋扈刁蛮,敢欺辱太后,还这样不把我们这些功臣的家人放在眼里,可见她就是个自私狭隘的女人,皇上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容忍的!”她很笃定,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皇上之前那样说,一定是摄于皇后娘家的威势,如今自己给他这样好的理由,他完全可以借此罚了皇后和林家,还可以纳了自己入宫!
她这样一想,越发鄙夷的看了眼林锦婳:“皇后娘娘仗着娘家的势力专宠后宫,以为皇上就是真心喜欢你么?就是屋里摆一盆再好看的花,也该看腻了。”
她说话如此无礼,墨雪都恨不得拔剑了,林锦婳依旧是淡淡笑着:“很好,勇气可嘉,这些话你一定要原原本本告诉皇上。”
那女子咬唇轻哼一声,往前直接用肩膀狠狠将墨月撞开便往外去了。
“娘娘,小女一时冲动,她不是有心的”
“侯夫人何必如此惧怕,做都做了,骂也骂了,本宫若要杀她,方才就动手了,但你看本宫不是放她出去了么?”林锦婳凉薄笑着,这些人真当她是仗着家里人的势力才有今日的么。而且她们也太高估太后的本事了。
侯夫人见她这样说,知道道歉是没用了,又去看老太后。
老太后只道:“你也跟着去,把话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清楚,如此不孝不礼的皇后,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还要留到几时。”
那侯夫人不敢再说,忙跟着去了。
等人走了,林锦婳这才看着强行留在这儿的几位夫人小姐,转头在一侧亲自倒了茶,又规规矩矩的捧到老太后跟前,浅笑:“皇祖母何必如此动怒?您虽不是大齐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了,但臣妾自认对您孝敬,里外不曾亏待过您,您想召人入宫也从不阻拦,您觉得臣妾哪儿不孝不礼?”
老太后见她忽然软了态度,更加防备起来:“你要做什么?”
“臣妾能做什么呢?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宫里,这臣妾清楚,您也清楚,若是对您不孝,岂非是要招来全天下的骂名?”
“你还知道”
“但老太后就做的不对了,恩将仇报,狼子野心,皇上就是再仁善,也不能置天下于不顾,您说对吗?”林锦婳依旧笑意盈盈,将茶放到她跟前,才道。
老太后皱眉,总觉得她是设了什么套一般。
林锦婳转头看了眼最后面的墨花,墨花这才上前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截下了太后与宫外之人意欲谋反的信件,信件内详细说明了,如何给皇上下毒,如何扶持新君之事。证据确凿”
“你你胡说八道!”老太后没等听完就大喝了起来。
林锦婳眉梢微挑,没错,她就是胡说八道,但外人才不管这些,他们只看表面,只看证据。
那些个夫人们也登时懵逼了。
林锦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