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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溟生气得打断她:“她自己逍遥快活的和人私奔了,这一切的后果却让你担着,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冤吗?”
“我……”烟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又试探道“若……若是找不到了呢?”
齐溟握住她的手,笑了笑,“若找不到了,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烟云怔怔的看着他,许久嗫喏道,“那少爷该怎么跟王爷交代呢?”
“这茬事一出,无论你事先知不知情,这个协助格格私奔的罪名是一定是担实了,这样回去,阿玛一定不会放过你。”齐溟道,“所以找不到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回去。”
看着他那温暖的眼神,烟云心里却是一阵发虚,慌忙躲开他的目光,却被他扳了过来,他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时,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落泪了。
他注视着自己,脸上柔和的笑意和手心的温度一样温暖,她的内心忽然又涌起一股酸涩,“烟云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何德何能,让少爷如此待我?”
齐溟在她鼻尖一点,笑道,“傻丫头,你跟她们不一样啊!”
两人静静坐了半响,脸上的泪都差不多干了,烟云忽然道,“少爷方才那么成竹在胸,难道已经有办法可以找到格格了吗?”
齐溟眨眨眼,“跟我来。”便拉着她走进一顶小帐篷里。
那帐篷是堆放粮食,水和一些杂物的,齐溟从地上提起一只鸟笼,那鸟笼外面盖着一层灰色的麻布,他将麻布掀开,里面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鸽子。
看着这只鸽子,烟云神色巨震:“呀,这不是格格之前的那只信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记得之前为了这只鸽子昕薇还和他大闹了一场。他解释道:“那日我只是找人把那只鸽子套住,收了起来,谁知她丝毫不知悔改,我一气之下就对她说把那鸽子射了。她也一直以为那鸽子被我射了,谁知,如今倒可以派些用场,它可以联系到莫桑。”
烟雨恍然大悟:“信鸽认主,只要把那鸽子放了,便能跟着鸽子找到大格格?”
齐溟看着她有些惊讶,没有回答,只是将那麻布袋重新套了回去,云淡风轻道:“她还可以再好好的玩几日。”
夜深人静时,烟云却在帐篷里辗转反侧,昨日早晨,昕薇在她更衣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连采蓝都被支走了。唯将她留在身边。
她为她系衣带的手被她捉住了,昕薇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说:“采绿,你知道吗?这里面,有个孩子……”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之意,烟云的身子当时吓得一软。
昕薇却异常冷静道:“你也知道,阿玛即将带我入京,就是皇上要为我赐婚的,若此事情被我日后夫君发现了,那是欺君。不单单是我,还有阿玛,整个杜棱王府的人都要被砍头。”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坎的动作。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跟着阿玛去京城。”昕薇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采绿,就当是我求求你,只有你可要帮我……”
烟云蹑手蹑脚的潜进白日里齐溟带她去的那个帐篷。那只鸟笼果然在,揭开外面的麻布,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那只灰鸽。
她拎着笼子走到帐外,从笼子抓出那只信鸽,耳边又回响起昕薇用几近哀求的口吻:“整个杜棱王府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烟云闭上眼睛,一扬手,手中的灰鸽“啪啪”的拍打着翅膀朝空中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所以三公子,对不起了。
她松了口气,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为什么?”
烟云一个哆嗦,手中的鸟笼“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但可以感受到他的脚步从身后走来,踩着满地“啪啪”作响的树叶,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第八章 惜奴娇(下)()
03
齐溟缓缓从帐子后面走来,在她身后站定。
“转过来。”他说。
耳边可以清晰地听见夜风的声音。但耳朵滚烫的像有人在旁边点火。
“云儿,转过来,看着我。”他又说了一句,话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烟云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过身,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的脸色和黑夜一样冷暗阴沉:“告诉我,为什么?”
烟云咬着唇不敢看他,在他的逼视下缓缓道:“奴婢,无话可说……”
他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其实你很早就知道她走了,你的意外,你的害怕,你的吃惊全都是装出来的,包括那一日的早课,你那么刻意的装成她,就是要为了为她争取时间,对吗?”
沉默良久,烟云惨淡一笑:“少爷既然已经全都已经知道了,还要问奴婢做什么?”
“你!”
齐溟深吸一口气,失望而颓败道:“我从没想过,你会为了她而背叛我。”
“你忘了,大格格,才是奴婢的主子呢。”烟云叹息道。
“真是护主心切啊!”齐溟冷笑,“不过,你以为放了那鸽子,我就找不到她了吗?”
这个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她的性格他怎会不了解?
“她本来可以在外面再多逍遥几日的,你可知,这鸽子一放,拜你所赐,你的格格不出三日就要回来了?”齐溟负着手,嘴角一直衔着抹不屑的冷笑,这是他一惯成竹在胸的神态。
烟云有些难以置信,嗫喏道:“难道三公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格格?”
眼前是她那张错愕而惶恐的脸。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她忽然喊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追格格了。”
齐溟提步就走,头也没回,她忽然道:“既然少爷根本不是靠信鸽去找大格格,今天却特意带奴婢过来看那只鸽子,那么,这个局是齐溟少爷为奴婢设下的吗?”
心中一凛,齐溟的脚步骤然顿住。
她继续道:“你一直都怀疑着戒备着我,所以,这么晚了,你还会跟踪着我,是吗齐溟少爷?”
一阵拂过的夜风打破林子里的沉寂,树叶被吹得窸窣作响。齐溟愣愣不敢相信,怀疑?戒备?呵,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待你的。
须臾,少年扬起头,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终拂袖而去。
烟云像抽干了力气一般,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04齐溟回到帐子里,把袖子里一个锦囊狠狠甩在了地上,顿时整个帐子里一片光明。无数星星点点的星光从锦囊里飞出。
“既然少爷根本不是靠信鸽去找大格格,那这个局是齐溟少爷为我设下的吗?”他冷笑,她的话又闪过耳边,像针一般刺进他的心里。
她怕黑,今晚上风大,野外的帐篷里又不能挂灯笼,怕走水,他就去为她捉了萤火虫来。去寻她时却见她正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帐篷,竟然去了白天他带她去的那个地方,看着她偷偷摸摸的拿出了那只笼子。
他当时并没有出声唤她,却眼睁睁看着她将笼里的鸽子放走。
他正困惑着为何她为何这么做,蓦然间想起下午时她说的话“信鸽认主……”她以为他打算用信鸽引路,所以半夜将鸽子偷偷放掉。竟是希望他永远找不到大格格吗?为什么?为什么?
真傻,就算信鸽真的能为他引路,可是人要怎么才能追得上一只鸽子?相反,这鸽子一放,她就要回来了。
他今天之所以告诉他这鸽子可以找到昕薇,是因为那只灰鸽脚上绑好了他写给莫桑的书信,他之前已和莫桑做过约定,莫桑收到信,就会暗自把行踪汇透露给他。
他笃定那个莫桑绝对不敢真的带她走,又绝对拒绝不了昕薇说与他私奔,他有心给他们的一个机会。若是莫桑真的敢抛下一切带着昕薇远走高飞,她便也可逃离将要锁进皇城里的命运。
莫桑不回信,那他们就是鸟入山林,他很难再将他们找回,若他真的敢为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跟着他,他也就放心了。到那时,烟云罪责难当,王府是回不去了,他会将她安顿好。
若莫桑真的背叛昕薇给他回信,他把昕薇找回来,大家倒可以相安无事,那只怪昕薇自己有眼无珠,不过从此,一定对他死心了。
第九章 踏莎行()
01
连逃了两日,昕薇和莫桑已经到了喀喇沁东面的一个边陲小镇,莫桑牵着马穿过镇子,昕薇坐在马上,夕阳迎面,她微微的眯着眼睛。
“不知高丽的夕阳有没有喀喇沁的那么漂亮。”
她已经决定和他一起逃到满洲边境,再坐船渡到高丽。莫桑扬脸望着马上极其美丽的女子,浑身落满了夕阳,连漆黑如瀑的长发都镀了层金光。像是画中的人一般。
她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上扬着,看的他有一些痴了。
“莫郎。”昕薇转脸看向他,她本是看着路边一个空竹艺人耍得正欢,却见着莫桑盯着她有些异样的神色,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安来:“这两日,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的。”
“没……没有。”莫桑心虚的收回了眼光。“天色不早了,我们们找一间客栈住下吧,这两日都没怎么见你怎么睡好。”
“嗯,好啊!”笑靥如花,把手伸给莫桑,莫桑伸手过去,她的手便搭在他的手心里,感觉到手上一沉,她便翩然从马上落下。青丝拂过他的鼻尖和眉宇,那发丝上的香气一如当初。
每到暮春时节,原野上的草长到没过膝盖时,喀喇沁都会有一场盛大的赛马,每个部落推选出一个人来参赛,得胜者便有十匹上好的牦牛作为奖赏。
历年都是家中的大哥去参赛,可碰巧那一年大哥去林子里打猎的时候被野狼咬伤了大腿,便在家中休养,十七岁的他便代替大哥去参加了那一年的比赛。
比赛是先到着为胜,途中除了不能伤害对方的马,可以以任何手段阻止对方超过自己。那一日的赛局相当混乱,为了冠军之名和丰厚的奖品,不少人在途中被他人打下马,有些无意中打了对方的马犯规而被退出比赛的,还有些人是放弃比赛直接恼羞成怒和对方掐起架来的的,直到最后,将接近终点时只剩下了十人左右。
她的个子很小,却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手上的金色马鞭甩的猎猎作响,却不是打在马背上,那鞭子一甩过去,便卷住了她前面那人的手臂,再一扯,那人便从马上摔了下去。这一路却没人敢动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杜棱府里的大格格。
跑在她前面的几位都一一被她的长鞭给甩下马,照这样下去,这一年的冠军应是非这位大格格莫属。
风在耳边轰鸣着,他紧紧攥着缰绳,朝终点加速冲去,眼看着离终点只差五百多米的距离了,耳后“哗”的一声,是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大格格果真盯上他了,像事先预料到了一般,他的身子猛然朝右一偏,躲过了。
那大格格的鞭子落了空,第二鞭立即又朝他甩来,这一次是脖子,他身子往后一倒,靠在马背上,便又躲过了这一鞭。
接着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他身后像长了眼睛一般,都一一躲了过去,身子在马背上各种姿态轻巧的翻腾着,倒像是在表演花样骑马。
最后一鞭,他是用自己的马鞭将她的鞭子一挡,将她的鞭尾卷住,一抽便把那几米长的鞭子就从大格格的手中抽去了,一甩仍得老远。回头对她笑道:“快到终点了,莫桑就陪格格玩到这里吧。”
失了马鞭,大格格气急败坏,眼看离终点就只有六七十米了,两人当中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莫桑不急不缓,他想,没了马鞭,她是断不可能追上自己的。没料到她竟一下拔了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刺向马屁股,那马一声嘶鸣,竟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前冲去,速度比起方才竟然快了一倍。
在他错愕间,大格格的马已经缓缓的追上了他的,越过他时,她故意侧头得意洋洋的望了他一眼,那散落的青丝在风中乱舞着,带着玫瑰花的妖艳的馥郁,几缕划过他的脸,痒到了他的心里。
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那大格格的马越过了终点也没有停下来,一直朝前疯跑着,那马屁股上的血如注涌出,从马腿上蜿蜒而下,渐渐的染红了整条后腿,那血还是一滴一滴往下落,滴溅在草地上。
她这时才慌乱了起来,狠狠的勒住缰绳,那马却更加狂躁,一路嘶吼着,拼命的想要把她摇下马背。莫桑只见她在马背上颠簸着,几次都差点被震下来。昕薇咬着牙,倾身死死抱住那马。莫桑立即朝前追去,她的马流血过多,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却仍不愿停下,莫桑快马加鞭的往前追了几百多米才追上她,眼前就是锡伯河,眼看大格格就要连马带人一起冲进河里,他大喊了一声:“伸手!”
大格格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第一遍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前蹄就要踏进水里,他又大吼了一声:“手给我!”
在她把手伸给他时,那马前蹄已经踏进了水中,他一把大力拽住她的手迅速将她拉回,一手赶紧勒住缰绳。他的马在河边停住。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那只马已经完全落入水中。她趴在他的怀里,吓得面色苍白,抬头看他时神色迷离,满脸都是泪水。
有的人遇上便是一生一世的幸福,而有的人,却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在劫难逃。
02那日在酒馆,莫桑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沉默良久,问:“若她要我带她走,我当如何?”
齐溟笑了笑:“那你便带她走。”
莫桑猛然抬头,错愕的看着齐溟,只见他挑了挑眉,补充道:“带她出去溜达溜达,然后,让她死心。”
莫桑瞪大了眼睛,脸色一阵青白,须臾他冷笑,不由的佩服昕薇这位兄长,狠,真狠。
“她即将入京,这段时间你便带她好好玩一玩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今日早晨便收到了他将她召回的信鸽,怎么会,那么快?
这应是与她最后的一日吧,过了今日,也许以后都见不到她了。他承认,他胆小如鼠,他贪慕虚荣,追求她不过是想利用她来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却没想过她的身份岂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如今她即将入京,若真的带她私奔了,必会为自己的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若是如此,不如全身而退,就当与她从未相遇吧!他暗暗对自己说,这一切该结束了。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大格格对他的一片真情覆水难收,而他,真的可以毫无留恋的放弃吗?
夕阳胜血,两人彼此交握着,十指紧扣。
莫桑蓦然又想起曾经的无数个黄昏,他和她并辔从林子里归来,两人虽然都骑在各自的马上,可是手却一直紧握着,谁都不曾放开,直到快临近杜棱王府的后院。
她依依不舍的望着他:“我要回去了。”
他当时故意没放她的手,所以她的马刚往前一步,他的马也在牵扯下往前一步。她扭头笑看着他:“怎么,你想跟我进去?”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答,她又问:“那你愿意一辈子像这样跟着我吗?”
他扯过她,在她唇上覆上轻轻一吻:“我要你跟我一辈子。”
当时说的那些情话,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几分真假,但他记不清多少次,在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心跳如鼓。他猛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就骗她。自己原本的心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