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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静也跟着他走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说了这里是鬼屋,感觉浑身毛毛的。“有……有意思的东西?”她左右看了看,觉得屋中的摆设都很普通。
“是啊,这里,绝对比你想象得要有意思,而且……”清溪刻意顿了顿,诡秘得望着她:“这里,还有一个秘密。”
第三十章 御花园的鬼屋(2)()
02
“秘密?什么秘密?”婉静瞪大了眼睛。清溪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
婉静把耳朵凑了上去,他轻笑一声,道:“既是秘密,那自然就是不可说的,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清溪朝前一步,靠她越来越近,婉静这才发觉自己是被调戏了,未待他说完,慌张得后退一步,道:“估摸着这会儿布贵人午睡该醒了,我……我该回去了。”
清溪看着她仓促得推门出去,挑起了唇角。懒洋洋得朝里屋走去。
里屋的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立柜和一张大木床。他拉起大木床的床板,底下是一块木板,他再将木板拉起,下面居然是个方形的黑井,原来这木板竟然是一道暗门,黑井仅容得一人进入,清溪跳进去,缓缓拉下了床板。
从前,听前朝的侍卫说过这里是个鬼屋,白日里走进就觉得阴气森森,每夜子时都有白衣女子坐在房顶吹箫,箫声哀婉凄厉,故宫人都对这里敬而远之。他偏偏觉得刺激就想来这里住一晚上,结果那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倒的确比别的地方要凉快。那时,他连蓝翎侍卫都不是,和好几个侍卫挤在一个屋子里,并排躺在一张榻子上,盛夏时,大家都光着膀子躺着,满屋子都是刺鼻的汗味,半夜里磨牙的,放屁的,说梦话的不绝于耳,蚊子更是在耳边嗡嗡直响,随便往身上一拍就能拍着一个,在睡梦中觉得痒往身上一拍,一搓,和着身上的汗搓成一个个黑丸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可以发现身边总能掉好多……
那些恶心的回忆清溪不想再想,只知道后来,每晚热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偷偷溜到这里来睡觉了。有一晚闹老鼠闹得厉害,他起床打老鼠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暗门。
原本以为下面只是一个地下室,第二日的时候便打着灯笼下去了,没想到底下竟然是一条地道,他顺着地道越走越深,那地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切才豁然开朗。
地道的出口是一口枯井,清溪顺着井绳爬上去,隐隐听见了市井之音,走了几步,才发现来到了一个集市。
居然,出宫了?
这条地道居然是通向宫外的密道!清溪顿时不可思议。原来,当初挖地道的人正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放出女鬼的传闻。
那日他在京城的大街上游荡了整整一日,如同一只被放生的野鸽,街道上人流如梭,耳边是尘世间市井的喧嚣,感受着久违的民间的烟火气息,他感觉浑身飘飘然像做梦一般。自从六七岁入宫之后,似乎还从未那么自由的行走在宫外的街道上,虽每日衣食无忧,但每日如同禁锢牢笼。
他本想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到那里,可游荡一日下来,到快要轮到他当值的时候,他却立即飞速扭头跑了回去。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皇宫很远了,就要走到京城的边界了。
他飞速的跑了回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挥汗如雨,只希望还能赶上当值的世间,可他最后还是迟了半柱香的功夫,在侍卫总管那里领了十个板子。
直到现在,他仍想不通那时为何会如此冲动,只觉得这具身体仿佛受到指引一般,心中隐隐放不下什么。
后来一想,反正已经知道这条密道了,以后随时都可以离开。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清溪激动得整日夜不能寐。这几年来一直守口如瓶。这是他最后的退路,他想,或许,有一日,他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座皇城里。如果,那时有一个愿意跟他走的人,那一日,消失的不止是他一个也不一定。
第三十一章 一厢年少一厢似无情()
01
身体轻了,心却蓦然空了,那座皇城,有他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清溪在京城街上兜转了片刻,觉得头顶的炽日晒得头皮发烫,便钻进一家茶楼里点了壶花茶,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边喝着边闲闲得看着茶楼底下经过的百姓,等到看到日将西斜的时候摇摇晃晃得走了出去,跳回枯井里,从暗道返回到宫中。
昨夜也是他当的值,今日要再连一天,一整个白天都还没怎么睡过,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却涌上了困意,清溪回到住处,眼见着离当值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还可以再小睡一会儿。
清溪静静得躺在床上,想着这一路从普通侍卫到蓝翎侍卫,住的屋子从八人一屋到四人一屋,从蓝翎侍卫升到三等侍卫,屋子从四人一屋变为两人,从三等侍卫升为二等,终于有了只属于自己一人的一间屋子,虽然不大,且陈设简单,但好在干净整洁,且每日都有宫里的嬷嬷来打扫一次,连每日吃的喝的也有小宫女送来。升为二等侍卫之后,在宫里的宫人见了他要行礼问安的多了起来,对他的称呼也改为了“卫大人”,他觉得最开心的,除了有自己的屋子,却是当值的时候可以站在与他最近的位置。
自从上次行围归来之后就总做些奇怪的梦,清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木板床被压得“嘎吱嘎吱”响,为了挡光,窗子上挂了一张厚厚的羊皮布,屋子里却闷得跟蒸笼似的,才躺了没一会,后背上已经起了一层的汗,粘在衣服上黏黏的,感觉很难受。
本就是爱出汗的体质,一天换一件衣裳,都会被他嫌弃。昨夜儿他一直看书看到后半夜,他守在门口,支撑不住,靠着门缓缓得滑了下去,竟坐在地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他在他跟前,弯下腰看着他,脸和他凑得很近。
他一时怔住,听见他蹙着眉嘀咕了一声“瞧你身上的味儿,几天没洗澡了。”就走开了。那时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走了之后,一阵清冷的夜风吹来,他才彻底清醒过来,慌忙站了起来,发现书房的灯灭了,他已经去歇息了。
翻了个身,正酝酿有些朦胧的睡意,耳朵里却传来几句小太监低语的声音,小太监最喜欢三两成群的躲在墙根上嚼舌根子,他本想忽略,那些声音虽刻意压低了,大概是正巧对着他外面那片墙,清晰得钻进了他耳朵里。
“嘿,昨儿个晚上,我又看见有人半夜里给咱爷的房间里送人了,都是十二三岁的,哎呦喂,这脸蛋一个个都长得粉粉嫩嫩的,能掐出水来。”
“哟,这都是刚入宫的小宫女吗?”
“什么小宫女啊,你不知道吗?咱爷好,那,一,口~~。”
“那事原来是真的?”
“这事儿没跑!基本上,宫里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的,早就是个不公开的秘密了,大家以后伺候的时候都机灵点,说不定……”
“嘿嘿嘿。”窗外那些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相当刺耳。
自从上次出了那挡事之后,据说许多大臣都开始偷偷往宫里送过一些长得干净,模样秀气的小少年。这传闻,清溪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大阿哥刻意放出的谣言,可听多了,还是乱人心神。
清溪莫名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刚刚酝酿的起睡意又被搅没了,清溪猛地坐起来,把枕头重重的砸向了窗户。
“砰。”的一声,外面似乎听到了动静,声音立刻消失了。
清溪抱着枕头继续躺下,据说是睡前想想美女会做个好梦,便开始强迫自己去想她,婉静。巧笑嫣然的样子,低眉含羞的样子,惊吓落泪的样子,每一面都动人心魄,那张脸在脑海里层层叠叠,却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清溪。”那日轻轻唤他一声,遥遥看他,眉目凝忧。清溪猛然惊坐起,心一时慌乱不已,忽然惊恐得意识到为何第一次见婉静时觉得她眼熟了。
原来,是像他。
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里,每一个关键词都有他。还有,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
那是去年为他挡箭受伤的时候,那段日子他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昏迷了近半个多月,周围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有时,昏迷的浅一些的时候,有知觉,能听得见外界的声音,记得有一次在迷迷糊糊中耳边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低声喃喃:“清溪,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快给我醒来。”喃喃了一阵子之后,感觉唇上覆上两片柔软,好一会儿才离开。
偷偷亲他的人是谁他不知道,那个声音是极像他的,所以他不敢不醒来,没多久,他就醒来了,坐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他的屋子里,站在离他床榻两米之外看他,神色一贯冷清淡淡,那一刻,他觉得兴许那时是做梦也不一定,但他又有一阵感觉那是真的,甚至感觉那个人就是……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这样认为。
第三十二章 流萤()
01
那个人是自己永生永世都不可靠近的。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在他眼中,他的风姿,世间无人能及。他的才华,世间无人匹敌。那年,他在文华殿出阁讲学,满朝的文武大臣皆围绕着他,听他讲解儒家经典。那日他恰巧在殿外执勤,在靠近门边的位置站着,一侧头,就能看见他,他在殿中昂然而立,身姿修长而挺拔,那时的他不过十三岁,面对群臣冷静而平静,眉宇之间满是自信,一举一动皆潇洒从容。整个朝会都是由他在讲,声色清亮,口若悬河。他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可以从群臣恭敬惊叹的神色中看出对他的赞赏。
那个清晨,灿金的朝阳透过文华殿敞开的门照耀在他金色的蟒袍上,他整个人都是闪着金光的。
不知为何,只偷偷朝里看了一眼,这个影子便映在他心头,萦绕多日挥散不去,在他心中,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一轮红日,璀璨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清溪在床上一直瞪着眼睛,不知不觉已过了申时,他估摸着已经下学了,马上就要去书房当值了,清溪立即起身,有宫女送来了他的晚膳,他草草吃了一点,刚要出门,又在门口停住了,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虽然闻不出什么味道,仍是折回去脱了下来,光着膀子,用巾子沾着凉水将身体都擦了一遍,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出门去。
夕阳投射在幽深的长廊里,清溪站在书房门口,看夕阳停在靴子上,慢慢变淡直到消失,又过了一会儿,他便来了,远远走来,手上还端着本书,边走边看从他身边经过,身边有个小太监一直帮他摇着扇子,他大步走进书房,在桌前坐了下来。
从此,便又将开始陪他度过一个漫漫长夜。
夜幕悄悄降临,天渐渐黑了,书房燃起烛火。期间有几次宫女进进出出的端茶端水果,除了吃水果和有时走到窗前休息片刻,他大部分时间都端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
他真是一个格外刻苦的人,那一日在文华殿,太监将他平日写过的课业呈给百官看,居然是用竹筐一筐一筐挑来的,足有八筐,这些不过是他一年写的量。
清溪偷偷侧头,看他低眉看书样子,神情专注得盯着书页,神色宁静而祥和,时而眉头轻蹙起,时而蘸着墨飞快得写上几笔,连他蹙眉的样子都是那么好看,不知不觉竟看得痴了。
若能这样一直陪着他看书,对他来说是很幸福的事。有时竟会心生一念,若是能他手中的一本书就好了,可又一想,不对不对,他的书有那么多,看过就被搁下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胤礽停了手中的笔,蹙着眉抬头朝他望了一眼,和他目光相撞的那瞬,微微一怔。
清溪不自觉躲开目光,神色有些羞赧,胤礽的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意来。忽然想起昨日也是他站在门口执勤,忽然听见“咚”得一声,就见他靠着门,仰着头,半张着嘴,竟然睡着了,这家伙站着也能睡着,真是本事。更绝的是,他睡着睡着,身体居然缓缓的从门上滑了下去,到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睡得可真香,他笑了笑。若别的侍卫敢这样,那肯定是要挨板子没商量,换做是他,他却觉得有意思,他一直弯腰观察了他许久,他忽然醒了,睡眼惺忪得样子忽然让他一阵心悸,便清清嗓子胡乱诌了一句话走了。本来还有几卷书未看,看他的样子是撑不住了,他便也作罢歇着了。
太子爷一直若有所思得盯着他,他的脸莫名开始烫了起来,又不敢于他对视,最后只好把头低了下来。低了一会儿,再抬头侧过脸看他的时候,他又继续低头看书了,方才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清溪想要终止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迫自己想她,那个可爱活泼的小宫女。
由于他的身份,宫里对他投怀送抱的宫女不少,相较之下,还是她看起来更顺眼一些。是布贵人宫里的……嗯,改日去打听打听。
清溪无意把目光落在他身边为他摇扇子的那个小太监身上,方才没注意,那张脸的确长得清秀可人的,他离他站得很近,不到半米,在旁边扇着就闪着吧,还偷偷瞥他几眼,一张脸红扑扑的,清溪不由自主得又想起那些传闻来,不觉有些恼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太监朝他这边望了一眼,被他狠狠得瞪了过去。
02夜渐渐深了,风也渐渐凉了起来,胤礽挥了挥手,让书房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烛火从书房投射出来,回廊里静悄悄的。
清溪仰着头,看见流萤不停得撞击着回廊上悬着的宫灯,发出:“噗”,“噗”轻微的声音,睡意又渐渐涌了上来。
他仰头靠在门上,觉得眼皮子重得很,对自己说,就眯一会,就眯一会,就把眼睛闭上了。“噗”,“噗”耳边还是可以听见流莺撞击宫灯的声音,很轻微的,就像催眠曲一般,他感觉道脑袋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重,眼睛就想粘上了,再也睁不开了。
不知睡了多久,似乎察觉到眼前站了人,清溪醒了过来,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就吓得清醒了,立即站得笔直:“太子爷恕罪……微臣。”
“困了就下去睡吧,你身子不好,以后我跟内务府的人打个招呼,以后就不安排你晚上执勤了。”
他急忙摆手,“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微臣可以顶的住,只是这两日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
胤礽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帕子递给他,他不明所以的望着他,胤礽揶揄得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他顿悟,一时窘得满脸通红,竟立刻接了过去,真的往自己嘴角擦的时候才后悔了,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竟敢用太子爷的帕子去擦……而胤礽却毫不介意的样子,望着他的窘态揶揄一笑。
他的帕子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草香气,亦如他身上的味道。闻着这味道,清溪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而他已转身离开了。
原来不过刚刚过了子时而已。
清溪亦折回屋子里睡觉,躺在床上,将那方帕子盖在脸上。竟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方才还困得要死,现在竟辗转难眠,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哪一般。太子爷竟会把帕子给我用?不对不对,这可是明黄色的帕子,是皇上和太子才能用的东西,一般人用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