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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卑不亢,不偏不倚。有豪气,却优雅。;来人中亦有谢景行的追随着,固然是为了逢迎,可是沈妙这番动作,却也让人心生好感,立刻就应和着举杯,笑道:“王妃好气度,我等一同干杯!”
罗潭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沈妙今日格外的好看,气度也格外的不同,不管如何,总让她与有荣焉,自觉脸上有光,腰板也不由自主的挺得更直了。
沈妙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场中众人,却是想起了今日惊蛰和谷雨几乎为她忙碌了大半个下午。她总要以睿亲王妃的身份去认识这陇邺朝堂之上的众人,更重要的是,有楣夫人在场。
她不容许自己在楣夫人面前有一丝一毫的溃败,这是她背负着一双儿女而来的尊严。前生输的再惨,今生总不会是前生,一丝一毫,她都不会退让。
李楣也怔怔的看着沈妙,目光似有惊异。
沈妙对着她淡淡一笑,心却冷如冰窖。他们姐弟二人还真的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真的以为有了叶家就如此有恃无恐?
罗潭小小的拉了一把沈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小表妹,你是不是和妹夫吵架了?怎么瞧着不太对劲的模样?”
沈妙转眼向谢景行看去,他正听着面前一个官僚敬酒,漫不经心的听,目光都未往这头看一眼,真是十足的冷漠。沈妙微微黯然,也不知铁衣将那封信给他没有,若是给了他都是这幅模样,今夜……。沈妙也不确定能不能解释了。
正想着,却听见一位大人道:“既然这会子人都到齐了。大家就一同祝贺亲王殿下生辰!”
众人一同举杯道贺。谢景行勾唇应了,一杯饮尽。只听得一位夫人道:“说起来,叶夫人刚刚找回叶小姐和叶少爷,叶小姐生的如此美丽,想来也是才艺双绝,又与睿亲王府颇有渊源,倒不如应个景儿?露两手给亲王殿下道贺?”
这话却是有些贬低的意思在里面。一个千金小姐当着众人的面给人表演才艺,若非是正经的比试场合,就显得有些轻浮了。况且叶楣之前可是商户家长养大的,才艺之类,又有谁人能知道呢?这夫人明显就是过来挑刺儿的,叶家在陇邺的政敌也不少。
叶恪面有不快,叶夫人也正打算回敬,却听得叶楣笑着开口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扫了诸位的兴致,不敢献丑。”
那提议的夫人正是巴不得她“献丑”,立刻笑道:“怎么会呢?想来也不会的。亲王殿下您说是不是?”
谢景行挑眉,这才往这头扫了一眼,唇角一扬,似笑非笑道:“跳吧。”
语气却是有些随意,仿佛在指使哪家供人取乐的舞娘。
叶楣目光一闪,却扔是站起身来,先是对着沈妙行了一礼,道:“既然今日大家兴致都这样好,我方来陇邺,也不知有没有坏了规矩,不懂事的紧,不过也愿意献丑让大伙儿都高兴高兴。总归是个玩闹的兴致。”
一番话说的规规矩矩,又好似为人考虑,几分天真不知事,却带了些妩媚的挑逗。
沈妙却看到了叶楣眼中的挑衅。
“曾与养母学过钦州的一种水袖舞,今日就跳给大家看吧。”她说。
沈妙微微低头,唇边闪过一丝冷笑。
叶楣很快就换了衣裳出来。她本就生的有些偏于妩媚的美貌,却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长裙,宽大的束腰将她的腰肢裹得盈盈不堪一握。要想俏一身孝,她果真是被这雪白的衣裙衬得俏脸端丽,窈窕生情。四扇摆好的屏风架着宣纸,纸笔墨都在,弹琴的侍女也在,弹拨第一声开始,叶楣抖了长长拖地的水袖,开始翩翩起舞来。
沈妙的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掌心了。
水墨舞,是叶楣跳的最好的一种舞。叶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一样拿出来都能独占鳌头。后宫之中,独宠自然有其魅力。水墨舞不过是其中之一,翩翩起舞的时候,袖子上沾上墨汁在宣纸上作画,一曲舞罢,画成。既风雅,又独特,美人美景美画,好不风流。
可是这水袖舞,却是沈妙的心头血,眼中刺,每每瞧见,都痛不可挡。
当初匈奴来请求和亲,傅修宜要把婉瑜嫁过去。沈妙软硬兼施,甚至拿沈家要挟,可是奈何傅修宜心如磐石不为所动,婉瑜想了许久,却想出了一个主意,自己学了一首曲子,亲自弹给傅修宜听。
那首曲子是婉瑜寻了许久寻来的,又被沈妙改了又改,婉瑜想说的话都在曲子中。不过是希望傅修宜念着父女情分,做事不要那么绝,给婉瑜留一条活路,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那一日,沈妙将傅修宜请到坤宁宫,让婉瑜弹给傅修宜听,才方弹完,才方看见傅修宜眼中有一丝动容,楣夫人就不请自来了,她笑着旁若无人道:“陛下原来在这里,臣妾今日新学了一支舞,想跳来给陛下观赏,既然皇后娘娘也在,一并观赏了罢。”
她跳的妩媚生情,他看的深情厚谊,却全然忘了还在等候的婉瑜和沈妙。婉瑜眼中的失望沈妙永远也记得,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眼中的生机一点点淡去,几乎归于平静。
到了第二日,婉瑜就来给她磕头,说:“母后不要为儿臣白费心思了,儿臣愿意和亲。”
怎么会有人愿意和亲呢?只是婉瑜比她更早更清楚的看清楚傅修宜的无情,楣夫人的手段。或许婉瑜觉得,就算是奔赴不知前途的未来,也比留在宫中,遍布阴谋暗箭来的舒坦。
最后,婉瑜解脱了。
可是沈妙,却永远无法释怀。
眼前雪白的长袖飘然舞动,可沈妙却觉得,长袖上沾着的并非是墨汁,一滴一滴,都是婉瑜的心头血。
也是她的眼中刺,骨中钉。
------题外话------
小公主好可怜┭┮﹏┭┮
第二百一十一章 凉月()
李楣腰肢柔软,动作妩媚,一双眼睛盈盈生波,目光所及,似乎在看旁人,又似乎没有看旁人,像是一只蝴蝶,挠的人心痒痒,以为蝴蝶就要在手中停留了,一个不提防,却又瞧着那彩色的蝶儿扇着翅膀,翩翩飞了走去。
女眷们尚且看的目不转睛,又何况男眷们?男人总归是喜欢好看的玩意儿,要黏在李楣身上了。叶夫人和叶茂才也逐渐露出得意的神情,生出一个这样色艺双绝的女儿,惹得整个大凉的男人趋之若鹜,那也是一种本事,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的。
卢婉儿看的妒恨有加,气的直咬牙。
沈妙却冷眼看着李楣翩然起舞,思绪却飘飞在上一世的时候。
她第一次看见楣夫人,是从秦国回到定京的时候,只听闻宫里多了一个妃子,但是大家却尊称为“楣夫人”,却不提妃位,这本就有些不同寻常。听闻傅修宜对这位楣夫人宠爱有加,沈妙心中虽然酸涩,却也不以为然,想着傅修宜那样冷峻的性子,再如何宠一个人,也不会有多过分。
然后她第去御书房里找傅修宜,想与傅修宜说件正事,却瞧见楣夫人在御书房里摔了傅修宜的镇纸。她回宫那一日楣夫人称病是没有来得,这一次还是第一次见。沈妙见那女子美的活色生香,一颦一笑皆是如画,然而骄纵又野蛮,竟然就在御书房里使性子撒泼。沈妙以为傅修宜会发火了,傅修宜也的确是出现了怒容,而那楣夫人竟然扭头就走。
沈妙当时想,好一个烈性的女子,竟然敢与傅修宜这般说话,这样的性子,在后宫中能活的了几时?
她当时忙着问候婉瑜和傅明的情况,便也没多留意,只觉得那个女人是个极美,极狂妄的人。
可是傅修宜就算是气成这副模样,第二日清晨,沈妙就在御花园瞧见傅修宜陪着楣夫人散步,言语间颇为宠溺,直教人看的呆了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修宜,傅修宜也不是这样好脾气的人。傅修宜的温和只是在面对他的那些“贤才”的时候,对于女人,他一向不怎么有耐心。可是楣夫人昨儿个才惹怒了他,第二日就能让傅修宜笑颜常开,也就是那时,沈妙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只是美和狂妄,她十足危险,因为她能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管是不是对男人,总之,她成功了抓住了傅修宜的心。
果然,随着沈妙回宫的日子渐渐长久,她也渐渐发现,这个楣夫人实在是有些可怕。她看上去骄纵无礼,并不收敛自己的性子,却恰好的将自己的无礼维持在一个安全的“度”里。傅修宜只会觉得她真性情,难以驯服,越发着迷。而当面对沈妙的时候,楣夫人是无礼的,嘲讽的,针锋相对的。她更是因为傅盛的关系,屡次在其中挑拨傅明和傅修宜的关系。可惜的是,傅修宜的心从来都是长偏的。
楣夫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沈妙看着眼前妩媚生情的女子,这一世,她成了叶家的千金,谨小慎微,机灵懂进退,不再表现出骄纵的一面,可,这真的就是她的面目吗?
和楣夫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沈妙知道她的可怕。她是狐狸一样狡猾的女人,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接的去争取,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最后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将被她害了的人倒打一耙。
她今日这一番动作,又想做什么?她想让谢景行如同傅修宜一样,对她一见着迷,再见倾心么?沈妙心中冷笑不绝,却是不由自主的抬眼往谢景行那头看去。
这一看,却正对上谢景行的目光,谢景行的目光正落在沈妙身上,大约没想到沈妙会突然看向他,倒是顿了一下,随即撇过头去,若无其事的继续瞧着外头,似乎在遮掩什么。
却是一点儿也没看到那中间舞的热烈的人。
沈妙愣了一愣,心中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对楣夫人固然有十二万分的恨,自然对自己也有隐藏在深处的自惭形秽,论起外貌风情,她自认不如楣夫人,所以前生傅修宜才会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她。而谢景行比之傅修宜优秀几千几万倍,若是李楣也瞧上谢景行……沈妙想,那大约是一场灾难。
可是,谢景行的目光在她身上,并未投向李楣一眼。
这和傅修宜何其不同?若是傅修宜,只要沈妙和楣夫人一同出现的场合,是一眼都不会多看沈妙的。
人和人果真是不同的,就像她和李楣不同,谢景行和傅修宜也不同。
她这般想着,竟然连李楣什么时候舞毕了都不知道。只听得厅中鼓掌声传的热烈,这才抬起头来。便见李楣站在其中,微微笑着,额上渗出些晶亮的汗珠,香腮含粉,越发动人,美艳难明。而她身后,水墨画已成,洋洋洒洒,有麒麟踏祥云而来,正是一幅祝寿图,画的惟妙惟肖,却是十足的大手笔。
“叶小姐果真是才艺双绝!”有学士府的大人就道:“画的传神,上等佳作,我学士府的姑娘们可都没有这份本事!”
“舞跳的也不错。”有夫人赶紧跟着道:“叶夫人真是好福气,这叶小姐也是随了您,生的不仅花容月貌,更是一身才气。看看咱们这陇邺里,舞跳得这般好,画画的这般好,也真是数一数二的出挑了。”
叶夫人笑盈盈的受了,卢婉儿却妒忌的绞着帕子,眼中都是不甘不愿。
又有人道:“不知道亲王殿下以为这副祝寿图如何?”
众人都看向谢景行,叶楣也往谢景行那头看去,却见谢景行手持酒盏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出神,根本就没有听这头的言论。
“殿下?”高阳提醒他。
谢景行回过神,问:“怎么?”
“问您叶小姐这副祝寿图怎么样?”高阳道。
众人都有些尴尬,感情人家这尽心尽力的展示才艺,还作了画,可这睿亲王根本就在走神,压根儿就没注意,这对叶楣来说无疑太不尊重了。
谢景行闻言,扫了一眼那图,微微勾唇道:“不错。”
那敷衍的态度,隔着三层人都能看得见。
叶楣的笑容就有点僵,反是沈妙见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谢景行这般的人,这样的场合哪里就是能走神的这么“专心致志”的人,想来是故意为之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要故意让叶楣难堪,不过沈妙却因为他的這举动而微微开怀。
她这一点子笑意却被叶楣捕捉到了,叶楣盯着她,忽然轻声笑道:“说起来,当初住在睿亲王府的时候,曾听闻王妃也是才艺双绝。”
突然就把话头转在沈妙身上了。
“只听过王妃步射极好,却未曾听过其他的。既然今日是亲王寿辰,王妃不如也来助助兴,让我等以开眼界,小女仰慕王妃许久了。”她有些不自在的道。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叶楣听闻沈妙的传言而崇拜于她,想要亲眼目睹。
可是沈妙本就是将门之女,步射好是一回事,可从未有人瞧过她跳舞什么的,若是做了,也许会出丑,若是不应,又好似证实了她的粗野之名。
众人都看向沈妙。
沈妙微微一笑:“我是睿亲王府的王妃,怎么能像歌女舞妓一样的吹拉弹唱,任人观赏呢?”
刹那间,厅中哑然无声,叶楣的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本来么,当着群臣的面唱歌跳舞就是有损颜面,不过是因为叶楣是叶家的千金,又生的美貌有才情,众人才忽略了这一点。可是沈妙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就很微妙了。
叶夫人和叶茂才脸色难看,叶夫人想说话,可是她一开口,岂不是就是顺着沈妙的话头,说叶楣就是歌女舞娘的德行?
卢夫人和卢婉儿却是有些幸灾乐祸,沈妙和叶楣掐起来,才是他们最乐见其成的。
谢景行含笑瞧着一切,似乎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不打算劝架,就这么袖手旁观着。
罗潭觉得沈妙似乎有些针对叶楣,不过心中又觉得隐约的快意。本来就是谢景行的生辰,这叶楣却在这里跳什么舞,反而喧宾夺主。况且还主动要沈妙来唱歌跳舞,凭什么要求别人也与她一样呢?
季夫人看着沈妙,心中焦急,谢景行的生辰全都是宴请的朝臣,沈妙把气氛弄得如此之僵,别人只会怪责睿亲王府没有规矩,损的是整个亲王府的脸面。还会说沈妙善妒,与一个叶家千金斤斤计较。
叶楣踌躇的站在原地,她微微蹙眉,就惹人心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被逼到如此境地,让人觉得十分不忍。厅中的男眷们就有些打抱不平又自诩正义的,想要英雄救美,为叶楣说话了。
沈妙扫了一眼厅中众人,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叶楣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想要什么,从来都不用自己说。皱皱眉头,叹叹气,就驱使着周围的人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今日自己拒绝了叶楣,只怕第二日全陇邺的人都要站在叶楣那头了。
怎么就能让叶楣如愿呢?
她站起身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笑道:“不过,叶小姐‘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恰好前些日子学了一手曲子,就弹与叶小姐听罢。”
“怎么是弹给‘叶小姐’听呢?”卢夫人笑道:“不应该是恭贺殿下生辰吗?”
“这曲子悲的很。”沈妙淡淡道:“不似喜庆乐调,也不适合恭迎生辰。只是我前些日子觉得好,便学了,既然叶小姐仰慕与我,好东西自然要与之分享,对么?”她含笑看向叶楣。
叶楣也柔柔一笑:“自然是的。”
这二人言语间你来我往,仿佛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叶楣妩媚,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