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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差点打了个趔趄,一个字就让脸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05云锦午膳时有些食欲不振,吃得少,申时未到便已腹中空空,离晚膳还早,便想去小厨房里看看有什么中午剩下的东西可以垫垫,刚进去就看见一个面生的宫女低着头匆匆从她眼前经过,眼神闪烁,还不小心得撞了她一下。忽然有一种直觉,那小宫女心中有鬼。
“站住。”她立即喝住了她。
那个小宫女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惊慌,她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问:“干嘛去?”
小宫女答:“奴婢给福晋送安胎药。”
她细细端详着她的脸,疑惑问道:“你是哪个宫里来的,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那个小宫女端托盘的手抖了一下,回答得还算是从容:“奴婢冬梅,昨儿个才调到玉清宫来,太子妃娘娘说福晋现在怀孕了,事比较多,怕玉清宫的人手不够,便派奴婢专门负责福晋的药。”
“哦?是吗。”云锦挑挑,若有所思得望着她道,“福晋怕苦,太子妃提醒过你这药里要加蜂糖了吗?”
冬梅愣了愣:“这个太子妃娘娘倒是没有说。”
云锦走过去,端起那药碗闻了闻,挥了挥手道:“行,你去吧。”
06此后一连几日都见的到她送药,云锦便习以为常了,不再盘问,她是玉清宫等级最高的宫女,冬梅每次见了她都主动行礼称姑姑。她倒觉得她还算伶俐,直到一日太子妃忽然来了一次玉清宫,云锦发现那个冬梅神色惊慌,竟然下意识得躲在柱子后面,便生了疑惑。
这两日太医切脉时发现福晋腹中的胎儿有些不稳定。待冬梅下一次送药的时候,云锦便在小厨房门口拦了下来,她寒着脸将托子端走直接送到了太医院检验,结果发现那药就是寻常的安胎药。她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又亲自重新熬了一碗送过去。
见云锦把药送过去,烟云有些意外,笑嘻嘻得问道:“今日怎么是你啊?”
云锦酸溜溜得说:“这活本就是我做的,是有人硬生生的抢去了我的饭碗。”
烟云打趣道:“煎药这活计烟熏火烤的,有人帮你做还不乐意。”说完一口喝完了碗里的药,伸手拈起木托里的蜜饯,塞进嘴里。
这个木托没有换,所以那几枚蜜饯一直在里面,和托盘差不多的颜色,云锦先前还没有注意。想想这个宫女还是有些脑子的,之前为了试探她,说过福晋怕药苦的事,她就找了蜜饯让福晋服过药之后吃。
“那个小宫女据说是太子妃娘娘送过来的?”云锦有些试探得问烟云。
“是啊,额娘是特意派了个宫女替我来煎药,说是曾经伺候过侧福晋养胎的,人还算机灵。”烟云咀嚼着蜜饯若无其事道,“不过这蜜饯的味道好像是京城街上那家叫‘津盐铺子’里的,酸酸甜甜,口味比宫里头那些嬷嬷腌得好一些。改日弘晳出宫的时候得让他从外面带一些回来,我现在啊,就想吃酸的。”
“津盐铺子?”云锦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她怎么会拿宫外的蜜饯来给福晋吃?
05“霜霜姑娘,前几次怕人起疑来查,用的都是正常的蜜饯,这一次的,可要小心着用了。”墙角,一个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塞给了“冬梅”,叮嘱道。
“冬梅”将锦囊偷偷塞进袖子里,点了点头。
第七十四章 晴偏好(上)()
01
整个四月,毓庆宫顶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胤礽陆陆续续病过几场,印堂发黑,颇有几分像是邪气入体,甚至还找过法师驱邪,近临月末,唯一值得喜庆的事便是其第三子弘晋大婚。
这场婚礼来得颇有些冲喜的意味。弘晋娶得是兆佳氏,员外郎雅尔泰之女。无论年龄还是家世都与他相配,这门亲事,说起来还是康熙一年前为弘晋所指。胤礽与雅尔泰并坐与高堂之上,均一脸神色淡淡。
大婚当日,弘晋一身大红的喜袍,雪肌乌发,凤眼朱唇,美若谪仙,新娘的样貌却寻常了些,胤禄揶揄他才是娘子。
牵着那红色同心结的那一端,弘晋有些神色有些恍惚,脑中总浮现一个娇俏女子,笑声清脆如铃,声声有如魔障,他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许想,不准想。
他始终看不清那个女子的脸是谁,或是,自己根本不敢看清。
七岁那年,或许更小一点的时候的一个夏日,他仰面躺在御花园的草地上,脸上盖着一片大荷叶,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听见那笑声,忽然感觉小腿上被人踢了一脚,有人“哎呦”了一声,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原来是被他绊倒了。
“呀,这里怎么躺了一个人?”一个带着稚气的女童的声音。
面上那片荷叶很快被掀掉了,他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照进眼睛里,同时也映入一张女孩的脸孔,那女孩正趴在他身上奇怪得看他,头上的发饰在太阳下闪着珠光,太亮,反而看不清女孩的容貌,只是觉得应该很精致。
忽听见有人朝这边喊:“格格,奴婢看到你啦!”
“不好,要被她抓到了。”那女孩自语了一声,将那荷叶重新盖回了他脸上,起身抬腿就跑。他拿掉荷叶起身,扭头便只看见一个穿粉色宫装女孩的背影,后面一个小宫女在追:“格格,您跑慢一点!当心摔了……格格!”
忽然感到手下的草有些扎,他一看,原来压到了一支小巧的花簪,应当是刚刚那个女孩摔跤时掉的,他想喊她,她却已经跑远了。
不久以后入了学堂,二哥旁边的位置被十六叔胤禄抢去了,他便闷闷不乐得在一旁一个人坐一张书桌,忽然有个人搬着书过来,对他说:“我不想跟‘鹦鹉’坐一起,你旁边有人吗?”
“鹦鹉?”
她漫不经心的伸手指了指胤禄身后坐着的十五阿哥胤禑。
怎么说也是她的叔叔辈,居然敢称之为“鹦鹉”,实在是大逆不道。投以她的目光便有几分奇异,却无意中瞥见她头上插的几支明晃晃的花簪,跟那日捡到的那支是一样的。
是她?他忽然笑了。
“看来是没人了。”她嘟喃了一声,直接把书放了下来,坐在他边上。
有一日,她忽然一脸诡秘得问他:“你尝过墨水吗?”他摇了摇头。她眨眨眼道:“告诉你,墨水是甜的,和芝麻糊一样,可香了!”说完,她便伸出手指往砚台里蘸了一下,把手指伸进嘴巴里,还砸吧了一下嘴。他诧异得望着她,她笑着说:“好甜。你也尝尝。”
他真的将信将疑得将手指伸到砚台里蘸了蘸,再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尝到味道的时候顿时变了脸色,一下子吐了出来:“啊呸,好涩啊,这什么味道啊?你骗我!”
她指着他咯咯得笑了起来:“真傻,你还真的吃了。”
他瞪着她:“你不是也吃了?”
她伸出了五根手指摇了摇,得意洋洋的笑道:“笨蛋,你没有发现我是用中间的手指蘸的墨水而把食指放进嘴巴里的吗?”
“你!”
后来他才知道并非是她不愿意跟胤禑坐一起,而是这个学堂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跟她坐在一起。
她的东西总是占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书桌,他却足足忍了她快十年。
大婚之后,他就可以再不用去学堂。也不用每日都看见她了。他一开始觉得很开心,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愈发的开心不起来了。
无数个夜里梦里,他一直不敢让自己看清楚那个女孩的脸,就像是七岁那年,荷叶从脸上拿开时那一瞬看见的脸,阳光刺目,光影模糊。虽遗落了花簪,但也许只是恰巧,也许不是她,她不过恰巧也有这种簪子。
直到上个月得知她被加封为多罗格格,他去找她,给她道贺,却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树上。
“你又不是鸟,你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干嘛呀?”
她没有理会他,满脸忧伤得望着层层叠叠的宫墙,呆呆得说:“弘晋,你知道吗?我们们皇家的格格一旦有了自己的封号,就是意味着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害怕会被皇祖父嫁到塞外,嫁到蒙古去,我舍不得阿玛,舍不得额娘,舍不得……”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好吧,不要在上面伤春悲秋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我爬到树上就是因为冷,所以刚才在踢毽子不小心把我的鞋踢到树上了。后来发现树上的风景其实挺好的。”惜晴在树枝上晃着腿,弘晋低头一看,果真看见在树底下有个鸡毛毽子。
“你快下来吧,万一被你阿玛发现,又要罚你了。”
她依旧是一副神情涣散的表情:“阿玛去寻十三叔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你打算一直坐在树上跟我说话吗?”
“弘晋,要不你也爬上来吧。”
他摇了摇头,嗤道:“那树上虫可多了,爬到衣服里面抖都抖不出来。”
她嘘了一声道:“切,看你是不敢爬树吧!不敢爬就直说嘛!这树又不高,就算摔下来也不疼的。”
“你确定?”
“确定,你快上来吧。我一个人无聊呢!”
之前被她整过那么多次,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他恶胆边生,装做要爬的样子,忽然朝她身后一指,惊恐得对她:“快看!蛇!在你后面!”
她一震,吓得真得从树上掉了下来,他慌忙伸手去接,结果她摔下来的力道太大,把他也扑倒在地。
他睁开眼睛,眼前,她的脸近在咫尺,她正趴在他身上看他,头上的珠钗乱晃,反射着阳光映进他的眼睛里。这一幕和七岁那年蓦然重合。只不过早春的阳光不如盛夏时来的刺目。
四目相对,如遭雷电。他忽然看清了那张脸,他发现,那就是她。
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会因为她的一句气话,慢慢改变自己软糯的性子,做不敢想象的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的神,忽然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弘晋。”他扭过头去,惜晴正直直的望着他。
她只不过轻声呢喃,一身喜袍的他忽然扭头朝她看来,他的目光朝他撞来,眼中却看不出情绪。
她怔了怔,这喧嚣的喜堂里,这微乎其微的一声便是连站在她身边的胤禄都听不清,他是怎么听到的?
“吉时到。”宫中司仪扬声道。喜堂顿时静了下来,他将头扭了回去。她看着他牵着同心结和他的新福晋按部就班的行完了礼,被喜娘引去他们的新房。
第七十五章 步蟾宫(上)()
02
未过几日便到了五月初三。
胤礽神色恹恹,面容中略带着病态,便是那一袭明黄的蟒袍都不如往日鲜亮,早晨去巩华城祭过仁孝皇后,胤礽回到毓庆宫,众皇子与百官按照惯例来毓庆宫为太子贺寿,群臣在敦本殿前对太子行二跪六叩首之礼后退出。
如今,这已成形式了然,百官神色多有不耐,大多敷衍,唯八阿哥一直恭恭敬敬将礼行完,礼数周全,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时至正午,寿宴开席。往年院中还有十数张席面。今年行礼之后留下的寥寥无几。宴席到一半时忽然下了大雨,内侍们匆匆把桌子搬进了花厅,被雨淋过的菜撤掉重新再上,众人早就兴致索然。席间冷清,一餐饭吃得味同嚼蜡。
院中正盛开的榴花被风吹雨打散落一地,一地残红。
烟云因早上的时候腹痛如绞,便没有前去毓庆宫贺寿。她发现亵裤上有点点落红,如葵水初至,吓得脸色发白。云锦急急请来太医,太医说胎盘不稳,险些流产,腹中胎儿好歹保住了,不过这些日子最好卧床静养,不可再出意外。
弘晳由于担心,也没有去毓庆宫贺寿,已遣了福宁去说明情况,并带去了寿礼,就一直在玉清宫陪着烟云。
烟云一脸心事重重得坐在榻子上,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平日里已经很注意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尽管弘晳一直安慰她没事。
云锦端着安胎药推门走进来,把药搁在了榻子旁边的小几上,烟云端起来要喝又放了下去。
“明明每日都有服用安胎药,为何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她抓住弘晳的袖子怀疑道:“会不会是那安胎的汤药有问题?”
弘晳放下书摇了摇头:“帮我熬药的那宫女是额娘专门派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云锦接口道:“是啊,奴婢前几日还拿过福晋的汤药去太医院里检查,那药是没有问题的。”
弘晳锐利的目光忽然朝云锦扫来:“你怎会突然拿着福晋的药去太医院检查?”
云锦一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世子恕罪!前两个月的时候有人假以奴婢家人之命拿藏红花给奴婢,奴婢当时并没有这样做。那时知道有人想要害福晋肚子里的孩子了,日后便特别小心……这件事奴婢本不该隐瞒,但实在不敢说……””什么?“弘晳猛地站起来神,几乎要把小几掀翻,他怒不可遏得拎起她问:“还有这样的事?你为何早不说!”
云锦吓得瞪大了眼睛,直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件事应该早点告诉世子和福晋的。”
弘晳将她往地上一扔,怒声道:“那藏红花是谁给你的?”
“是两个月前在宫里失踪的张公公。”
“张公公?是么。”弘晳冷冷道:“那藏红花现又在何处?”
云锦埋着头不敢看他,怯怯的说:“那东西奴婢不敢留,已经丢到河里了。”
“丢了?”弘晳再次一把拎起她,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她:“给你传东西的人死了,那藏红花你又丢了,你教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你说那人假以你家人之命,你又怎知是假以!”
云锦从没见过弘晳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便连声音都在颤抖:“奴婢……奴婢已向家人核实,并没有人要奴婢这么做。就算是……这种事奴婢定不会去做的。”
“既然对方明知你不会去做,为何又会把藏红花给你?”
“奴婢……奴婢。”云锦无从辩解,一时急的哭了出来,烟云伸手扯了扯弘晳,劝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云锦绝对不会害我的。云锦,你先起来吧。”
弘晳松开了她,铁青着脸对她冷冷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你先下去吧。”
03第二日下午,又快到了要喝安胎药的时间,云锦特意去了一次厨房,在门外朝里看着,看着冬梅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取了一颗蜜饯放在托盘里,再将那锦囊偷偷塞回袖子里,就端着托子出来了,转身时看见从身后的云锦时吓了一跳。云锦一时生疑,盯着她问:“你慌什么?”
“哦,没什么,姑姑方才站在我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一时被吓住了。”冬梅笑着解释道。
“是吗?”云锦朝她的托盘里瞟了一眼,看到那颗蜜饯有些奇怪道:“你那蜜饯福晋很喜欢,为什么不多放几颗?”
“哦,奴婢怕放多了怕是会抵消了药效。”
“哦?这样啊……”云锦拈起那颗蜜饯闻了闻,“这应该是宫外来的吧。津盐铺子?”
冬梅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回答道:“奴婢不知道,这是太子妃娘娘给奴婢的。”
说话滴水不漏,还挺机灵,云锦暗暗想着,仍是笑着问:“据说你之前伺候过太子的侧福晋,那个侧福晋后来生的是个小阿哥还是小格格啊?”
冬梅微微一愣,笑了一下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