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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浩森对李明诚道:“原来阿姝也会这么鬼头。”
李明诚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徐浩森的话,默了默,叹口气道:“阿姝小时候很伶俐的,若不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话未毕,脸上仅有的淡笑也敛了起来。
徐浩森见他又想起以前的事,摇摇头,说:“伯父,你也听到了,阿姝现在确实开朗多了。”见李明诚脸色还是沉重,又道:“昨日之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这几天和阿原闲聊,发现她对未来多有展望。所以,我们应该向前看,过去的无法挽救,未来我们却可以把握。您说呢?”
李明诚不由重看向他。眼前的年轻人,这段时间一直在他和阿姝之间充当连线人,夹在中间受气的忧烦他从未说过,反而愈加贴心。看着徐浩森眼中的鼓励,他更有些过意不去,不由伸出手拍了拍徐浩森的肩,说:“浩森,这段时间你受累了。我一个大人,反而让小辈为我操心。说来,这回多亏带了你回常州。”
徐浩森听罢,脸上浮起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温情,温颜道:“别这样说伯父,这么多年我都当您为最亲的父辈,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阿姝和我妹妹一般大,我有和这个年纪小姑娘交流的经验,这些都谈不上受累。”
李明诚见他这么说,心里就更感动了,不过他生性不太会表达感情,只心里更将徐浩森当亲子侄对待,想完这些重回到女儿身上,赞同道:“也是。我看你和阿姝交谈确实顺畅。不像我这个老古董。”他少有地打趣了自己一句。
这一句打趣虽然生硬,但也让徐浩森意识到了他心境有好转的迹象。
一时间气氛重回融洽。徐浩森及时拉回站在这里的初衷,说:“那我们进去吧,伯父?”
原来两人是专门来看望静姝的。
李明诚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敲门,内心则颇有些忐忑不前的感觉。
因为,虽然半月前静姝答应了随他回承京,但两人的关系说实在并没有多少进益。就像还在老宅的时候,他每每去竹苑看望,静姝虽然对他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但寥寥的神情仍是表达出了她潜意识里的抗拒。他内心是知道的,长年的相隔,柔蓝的别离,将他们父女两人已经推到了最远的距离,即便打破了僵局,隔膜还是存在。所以,每次要来看望女儿,先做好心理建设。浩森让他放宽心,慢慢来,他作为长辈面上不好露怯,其实心里难免忐忑。自从上车,他先紧着处理紧急军务,如今才找出时间来看望女儿。说来离家之后这是第一次碰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她?
李明诚独自在那里思潮翻涌,那厢徐浩森已经嘴角噙着笑“噔噔噔”娴熟地敲响了包厢门。
徐浩森自那天和静姝雨中漫步之后,就感觉和静姝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这个伯父家的姑娘,了解之后,其实和自家妹妹一样活泼开朗。他很喜欢和她聊天,在闲聊中,静姝总能不自觉迸出一些他并不熟悉的新词,让他倍感新奇有趣。虽然,很明显静姝在言谈之中对他有所保留,但其实这正是吸引他不断去了解这个世家妹妹的真正地方。这个姑娘,从第一次见,就和他针锋相对。她有自己的思维,和一套鲜活的理论,他曾试图劝阻而不得,思想上和行动上都给过他意外的冲击。所以,他并不在意静姝的保留。毕竟未来大家同在一片蓝天下,一切都可期。
第10章 缓和关系()
门被敲响的时候,包厢内还是一片惨境。
经历过开始的你追我挡,如今战况已经倒了过来。阿原毕竟是做过力气活的,手劲儿比静姝大,两人闹了半天,最终占了上风。但,阿原又舍不得真去掐她们小姐,所以就采用呵痒痒惩罚。可把静姝给折腾的又痒又笑,她性子倔又不会求饶,硬挺着继续与阿原对抗。如此正是难以抵挡之时,还好被敲门声拯救。
她“嘘”了一声,止住阿原的动作。
阿原一愣,转而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她霍地刹住手站起来,动作别提有多快,看的静姝不禁扑哧一笑又打趣她。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立时接到阿原的一个白眼。
阿原跺着脚拉她起来,说:“我的好小姐,你快别气我了。赶快收拾下头发和衣裳吧。”两人因为一番打闹,头发都起了毛,裙子也都打了些褶。
静姝笑道:“瞧你劳师动众的。”望了一眼包厢门,到底从善如流站起来理了理头发。
两人快速地整理了下仪容,阿原才扬声问了一声:“谁呀?”
门外轻咳一声,不紧不慢传来一个似乎带笑的雅致嗓音,阿原一听就朝静姝轻声道:“果然是徐先生。”连忙欣喜着去开门。
静姝在她背后撇了撇嘴,徐浩森天生亲和力强,在老宅时候家丁们都喜欢他,如今阿原也是一听到就乐哉地欢迎。不过这也没什么,能笼络住人是人家的本事,静姝偏了偏头转身收拾混乱中扔到一边的书。
谁知,刚捡起书,就听到身后门被拉开,阿原先是灿烂地唤着:“徐先生!”而后,忽然一顿,惊讶道:“将军!您也来了!”
静姝手停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去。
只见包厢门口,徐浩森让开一步让李明诚走在前面,两个高大身影一前一后步进包厢。看到静姝拿着书立在窗边目视着他们,徐浩森率先笑着打了声招呼,李明诚略有迟疑,却也唤了声:“阿姝!”仔细向女儿看去。
静姝今天穿着件天青蓝西式洋装裙,头发用丝带在后面简单系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改在老宅婉约蹁跹的装束,十分的利落朝气。
李明诚对这样子的女儿其实略陌生,但不知为何,初见之下心里却增添了三分明亮之感。再想到浩森刚刚说过的话,身体的僵硬不觉也慢慢缓解了少许。
这一缓解,勇气不自觉也顶了上来。他一改平时被动的局面,主动走上前,问:“阿姝,上车还习惯吗?”
静姝抬头望了望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个回应不算热情但也不算冰冷,李明诚一看,端肃的脸色就更缓和了。
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眼徐浩森。徐浩森朝他使了使眼色,两人都不由轻吁口气。
为了不使气氛冷下来,徐浩森忙让李明诚在靠窗的位置坐了,然后接过话头对静姝说:“军务堆积如山,伯父自上车就一直在忙。内心却不放心你,非要过来看看。”
静姝捋了捋手上《药经论》的毛边,无可无不可地又点了点头。
徐浩森走到她身边,对她这个态度看在眼里。于是,瞧着她脸上因刚才玩闹留下来的红晕,转移了话题,笑道:“想不到你惯会打击人。”
静姝抬头看他:“怎么说?”
“对阿原呀!”徐浩森促狭地一语点破她。
静姝脸一热,这才意识到他是听到了她刚才的打趣之语。他既然听到,那李明诚岂会不知晓?她一转头,果然见李明诚也像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浮起一丝笑意,不由脸色更是一窘。
可,要知道干发窘可不是她的脾气,她抬起下巴,扬了扬眉反击:“不错,我就是惯会打击人。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哦?”徐浩森饶有兴味一挑眉。
静姝就上下打量他一番,将书嘭地一下打到他手臂上说:“哦你这个头。”
“噗嗤!”阿原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徐浩森也反应了过来,他白净的脸上略一恍,眼睛就再也控制不住弯了起来。
“阿姝你真是。。。”他低笑着按住静姝打在他手臂上的书,想要惩罚她,谁知静姝眼明手快略一用力就将书快速地抽走了。
她说:“我怎么了?”将书放到手里掂来掂去,一副徐浩森不说出个花来又要打人的样子。
徐浩森真是觉得特别有意思。但如今左边坐着李明诚,厅里站着阿原,实在不好和静姝再闹。
他从善如流,迁就道:“好好好,你很好,行不行?”
静姝扬起头重重点头:“很行!”
惹得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两个人这一番嘴仗,将原先略尴尬的气氛驱的所剩无几。连李明诚也因为俩人的闹将,精神松弛了下来。
徐浩森很满意此时的现状,气氛如此之好,趁机修补关系才是正道。他想了想,看了眼窗外温暖的阳光,提了个建议:“这一节车厢餐厅里的西式点心难得做的不错,不如我们去瞧瞧,边品尝边喝茶,如何?”
建议一出,别人还没表示。阿原却是高兴的不行。她刚刚还盼着呢,如此岂能浪费机会?所以赶忙向静姝挤眉弄眼,生怕她拒绝。
静姝被她的媚眼盯得发毛,想到阿原难得有个嗜好,便随了她的意,点头说:“好。”
她这一答应,李明诚还能说别的么,开心还来不及呢,但行动上却不紧不慢朝徐浩森吩咐道:“你安排。”
两厢顺利达成一致意见,徐浩森笑了。
这样,三人前所未有的围在一个桌子上喝茶的局面首次促成。自此,接下来的两天里,每到餐时,徐浩森都会极力撮合李明诚和静姝父女一同用餐。父女俩虽然相谈不多,但却减少了些局促和尴尬,每每对视起来彼此总不会再立即转开眼光了。徐浩森的良苦用心总算收到了些好结果。
这种和融的气氛,李明诚和静姝都不是傻子岂能感受不到?大家心照不宣,都为以后的共同生活定了个好基调。
第11章 初到承京()
等到了承京,已是两天后。
列车进承京站还未停靠稳定,阿原已经打听到消息,说是站外已有专人在等候待命。因李明诚身份之故,一路上的阵仗,静姝也算有了见识,所以等一行人下了车,她被簇拥着向站外走,看到从站台一直到闸口整齐警戒着的卫兵时,就坦然多了。
站外大厅空荡荡的,入眼处不见一个闲杂人等,也不知道是清退了还是怎的,众人沉浸在这凛然气氛里,就见远处一个军装笔挺,面容冷硬的军官由远而近小跑而来,那人到李明诚面前,先顿脚敬礼:“督军。”
李明诚点了点头,好像说了几句什么,那人一脸严肃恭敬听命。
静姝在后面看的奇怪,就问旁边的徐浩森:“这是谁?”
徐浩森偏头朝她低声道:“是督军身边的陈副官。”
陈副官?
“倒是和你们督军一样冰山脸。”
静姝摇了摇头做了评价。不妨一歪头却看到徐浩森正在忍笑。
徐浩森轻咳一声,说:“你呀。”
两人正说着,就见那陈副官已经肃然地走了过来,他在静姝三步距离站定,恭敬地敬礼道:“大小姐好。”
声如金石,略有磁声。近听倒是出人预料的悦耳。
静姝微笑着颔了下首,利落道:“你好。”
那陈副官的眼神就不自觉亮了一个维度。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未曾谋面过的大小姐,那边徐浩森一个手掌就已经拍在了他肩膀上:“陈岑,你来的倒是早。”
陈岑眼神投向他,冰山一样的脸,总算露出了点温和,说了句:“刚来。”
虽然没有太多表示,但也可以看出两人甚是熟稔。
静姝望着眼前“一家亲”的两人,再环顾了番周遭陌生的环境,不觉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样,她这个外来者已经来了。
承京,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徐浩森因是本城子弟,李明诚此次又是归家,所以吩咐他不用再随行,徐浩森点头听命,在走之前,又去静姝座驾前和她道别。
两人现在已经算是极熟悉的了,所以车窗拉下的瞬间,看到一双盈满笑意的眼睛时,静姝也不觉得意外。
徐浩森弯下腰和她挥手:“阿姝,就此别过。”
想到列车上他的热心,静姝心存感激,所以也很真诚和他道别:“再见了徐先生。”
不料徐浩森还不走,趴在车沿上,笑道:“应该很快就会再见了。”见静姝不明所以,又摇摇头失笑道:“算了,再见了你就明白了。”说着,还不忘提醒一句:“下次不要再叫我徐先生了。”
静姝感到奇怪,但见徐浩森已经起身离去,只好冲他挥挥手,关上窗户。
窗户一关,外面人和事就有种被隔离的感觉。阿原终于长出一口气:“小姐,咱们总算落到实地儿上了。”
静姝闻声转头,见阿原靠在后座上,红润的脸颊透着些紧张,不由伸出手握了握她的肩膀:“等到地儿你也好好休息,这紧赶慢赶的,确实折腾人。”
阿原听她这样说,心里甚觉宽慰,挽起静姝的手臂依偎过去,说:“小姐,以后阿原只有你了。”虽是嘟囔,静姝听了也莫名一触。她看了眼前座一声不吭心无旁骛的司机,禁住口没有再说什么,但却抓住阿原环住自己的手重重一握,以示安慰。
主仆两人在这个初来乍到的新环境里沉默地相依着,直到车队开始启动。
静姝视线范围内,正看见李明诚意气风发上了一辆黑色座驾,陈副官一脸恭肃为他关上车门,然后去反面迅速上车。
透过车窗,依稀可见,两人在车上说着什么,脸上都有着难以看到的笑容。
自从到了承京,李明诚脸色就越发柔和,所谓近乡情浓,果然比起常州,承京更像他的故乡。
静姝不动声色看着前方的画面,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乘车一路疾驶进城,待到城中,透着车窗望去,繁华鼎盛的承京城就像画卷一样慢慢展开在人前。
现在是民国十二年,承京作为沿海城市因晚清后期一系列条约,半殖民地半封建形态痕迹严重。因为长期有太多新事物由外国人引入,这时候的承京早已是近代城市之颠,有着大多内陆城市不能比拟的繁荣。
街上,人来人往,商铺生意红火兴隆,你来我往的人群里,有中国人,也夹杂着白肤色高鼻子面孔,有穿长衫旗袍的,也有着西式洋装的。见有军车驶过,路人只是闪避,却是波澜不惊。见惯了更替起落,麻木了战争烟火,生活在生活底层的老百姓,见到士兵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明诚的督军府坐落在城中心偏西僻静处。这边环境雅致怡然,交通便利,承京城许多有身份的人就安居在此处。这其中,李督军的官邸最为醒目。这原是新兴政府精心为他打造的宅邸行辕,他起初对这栋建筑并没有多么在意,有了家庭生活之后,才察觉到原建筑设计者的妙处。但这都在此不再详述。
只说静姝一路欣赏着道路两边浓浓的民国风情,纳罕这个时代的繁华,就感到邻座阿原猛地拉拉她的手臂,提醒她向前看。
她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在路的尽头处,一栋庄严肃穆由层层侍卫戒备森严的大宅院门口,站着一群人。
明朗日光下,人群的最前面站着一位女子,她穿着月白色旗袍,远远望去,虽看不清容颜,但其绰约风姿、窈窕身段,甚为扎眼。
看来,这就是李明诚的所爱,顾兰洲无疑了。
静姝不禁眯了眯眼。
在来承京的途中,她和李明诚虽然关系缓和少许,但两人自始至终都未涉及到顾兰洲。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怎么着,连徐浩森每每聊起承京的生活,也是对顾兰洲神闪避。这让她虽然有心了解,但却苦无来源。因此,对这个即将和她一起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女人,她算是一无所知。
但这并不妨碍,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