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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琰。”她起身朝他轻笑。
赵怀琰看到她散落在耳际的碎发,嘴角勾起,抬手替她挽好,才笑道:“听说你想策马?”
弦月明眸弯起:“无人陪伴”
“本王陪你去=。”赵怀琰浅笑。
“好。”弦月心中满足。
见她点头,赵怀琰这才平静跟江妃行了礼:“娘娘叫臣来,可是为了出战锦朝之事?”
江妃淡淡一笑:“皇上的意思,让你亲自带兵。”
“臣也正有此意。”他忘了关于林锦婳的一切事,却没忘记父皇的绝情。
“那就好。”江妃莞尔,那个人,她总要杀死了,心中才满足的。
长孙祁烨就在江妃的宫外,听闻钺王也来了的时候,转头就走了。
跟在他身边的公公不解:“殿下何不进去。”
“她有客人,我去做什么?”长孙祁烨说完,才冷声道:“让你们找阿慕的,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他冷声说完,回头朝江妃的宫门口看了眼,到底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时,暖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很快便带来了一场大雨,让林锦婳不得不回到屋子里等着,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还有熟人也已经到了这里。
墨雪的马车才入西夏,就立即找了客栈先住了下来,而后才慢慢打探起林锦婳和赵怀琰的事来。
阿宝坐在大堂里也小心翼翼的跟人打探着,就听到隔壁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朗声道:“那个男人,我要定了!竟然一路逃到了京都来,看我不抓到他!”
“男人?”阿宝吓得一抖,忙小心翼翼朝他看去,胡子拉渣但五官却很硬朗饱满,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打开描好的画像,笑起来:“小狐狸,我看你往哪儿跑。”
阿宝出去好奇,偷偷瞥了眼,登时睁大了眼睛,画像上这个清秀的男子,不正是太子妃吗!
她张张嘴,鼓足了勇气,才凑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敢问画像上这位公子,是已经到京都了?”
“你认识?”
“像是一个故人,但故人是女子,您这位是男子。”阿宝忙笑道。
男人嘿嘿一笑:“我的男人自然是到京都了,不过关你何事?我看你就是见本公子俊朗不凡,要来搭讪吧,不过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家财万贯,可看不上你,做小妾都不行,你死心吧。”
阿宝哑然,自己明明还啥也没说呢。
但知道太子妃很有可能已经在京都了,她这才忙小跑着上去把消息跟墨雪说了。
墨雪也有些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惊喜:“如此最好。”
“那我们现在去找太子妃吗?”阿宝激动道。
墨雪摇摇头,京都还有不少危险,绝对不能让太子妃暴露出来,否则更危险。
她想了想,问阿宝:“金条还有多少?”
“不少呢。”阿宝忙去翻出匣子来,摸出四五根金条和一沓银票:“银票在西夏没法用,但金条可以。”
墨雪浅笑:“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太子妃,就让太子妃来寻我们吧。按照你所说的,太子妃既然还能劫了那男人入京来,一定也能找到我们。”
“那我们怎么做?”阿宝不太懂,墨雪将金条全部拿上,便下楼去了。
走时却没发现方才那夸夸其谈的男人直接就尾随着她跟了上去。
林锦婳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因为怀孕,嗜睡不少,等醒来时,看着被窝另一边空荡荡的,她小心的蜷缩起身子,闷了许久,才终于坐起了身来。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倒不如想想法子。
起身后,翠婶儿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两碟小菜加一碗清粥,搭配一小碟盐渍酸梅。
“公子,您要的书奴婢去书铺说了,他们下午便叫人搬来。”翠婶儿跟在一侧小心道。
“嗯,一会儿让人搬到里屋。”林锦婳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先看看西夏的医术,当初衾息仿佛知道怀琰的病,想来西夏的医书里会有记载。
翠婶儿应下。
早膳才过,就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林锦婳迅速警惕起来,跟翠婶儿对视一眼,她早就叮嘱过翠婶儿的。
翠婶儿会意,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镇定下来,才上前应声道:“谁啊?”
“是我。”
男人的声音传来,林锦婳认出是夜生,但现在夜生一定也被赫连璟盯上了。
她朝翠婶儿摇摇头,翠婶儿会意,忙应道:“不认识。”
夜生皱眉,他分明的打听到有个年轻公子买下了这里的,难道真的不是锦婳?
他回头看了眼,见无人跟来,这才提步走了。
等他走后,暗处的人才睨了眼那大门紧闭的院子,也跟着走了。
翠婶儿这才回来回话,道:“公子,您没事吧?”
“让你打探的,将军府可有动静?”
“听说大将军在查个什么人。”翠婶儿道。
林锦婳皱眉,这个赫连璟,自己到底救过他,居然就这样恩将仇报呢。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最近西夏要跟锦朝开战了?”她道。
“对,听闻皇上好似属意钺王殿下出战呢。”翠婶儿将外头听来的话说给她听。
林锦婳微微咬唇,来回走了两圈,才终于道:“去租一辆青帷马车来,入夜后,我们出去一趟。”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赫连璟无暇顾及自己。听怀琰曾说,他好似在锦朝培养了不少势力,包括之前被怀琰剿灭的山寨,还有后来怀琰一手扶持起来的云水间都是交给他在打理。
翠婶儿见她神情严肃,不敢耽搁,立即出去租马车了。
林锦婳看着屋外豆大的雨落个不停,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才好好休息两日呢,就不得消停了。
夜色降临时,林锦婳才戴着帷纱帽跟翠婶儿一道上了马车,朝西夏某个方向去了。
赫连璟接到属下的汇报,说还未找到林锦婳时,才笑起来:“林锦婳就是林锦婳,若是这样轻易就抓到了,我还不信了。”
话未说完,就听人来报:”将军,外头有一个姓慕的公子求见。“
“慕?”赫连璟挑眉:“请他进来。”
“但他说,要将军您亲自出去。”
赫连璟听得皱眉,难不成是她来了?她又有什么计划么?
“将军,属下看他来的蹊跷,要不然还是把他叫进来吧。”来人道。
“我岂会怕他?”赫连璟笑着说完,饶有兴致的撑了伞独自往外去了,还嘱咐下人:“都不许跟来。”林锦婳居然还敢亲自来找他,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居然敢亲自送上门来!
林锦婳的计划其实也不复杂,只是有一个能让赫连璟不得不离开京都的理由。
过了不多会儿,翠婶儿便放下掀起的帘子,道:“公子,来了。”
“嗯。让马车走。”林锦婳道。
翠婶儿应是,看赫连璟出门口,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赫连璟自己也是一懵,她不是要见自己么,怎么走了?
“将军,怕是有诈。”立即有人道。
赫连璟闻言,反而乐了起来,诈?她现在不敢倚仗卫国侯府,区区一个弱女子,即便有诈又能如何?
赫连璟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要了马来,孤身一人便追了上去。
第127章 她来追()
赫连璟一路跟着林锦婳的马车,却发现她非但没有往偏僻之地而去,反而直接去了最热闹的市集,从马车下来后,也直接进入了附近的酒楼。
赫连璟看着她行色匆忙的背影,再看看这酒馆,难不成她是要跟自己私下聊聊?
想到这里,他还是下了马,跟着她的背影一道往里去了。
翠婶儿就一直在楼下等着,瞧见他进来了,这才上前见了礼,道:“我家公子在三楼雅间等您。”
赫连璟未曾多疑,毕竟林锦婳不敢跟卫国侯府联系,又是孤身一人,在西夏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想罢,他便直接上楼去了。
才入雅间的门,就见林锦婳已经在临窗的位置坐下了,泡好了茶,瞧见他来,嫣然一笑:“不若坐下喝喝茶说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在找你。”赫连璟打量了下四周,不见有异常,这才走了过去。
“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送上门来见赫连将军了。”林锦婳浅笑,示意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赫连璟见状,这才走了过去,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死路一条吗?若是你愿意,我还可以留一条活路,只要你答应离开西夏,永远不再回来。”
“将军让我答应的事我根本办不到。”林锦婳也直接道。
赫连璟冷笑出声,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以为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危险,语气略冷淡了些:“你若是不想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锦婳抬眼看他:“若是我记得没错,我曾救过赫连将军一条命,将军要如此恩将仇报?”
“我给过你机会了,而且你应该已经了解我为何要你走,你即便留下来,也活不久的。”赫连璟想起之前的事,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对于弦月的要求,他永远也无法拒绝。
“因为弦月公主吗?赫连将军,你深深爱慕着弦月公主,却还要眼睁睁看她嫁给别的男人?”林锦婳道。
赫连璟听她这样说出来,整个人都怔住了,仿若她无意之间,就把自己心里掩埋的最深的秘密给挖出来了一般。
他耳根微微发烫,他也想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但弦月知道自己喜欢她,她不喜欢自己。
“我既然爱她,就会成全她“
“即便她让你滥杀无辜?”
“是!”赫连璟被逼急了,直接应道。说完,才深深呼了口气,朝窗外看去:“我绝不会背叛弦月的,我爱她,我的性命都是交托给她的。”
“为何不告诉她?”林锦婳忽然有些同情赫连璟了,爱而不得还要拿性命去成全。
赫连璟冷笑,转头看她:“多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你若是不走,那就只能我亲自送你上路了。”说罢,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朝林锦婳的心口刺来。
林锦婳没动,只淡淡看着他,直到他的剑抵在自己衣襟前,房门才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了,翠婶儿身后还有一群才跑过来为站稳的人呢,他们都清清楚楚听到方才赫连璟的话了。
其实西夏风气开放,说爱慕一个女子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只是赫连璟爱慕弦月公主,这就是件大事了,因为赫连璟作为弦月的亲信,是经常进入皇宫跟她私下相见的。
赫连璟这才瞥见一角倾倒的水壶,里面有水不断滴落在地上,以至于他都没有警惕外面有人靠近。
他不可能当众杀人,林锦婳也顺势站起了身,重新戴好帷纱帽,浅笑:“赫连将军乃是西夏的功臣,想来去跟皇上求娶公主,也不是太难的事。”说罢,便提步往外去了。
外面被翠婶儿用银钱诱惑上来的人也瞬间一哄而散,但这话儿却仿若秋天的寒气一般,迅速传遍了京都,也传到了弦月耳朵里。
“他竟是这样说。”
宫殿里,她看着廊下挂着的鸟笼,慢慢给它喂着食物。
宫女见她神色淡定,才道:“您想怎么处置赫连将军?”
弦月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才看了眼不断飘着的细雨,笑意缓缓浮现:“看来只能遂了她的意,让赫连暂时离开京都了。”
“也是,赫连将军当着百姓的面居然说出为了公主可以杀任何人的话,太子本就防备着公主,此番一来,少不得要去皇上面前告状。奴婢这就去通知赫连将军,让他随此行钺王殿下一起出征。”
“嗯。”弦月说完,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还真是小看了林锦婳这个闺阁小姐,本以为遭遇之前的事,她大多会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了,想不到竟还有这等意志闯入了西夏来。不过也罢,死是迟早的事。
林锦婳跟翠婶儿出来后,还能感受到赫连璟茫然无措的气息,他自己也没想过让心意给弦月知道吧,虽然弦月一直都知道。
上了马车后,林锦婳才道:“回小院儿。”
“是。”翠婶儿立即应下。
走时,附近还有茶肆正在更换招牌,林锦婳倒没多在意,直到一路行过去,发现不少小店的门口都挂上了锦旗,写了个大大的‘安’字。
‘安’是她给张晓芳用作新店名号的,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西夏?难不成,是她们也过来了吗?
林锦婳的心跳微微加速,她不敢轻易下马车去问,今日戏弄了赫连璟,京都里的其他人肯定会注意到,自己若是逗留,怕是危险,但这个‘安’字,却让处在困境中的她生出了希望。
回到小院后,她立即拉着翠婶儿道:“方才我们回来时,路边的那个芙蓉茶肆可还记得?”
“记得,那茶肆开了许久了。”翠婶儿只以为他是好奇,笑道。
“去帮我给掌柜的送封信。”林锦婳说完,立即去提笔写了封信,而后才快速吹干折好装进信封给了翠婶儿:“跟掌柜的说,照这信里吩咐的备好茶,三日后再去取。”
翠婶儿以为他是怕自己记不住茶名儿和分量这才写在信上的,忙应声去了。
刚好时辰也晚了,书铺的人送过来足足二十本的医书,林锦婳接了医书,这才在房间里坐下看书打发时间了。
赫连璟的消息传开,影响最大的还是赵怀琰。
“他随本王一起出征?”他略有几分冷傲。
下人都知道,这位新钺王殿下素来孤高,最不屑的就是与人一并作战,而且每每他独自出战时,总能得胜而归。
闻言,小厮只道:“这也是弦月公主的意思,说此番迎战锦朝,担心越王殿下安危,有赫连将军跟着总是好些。况且您跟弦月公主婚事在即,您若是受伤了,弦月公主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赵怀琰对婚事并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是江妃让她娶,他就娶罢了,而且女人大多娇弱蠢笨,也就弦月还稍微好些,娶回来摆着看也不至于太厌恶。
想罢,只冷淡道:“告诉弦月,让赫连璟自己走,本王不想有人拖后腿。”
小厮嘴角直抽抽,那好歹也是大将军啊,怎么就成了拖后腿的了。
不过既然钺王这样说,他也只能应下回去跟弦月禀报了。
等人都走了,赵怀琰才冷冷问着身边侍卫:“马儿备好了吗?”
“照您的吩咐都备好了,只等天晴,您就可以同公主一道出去策马了。”侍卫道。
“嗯。”赵怀琰冷淡应下,便扭头回去了。
侍卫也是一阵冷汗,王爷就是要约公主出游都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态度,想来这辈子是没有人能让王爷温柔了。
翠婶儿的信很快送过去了。
墨雪在客栈中焦急等待着,终于在天色将亮的时候,茶肆的掌柜将信送来了。
“您说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您送来,昨儿有人送信来说照着买茶,但却是别的不要,偏偏就要十斤的玫瑰花茶,咱们这儿哪里做过这样的花茶?所以觉得蹊跷,便拿来给您了。”掌柜的道。
“辛苦您了。”墨雪接过信看了看,玫瑰花乃是太子妃最先做的,而且信上这字也正好就是太子妃的笔迹。她眼里的欣喜渐渐多了起来,忙问掌柜:“那送信的人呢?”
“昨儿就走了,说是让我准备三日,三日后再来取。”掌柜的道。
墨雪眼睛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