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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如何,德珍到底是一届宠妃,还是一个有皇子的宠妃,众人心中再对德珍有异议,也只能淹没在心头。
然而,当一个人依仗够多时,便不需要这样再三顾忌,只因有了肆无忌惮地资格。
这一日是五月辛卯,仁孝皇后六周年的忌辰,玄烨遣官致皇陵祭奠。
仁孝皇后到底离开了太久,她的忌辰除了至亲之人与礼官记得,便只有玄烨不忘遣官致祭,不过玄烨一向以情深义重示人,再加之对先后两位皇后看似并无不同,如此仁孝皇后的忌辰这日在宫中无一丝特别,众妃嫔如往常一般在承亁宫请安后,便三三两两的各自离开。
微微颔首,静待温岚走上步辇。
“起——驾!”掌事宫人尖细的嗓音响起,温岚丝毫不输佟贵妃的仪仗,浩浩荡荡的向翊坤宫回去。
德珍抬眸,远远的目送着煊赫的仪仗渐渐远去,她淡淡收回目光,视线却不经意瞥见从地上缓缓起身的僖嫔,目光不觉一停。
两位同是先皇后之妹,同一入宫就列高位,甚至同受封“僖”,封号一字,不难看出玄烨为了向世人昭示他对两位皇后同样敬重之意,可到底一个是皇后嫡妹,一个是皇后族妹,即使这位皇后是元配皇后,可惜两位“僖”尊卑已分。更可惜这份僖妃性子使然,对被赐予他人同封号看上去不甚愉快,对僖嫔屡次欺凌,但近来未免太过了吧?刚才竟在众人面前斥责僖嫔,全然不顾僖嫔这一宫主位。
可这僖妃虽说分了些六宫之权,但训斥一宫主位怎么也轮不到她吧?
而且还在佟贵妃的承亁宫,这般行径无疑公然与佟贵妃对立?
这才进宫多久就如此而为,难道不怕太操之过急?
“德妹妹!”狐疑闪过心头,只听一旁的敬嫔忽然唤道。
声音低沉,语带郑重。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敬嫔之请()
“敬姐姐。”
敬嫔,宫中的老人,在宫中虽不显,又无一子半女傍身,但凭其父乃玄烨近臣,宫中众人免不得要与她几分薄面,就是佟贵妃对她也多为友好,毕竟无宠却又在玄烨那挂了名有背景的嫔妃,委实没必要与之交恶。敬嫔应是也知道这些,平日处事不掐尖,与后宫一众嫔妃看似大多较好,其实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竟与任何人都无深交,倒是成了除荣嫔以外,唯一能在宫中独善其身的吧。
只是自己与她虽不其他嫔妃交好一些,她也提点过自己一两次,可她二人之间再隐晦的交集也不过偶尔点到即止的言语,怎么这会儿一副有隐晦之言要谈及之态。
德珍一瞬心如电转,又道自己与敬嫔之间并无诟病,索性直接疑惑的看先向敬嫔。
敬嫔见德珍直截了当的看她,眼底不由闪过几分犹豫,当下就有歇了念头的打算,掩饰笑道:“没……”
“敬姐姐,我一会儿要去翊坤宫,正好和你顺路,不如一块走走。”敬嫔眼中的异样虽是隐晦,到底较德珍察觉出一二,她心念一转,便打断敬嫔的话相邀道:“难得这会儿是上午,日头还不大。”
犹自生了退却念头,却闻“翊坤宫”三字,敬嫔目光一紧,似再未听进德珍后面说些什么,只猝不及防的抓住德珍的手,定定道;“我们一起走走吧。”
今年闰五月,这月正好是第二个五月,按以外的日子算,早进入了三伏天儿,今年又较往年热不少,嫔妃在夏日都有消暑夏冰供应,这样一来,除了上午还不甚炎热时分出走走,众嫔妃多是闭门不出。
见敬嫔、德珍携手离开,众人只当二人趁天还未大热走走,也不多看,三三两两的相携离开。
一时,二人静静无声的行至半路岔口,宫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德珍却久不见敬嫔开口,正欲主动开口,就见敬嫔停下脚步,目光沉静的看来,“德妹妹,翊坤宫那一胎,无论男女都不会归到你名下。”
是,即使没有惠嫔这个名正言顺的养母,静秋腹中的孩子也绝不可能养到她膝下,她已经有了一个皇子,宫里那些出生名门的妃嫔,乃至她们背后的家族,怎会允许她再养一个皇子皇女再身边?
如果她能资格越过惠嫔认养这个孩子,也不会到了一宫主位,还是无法认回禛儿!?
只怕换做任何一个选秀出身的嫔妃,到了她今时今日的位子,禛儿早就回到身边了!
忍不住又一次想到不能相认的长子禛儿,一霎间胸口仿佛被尖锐的利器狠狠撕扯开,她痛得无以名状。
德珍拿着宫扇的手缓缓收紧,手背紧绷,指尖泛白。
敬嫔到底进宫已逾十年,话音甫落,便立马补充道:“德妹妹,莫误会,姐姐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请德妹妹帮个忙。”说着她目光渐深,定定的看着德珍,一字一顿道:“我已绝育,子嗣断绝,恳请德妹妹将那孩子予我!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身之恨()
原来敬嫔入宫十年未孕,竟是“被”绝育了,看来这其中又是一段不明的公案。
也难怪敬嫔、荣嫔同时入宫,性子又较有几分契合,可看似对谁都不错的敬嫔,却与荣嫔甚少来往。
女人生而善妒,两个不相上下的女人,一个绝育,一个虽不断夭折儿女,却到底又孩子站住脚了,又有这十年的宫闱寂寞,敬嫔即使再好性子,又怎会愿意面对荣嫔呢?
不过若不是今日敬嫔为得一儿半女露了些情绪,只怕她也难察觉敬嫔心底的不甘,对子嗣的执拗到了如此地步。
“这对你我皆有益,我得了孩子,后半辈子也有个寄托,而你也可以彻底摆脱那些非议,到时大家只会以为你对那宫女的维护,是出于我俩的私下结盟,再则自此之后,众人也会将你我二人归为一处,然后再有我牵线,你也能在八旗勋贵眼中真正坐实‘德嫔这个位子!”敬嫔的话犹言在耳,一字一句都说得那样合情合理,更将隐藏最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摊开,这无疑是个自己送了一个牵制的把柄,她怎样都应该应了敬嫔,只是可惜
可惜她已知道了静秋的底,也可惜了敬嫔今日这席话,更催促了她的决心!
德珍手中一紧,扇柄深深地攥进手中,她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敬嫔离开的仪驾。
即使心性如敬嫔,甚至是在她有求自己的时候,对自己包衣奴才的出身,敬嫔依然心存轻视!
出身!出身!
她当初何尝不是自知出身微末,甚至卑贱,她自始至终未想过承圣恩争宠,即使祖母一心期盼她入宫得宠,恩泽家族,可说她自私也好,怯懦也罢,她只盼着到了年纪出宫!
可自己无争斗心,却被一步步逼得骨肉分离,看着自己生的孩子,叫他人为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身!
好,既然如此,也就别怨她搅了这重重宫规!
不是说她的出身,为嫔已是破例,到如今地位更是顶天了么?那么,就且看着吧!
想到不久后众人的错愕,德珍微微一笑。
自一个月前,德珍在御花园偶见四阿哥叫玄烨和佟贵妃皇阿玛、额娘,她当场就突然转身离开,也不顾忌周边可有耳目窥得这一幕,直接回宫打发了一众人独自在内室坐了一整天,待那日之后,却是威严日重,让小许子等近身之人不觉以前多了几份顾忌。这会儿见德珍面上终于有一些表情,又看上心情舒缓了,小许子这才从旁问道:“主子,敬嫔刚才似乎走得不大畅快,不知”说着,就想到刚才一脸不虞离开的敬嫔,不由顺着德珍的目光向敬嫔离开的仪仗望去。
德珍瞥了眼一脸担忧的小许子,她微笑道:“无事,不过就是有件小事没应。敬嫔为人和善,不会的介意。”不过就算介意,敬嫔也无法,毕竟她的拒绝合情合理,袖手旁观、作壁上观可是敬嫔一贯的行事作风,也是宫中众人的一贯想法。
小许子在德珍身边也久了,听德珍这样一说,也知并无大碍,遂揭过话头另道:“主子,时辰也差不多了,赶早去看了静秋姑娘,回宫才不热。”
德珍看着已备在一旁的步辇,轻摇宫扇,吩咐道:“不急,先回宫把萱草取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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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宫女之势()
萱草,又名“宜男草”,风土记云:“妊妇佩其草则生男”。
这些年,宫中也有不少皇嗣诞生,但不是早早夭折,就是体虚病弱,这孩子要养大成人本就不易,再来一个打娘胎带出的孱弱身子,委实难保能平安长大。且再过两三年,玄烨也是而立之年,自然阿哥要比格格来得金贵,尤其对于出身低微的宫女子更是如此。
虽说生男生女全是天意,但佩戴萱草多少是个好兆头。
于是便让秋林没事做个荷包,再让着捡些萱草放进去。
一时,看过祚儿,正要拿了萱草去看静秋,不想吕嬷嬷竟到永和宫宣她佟贵妃有请。
吕嬷嬷乃佟贵妃乳嬷嬷,又是承乾宫掌事嬷嬷,身份尊贵,这传话的事怎让她来?再说自己才从承乾宫请安回来,这才不过一时半刻,佟贵妃竟又单独召见自己,是有何事?难道是禛儿他
虽知佟贵妃因不会让禛儿有事,但心底对禛儿是牵肠挂肚,自然立马转到禛儿身上,德珍惊得立马就要站起来,但一想到眼前的吕嬷嬷,德珍放在炕几上的手狠狠一紧,只死死将手中的萱草荷包攥住,另作打听道:“怎么让嬷嬷您跑一趟,可是娘娘有要事吩咐?”说着,已从南窗炕上起身,欲随吕嬷嬷前去拜见佟贵妃。
见德珍一派顺服恭敬,吕嬷嬷心下微微满意,眼底不易察觉的凝重也随之淡去一分,她面如常道:“德小主勿急,不过是娘娘见四阿哥今儿精神足,让您一起过去闲话家常罢了,也算陪一下四阿哥。”
吕嬷嬷说话一贯滴水不露,眼下又是这般如佟贵妃一样,总是面上一副愿意让她与禛儿亲近,私下却不喜她接触禛儿,不然禛儿生母是她的事实,如今怎会成为宫中禁忌呢?德珍不禁心下冷笑,而口中已然顺着话道:“好,正好去娘娘那混一顿午膳!”
原是要去看静秋,院子里早是备了步辇,德珍这便坐上去随吕嬷嬷而去。
正午还早,空气中尚有一丝儿清凉。
高坐步辇,习习微风拂面,心也不觉冷静了下来。
佟贵妃这时宣她,难道是得知敬嫔的打算?
德珍抿了抿唇,心底略有打算,一时到了承乾宫,因有着吕嬷嬷陪同,一路也不需通报,便是径直向内室而去。不及入内,远在窗下便听到禛儿久违的声音,而这一声声稚嫩的“额娘”呼唤,却不是她。
德珍深深垂眸,任由吕嬷嬷亲自撩起竹帘,她低眉顺眼的缓步入内,蹲身行礼道:“德珍请主子安。”
似听到请安声才注意到德珍进来,佟贵妃这才将注意从禛儿身上移开,一贯的温和笑靥道:“这又没外人,无需拘礼。”禛儿正是一岁多大的小人儿,正是爱动的时候,这会儿正撑着窗子蹒跚学步,惹得佟贵妃说话也不得不留意扶着他,端是一派慈母幼儿之乐。
德珍却视而不见,只恭敬说道:“正是屋里都是自己人,他们都知道,娘娘是嫔妾的主子。”屋里佟贵妃只留了张志高的禛儿的乳母在,德珍到底今非昔比,说话的空挡,张志高已亲子抬了绣墩到炕下。
德珍向张志高微微颔首道谢,随即在绣墩坐下,接着问道:“娘娘遣嫔妾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佟贵妃笑道:“今儿禛儿格外精神头儿好,便让你过来抱抱。”一面说一面让乳母将禛儿抱给德珍。
眼见心心念念的长子来到自己的身边,更在如此触手可及的地方,德珍心口情不自禁地猛地一震,长久来的思念如潮水汹涌而来,她极力克制自己,用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强迫自己狠狠撇过头,十分不愿道:“近来夏热乏力,过来时才陪六阿哥游戏了一会,眼下手上委实乏力。”也不知可是这般强制自己久了,说起幼子时的温柔越发溢于言表,然道其心心念念的长子时,满满的厌恶和抗拒也越发真实,真实得让自己害怕。
虽是满意看到的结果,但见自己倾注心力教养的孩子,竟被这般不喜,佟贵妃心下略略不喜,倒也不强迫德珍,直接让乳母抱了禛儿下去,复又与德珍闲话家常道:“再过一个时辰便中午了,这会儿让你过来可耽误午歇了?”
没了禛儿在,德珍一切恢复如此,又见屋里只剩下佟贵妃最信任的张志高和吕嬷嬷,心中明白果然是有事相谈,当下定了定心神,谨言道:“吕嬷嬷来时,嫔妾本就打算去看看静秋姑娘,再她那里混个午膳,这会儿可好,到娘娘您这来了,午膳都要好上许多。”
听到德珍主动提及静秋,佟贵妃也不再多言其它,直言不讳道:“你倒是真关心她。”
果然与静秋有关!
德珍轻抬眼眸,还不及言语,只听佟贵妃又道:“听说你前几日还让人去寻了萱草予她?这萱草又做宜男草,看来你倒真是对她上心了。”说到这里,已然缓缓起身,再一次不等德珍开口,已然背身望着窗外徐徐说道:“先是帮你的好姐妹沐浴皇恩,眼下又帮人保胎祈子。”说着轻声一笑,“说来她们倒有些和你相似之处,不知你是怜惜她们身份低微,还是打算来一些志同道合的人都拥着永和宫!?”
言到此处,佟贵妃语气陡然一沉,于此同时猛地转身,目光直逼德珍。
终于来了!
看来也不仅是与敬嫔有关,不过也好,她也一直等着佟贵妃问责这天。
德珍自助良玉争宠,帮静秋护胎,便已有准备,这时终于听到佟贵妃质问,她也不慌,只徐徐起身,就地跪下道:“娘娘,请听嫔妾一言。”
佟贵妃见德珍一派有条不紊,她挑眉不语,径自在炕上坐下,只等看德珍如何解释。
“下次三年一届的选秀,正是皇上而立之年。”德珍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说道:“可是这些年来,宫中一直子嗣不丰,也不知可是如此,众位姐妹一直难晋分位,如今娘娘您又主事后宫,”说时低垂的余光瞥见佟贵妃轻敲炕几的手微微一顿,她嘴角不易察觉一勾,越发垂了眸光继续道:“嫔妾想着,若是如僖妃娘娘这般新姐妹们入宫时,宫中众位姐妹们多已孕育皇嗣,这不仅宫中热闹了,皇上一定也有感于娘娘的贤惠。”
话不用深说,点到即止便可。
不过也不妨再添一火,说着德珍便状似无意的叹道:“道是物以稀为贵,说来这也是宫中阿哥太少,稍微大些的也只有大阿哥和太子,想来这阿哥多了,皇上也不会眼珠子似得看着大阿哥他们,连着对惠嫔、宜嫔那般都处处包容!”说到这,似刚意识到自己话太过小心思了,连忙住嘴解释道:“娘娘,嫔妾不是这意思,嫔妾只是想着孩子多了,祚儿以后也能多些个玩伴!”
说完,也不在意后面解释的话如何,她只知道佟贵妃应该听进去了。
玄烨子嗣稀少,势必后面得广纳后宫。
如今太皇太后又指望着温兰生下皇子,而一旦温兰顺利孕育皇嗣,哪怕只是一位格格,这六宫之主的位子也比佟贵妃的筹码更重。如此一来,既然不能阻止温兰诞下皇嗣,还不如让后宫子嗣多起来,这孩子一多便也普通了,再则三年后又三年,一次次选秀,这八旗勋贵之女不知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