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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我的安全,几天前加派了数十名保镖,全副武装日夜巡逻,重建了整套安全系统,包括高达三米的红外线墙壁。
我挑选了最不起眼的一栋房子,据说高思国生前从未用过,屋里的装修也非常普通,就像最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更没什么艺术品陈列——全被我拍卖捐献了。
窗外数十米,便是当初莫妮卡居住的房子。仍然完整保留她生前的一切,每天有女佣去打扫整理。好像这座庄园唯一的女主人,依旧欢快地享受她的青春。我颤抖着关紧窗户,再也不敢看那个方向,甚至不敢想象她曾经的脸。然而今夜我相信,混血儿的美丽眼睛,带着丝绸之路的忧郁幻想,镶嵌在庄园黑夜深处,关爱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即便我已移情别恋。
想到这便胸闷不已,似乎她的灵魂已飘到身后,等待我回头献上虚幻中的红唇。
不论能否找到秋波,我永远都无法逃避莫妮卡的影子。
因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来自她无私慷慨的给予。
我所亏欠的莫妮卡的,是我奋斗毕生也无法偿还的。
所以,恳请我深爱过的人,在另一个世界原谅我的无情,并且护佑我实现对你的承诺!
徘徊几近子夜,我与上海的白展龙通完电话,没有端木秋波的消息。
疲倦的*准备上床,内线电话响了起来:“董事长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见您。”
“女士?”
三更半夜,有“女士”来访我的庄园,难道是......不,这怎么可能?
诱饵(8)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即便这张光头的脸不是主谋,至少也是杀人的工具。
他!怎么会和天空集团的财务总监“小萨科齐”在一起?
太蹊跷了?赶紧又给史陶芬伯格打了个电话:“有没有拍到那个光头更清晰的画面?”
一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一张图片。不再是夜视录像,而是用照相机拍摄的。天色已经大亮,拍摄时间显示清晨六点,附有一行文字说明:“十分钟前,不明身份的光头男子,出现在财务总监家的花园,警惕关注周围大约五分钟,然后回到房子。”
图片显示是花园,背后是财务总监的豪宅,这回光头的脸特别清楚,尤其那双锐利的眼睛——再也不用犹豫,百分之百就是他!杀死常青的杀手,陷害我入狱的魔鬼,鉴定完毕!
自从越狱逃出肖申克州立监狱,我一直苦苦寻找真凶。即便看到了他的脸,却仍对他一无所知。迷惘失落了九个月后,他的脸终于再度出现,却与天空集团的内鬼在一起!希尔德夫人说的没错,她的丈夫早已是另一个人,一个与魔鬼为伍之“人”。
突然手机又响了,还是史陶芬伯格:“董事长,我在监视财务总监的现场,希尔德先生和光头亚洲男子,刚刚走出他的别墅,坐上一辆凯迪拉克轿车,前往波士顿方向的高速公路。”
“赶快跟踪啊!”
“我们已经有一辆车跟在后面了,我和另外两个侦探还留在这里。”
果然是我亲自提拔的得力助手,史陶芬伯格行动迅速坚决,这也是我信任他的原因。
“刚才离开的只有两个男人?”我想起了昨天半夜,那位暧昧来访的大美人,“如此说来——财务总监的妻子还留在家里?”
“是的,希尔德夫人没有出来过。”
“你赶快去按门铃,我担心她可能出事!就以我的名义去拜访。”
“好。”
挂下电话,我心神不安地起床洗漱,打电话叫了早餐,不知今天还会发生什么?
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脸,看着自己不再如三年前的小职员那样年轻时,手机再一次响起。
“董事长,希尔德夫人——”史陶芬伯格的语气相当慌张,带着深深的恐惧,“她——”
我已猜测到了那个最坏的结局:“她死了?”
是的,财务总监“小萨科齐”的妻子希尔德夫人:她死了。
一小时后。
加长版林肯带着我穿越纽约,来到一水之隔的新泽西。这里有许多中产阶级社区,他们白天在纽约上班,晚上回到新泽西的家里。年薪千万美元的天空集团财务总监,也在这里置下了一套豪宅。
在“小萨科齐”家门口下车,附近已布满警察,大门口拉着警戒线。
史陶芬伯格已等待良久。他是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德裔美国人,具有典型的日耳曼民族外貌,挺拔强壮的身材,金黄头发与眉毛,坚强目光与嘴角,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他永远穿着笔挺的西装,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尤其衬衫领口就像党卫队制服。去年,我将他从欧洲分公司上调纽约总部,培养为我的全球助理,也是我在集团心脏安插的亲信耳目,负责监视董事会成员的一举一动。
此刻,史陶芬伯格那双碧绿的眼睛,如荒野上空饥饿的秃鹰,牢牢盯住财务总监的豪宅。他看到我就来一个立正,抬头挺胸直视前方,就差高举右臂“嗨!希特勒!”。
这套动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不用怀疑他的忠诚,敷衍地点头:“奥托......约瑟夫......什么情况?”
诱饵(5)
“是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的夫人。”
“她?”居然是“小萨科齐”的老婆,传说中的大美人,我却从来无缘得见,“你确认就是她本人吗?”
“是,两年前财务总监夫妇来庄园作客,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什么又是深刻印象呢?
“好吧,请她进来。”
五分钟后,我打开别墅大门,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晚装,戴着有面纱的古典帽子,只能看到朦胧的五官——晚上这么穿简直就是精神病。
“希尔德夫人?”
“是。”她的英语带有法国口音,“尊敬的董事长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
“为什么深夜来访?”
“我有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否与你单独谈谈?”
她身边站着我的两个保镖,我犹豫片刻点点头,让保镖守在别墅门外。
希尔德夫人走进房子,随手关紧大门,这使我有些尴尬。希尔德是集团内最大的反对派,也是我想方设法要除掉的对手,他的老婆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
客厅明亮的灯光,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保养得如此之好,如刚出道的小明星。我面对美女总是笨拙不堪,即便已贵为财富亿万的强者,不禁咽了咽口水:“请——请坐。”
她风情万种地坐上沙发,脱下遮挡脸庞的黑纱帽,露出一张模特般标致的脸蛋。
我想所有初次见到她的男人,都会为她心头狂跳不已,果然是“小萨科齐”之妻,竟有几分像那位昔日名模!
这位年方三十许的大美人,优雅地翘起二郎腿,裙下露出白斩鸡似的大腿肉。我手忙脚乱地给她端来一杯饮料,试探着问道:“希尔德夫人,是你的丈夫让你来找我的?”
“不,他不知道我过来。”
这个女人瞒着自己的老公,跑到老公董事长的房间里,真是一桩大丑闻啊。
“这可不太好!我想你应该赶快回家去。”
“我想他已经不可能再知道了。”
“什么意思?”
“我猜我的丈夫很可能早已死了。”
“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死了?”这个女人半夜跑来报丧?怪不得要戴着黑纱帽子,“可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的,但他的反常从去年就开始了。”
“等一等!他最近不是去欧洲看病了吗?”
“我的丈夫去欧洲看病?”希尔德夫人苦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但我早就有了预感。”美人眼睛盯着我,红色嘴唇咬着吸管,颇有暗示性地吸着红色饮料,“还是从去年十月说起吧。”
我警惕地往后靠了靠:“愿闻其详。”
“虽然,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有天他半夜回到家里,突然变得非常冷淡,再也不愿和我睡同一个房间。他的改变完全没有预兆,也不肯说出任何原因,从此我的生活就彻底毁了。他不断出差很少回家,经常一个月只见几面,更谈不上任何亲密行为——董事长先生,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个问题又很暧昧,我尴尬地回答:“我是成年人,当然明白。”
“好的,你该明白我的痛苦了吧,我们的婚姻变成了装饰品,我的丈夫与我形同陌路,也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与他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他甚至连碰都不碰我!”
“他是不是有了外遇?”
“一开始我也这么怀疑,雇佣私家侦探,想掌握他出轨的证据。然而,侦探完全无法跟踪他,我的丈夫行踪太诡异了,每次都能把侦探甩开。他经常坐直升飞机转来转去,很多时间不在美国。他的电话也无法追踪,就连窃听他的办公室也没用——因为他几乎从来不去。”
诱饵(9)
我总记不住他那冗长拗口的全名——奥托?约瑟夫?卡尔?威廉?冯?史陶芬伯格,前面四个名字是德意志帝王常用的,第五个“冯”则代表贵族身份。据说他的曾祖父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一位公爵,他的祖父则是第三帝国潜艇部队的海军少将,到了他的父亲却移民美国,摇身一变为中情局特工——果然虎父无犬子,他现在成为集团情报部门首脑,让每名高管对他胆战心惊,生怕哪天惹得他不高兴,就到我面前奏上一本。不过,显赫高贵的家世血统,也有利于史陶芬伯格与各国政府打交道,尤其欧盟那些老顽固很吃他的面子。
他挺起宽阔的胸膛,低声汇报:“财务总监离开不久,我按响他家门铃,向菲佣说明我代表您来访。菲佣进去通报女主人,没想到很快就尖叫着跑出来,大喊女主人自杀了!”
“自杀?”
“是,我们立刻打911报警,警方初步调查说,希尔德夫人在卧室自缢身亡。”
“不是他杀吗?”
史陶芬伯格拧起双眉:“我刚和警长聊过,从现场勘察角度来看,确实没有任何他杀痕迹,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左右。我向警长提供线索——这正是财务总监回家的时间,警方准备调查他,但目前不可能采取强制手段,更不能通知沿路警察设卡拦截。”
“财务总监现在哪里?还在跟踪他吗?”
“放心,董事长先生,我们的车还在跟踪,正在康涅狄格州境内,他们似乎没有发现。”
警方运出希尔德夫人的尸体,装在黑色裹尸袋中,抬上一辆白色警车。
警戒线外引起一片尖叫,几家消息灵通媒体赶到拍照,准备登上报纸头条——“天空集团财务总监妻子自杀,薄命红颜引起能源巨头内部地震”,我已为《纽约时报》拟好了标题。
目送僵硬的裹尸袋离去,这具美丽的尸体,不到十个钟头前,还是那么风姿绰约,悄悄造访我的庄园,甚至还想与我共度一夜——她的理由是不敢住在家里,极度害怕“丈夫”将自己勒死在床上。
然而,我却把这当作诱惑的借口,竟没想到都是真的——如果我答应她的请求,让她留在我的庄园过夜,哪怕只是在其他房间,她也可以逃过一劫保住性命。我却粗暴地拒绝她,还让保镖送她回家,却是把她送回鬼门关,数小时后便直接坐电梯下了地狱。
是我害死了她?警方会不会怀疑我?毕竟除了她的丈夫以外,我是她生前最后接触的人——接触,这个词让我不寒而栗。
不,绝不是我的原因,她不是因为屈辱而自杀的,她也根本不是有勇气自杀的人!她对生活对男人对物质充满欲望,对危险与死亡极度恐惧,怎敢亲手结束自己生命?我的眼前浮起这张美人的脸,还有丰满诱惑的身体,却即将埋入三尺黄土。
是她的丈夫“小萨科齐”干的。
显然,所谓自杀实为障眼法,必然是“小萨科齐”发现妻子告密——也许我的私家庄园内,就暗藏他的眼线,紧急从治病的“欧洲”——也许就是新泽西州,带着残忍的光头杀手,赶回家中将她杀死,巧妙伪装成自杀假象。
借用一句中国的流行语——“被自杀”。
我不奢望新泽西州警方会有其他结果,就像不指望阿尔斯兰州警方会抓住真凶。
史陶芬伯格刚接了个电话,神色紧张地低声说:“跟踪人员在罗得岛州报告,财务总监希尔德先生,与光头亚洲男子一起,驾车开进一座小型机场,不久有一架直升飞机起飞,从此消失。”
诱饵(6)
我拧起双眉点头,根据史陶芬伯格的报告,财务总监“小萨科齐”神出鬼没,难以掌握具体行踪。他对集团财务的控制,主要通过秘书和网络完成。集团其他高管也证实,最近几个月极少见到他本人,只有重要会议时才现身,但转眼就无影无踪。
“希尔德夫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专人了解你丈夫的动向。”
“董事长,请听我说下去!”她身体前倾靠近了我,红色的灯光底下,故意显露低胸晚装,不免令人心猿意马,“一个月前,我的丈夫终于回家过夜,但还睡在另外一间卧室。我作为一个女人,已独守空房半年多,怎能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在凌晨摸进他的房间,没想到他在床上痛苦挣扎,说着一些奇怪的梦话,竟是我从来听不懂的语言。”
“他的母语?”
“不,我和他的母语都是法语,我当然能听懂,但那晚他的梦话不是!”美妇人脸色骤然变得惊恐异常,几乎扑到我的怀中,“当时,他突然醒了过来,看见我偷听他的梦话,就愤怒地一把将我推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从此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今晚。”
我可不敢怀抱“小萨科齐”的老婆,赶紧跳起来后退两步,红着脸说:“夫人,请不要激动,更不要害怕,集团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希尔德夫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略带羞涩地点头:“谢谢!你对我真好!”
读心术已扫描她的双眼,证实这一切所言非虚。
“你是集团高管的家属,我们肯定会帮助你的。”
“不,我怀疑现在的希尔德,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而是另一个人!只有梦话才不会骗人!我的丈夫很可能在半年多前,就已遭到毒手,被人顶替身份,成为天空集团的内鬼。”
面对这位美人冷酷的双眼,我胆怯地沉默许久,就像我怀疑过自己不是高能一样。
既然我是冒牌货的高能,那么我们的财务总监也可能是个冒牌货!
尽管,他想方设法疏远“妻子”,不与她产生任何亲密接触,但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总有某个空隙被抓到蛛丝马迹,就像莫妮卡第一个发现我的秘密。
“希尔德夫人,非常感谢你的来访,告诉我这个重要信息,我们一定会彻底调查,还你一个真相。”
我站起来打开房门,准备要送她出去。
然而,这位美妇人却神色慌张,宛如无家可归不知所措的孩子,屁股像在沙发上生根,喃喃地说:“不,董事长先生,我已不敢回家,每夜都会做恶梦,害怕那个魔鬼突然回来,将我勒死在床上。请允许我今夜留在这里!可怜可怜我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这个请求让我一阵冷汗,怪不得她要深更半夜跑来,穿得如此诱人*,原来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虽然,她的老公贵为大集团财务总监,但哪及得上集团董事长?大腿要捡粗的抱,这样美艳的女人岂能不懂?当丈夫已不能依靠,自然要赶紧一脚蹬开,快点攀上一棵更大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