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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又是捧了秦氏又是点出了她在杨府地位的不明不白。
秦氏想了想,心下有了主意,摸了摸余巧儿的头道:“放心,总有一天,外祖母会让你与富文的地位比杨府所有的小姐都尊贵!”
秦氏看着余巧儿与亡女十分相似的脸,感慨万分,于是对鹦鹉道:“鹦鹉,去把我替巧儿准备的衣服手饰拿来。”
余巧儿连忙道:“不用了,外祖母,巧儿才来了数日,外祖母已然帮巧儿里里外外置了数十套衣服,要是再置办衣服,恐怕会让各位表姐妹都不开心了。”
秦氏脸色一沉道:“我自用我的体已钱,关她们甚事?”
巧儿低下头,有些为难道:“外祖母是一番好心,巧儿自然铭感于心,可是巧儿毕竟是来投靠的,来时二表妹已然把我当成叫花子了,要是看到外祖母对巧儿这般的疼爱,恐怕二妹妹更要心中不平了。这巧儿是人轻言微,倒也没有什么,就怕因此二表妹给外祖母添堵,那就是巧儿的罪过了,巧儿就算是情愿讨饭在外也不愿意外祖母受这气的。”
秦氏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一把搂着余巧儿:“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啊,你这话是拿刀子戳外祖母的心窝啊,难道外祖母掌管着若大的杨家,连个喜欢谁的主都作不了了么?”
说到这里心里又寻思开来,定然是如琳这个不长眼的死丫头又给余巧儿脸色看了,顿时心底有些讨厌上了如琳。
她眼底的一抹憎色余巧儿自然尽收眼底,心里一阵高兴,却更是搂紧了秦氏。
就在祖孙两搂得亲热时,环佩走了进来,对秦氏道:“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秦氏脸色顿时一变,恨恨道:“让她进来!”
环佩一愕,心想自从表小姐来后,如琳小姐是越来越不得老夫心了,看来这个表小姐才是住在老夫人心窝上的人。
不一会她引着如琳进来了,今日的如琳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乌黑的头发盘得是精致无比,如云般堕了下来,上面插了无数的细钻碎花,显得又是俏皮又尊贵无比,配着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端得是有些倾国倾城的眉目,尤其是一身轻绞纱衣,更是将她显得富贵逼人,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的小公主到来呢。
余巧儿见了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妒色,这衣服原本应该是她的!要是她穿着定然比一个还未长开的奶娃好看得不知道千倍万倍去了!
要是穿在了她的身上,今晚她一定会象一个真正的公主莅临整个大西北,让整个大西北的人都能一睹她的花容玉貌!
到那时,她就会成为许多的皇孙公子趋之若鹜的对象,成为这个大西北数一数二的名流!
到那时,她又何苦在这里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她正沉浸在无限的美好遐想之中,却听到如琳惊呼道:“你…你。你怎么也有轻绞纱?”
她抬起眼看到如琳憎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轻绞纱衣,顿时一抹恶念涌上了心头,笑容满面道:“没想到表妹穿得跟我一样,这样我们一起走出去更象姐妹花了。”
“谁是你表妹?谁和你这个叫…。”
“如琳!”秦氏恶狠狠的声音打断了“叫花子”三个字,如琳吓得嗖得住了口,她一时激动又忘了二姨娘的交待,二姨娘让她一定要与余巧儿交好,可是这个余巧儿这么可恶,害她被晨兮打,被老夫人打,现在又来抢她的风头,让她怎么能跟余巧儿交好?
她恨恨地瞪了眼余巧儿,才委曲地看着秦氏道:“老夫人,这衣服本来是我先穿的,怎么她也有了?”
秦氏冷笑道:“什么先穿后穿的?再说了,你穿得巧儿就穿不得了么?”
如琳心里嘀咕了句,当然穿不得了,她余巧儿是什么人?不过是外来投靠的叫花子,我是什么人?我是杨府的小姐!这能比么?
她一时倒忘了,这个外来的人却是与秦氏血脉相连的,而她虽然与秦氏有些血缘,但毕竟是隔着的!
秦氏见她不服气,想到刚才余巧儿的委曲,心中更气了,讥嘲道:“你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不过是个庶女,巧儿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是嫡出的呢!”
“老夫人!”如琳脸色顿时白了半边,她是庶女一直是她的痛,可是在这杨府谁也不会提出这个让她堵心,她在外面更是以嫡女自居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儿个戳她心窝的竟然是平日最疼爱她的老夫人!
对了,一定是她,就是她来了,老夫人才对她恶言相向的!
想到这里,她无比怨毒的瞪了眼余巧儿。
余巧儿连忙惊呼一声,瑟缩到了秦氏的怀里,浑身抖了起来,秦氏吓了一跳,待眼神流转时,却看到如琳恶狠狠仿佛要吃人的眼神,顿时勃然大怒,扬起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到了如琳的身上,骂道:“混帐东西,难道我还说不得你了不成?才说你几句,你居然用这种眼神瞪着我?”
“老夫人…”如琳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跳了开来,一面心疼的抹着身上的衣服,一面委曲道:“老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瞪着老夫人?”
“没有?你还敢说,难道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么?告诉你,我还没老糊涂,别以为我好糊弄!这个家还不是二姨娘的天下,给我安份点!”
说完对鸳鸯道:“把她给我赶出去,看得我闹心!”
鸳鸯迟疑了一下,才走到如琳身边,轻道:“二小姐,改日再来吧。”
“啪”如琳一个耳光打到鸳鸯脸上,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赶我?”
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鸳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悲从心来,她自从成了老夫人的一等丫环,还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反应。
秦氏见了浑身发抖,气得骂道:“混帐,混帐,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这眼里还有没有我?”
余巧儿连忙劝道:“外祖母,外祖母,千万不要生气,如琳妹妹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秦氏冷笑:“都九岁了还不懂事?晨兮九岁时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余巧儿心里咯噔一下,她这般设计了如琳可不是想让晨兮渔翁得利的,她只是想打压如琳,然后让晨兮依然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处于这种地位,而她才能在杨家立稳脚跟。
于是连忙对鸳鸯道:“鸳鸯姐姐,如琳妹妹不该打你,可是你再不劝劝外祖母,外祖母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鸳鸯这才如梦初醒,自己不过一个奴婢的身份,被如琳打了就打了,难道还能指着老夫人给报仇不成?连忙抹了把泪,走到老夫人身边,轻道:“老夫人,二小姐向来受宠爱,一时间接爱不了您对她的责骂,才这般失礼的,您别生她气了。”
秦氏看了眼鸳鸯红肿的脸,点了点头道:“唉,委曲你了,你下去抹些药吧。”
“奴婢没事,只要老夫人不生气了,奴婢再怎么着也无所谓。”
“唉。”秦氏看向了余巧儿,叹道:“巧儿啊,你可瞧见了,这整个杨府除了你和富文是跟我贴着心的,我也就身边这几个贴心的丫环了,可恨的是她们连我身边的人都容不下。”
余巧儿将脸贴到了秦氏的手里,轻言慢语道:“但得一心人足矣,外祖母,巧儿不作他想,只想这一生一世都能服侍您。”
鸳鸯也跪了下来:“老夫人,奴婢也一生不嫁服侍你。”
秦氏这才开心起来,对着余巧儿埋怨道:“说什么混帐话?鸳鸯不嫁是她的本份,你却是不同的!外祖母是要看着你嫁入高门大户,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将来外祖母把自己的这些压箱底的东西全给你作陪嫁。”
余巧儿脸上露出红晕,嗔道:“外祖母说什么呢?巧儿只想服侍外祖母。”
见余巧儿害羞的样子,一如她的亡女。秦氏又是欣慰又是伤感道:“瞧你倒还害起羞来了。放心吧,外祖母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要比杨家所有的姐妹嫁得都好!”
有了秦氏的承诺,余巧儿顿时安下心来,眼底划过一道得意。
边上鸳鸯有些落寞有些羡慕地看着,她虽然口中说不想嫁人,可是哪个少女不思春,哪个俏姐不想嫁有情郎?老夫人这般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不禁有些寒心了…。
兮园里,晨兮玉白的手执起了茶,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挨骂了?这抢去的衣服终是没有穿上,如琳,这才是开始……华儿为了获取晨兮的信任,努力做好每一件,最后还揭发了风儿许多暗中的举措,最终晨兮也没有薄待她,不过对她始终亲热不起来,因为象华儿这样的人,对她好了,也许她并不放在心上,对她不好,她却反而会忠心。
余巧儿作为外甥女的身份住在了将军府,总是寄人篱下,秦氏就想着让大房老太太收她为义孙女,这样不仅名正言顺了而且能抬高余巧儿的身份,而大房没有嫡子,要找继承人,二姨娘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被大房看中,这样就能承袭,一步登天,而如琳就能成为郡主,于是余巧儿与秦氏跟二姨娘之间的斗争又激烈化了。
第五十三章 深沉的男子()
七巧节,晨兮果然如愿以偿的走出了杨府的大门,不过这次杨如琳却没有出来,听说是在院里大发脾气还把那件衣服给绞了…。
“表妹,快看,那是兔子花灯。”余巧儿掀开了轿帘指着路边各种各样的灯兴奋的叫着,脸上洋溢着笑容。
杨婉儿与杨欣儿也凑了上去,兴致勃勃地看着,三人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仿佛没有出去门般。
晨兮则倚在窗边,唇间勾勒着淡淡的笑。
这时杨婉儿无意中回头,突然眼光一凝,笑僵在了脸上,她暗中扯了扯杨欣儿的袖子,杨欣儿毫无心眼的笑问道:“怎么了?”
杨婉儿的唇向着余巧儿的手腕驽了驽。
顺着杨婉儿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余巧儿手腕上血红的镯子,这镯子是二婶的,二婶一直视若珍宝,没想到却被余巧儿得了,晨兮的唇微微的上翘,眼中意味深长。
初时漫不经心的杨欣儿先是一呆,随后条件反射般用力拉下了余巧儿的手。
“啊…”余巧儿一阵吃痛,怒道:“你做什么?”
杨欣儿气急败坏道:“这手镯怎么会在你这里?”
余巧儿一面抚着手,一面转动着手镯,不无得意道:“这是二舅母给我的。”
“你胡说!”杨欣儿的眼睛如沾了毒般盯着手镯,怒道:“我娘把这手镯当个宝,我要了多少次都没给我,怎么可能给你?一定是你偷的!”
余巧儿脸一沉:“表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我一个大家小姐清清白白,怎么可能偷东西?何况这手镯一直戴在二舅母手上,我又怎么可能偷到?”
“什么大家小姐?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一个破落户也敢自称大家小姐!”杨欣儿破口大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疼她的娘不把手镯给她却给了个外人,还是个来投靠的穷亲戚!而更让她气愤的是前几日余巧儿还跟哈巴狗似的讨好她们姐妹,这转眼间倒横起来了!
她心中又气又恨,眼珠一转看到正若有所思的晨兮,顿时语带挑拔道:“要说大家小姐,这整个大西北除了我们晨兮姐姐,谁能比得上?更别说你这小眉小眼的破落户了!”
晨兮眼神微凝,没想到杨欣儿平日看着草包,心计也彼重,这招祸引东水可使得巧啊,这是谁安排的?是二婶婶?还是她们自己的想法?
她看了眼脸胀得通红的余巧儿,知道余巧儿心胸狭窄,暗中说不定也将她恨上了,于是连忙道:“都是姐妹,哪还分出高低来?想当年大姑姑也是大西北的第一才女,表姐身为大姑姑的嫡女,自然也是才高八斗的才女,好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都少说一句吧。”
杨欣儿冷笑道:“什么才高八斗?谁不知道大姑姑当年…”
“欣儿妹妹!”晨兮大喝一声,打断了杨欣儿的话。
杨欣儿不服气的扬起了头,讥道:“怎么了?做得还不让人说得么?”
余巧儿见她们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她,脸阴晴不定,咬了咬牙道:“什么做得说不得?你就是满嘴喷粪!”
“我喷…。”杨欣儿大怒,想到那个字终是说不出口,脸胀得通红,抓着晨兮道:“大堂姐,你倒说给她听听,当年大姑姑做的好事!”
晨兮脸一僵,感情这是拿她当枪使呢?心里冷笑,脸上却做出茫然的表情:“大姑姑有什么事?大姑姑出嫁时,我还未出生,能知道什么?”
“你…”杨欣儿一阵气结,她都知道的事,杨晨兮会不知道?这明摆着是推脱!
冷笑道:“没想到堂堂大儒世家的外甥女也学会了奴颜媚骨了!”
“杨欣儿!”晨兮一声断喝:“你胡说什么?姐妹相亲这是奴颜媚骨么?不传是非这是奴颜媚骨么?不论长辈过失是奴颜媚骨么?难道你这般在大街上大喊大叫才是高风亮节么?”
“你…”杨欣儿两眼冒火,盯了晨兮半天后,才一把拉着杨婉儿,赌气道:“走,咱们走,你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咱们正儿八经的杨家人倒成了外人了,这外来的破落户却比杨家长孙嫡女还金贵了!”
杨婉儿陪着笑道:“妹妹,别生气了。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你走不走?难道你还想看他们这丑陋的嘴脸么?”
晨兮心中一动,平日虽然与杨婉儿与杨欣儿经常见面,但接触不多,看来杨婉儿杨欣儿姐妹也不是那么和谐,否则刚才杨欣儿这么谩骂,杨婉儿也不会不说话。
这时余巧儿气道:“不用你们走,你们不就是看不上我么?我走还不行么?”
话音未落,她就率先跳下了车,金儿,银儿连忙也跳下跟了上去。杨欣儿脸色顿时一变,“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是蠢到家了!”
余巧儿本来就是来投靠的,就比较敏感,听了这话一阵气苦,泪如雨下,脚下更是加快。
晨兮一惊,余巧儿要是出了什么,说不得老夫人全都会怪在她的头上。
她一把拉住了余巧儿道:“姐姐莫急,再问问两位妹妹的意思,否则咱们一起出来却不一起回去,没法向老夫人交待。”
听到老夫人三字,余巧儿脚下一顿,没好气道:“她们两个金枝玉叶的,怎么会肯迂尊降贵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一起呢?不信你问问她们!”
杨欣儿听了讥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
余巧儿这才对晨兮冷笑道:“妹妹,你可看到了,我可是请了她们了,她们自己不去又怨得了谁?”说完不由分说甩开了晨兮拔腿就走。
晨兮苦笑一声,心中暗恨余巧儿太不懂事,可是却也不敢抛下余巧儿不管的,这余巧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非得剥了她的皮,于是对杨婉儿杨欣儿歉意地一笑:“两位妹妹先在车里坐着,我去追上她就回来。”
说完快步追了上去。
杨婉儿与杨欣儿对望了一眼,气道:“什么玩意儿?怪不得以前对咱们这般的讨好,原来是肖想娘的镯子来着,现在拿到了镯子竟然给咱们脸色看了,她以为她是谁?倒真把自己个当杨府的小姐了么?”
两人顾自生气不提,而杨晨兮却追了出去。
这人山人海的,只一转眼就看不到余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