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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一直挽袖立于一旁的陈卓英见她要走,突然动了。
手臂修长,犹如一尾修竹挡在身前。静姝一怔,抬头看向手臂的主人。
“什么意思?”
“静姝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走。”
“不能走?”静姝心里憋的气终于被拱了出来,她冷冷一笑,道:“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说完,挥手拨开眼前的手臂。
谁料,陈卓英身手敏捷,已经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猝然之间,静姝手腕犹如被锁链扣住一般,死活挣脱不得。惊吓之下,不禁猛地抬头怒道:“陈卓英,你要做什么!”
声色俱厉,加上前所未有的点名道姓,陈卓英眉头一耸,眼神一深,像是也被静姝这番惊怒非常的模样震得怔了一下。不过转瞬间,俊眼修眉又恢复如初,他似乎有些无奈地轻轻一叹,道:“请稍安勿躁,巷子里还有人。”
还有人?
这话一出,饶是静姝火气再大,也不由一顿。她后背凉了一凉,疑问地看向陈卓英,陈卓英冲她默然地颔了颔首,然后放开了她的手臂。
静姝顿在原地,心口微堵。良久后,终于颓然靠在了背后石墙上。
她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怒别人。但不管怎样,看得出心绪已经趋于平静,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而陈卓英在对面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将视线向下,转到她的手腕上,沉声道了一声:“抱歉。”
静姝听声抬头,沿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见那里五指红印赫然在目,瞬间明白了他这个抱歉是什么意思。不过意外的是,她看了眼手臂,却并没有任何表示,不但如此,还扭头看向别处,对陈卓英的话语置若罔闻。
气氛蓦然一僵。
任谁也能看出,静姝余愠未消。
她偏头看着远处高空,发现一早开始碧空如洗,朝霞满天的好天气,此时有转坏的迹象。乌云沉沉,犹如她的心情。
而乌云背后,更翻涌着许多猜测与不解。
这些猜测与不解的对象还正是陈卓英。
这不由不让人气馁。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只憋着气,不再多问一句,只等着危险过去,各自散去。
不想,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一向寡言少语,难于沟通的陈卓英见静姝犹自忿忿,沉默了少许,又说了声:“抱歉。”
这声抱歉,不同于刚才,似乎充溢着别样的情绪。
静姝心里觉得异样,眉毛动了动,只不过因为偏着头,陈卓英并没有看到。
陈卓英看着眼前少女冰冷的侧脸,脑海深处不觉浮出一抹模糊光影,让他微微晃了一下神,心里歉意更深一层。
他说:“静姝小姐,承你搭救,我才得以生还于世。按理,本应对你多加报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
可是什么?静姝蹙了蹙眉,不过还是没有将脸转回来。
陈卓英却知道她其实在听,所以接着道:“可是,我做的事情,多有禁忌,虽并不是不足为外人道,但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所以长久以来,没有过多解释,让你产生不少误会。”
误会?说得好听。
静姝在心里哼了一声,终于忍不住出口道:“那你倒是说说都有什么误会?”
陈卓英凝神看着她,思忖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最后终于说了一些事。
静姝在他低沉的述说中,一点一点转过头来,神情惊诧之余,眼眸里都是骇异。
第47章 安全回院()
因为陈卓英突如其来的坦诚,静姝在出巷子后,心情虽然颇为复杂,但对陈卓英的敌意已不复当初。
所以在街旁等人力车的间隙,权衡再三,她主动对陈卓英说:“陈先生,刚才在巷子里我言语有不当的地方,还请见谅。”完了,对于陈卓英的坦白与真诚也做了郑重保证道:“你说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如此郑重其事,听到陈卓英耳里,让他难得扬了扬唇角。
不过等他转过头看静姝时,已然又是平时的样子:“我相信你。”没说为什么相信,也没说到底相信什么,静姝听着心里却没来由涌起一股欣欣然。
她不自然地点了点脚,状若无意地交代道:“那陈先生,既然我们已经说通了中间的误会,你以后如果再想出院,一定要告诉我一声,不要再偷偷跑走了!”
陈卓英当然从善如流点头答应了声:“好。”
声音轻柔,气氛融融,如此平和气氛,在两人认识的这么长时间内,几乎没有存在过。所以,静姝在不自觉看向陈卓英,感受到眼前人周身的静然时,忽然想到两人在医院第一次正式认识的光景。
那一天,阳光普照,眼前人端坐于病床之上,在她一步一步踏进病房之时,抬起头来,一眼如梦。
在坐着人力车晃晃荡荡回医院的途中,静姝沉在这莫名其妙的回想里不能自拔,直到快接近的医院时,将思绪转回今日纷纭,才豁然想起,漏掉一件事。
什么事呢?
那就是,没搞清楚初初进入巷子时发现的那四名昏死黑衣男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在巷道里,她与陈卓英先是敌对,后又和解,直到出巷而归,情绪都被拽着走,如今梳理起事情首尾,才发现居然漏问这么重要一件事。
在后来和解过程中,陈卓英并没有为他为何那时出现在巷子里作掩饰,也解释了外面不明之众追赶他的原因,但,一直到最后却始终没有提及起先发生在巷子里的打斗。而她竟然也忘掉了。
难道说,陈卓英还有同伴?
一想到在当时那个空间还可能存在一个她不知道的除了她和陈卓英意外的第三人,静姝就猛一激灵。
不是吧,如果是这样,很明显这个陈先生对她还是犹有隐瞒。
静姝撇了撇嘴角,颇为不忿地回头望了一眼在她之后那辆车上坐着的陈卓英,却发现这位先生居然在悠闲地看书。
她早就发现这人口袋里总是揣着本儿书,走哪儿都装着,但此时车子晃着,头不会晕吗?
还真是奇葩。
静姝摇摇头将头又转回来,靠在车背上,陷入思索。
这一漏问,无端让她觉得陈卓英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其实,这样从头开始想,陈卓英给人的神秘感真的不是一点两点,虽然在巷子里陈卓英已经告诉她了一些事情,但仍是有不少状况无法解释。他进了巷子,巷子里正好有打斗,路人大娘又说打斗人中有个年轻人,等她来到现场,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而他隐身在巷道里,这种种交错,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诡异。
难道这个年轻人就是陈卓英?难道是他自己动的手?
可是观陈卓英衣服之整洁,伤口状态之完好,也并不像经历过打斗的样子。
静姝不觉又动摇起来。其实在她内心,陈卓英一直是个读书人的形象,确实想象不出他会功夫的样子。而且巷子里那四个黑衣之人,完全是受到重击之后的惨状,不是高手实难达到。所以,中间有诸多不吻合。
左思右想之下,静姝头疼之余,也只好暂时撇开。对于浩森的这个故年旧友,她的不听话病人,她已经决定以后要多加关注,就不信挖掘不到深层次的秘密。对她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到医院先去院长室找陈其芳。
陈院长那种性格,在他第一天回院,作为学生她居然迟到,她不敢想象会受到怎样的训斥。谁知去了院长室,陈其芳看到她,非但没有教训,似乎还缓一口气的样子。他只问:“去了哪里,现在才到?”
静姝不敢隐瞒,就把撞车事故和路上碰到不明之众的事情讲了讲,省去了巷子里找陈卓英的事情,只把那些不明之众的凶残浓墨加以描述,以显示在无可奈何之下被耽搁在路边脱不了身的惨境。
陈其芳听她讲完,果然不再问别的。沉默了稍许,才说:“以后注意安全,如今世道不比以前。”竟是难得表达了对学生的关心和善意。
静姝受宠若惊,呆立之余连忙点头说知道了,满脸遮不住的喜意。陈其芳这时却又打断了她,交代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让她向家里回打一个电话。她这才知道,原来顾兰洲在她未到医院之前,已经数次电话到医院寻她。
心里涌起莫名滋味,静姝在陈其芳眼光之下,只好借用院长室的电话给家里打去,只听铃声将响,那边已经接起,赫然就是顾兰洲急切的声音。
静姝心里一顿,那边已经莫名期待问道:“阿姝?你怎么样,我听小五说你受伤了,为何这时候才到医院?”
静姝按着额头上的淤青,无奈小五子不听从她的嘱咐,只好将刚才对陈其芳讲过的过程便又复述一遍。说到不明之众时,听筒那边传来急促呼吸,讲到她最终安全来到医院后,听筒那边才语气稍缓。
静姝讲完之后,不自觉安慰一句:“这只是个意外,不要担心。”顾兰洲那边顿了一下,呐呐接了句什么,两人陷入沉默发现没有过多的话说,只好匆匆打了结尾。顾兰洲在挂电话前说下午会派老王来医院接她,静姝听着她的安排点点头没有推辞。
结束通话之后,静姝晃了一下神,还是陈其芳又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陈其芳说因为她的迟到,她手下病人的早间巡查他已经代她查过了,只除了一个人,这个人是陈卓英。
静姝眼光微闪,心说当然除了陈卓英,这个陈先生一大早上都不在医院。
谁知,陈其芳随后的话却让她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陈卓英以后都不用查了,因为他要出院。
静姝一惊:“陈卓英伤口并未痊愈,这个时候怎能出院?”
陈其芳抬头瞥了她一眼,却摇头道:“病人不顾自己的伤势,我们医生再殷切也没有办法。况且,元帅昨天也就他的事情来了一次电话,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第48章 今后工作()
责任内的病人要出院,身为他的主医护,静姝居然是最后知道。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气闷。
更可气的是,这个病人一个上午都和她在一起,经历了意外又一同回院,这个过程里,仍是没有告知她一丝有关出院的决定,也未免太不把她这个医生放在眼里。
静姝只觉心头有火气呼呼升起,若不是陈其芳有事交代她做,她有种立时回病房向陈卓英讨个说法的冲动。
陈其芳当然不知道她的气闷点。静姝回医院前,他一直在看一份文件,如今趁着静姝在,他当即招了招手,让她搬把椅子也坐到桌前,有事和她说。
静姝奇怪有什么事,只好压下火气搬椅子坐过去,陈其芳把之前看的文件递给她,静姝接过一瞧,见上面居然是政府公文—《有关筹备建设承京军官学校的公示》。
这个?
静姝抬头疑问地向陈其芳望了眼,陈其芳手里拿着笔头敲了敲桌面,说:“你近段时间就随我做这个。”
做这个?筹备军官学校?
静姝继续表示疑问。
陈其芳将笔头扔在桌子上,双手抱臂向后一靠,说:“无论什么事,筹备初期往往最过琐碎,这次我负责学校医学部这块的筹建,这里面招生、考核等已经安排了专门人员负责,而你呢,以后就负责接收回馈,随时和我联系。”
静姝听完眼神一呆,这陈院长口口声声说要教人学医,如今却要把她当跑腿使唤,果然是前世后世都要经历这一遭?
静姝心里不由腹诽,但看看陈其芳的脸色,又不敢有所表示,只好埋头将文件一字一句从头看到了尾以使心里有数。
原来政府规划筹建军官学校是早就开始了。各部都有专人负责,其中医学部的重担,交给了陈其芳。
这样看来,陈其芳前段时间忙碌的不着医院也是有原因的。静姝在心里慢慢叹口气,将文件理好,复又放回陈其芳面前。陈其芳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愿意?”
静姝哪敢说不愿意,连忙摇摇头,又问:“院长,那都需要和谁联系?”
陈其芳又瞧了她一瞬,方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给她看。
静姝翻开名单,发现里面似乎都是医生,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本院的,也有外地的,各个层级和职责不同。
陈其芳指着名单上的人员说,因为招生是针对全国范围,所以各地都有派遣人员去驻地先行宣传和粗略考核,前期承京这边做的是准备工作,只把各个驻地发来的学员信息加以汇总、遴选、分类,然后制定考试制度等。
静姝点点头,将这些事项都记在心里,陈其芳见她还算踏实,遂说以后忙不开的时候,会再找个人帮助她,让静姝一阵纳闷。
找个人,找谁?难道又收学生?
说好的陈院长性格乖张,从不乱收学生呢?
她这个学生还没教好,这是要从哪里又来一个?
静姝除了耸耸肩,没什么可表示的。
陈其芳看不懂她的态度,也无须看懂,他只管继续吩咐他的:“这件事不要和红毛鬼透露知道吗?”
红毛鬼自然还是提根耶夫医生。静姝已经亲测过陈其芳对提根耶夫的厌恶,遂吩咐一下,没有迟疑,就连忙点点头。
陈其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最后难得地将脸色缓了缓,看了看她的额头说:“就先说到这里吧,回头细节方面遇到了再和你谈,你去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
静姝摸了摸额头,这才意识到几乎把这块淤青给忘记了。天知道,每次和陈其芳说话,她都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身体健康对她来说都要排到次要位置。
这初一松懈下来,额头登时痛的人打寒战,静姝呲牙咧嘴离开院长室,直奔诊室清理伤口擦药包扎。等到再离开诊室,镜中人左额就多了块两指宽的纱布,初看有点醒目,再看却有些滑稽。
静姝没有再看,摇摇头离开了诊室。她倚在楼道栏杆上长长舒出一口气,似乎要将这一上午的乱马交枪全部呼出体外。
然而,这难得的清静还未来得及享受,有人就出现在了视野内。
这人还认识她,看见她独自凭栏,打招呼道:“李医生!”
静姝回头看到一个瘦瘦的少年,微微一愣,意外道:“是你?”
原来这小哥是曾经和静姝有过一面之缘,在月前她和浩清跟随浩森来医院看望陈卓英时好心指路的少年。
那天,少年的乐于助人给静姝以很深的印象,所以这会儿乍一看到是他,登时喜悦情不自禁散发,笑道:“你还记得我。那天真是要谢谢你。”
少年本来羞涩一笑,但静姝转过身后,额头的纱布如此醒目,他一瞧笑容登时怔住,愣了一愣道:“李医生,你头上这是?”
静姝不在意地摸了摸额头,笑道:“无意中磕了一下。”
那少年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问。
静姝听他一直叫她李医生,却不由奇怪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成了医生?”想到一件事,又说:“对了,后来我去病房找你想亲自感谢,可是听说你和你母亲已经出院了。你母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少年吃惊于静姝曾经还找过他,脸色一红,羞涩更甚了。他摆摆手说:“我娘已经好多了,所以现在我也能四处走动走动。”看静姝一脸赤诚,不禁有些感动道:“李医生,你人真好。”
静姝笑道:“是你帮助人在先。”见少年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