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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就上报朝廷将你收做干女儿。”噶尔臧淡淡对她道。
昕薇有些难以置信,怔怔的望着他“阿玛不怕别人怀疑什么吗?”
噶尔臧若无其事的笑笑:“唯一的女儿嫁入京城,我正好膝下无女,收一个干女儿怎么了?”他柔和的望着她,“你可是阿玛的亲生女儿,最正牌的格格,怎么能委屈你一直以一个丫鬟的身份待在自己家里?”
“阿玛!”昕薇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噶尔臧。
“好了好了,别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噶尔臧拍了拍她,“你京城的十三舅舅和几个贝勒过一会要来了,阿玛还有些事情要同他们商议,你先回去吧。”
十三舅舅?心忽然微微一动,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是他吗?
昕薇走出房间后在廊中站定,过了一会儿果真远远看着几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最前面的一个身形修长而挺拔,一身白袍亮得刺目,顺着长廊走着,身上不时晃过夕照斑驳的树影。
便是远远一望,就将这人与其他几个隔了开来。昕薇隐在廊边,注视着那几个渐渐走近。其他几人在他身后互相交谈,唯他至始至终轻抿着薄唇,眉目细致,清俊的容颜像一株净植的白玉兰。昕薇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窥探他,正要进屋时十三忽然微微侧头朝她这边望了一眼,惊鸿一瞥,昕薇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一个名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漂亮哥哥!”他却已漠然转过脸去,和身后几人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是她的漂亮哥哥!昕薇激动不已,又有些难以置信,她一直记得自己的童年里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他陪着她玩,宠着她,让着她,教她射箭,教他骑马,比自己的亲哥哥待她还好,她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喊着:“十三”,“十三”。她总是不愿意叫他舅舅,还记得他曾说:“其实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你的舅舅,不过你硬要叫我哥哥我也是喜欢的。”
虽然只有那么一段时间出现过,但在她脑海里,这个人一直都存在着。只是那个时候太小,那些和他相处过的时光都已渐渐模糊,连他的脸也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每当想起他时,在脑海里是发着光的。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她一直都记得他曾给过她的温柔和宠溺,就像春日仰起头时撒在脸庞上温暖的阳光。他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昕薇扭头朝房中看去,企图再看他一眼,可房门已经关上了。
不知不觉,大地都洒满了橙色,几缕轻烟一般的彩霞向西边的天空缓缓蔓延。
整个王府在橙色的光晕中如梦似幻,像站在了陈旧的时光礼,胸腔里弥漫着一种的奇妙心绪。
昕薇的神色蓦然飘忽了起来,这些年,脑海中一直有个唯美得好像梦境的黄昏,那时的她还是小小的,他背着她一直沿着冗长的锡伯河岸边缓缓的走着,天空是橙色的,微风拂过,将颈上的薄汗吹干带来阵阵凉意,也让河面泛起波光粼粼的金色涟漪。她紧紧的箍着他的脖子,轻轻的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汗味竟也说不上来的喜欢。
那个黄昏给她的感觉太美好,她一直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第四十二章 玉漏迟()
大格格回门第一夜要由她亲自为端静公主守灵,早早用过晚膳,夜幕刚刚落下,烟云便来到灵堂里。
端静公主在时,她就对这个王府的当家主母怀揣着敬畏之情,没想到今日会作为她的女儿来为她守灵,这也是烟云生平第一次守灵。因为今夜是让她和端静公主这对“母女”间说体己话,其他人都不得接近,所以偌大的灵堂此时就只有她一个人。
早春时节,入了夜便寒意料峭。灵堂的门开着,不时有寒风灌进来,钻进发拢里,吹得头皮一阵阵发冷。因要跪一整夜,出门时,弘晳已嘱咐她多穿一些,身上披着件厚氅子,脚上套着厚厚的棉靴,可还是将手脚都冻得僵硬,跪在**上,可以感觉从冰冷的水泥地上传来的丝丝冷意,透过**传到膝盖上。烟云便不时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灵堂烛火昏惑,端静公主的红木灵柩就安放在灵牌后面,轮廓模糊。一抬头却可以看到,白日里人多的时候见着倒也不觉得什么,在夜里却觉得那棺椁在昏暗的光线中透着几丝诡谲,被灵桌上的长明灯一照,在墙壁上投下黑色的巨大阴影,如鬼影一般,烟云瞥一眼就觉得心中发毛,便再也不敢直视。
大格格说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来与她一起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烟云一直隐隐盼着,门外时时会刮进一阵凛冽的疾风,吹得那长明灯的火焰不停跳动,火盆里的纸钱的灰烬全都随风漫起,如飞舞的黑色蝴蝶。
最初的时候还能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子时过后,便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烟云在**上跪得膝盖发麻,一直低垂着的脖颈也在阵阵发酸,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只是期盼着这漫长冰冷的夜能快点过去。
暗夜中,一个人身穿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进灵堂,手中拿着一张浸了迷药的巾子,一下捂住烟云的口鼻,不过须臾,烟云便阖上了眼睛。
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地上。一下跃上了灵台,伸手将厚重的棺材板推开半尺多,将点燃的火折子探进去一照,待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时顿时愕然。
黑衣人正在发怔,却没料到门外此时又盈盈走进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昕薇先是看到倒在地上的烟云,又蓦然发现灵台后的黑衣人,此时手中拿着点燃的火折子将他完全在暗处暴露。
“是谁?!”她急急冲过去,那黑影一闪,吹灭火折子跃下灵台企图逃走,她迅速取下挂在腰间的长鞭,甩出去卷住那人的膝盖,正在逃跑的人骤然停住,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她愤怒朝他喊道:“到底是何方鼠辈,竟敢冒犯我额娘棺椁!”
那人闻言却是震惊,猛然回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倒在了地上的烟云。
昕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那人重新将目光投在她脸上,复杂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探寻。
“不是和硕端静公主的棺椁吗?怎的成了你额娘?”那人开口,语气中竟有几分似笑非笑。
昕薇冷哼:“明知是公主棺椁也敢前来冒犯,胆子不小。看我怎么来收拾你!”说完迅速收回卷在他膝盖上的鞭子,朝他迎头猛抽一记,却不料这一鞭子被他偏头躲过,鞭稍却被他牢牢攥住了,昕薇出乎意料,欲抽出鞭子,他却突然发力猛的一拽,将她拽至身前,握着鞭稍用鞭子将她缠了一圈,牢牢捆住,朝前一拎,他邪魅一笑,“明知是公主,这额娘也敢乱叫。你的胆子也不小。”迅雷不及掩耳,伸手一下就掀去了她的面纱。而待他看到她的脸时却顿时愣住,难以置信的看了眼前方**上趴倒的烟云,再看了看她,竟有些结巴起来,“你……你……你是……”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似乎又有人要进来,昕薇首先听到,她的面纱已经被扯去,不想被暴露,遂朝门外瞥了眼,给了黑衣人一个警示的眼神。黑衣人微微一怔,顿时反应过来,扯着她隐在灵台后面。
这次进来的却是弘晳,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看到地上倒着的昕薇,笑着自语道:“这丫头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他蹲下来拍了拍她:“薇薇!快起来,地上凉,别睡在这里!”地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弘晳轻笑,估计是今天累着了吧。
他跪坐在旁边的**上,望着前方的灵台,将她轻轻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直到快天明的时候,烟云才在他怀中悠悠转醒,看到身边的弘晳微微诧异,“你……你怎么来了,我……我怎么睡着了。”
弘晳笑道,“怕你一个人跪着难熬,想着半夜过来陪陪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睡得打雷都醒不了。”
烟云一脸赧然,摸了摸有些昏沉的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好了,再过一会就天就要亮了,被他们发现了我在这里不好,我先回去了。”
“嗯。”烟云点了点头。
灵台底下藏着的昕薇靠在黑衣人身上差点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黑衣人似乎并不防备,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让她感觉很熟悉的气息,灵台底下很小,两人只能紧紧的靠在一起,原以为只要躲一时,待弘晳走了就可以出来了,没有想到这个弘晳居然瞪着眼睛在这替她守了大半夜,他们便只能在里头窝着。
听着外头忽然响起的说话声才知道是烟云醒来了,待确认弘晳走了之后,昕薇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从灵台下钻了出来。
烟云委实吓得不轻。
“是我。”昕薇道。
“大格格?你怎么会躲在那里?!”烟云吃惊的看着她。
昕薇淡淡道:“我刚来不久他就过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也会过来。”
昕薇抱着臂对着灵台底下说:“怎么,打算一直躲在下面吗?还是要我找人把你请出来?”
烟云便满脸错愕的看着灵台底下又钻出个黑衣男子来。
男子走过去将棺材的盖子缓缓推上,昕薇一把扯掉了他的面罩,看清脸时顿时呆住。
第四十三章 二色莲(上)()
01
昕薇以采绿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烟云身边,作为大格格旧邸中的贴身侍女,与她形影不离,人前伺候着端茶送水,礼数周全。
齐溟见到气得头顶生烟,心中暗骂她果真是不知死活。趁弘晳不在时愤怒的将她拖出来,冷冷警告道:“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什么话?杀了我吗?”昕薇一笑,扯了扯领子,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满不在乎道:“来呀。”
齐溟这一瞬真有杀人的冲动,他看了看房间里坐的烟云,极力压住怒气,微微眯起了眼睛:“我说过你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昕薇淡淡道:“我亦说过,这一切与你无关。”
齐溟怒极,猛然拽住她的袖子低吼道:“你不要玩火**还要殃及屋舍!”
昕薇似笑非笑的回头,朝他眨了眨眼,“谢谢提醒,不过,我会控制好火候的。”。
一整日,齐溟警告的目光都时不时的瞟过她的脸,她倒也没玩出什么花样来,老实巴交的跟在烟云身侧,和一般侍婢一样纯良无害。可她看起来越是正常,气氛就越是诡异。
是夜,噶尔臧邀请京城前来致祭的贵族一同用膳,昕薇端着铜盆让烟云净手。齐溟这才稍稍放心,心想众目睽睽之下,量她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岂料弘晳刚一落座就立刻表情古怪的迅速站了起来。
齐溟立刻紧张的望去,此时已经就坐的噶尔臧,齐溟,十三阿哥,及几个贝勒也有些莫名的看了过来。
那椅子上不知是谁扔了一团苍耳,他坐下时只觉得一阵刺痛,起身时往后瞥了眼,见那团翠绿色的东西就全部沾在了袍子后面,那情形分外尴尬。
烟云转头看到时一惊,唯有站在后面的昕薇看见了掩口窃笑。其实她大可不必掩口,遮住大半张脸的丝巾已将她脸上笑意掩盖,这个动作反惹得齐溟朝她扫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明显洋溢着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烟云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帮他一个个的揪下来,弘晳装作理了理袍子,又若无其事的坐下来。
席间他与人推杯换盏,谈笑自如。待快要结束时,烟云招来福宁。“夜间风大,你快去给世子拿一件氅子过来。”
直到烟云细细为他系好氅子,他才站起来与她一同离席。齐溟一直若有所思,瞥了眼弘晳坐过的椅子,看到上面遗留的一粒苍耳时暗暗一惊。
“你还算聪明。”弘晳走出花厅时淡淡道,却借着灯火看见她脸上有些心事重重。
出来时天空一片深蓝,竟一颗星星都没有,整个王府华灯初上,两人沿着有些昏暗静谧的长廊并肩同行。
“刚才疼么?”烟云问。
“如坐针毡。”
“傻瓜,死要面子活受罪。”烟云把手探进他的氅子里,忽然被他一把捉住,弘晳道:“你干嘛啊?”
“帮你摘下来啊。”
“你……你不害臊?”
烟云一脸若无其事:“怕什么?反正又没人看到。”
正说着,后面就走来一个丫鬟,从侧面经过他们时将灯笼拎起来照了照,看清后连忙请安道:“世子,大格格。”
弘晳低笑着侧头望了她一眼,满脸揶揄,烟云的脸瞬间红透。
那丫鬟走远,前方的路越来越暗,弘晳几分埋怨道:“对了,你那个丫鬟怎么没有跟过来?路上这么黑,连个掌灯的也没有。”
“她……”烟云意识到他说得是大格格,脸色变了变,忙道:“她大概在吃饭吧。”
“哦?是吗。”弘晳蹙了蹙眉,他想了想,那个丫头很早就退下了,若说还在吃饭,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偷懒去了。
“可是,我一直都想不通你家的椅子上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这种东西府里花园里长了很多,兴许是府里的小孩子摘着玩不小心放在这里的吧。”烟云的有些心虚道。
“就怕有人别有用心放在那里的吧!”弘晳声音几分古怪道。方才那个丫鬟端铜盆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的袖子上沾着一个小小的苍耳,那东西十之**就是她放在那里的,若她也看见了,她这般说法是在替她遮掩吗?他有些微微恼怒起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得走了一段路,烟云忽然问道:“弘晳,两年前,你是否真的干预了石佳…莫桑的婚事?”踌躇许久,她还是决定直接问他。
“什么?”弘晳早就忘记了这个石佳是何许人也,不过她提到两年前,不是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好像为了什么事有一番争吵,二人冷战了整整一个月,到底因为什么事来着?弘晳忽然停住,想起来了。“怎么了?”他声音有些冷然得问道。
“到底有没有?”
“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弘晳反问道。
“我不想对你说谎,也不想拐弯抹角的,我会忽然问你,自然是有原因的,你若信我,就如实告诉我。”
“我记不得了。”弘晳颇有几分不悦的答道。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心想着,还说不想对我说谎,刚刚不就说了一个么。
烟云的心却越来越冷,避而不谈,难道,这真的是真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有些诡异。弘晳已经开始生闷气了,一想到身上还沾了那鬼东西就觉得如芒在背,只想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在离屋子还差几步路的时候,他看烟云还没有跟上来,快步的朝前走了几步,推开门,“哗啦”一桶水从门上倾泻而下,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他几乎有想要咆哮一声的冲动,一脚踢开了那木桶。
在他后面几步没有遭荼毒的烟云看着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第四十三章 二色莲(下)()
03
三月仍是早春,天气仍是十分寒冷。尤其是在入暮之后。泼在地上的水不过瞬间就能结冰。弘晳已经擦干了水换了干爽的衣服,可是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的,他紧裹着黑色狐裘氅子直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