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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却露出了有几分得意的笑容。
“只是二姐姐,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好。”沈冬菱道:“毕竟换亲一事非同小可,一旦东窗事发,咱们都讨不了好,而且三叔三婶必然也会看着的,还得细细商议一番。”
沈玥放开沈冬菱,激动地道:“那是自然。”她看着沈冬菱,握着沈冬菱的手,道:“放心吧三妹妹,你既然是为我才这么做的,我一定会解释清楚,是我逼着你这么干的,我不会让爹娘他们责怪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牵连的。”
沈冬菱笑了笑:“嗯,我信二姐姐。”
夜色如墨,等沈冬菱回到彩云苑自己的寝屋时,万姨娘已经睡下了。沈冬菱是背着万姨娘偷偷溜出来的,万姨娘还以为沈冬菱早已休息了。
沈冬菱的婢子杏花问道:“小姐果真要帮二小姐替嫁?”
“嫁,为何不嫁?”沈冬菱看着杏花将门掩上,自己坐到榻上,端起面前的茶盏悠然抿了一口,露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笑容,她道:“王家本就是官家,王弼日后官途无量,后院又清净,凭我的出身,这辈子也不可能嫁入王家,既然有这个机会,不牢牢握住便是傻子了。”
“这么说来,”杏花笑了:“二小姐倒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好事?”沈冬菱笑的有些嘲讽:“你莫不是以为,这沈府里还真的有心地良善如天仙一般的人吧?”
婢子一愣,有些不解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这样不留余力的帮她,可是你要知道,一旦当日换了亲,东窗事发,沈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必然是我想法子夺了她的亲事,她沈玥也是委屈的不得了。就算二房深知其中缘故,可为了不让王家与他们结仇,也会说是我的不是。至于老夫人,”沈冬菱冷笑一声:“一个庶女,在她眼里自然比不上嫡女来的重要。无论如何,我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杏花面上升起一股不可置信,道:“可是之前二小姐说,她会替小姐澄清,不会让小姐白白担罪责的……”
“沈玥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吗?”沈冬菱摇头笑道:“这府里人人自私,你又凭什么以为沈玥是这等舍己为人之人?若是她真的有这般无私,也就不会让我去替她嫁人了。”
“既然如此,”杏花问:“小姐还是要去替嫁么?若是最后脏水都泼到小姐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沈冬菱浑不在意的一笑:“放心吧,我既然能替她嫁出去,就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杏花啊,你且记住,这沈府里的人各个都是豺狼虎豹,要想做什么,求人不如求己,像是五妹妹就做的很好。所以,一旦有机会离开沈府,我是不会舍不得的。”
杏花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此事要不要告诉姨娘呢?”
“不必了。”沈冬菱断然拒绝:“姨娘胆小,必然不会答应我替沈玥替嫁,事成之后再与她说明就是了。”
杏花这才退下。
无独有偶,沈府里秋水苑中,也有人正在说着沈玥的这一桩亲事。
“玥儿今日一日都未吃东西了,身子受不了。”说话的是沈万,他也是疼爱沈玥疼爱了这么多年,若非沈玥老是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沈万倒也不会这么责罚她。
“我派人送去的东西她不会吃,”陈若秋叹道:“便让三姐儿给她送过去了,大约眼下是吃了吧。”
“三姐儿?”沈万皱了皱眉:“玥儿什么时候和她这么要好了?”在沈万眼里,沈冬菱到底是个庶女,沈玥与沈冬菱交好便是有**份,因此闻言倒并不怎么高兴。
陈若秋笑道:“也是前些日子才好起来的。原先府里有大姐儿和玥儿说话,后来大姐儿没了,这府里也每个姊妹,玥儿平日里怪寂寞的,我看三姐儿是个老实的,玥儿喜欢她就在一块儿玩吧,也不值当得什么。”
沈万没再说话了,只听陈若秋又道:“只是我担心玥儿一直这么闹腾下去,若是到了成亲一日还这么闹腾可怎么办?”
“关她几日就行了,你是她娘,到时候再与玥儿说几句软话。”沈万道:“实在不行,成亲之日若还是闹,就想点办法。”
陈若秋听得心中一跳,沈万在她面前自来都是温柔的,很少有这般强硬的时候。陈若秋到底是个女人,竟是从沈万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耐烦,她想着这些日子沈老夫人频频要给沈万纳妾的事情,更是有些不安。便自沈万身后抱住沈万的腰,道:“待玥儿出嫁之后,老爷就和妾身好好轻松几日吧。这些日子看老爷大约也是官场的事情不顺心,都不怎么与妾身说话,妾身心里怪不安的。”
陈若秋虽然已经年纪不小,可因为保养得当,又懂得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撒起娇来沈万平日里还是很吃这一套的。谁知道今日沈万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先等玥儿的亲事完了再说吧。”
语气中终究是带了几分敷衍之色。
陈若秋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搂着沈万腰的手,也慢慢的收紧了起来。
……
沈妙收到了裴琅的信。
就着灯火,沈妙将信看完了。信中说傅修宜似乎发现了沈妙和睿王有些端倪,为了试探,故意当着秦太子的面将明安公主一事往沈妙身上引,为的就是试探沈妙和睿王的关系。日后若是皇甫灏对沈妙出手,只看睿王得举动就能看出端倪。
沈妙倒是没想到傅修宜竟然会这么快就想到这一层,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和傅修宜做夫妻做了这么多年,傅修宜擅长在蛛丝马迹间寻找证据也不是第一次。再说了,若是傅修宜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这般无能,当初也就不会在皇子夺嫡中站到最后。
不过沈妙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因着皇甫灏这个人个性并不冲动,况且牵涉到沈家,皇甫灏不会轻易动作,至少得好好查探一番。
信上最后说,若是沈妙真的和大凉的睿王有交情,遇着什么麻烦,可以同大凉睿王求助,大凉睿王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做起事来会少很多麻烦。
沈妙觉得最后一段话有些莫名其妙,裴琅和谢景行之间毫无关联,更重要的是以裴琅谨慎的性子,说出去向人求助的话来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这的确是裴琅的信无疑,沈妙想了想也想不出别的,便也没将这话当真。就着暖炉的火苗将信投了进去,火苗舔舐信纸,瞬间便化为灰烬。
桌上放着一封大红色的木简,那是沈府里送来的帖子,沈玥要与员外郎家的少爷王弼成亲了。也不知沈府的人是如何想的,将这宴请的帖子也送来了沈宅,沈信和罗雪雁看了一眼就没管了,沈妙自然也不会主动的凑上去。不过沈玥最后会嫁给王弼,沈妙倒是不这么想。
前生沈玥对傅修宜的执念如此之深,不惜熬了那么多年,今生要沈玥嫁人,沈玥怎么可能甘心?
她一边想着,听见有人在敲窗户,回头一看,谢景行已经不请自来了。
他懒洋洋的看着沈妙手里的红简,挑眉道:“你要去?”
想来谢景行也知道了沈玥与王弼结亲一事。应当不假,陈若秋和沈万做事,必然是要做全套,为了证明他们的女儿也是很金贵,定会大宴明齐宾客。加上员外郎本就结识朝臣众多,许多大臣都与他交好,因此多发些红简也是应该的。说不定现在全定京城都知道了。
“不去。”沈妙将红简随手扔在桌上。
谢景行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屋内。沈妙在桌前坐了下来,谢景行抱胸站在一边,道:“沈玥被关在祠堂里,沈冬菱刚去看过。”
沈妙有些讶然的瞧了一眼谢景行,犹豫了一下,问:“你连沈府都去了?”谢景行堂堂一个大凉的睿王,怎么尽做这些不请自来的贼子事情?常常在沈宅逛园子便也罢了,竟还偷偷去偷窥沈府里众人的动静么。
谢景行被沈妙的话噎了一下,道:“当然不是我去。”
沈妙了然,大约是谢景行派自己的下属去的,不过她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沈府里的人和谢景行又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谢景行让人盯着沈府的动静做什么,莫非是为了自己?
“沈玥成亲,你不高兴?”谢景行问。
“沈府里的人和我没关系,莫不是我还要为她欢欣不成?”沈妙道:“再说了,这亲结不结的成尚且是一回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谢景行勾了勾唇,在沈妙的对面坐下来,瞧着她道:“你好像很明白?”
“你特意过来告诉我沈冬菱和沈玥在一处,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么?”沈妙浑不在意的一笑:“沈冬菱和沈玥终归是要换亲的。得亏沈玥找的是沈冬菱,想来有沈冬菱这个人在,这一次换亲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了。”
在沈府里,沈妙一直不晓得沈冬菱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上一世同这个庶妹,沈妙也没有多加留意。重生以来,倒是看清楚了不少东西。沈冬菱其实很像一个人,沈冬菱很像傅修宜,都有一种忍得的功夫。沈冬菱一忍就是这么多年,如今沈府里提起沈冬菱,谁都会觉得那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并无什么特点的庶女,脾性似乎也很好。然后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安然无恙的在任婉云的制衡下活到现在,眼下看来,整个二房中,似乎也只有沈冬菱和万姨娘是赢家。
沈妙不敢小觑这样的人。
谢景行一笑:“你怎么知道要换亲?”
“因为沈玥不愿意。”沈妙道:“沈玥不愿意嫁给王弼,可惜陈若秋和沈万庚帖已经交换,亲事也都定了。对于沈玥这样的人来说,这是逼嫁。沈玥自来心高气傲,这么多年又事事顺心,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沈冬菱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全是偶然,大约是一个有心想逃,一个有意要替,恰好是一桩极好的交易。”
谢景行听着沈妙说话,亦是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他似乎很喜欢听沈妙每每分析对手的模样,觉得沈妙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有趣。
他道:“逼嫁?王弼足以匹配沈玥。”
“可惜他不是沈玥的心上人。”沈妙微微冷笑:“沈玥这样死心眼的人,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的。为了嫁给心上人,为了不被逼嫁,她总会想出什么法子。”
“那么你呢?”谢景行忽而问道。
沈妙皱眉。
谢景行漫不经心道:“若有一日你也被人逼嫁,你又如何?”
------题外话------
谢哥哥言外之意:如果有一天本帅比逼你嫁给我,你怎么看?
凉凉(冷眼):我选择狗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换亲()
“若有一日你也被人逼嫁,你又如何?”
沈妙微微一怔,她被人逼嫁?前生她是逼嫁了,不过是主动逼着嫁给傅修宜,她才是逼嫁的人,被逼嫁,这还从未想过。此刻谢景行问起来,倒让沈妙想起了一桩事情。
随着沈家重新回到定京城,且不说文惠帝将沈家军的兵权还给沈信,便是远在小春城的那支罗家军,也不是当日落魄的连兵都养不起的军队。沈家大房非但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那般,因为远离定京而渐渐衰落下去,反而实力更加雄厚。沈家就像是一块大肥肉,皇子夺嫡间,谁与沈家绑在一起,谁就有了致胜的筹码。
如何绑在一起呢?世家大族里,联姻方是正道。
沈丘和沈妙婚事,便成了众人可以攀上沈家的通道。唯一不同的是,沈丘是男子,倒还可以等上一些时日,沈妙却是女子,耽搁的久了,女子的年华如花般逝去,难免遭人指点。
若是有一日,她也变成了江山夺嫡间一颗筹码,被人争来抢去,被人逼嫁,又当如何?
谢景行盯着她,目光锐利如刀锋。
“不会有那一日的。”沈妙道。
“倘若就是有了,你当如何?”谢景行却没有放过她,坚持的问道沈妙这个问题。
沈妙仔细思索了一番,道:“那就斗。若是斗得过,自然想法子让他自己知难而退,若是斗不过,嫁过去也无妨。”
谢景行挑了挑眉:“无妨?”
“总得活着不是么。”沈妙淡淡道:“嫁过去后,再想法子伺机报复就是,世上有许多无奈之事,我总不能也如烈性女子一般,一根白绫以死明志。倒不如留一条性命,总有翻盘的机会。”
前生在宫里的遭遇,让沈妙明白,死才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一旦失死去,就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无转圜的余地。她常常在想,若是前生她没有就那么死去,在宫里和楣夫人再斗上那么几十年,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也许她还是会输,但也许她也会赢,会替沈家大房上下,会替婉瑜和傅明讨回这命债。总归,人生不会这么白白过去。
谢景行盯着沈妙。
她就像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在寒冬里生长的野草,即便是最恶劣的环境,亦是永远不会失去希望。就算处在最不占上风的位置,也能一点一点攀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她目的明确,却又神秘成谜。
并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闺阁少女。
谢景行淡淡一笑:“你倒像沈家人。”
沈妙不语,只听谢景行又道:“这几日我会出城一趟,你自己小心,有什么难题,就去沣仙当铺找季羽书。高阳是我的人,你可以信任他。”
沈妙呆了一瞬,因着前生的经历,沈妙自然知道高阳是谢景行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谢景行的心腹。不过虽然知道,沈妙却从未表露出来,便是罗潭当日被高阳所救,是谢景行吩咐的,沈妙也只装作不知,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有底线的。就算谢景行如今对她并无敌意,也不代表一个人愿意被另一个人摸清楚所有的底细。
可现在谢景行却主动告诉她,高阳是他的人。这就是真正的将沈妙当做自己人了。
仅仅因为是明面上的盟友就能坦诚相待?谢景行凭什么以为,自己不会出卖他?
沈妙这般想着,却并未被谢景行注意,他道:“皇甫灏也许会找你麻烦,你自己不能解决的事,交给高阳就行。”
沈妙莫名的有些怪异的感觉,这模样……倒像是临行前丈夫叮嘱家中小妻子要注意什么似的。沈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有些慌乱道:“知道了。”
谢景行对沈妙突如其来的慌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又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情便离开了。
待谢景行走后,沈妙坐在灯下,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这几日每次与谢景行说话,总觉得有些不正常。沈妙想着,明日得让谷雨去那点清心茶来喝一喝,省的整日胡思乱想。
谢景行离开沈宅回到睿王府,恰好看见高阳和季羽正在给白虎喂吃的。谢景行瞥了他一眼,不悦道:“别喂了。”
“娇娇喜欢吃嘛。”季羽书道。
谢景行额上青筋跳动,道:“别叫它名字。”
季羽书立刻委屈了,想着便站起身,默默地退到一旁。
高阳倒是习以为常,谢景行看这只白虎宠的很,偏只有季羽书胆大包天整日去逗虎玩儿。好好一只漂亮威风的白虎现在喂成了一个肉团子,看谁也得心疼。他走到谢景行身边,问:“都准备好了。”
“明日出发。”谢景行看了他一眼:“这段日子,定京你多注意些。”
高阳瞧着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你‘注意’沈五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