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
“是礼部的大人。”曹蛟道。
长孙祁烨的手微紧,放下手里的册子冷漠道:“又是逼朕纳妃么?”
“是。”曹蛟说完,才小心翼翼道:“而且贵妃娘娘来信,让您早些纳妃,京城这些大臣们并不认可您,您若是不早些笼络”
“出去。”长孙祁烨寒声打断他的话。
曹蛟现在知道他的脾气了,但仗着江贵妃,只越发躬身道:“娘娘是为了您好。”
“朕让你出去!”
“皇上,您不能再一意孤行,要为以后长远做打算啊。如今摄政王把控大局,不少大臣现在又是都只找摄政王,您若是继续由着他这样下去,这江山您迟早”
“朕便是拱手送他又妨!”长孙祁烨的拳头暗暗紧握。何止宫外的大臣,便是宫内的人也并不认可他这个皇上。这样不被人重视的感觉,他已经体会几十年了,早已麻木,但曹蛟口口声声都提到江贵妃,让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是灰暗的,到死都要被江贵妃操控!
曹蛟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要再开口,便见一道黑影走了过来。
他心中微微有些恐惧,还不等站直身子,脖子便被他一把抓住提了起来。
“对皇上不敬么”赵怀琰抬手将他扔在地上。
长孙祁烨看着冷漠的赵怀琰,手心微微松了些,便听他道:“常青明日入宫。”
长孙祁烨眸光微动,常青没有离开京城么?
“他还活着?”
“一直在王府。”赵怀琰说完,才淡淡睨着他。
长孙祁烨知道他的意思,他要让自己做决定,处不处置曹蛟。
曹蛟却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道:“皇上,常青乃是江贵妃亲自下旨将他赶出”
“来人,即日起,废除曹侍卫之职,逐出西夏,永不许入京。”长孙祁烨道。
曹蛟顿时傻了眼,他立即道:“皇上,属下那是江贵妃娘娘吩咐”
长孙祁烨眸子更加血红,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着杀气:“朕的话,你们听不到吗!”
顿时一群侍卫便涌了过来,上前便拖着曹蛟出去了。
“当断则断。为君者,最忌优柔寡断。”赵怀琰说罢,便转身走了。
长孙祁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仍然记得赵倾死的时候,对于他的偏执,或者说赵倾这一辈子都把自己关在想要追逐他步伐的偏执里。当初他还觉得赵倾愚蠢,可为何他如今也有这样的想法?赵怀琰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可他真的把自己当弟弟么
长孙祁烨将宫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转过身看着父皇曾经站过的地方。他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他明明担心西夏的皇位会落到赵怀琰手里,却又让他成为手握大权的摄政王。父皇,你到底想告诉儿臣什么?
他眼眶酸涩,漠然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心好似坠入空谷,不知道尽头,没有光亮。
“妾身见过皇上。”
朗月夏萝的声音传来,长孙祁烨所有的情绪瞬间掩藏了起来,他没有看她,只寒声朝外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立即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有何吩咐?”
“没朕的吩咐,谁让她进来的!”长孙祁烨寒声道。
那几个小太监微微一怔,纷纷跪了下来道:“是夏妃娘娘她”
“来人,拖下去斩了!”他寒声道。
那两个小太监忙哭喊着求饶,朗月夏萝也瞬间尴尬了起来,勉强笑着将安神汤端了过去,才笑道:“皇上何必生气,妾身只是担心您太过劳累”
长孙祁烨瞥见她身上穿着的这套衣裳,记忆中的画面猛然袭来。
那年他才六岁,他还记得皇后身边总是喂他糖对他最好的宫女惨死在他面前。
他被关在一个无人的小房间里,宫女的尸体就被放在他眼前,直到尸体腐烂,他看到成群的老鼠啃噬她的脸、她的眼珠
直到他看到宫外一身血红凤袍的皇后娘娘明明就在,却忽视他的求救,冷漠离去
直到那尸体发臭,直到他忘记了饥饿和恐惧,晕倒在那个他曾最喜欢的宫女腐败的尸体旁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吞噬。
他眼眸变得血红,人却失态的后退几步,缩在了墙角:“不要,走开,走开——!”
他绝望大喊,他想求救,想求饶,想让那个宫女不要死,可没有人理他,只有成群的老鼠一点点噬咬干净那尸体,还有他们告诉他,他被救出来时,嘴里还有老鼠衔来的肉渣
“啊——!”
他失了所有仪态,开始癫狂大叫,屋子里的太监们都吓坏了,朗月夏萝却冷淡勾起了唇角。
定王果然没有说错,当年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这才是长孙祁烨这样抗拒女人,这样害怕老鼠,这样害怕黑夜的原因么?
她提步要走上去,便看到长孙祁烨更加失态了,这才勾起嘴角,对旁人冷淡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请太医。”
太监们连忙去了,这里没有长孙祁烨的亲信,也不敢违背朗月夏萝的话。
等人走的差不多后,她才将之前长孙玄隐送来的药丸慢慢放到了安神汤里,上前死死抓住长孙祁烨的肩膀,柔声笑道:“殿下,别怕,妾身在呢,喝下这碗安神汤就好了。”
长孙祁烨听到她的声音,却恍惚只以为是林锦婳。
“阿慕”他想起那盏晃动的烛光下她温柔的脸,想起她护着自己时的冷静坚毅,他的心开始慢慢定了下来,也不觉的张开了嘴去喝朗月夏萝递来的汤。
阿慕,我好害怕。
他好想开口把这句话告诉她,告诉她自己所有的恐惧,告诉她当年的不堪之事。
他察觉不到脖颈处一只黑色的蛊虫打算爬进去,只慢慢喝着掺了药的安神汤,却觉得身子越发燥热起来。
朗月夏萝看着一切进行的顺利,眼底笑意更深,可就在那噬心蛊要被放进去之时,一道冷漠到仿若来自寒渊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朗月夏萝才回头,赵怀琰的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迅速将蛊虫收回,手里的汤碗也落在了地上,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长孙祁烨的身子已经慢慢朝朗月夏萝贴了过来。
朗月夏萝镇定下来,讽刺看着赵怀琰:”摄政王莫不是连本妃与皇上卿卿我我也要管?”
她话才说完,便听长孙祁烨迷迷糊糊喊出了‘阿慕’二字。
赵怀琰面色淡漠,抬剑见割下了她一只耳朵。
朗月夏萝先是一愣,而后看着地上那只血淋淋的耳朵,猛地就瞪大了眼睛捂着耳朵痛苦的喊了起来。
跟着朗月夏萝的人也怔住了,便见赵怀琰浑身杀气的将剑抵在而来朗月夏萝的脖子上:“若再让本王发现,便杀了你,灭了南疆。”
“你——”她不敢问他敢不敢,她知道赵怀琰一定会这么做的。
她咬着牙,想到自己被割掉的耳朵,便恨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但她不敢再留,即便长孙祁烨迷迷糊糊的还在往她身上爬。
赵怀琰冷漠将剑收回,抬手便拎起了长孙祁烨扔给了闻讯跟来的侍卫们怀里:“带下去泡在冷水里,直到他清醒为止。”
侍卫们都惊呆了,这是他对皇帝的方式么?
可堂堂摄政王,也不是他们敢反驳的,立即就抬着长孙祁烨去里间了。
朗月夏萝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红着眼睛阴冷看着赵怀琰:“你会后悔的。”
“本王已经后悔很多次了,但你这次,绝不在其列。滚。”
“你”朗月夏萝面色越发白的厉害,方才她分明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她怀着满心的不甘快速跑了出去,她身后的侍女也赶忙捡起她的耳朵跟了出去。
等她离开后,赵怀琰才朝长孙祁烨的方向看了眼,微微拧起眉头。
林锦婳是临近傍晚被请过来的,见到赵怀琰时,她还觉得奇怪:“王爷怎么忽然让我进宫?”
“想你了。”赵怀琰看着她朝自己笑,明眸皓齿,让人跟着心情也好了。
林锦婳微微眯起眼,笑道:“王爷是有别的事吧。”
赵怀琰知道她素来猜得到自己的心思,只浅笑道:“我们在宫中暂住几日。”
“因为皇上么?”她问道。
“嗯。”赵怀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才道:“锦朝已经在积蓄兵力,很快我便不能顾及朝堂。”
“所以王爷希望皇上能尽快能独当一面?”
“还是婳儿聪明。”赵怀琰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才笑道。
林锦婳瞧见周围还有人看着呢,脸瞬间就红了,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才道:“王爷不如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绝不会特意接了自己来见长孙祁烨的,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怀琰将今日之事简单说过后,才道:“让你看看他体内可有蛊虫。”
“嗯。”林锦婳点点头,正好里面有人来报,说长孙祁烨已经醒了。
赵怀琰这才带着林锦婳一道进去了。
长孙祁烨躺在床上,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时,还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被喂了媚药,赵怀琰居然还看到了
不过若不是他来了,后果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而且他也庆幸,发生这样的事,他没有把自己送去别的女人床上,而只是把他丢到了冷水里。
“皇上,摄政王夫妇求见。”小太监来道。
“夫妇?”
长孙祁烨皱起眉头。
小太监点点头:“正在外面候着呢。”
长孙祁烨微微咬牙,阿慕来做什么,难道赵怀琰把今日只是也告诉她了?
他心里有要见她的喜悦的,但更多的却是尴尬和痛苦。他们双宿双飞,又何必还来掀起他心里的波澜?
“难道你要一辈子缩在壳里?”
不等他开口,赵怀琰已经径直走了进来。让人通传,是给他作为皇帝的面子,但他既然犹犹豫豫,他干脆就直接进来了。
长孙祁烨看到他,微微咬牙:“爱卿敢污蔑朕,朕叛你个以下犯上之罪,诛你九族!”
“九族?”赵怀琰眉梢微挑。
长孙祁烨拳头紧握,没出声,林锦婳这才从赵怀琰身后走出来,规规矩矩给他行礼,轻声道:“臣妇见过皇上。”
长孙祁烨看到她,她还是跟之前一样,不,好似养的丰腴了些,红色的衣裙很适合她,垂着的眸子不如以前面对自己时总带着一股倔强,现在的她,恬静而温柔,好似春日里的暖阳,只看一眼,心里便好似开满了花,布满了光。
赵怀琰看他目光直直,上前一步挡在了林锦婳跟前,才跟长孙祁烨道:“皇上好生休息,这几日臣会携王妃暂住宫中几日,协助皇上处理政事。”
长孙祁烨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赵怀琰冷漠至极的脸,唇角反而溢出些许的笑意来。
林锦婳也将手腕上的赤虹玉取了下来,让公公递给了他,才道:“此玉名为赤虹玉,携有蛊虫之人靠近时,此玉便会发热。”
“朕不需要”
“就当皇上替婳儿保存的。”赵怀琰说罢,看了眼一侧伺候的太监:“皇上可用过晚膳了?”
“皇上说没胃口”太监也很惶恐。
“本王也没用,去准备。”说罢,便跟林锦婳道:“婳儿先下去休息。”他能让林锦婳来已经不错了,绝不会让她再陪长孙祁烨吃饭的。
林锦婳看着他小心眼的样子,弯起眼睛,立即行了礼便退下了,留他们两兄弟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出了勤政殿,墨月跟在一侧才道:“没想到那夏妃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她来西夏本就野心勃勃,如今知道了皇上的弱点,自然会抓紧机会,只是她没想到,这皇宫早已被怀琰掌控在手了。”林锦婳浅浅笑着,若是怀琰稍稍去迟了一步,后果真就是不堪设想了。若是长孙祁烨被朗月夏萝控制,且不论西夏,首当其冲被处决的,就是怀琰跟自己。保护长孙祁烨,其实也是保护自己,但她知道怀琰的性子,外冷内热。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微扬起,看天天边斜斜挂着一轮弯月,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不过今儿晚上赵怀琰却是没能回来,被长孙祁烨用各种理由给留下了。
林锦婳独守空闺,倒也觉得清静。
不过第二日一早,一直没动静的弦月才去了勤政殿。
长孙祁烨才收拾好准备去上朝,赵怀琰坐在一侧的凳子上闭目养神,她来时,眼睛也未睁开。
弦月也没看他,走到长孙祁烨跟前后才道:“此番来,想求皇上成全弦月一件事。”
“何事?”长孙弦月看她的目光微冷。
“请皇上赐下弦月与赫连璟的婚事。”弦月余光能瞥见赵怀琰,可他即便听到自己说这样的话,依旧丝毫反应都没有。他果然从不曾喜欢过自己么,一丁点都没有
她心中愈发凉了,却也更加决心要嫁给赫连璟。
她要夺下这天下,成为高高在上的女帝,让所有薄幸男人皆成为她的裙下臣!
长孙祁烨见赵怀琰没有反应,也知道赫连璟素来爱慕弦月,未曾多犹豫:“朕会下旨。”
“多谢皇上。”弦月行礼,转身要走时,才转头看他道:“父皇临终前,最担心的是什么,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长孙祁烨自然知道,父皇最担心赵怀琰夺了西夏江山,可他会吗?他若是真要夺西夏,早就动手了。
弦月轻轻一笑:“也是,皇上自然不信,毕竟现在摄政王一心在为皇上办事,毕竟他离开西夏,就无处可去了呢。”
赵怀琰这才淡淡睁开眼睛,起了身看着她,道:“说完了?”
弦月咬牙。
“该上朝了。”赵怀琰淡淡道。
长孙祁烨看了眼弦月,提步往前而去,而赵怀琰也跟在他身侧淡定而去。
“赵怀琰!”弦月寒声喊他。
他脚步微微停住,却是头也未回。
“下次再见,你我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说罢,提步而去。
弦月却是觉得身子都软了,一笔勾销,意思是再不想跟她有任何联系吗?赵怀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么!
宫女看她脸色微白,上前扶着她关切道:“公主,您没事吧。”
弦月冷冷一笑,冷漠挥开宫女的手,背脊挺直,下巴漠然抬起。一笔勾销也好,无情,才是最大的利器!
朝堂上,赐婚的圣旨便已经宣读了。
赫连璟即便早就知道,在听到的时候,一颗心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任何的兴奋,即便下朝后,不少的人来恭贺,他连笑都似乎变得勉强起来。
他下朝后,直奔长乐公主府,手里拎着两坛酒,可后门口已经关得严严实实了,他翻墙进去,迎来的只是里面守着的护卫。
“我来寻墨雪。”他笑眯眯道。
“雪姑娘已经去摄政王府的。”侍从们认得他是赫连将军,也都收起了剑。
赫连璟听罢,心里那一丝丝的痛楚慢慢传来,却只笑笑,转身上了对面的屋顶,一人喝完了两坛的酒。
按照弦月的意思,从下圣旨到婚期,不过三日的时间。
赫连璟这三日不必上朝,在家准备婚事即可,可他却奇奇怪怪的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外人只以为他是高兴得如此的,倒也没多问。
常青终于如愿以偿的入了宫,本来打算做太监贴身服侍,被墨月暴打一顿后,老老实实做了侍卫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