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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老人跟孟家老人无不露出诧异之色,不过两人没多想,尤其是谢家老人,当下就呵呵笑了起来,道:“文太,你呀你,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嘛?我就琢磨着,小钧这孩子这么孝顺,他如果收下了,肯定也是给你的,对吧?”
“所以你就懒得多此一举了?”董文太撇撇嘴,不屑道:“只可惜我外孙并不领情。”
谢家老人轻轻咳了咳,似乎想要摆脱些尴尬似的,然后道:“好了好了,既然你要这长白山的百年雪参,我就给你留下好了。”
说完谢家老人顿了顿,又道:“家里面出了些闹心的事,我急着回去,而且跟老孟出来也有好些天了,是时候离开了。等小钧快出院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跟老孟再过来跟小钧聚一聚,也顺便学学经验,好回去教育教育那些不争气的后生晚辈。”
“知道了,那到时候联系。”董文太笑呵呵道。
送走了谢家跟孟家老人,叶钧脸色有些古怪起来,倒是董文太一个劲的打量着那棵长白山百年雪参,还不住的啧啧称奇。
先前,谢家老人那话里有话的腔调,叶钧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有颇为不爽,暗道这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开始琢磨着从我这里讨经验教育你的孙子,你可真是想得够美妙的。
“是不是很意外我的态度?”忽然,董文太关上盒子后,淡淡的道。
叶钧暗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他并没有开口,不过这种沉默是金的态度,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想不明白。”董文太摇了摇头,然后道:“我问你,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哪?”
“外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叶钧皱了皱眉。
“我是指,你以后的生活,是放在国内,还是国外?”董文太若有所指道。
“应该是国外,其实这大半年来,我几乎都没怎么关心过国内的事情。”叶钧笑道:“或许骨子里,已经早就让我脱离了在国内颠沛流离的层面了。”
“你这如果算是颠沛流离,那咱们内地的所有人都得过难民营的生活了。”董文太笑了笑,道:“那既然这样,我问你,就算事情曝光了,你觉得,那两个杀人犯,会被判刑的可能性有多高?”
“只要揭破杀人犯的身份,站在正义的角度来说,判死刑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无期徒刑至少百分之四十,至于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那几乎算是底线。”
叶钧这番话并没有引来董文太的否认,当下这位老人只是沉默片刻,便沉声道:“可是,这就会彻底激怒谢家跟孟家,刚才那两个老东西虽然都跟外公一样卸甲归田,可在军队中依然有着不凡的影响力,再加上他们家的第二代几乎都从军,在军队里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外公,您是说,吃不下?”叶钧皱了皱眉。
“不是吃不下。”董文太摇头道:“而是我想告诉你,吃下去不划算。或许基于伦理纲常以及道德,我会让你坚守原则与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重惩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蛋。可是小钧,这样做的话,也就等同于跟军队一部分人走上对立的路线,对你以后的发展或许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始终是一个隐患,它会潜伏起来,等待机会给你致命一击。”
“外公,我不怕。”叶钧道。
“不,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董文太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懂,只是看见这棵百年雪参后,我忽然就懂了,这也是我忽然放弃坚持这份原则的真正原因。”
叶钧有些茫然,而董文太则露出落寞之色,问道:“小钧,你知道外公今年几岁了吗?”
“六十九岁。”叶钧很肯定的道。
“没错,再过不久,我就七十岁了,七十大寿。”董文太呵呵笑了起来,随后脸上出现一种晚年迟暮的沧桑感。
“年过七旬,几乎就对未来的生活扑朔迷离,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活到八十大寿,搞不好七十岁一过,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在被褥里。”
董文太沉声道:“刚才,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很难受很烦躁的情绪,难受是因为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做主,烦躁是因为寿命的轮回太难以琢磨。但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太难过,起码,我有三个优秀的儿子,还有一个能干的女儿,现在,长孙尚舒不喜欢闹腾了,已经追求务实做事,我很高兴。尚玉跟尚香也都相当能干,要不了几年,至少她们三十岁前,在我以及你几位舅舅的帮助下,做到正处级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还有你,你的成功几乎掩盖了全京华所有优秀年轻人的光彩,连燕京党的孙凌、王霜甚至于张娴暮,都被你玩弄于鼓掌。”
顿了顿,董文太忽然哈哈大笑道:“知道吗?现在我们这一辈的人都说生孙当如叶钧,虽然你只是我的外孙,但这话听着我就开心,因为我也能沾沾光,只可惜你爷爷死得早,不能看到你这么出息的一面,不过他泉下有知,也会跟我一样高兴。”
“外公,我不明白您到底想说什么。”叶钧迟疑道。
“很简单,我自然会带着微笑死去,可他们两个呢?”董文太忽然阴沉着脸,缓缓道:“试问,当一个濒临死亡,又被逼得家破人亡的老人家在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会做什么?尤其,他拥有着极大的权利。”
叶钧终于意识到董文太想要说什么了,坦白说,这一点他不懂,也无法体会一个等死的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可若是孟晓飞跟谢崇鑫这辈子完了的话,几乎就等同于断了孟家跟谢家的香火传承,还导致孟家跟谢家家不成家。
无疑,这种结果对于一个眼看着即将要见阎罗王的老人来说,是普天之下最残酷的刑法。
那么,作为这一切的肇事者的他,自然会成为这两个老人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么,两败俱伤还算好,玉石俱焚也不是不可能。
叶钧忽然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是害怕孟家跟谢家会想出多么阴毒的狠招,而是惊惧于这种环境下衍生出来的心态扭曲,如果一切都顺着预想中的那样拨乱反正,恐怕到时候孟家跟谢家的两位老人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打击他,消灭他,甚至动用手段来残害他,包括他身边的亲朋好友。
永远不要跟一个已经对死亡无所畏惧的疯癫者怄气,因为吃亏以及率先败退的绝不是他,而是你,因为你怕是,你也不想死,更不希望身边关心你的人陪着你一块死。
“现在,你明白了吧?”董文太望向那盒百年雪参。
“我明白了,只是我不甘心。”叶钧摇头道。
“外公也不甘心。”董文太无奈道:“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但如果你坚持这份正义之心,只会换来更多未知的可能性。小钧,外公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真的不愿意,外公哪怕是豁出去也要重惩那两个小王八蛋,所以,外公只是阐述一些自己的想法,以及跟你分析利弊,但真正的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决定权在我手上?”叶钧望向他的五根手指,然后微眯着眼道:“外公,是不是他们放出去之后,在家里活蹦乱跳一阵子,然后忽然因为老天爷惩罚被雷劈死或者被车撞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再却考虑两个垂死挣扎的疯癫老人的报复?”
董文太显然也听出叶钧的弦外之音,他闭上眼,缓缓道:“可以这么说,我想他们到时候也不会想起你的,孩子。”
叶钧最终是同意了董文太的想法,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叶钧相当肯定,虽说这么做的出发点只是想保护关心他的亲朋好友,但叶钧自始自终都没想过要放过谢崇鑫跟孟晓飞。
他将谢崇鑫跟孟晓飞划到了死亡名单里,在叶钧的死亡名单中,还未死的也仅有秃鹰以及所罗门等有数的几个人,所罗门不算,像秃鹰这些人,叶钧还打算留着有用,暂时不需要动手宰掉。不过,只要进入这份死亡名单,那么,是早死还是晚死,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死在他手上。
即便这个人病入膏肓即将入土,叶钧也会提前在他断气的前一晚先把这人给活活掐死!
当初,他将莱切尔列入死亡名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得罪洛克菲勒家族的心理准备。只可惜莫格拉实在是太让叶钧感动了,不仅自作聪明的用排除法把最有可能的犯罪动机给排除了,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叶钧在这起案子里受了严重的伤,连说话都难,更别说下床了,这就从根本上消除了真正的案件事实的东窗事发。
“哼!就让你们两个好好蹦跳一阵子,不过,出去前,得先收点利息。”叶钧嘴角露出阴恻恻的微笑,正巧,这时候,董尚舒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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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六章 赌会继续()
“听说,你要把那两个王八蛋放了?”
董尚舒叼着烟,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怎么?你不介意吗?”叶钧皱了皱眉,他靠在床上,凝视着这位关心他的表哥。
“既然你跟老爷子都这么决定,我想不出任何介意的理由,即便我心中很窝火,但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人。”董尚舒平静道。
叶钧哑然失笑,没想到董尚舒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当下,叶钧也不隐瞒,把能说的都详细的解释一边了。
听完后,董尚舒脸se就更平静了,他撇撇嘴道:“我看老爷子就是惦记着人家的百年雪参,什么活不了多久,简直就是糊弄小孩子的话。”
顿了顿,董尚舒又道:“这么说,你还打算去讨讨利息?”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本事就得被鱼肉,有本事就当刀俎,这世道就这么简单。”
叶钧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不过没偿命前,可得面临永无止境的被追杀。至于欠债,还利息,被催债那更是家常便饭的小事,既然这样,那干嘛不讨利息?”
“说得没错!”董尚舒yin笑道:“我早就想教训这两个王八羔子了,不过这两混蛋也真能忍,愣是一个多月不洗澡,整天戴着个丝袜,还真当我们认不出他们来,可笑。”
“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就不怎么好去讨利息了,哥,这还得靠你。”
听叶钧这么说,董尚舒嘿嘿直笑,然后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怎么教育这些人,哥有的是法子。”
董尚舒当天晚上就连夜乘坐飞机飞回江陵市了,董文太即便知道董尚舒想要去做什么,也懒得阻拦,毕竟他都连叶钧话里有话的死亡宣告都持着默认的态度,更别说是董尚舒以往那些折腾人的老毛病。
不过这可苦了狱中的谢崇鑫跟孟晓飞,据说当天晚上一回到江陵市,董魔王就嗷嗷直叫领着几个牲口来到看守所里,二话不说就对着头戴丝袜的孟晓飞跟谢崇鑫左右开弓,打得两人哭爹喊娘。
不过好在心里有了希望,显然也从董尚舒极度不满的自言自语中得知了一些外界的信息,那就是经过他们爷爷的通力合作,他们很快就能放出去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暗暗记恨在心的谢崇鑫一边挨打一边心中咒骂,暗道出去后一定要加倍偿还今ri以及这一个多月来的耻辱!
而董尚舒,无疑已经被他列入头号目标。自从亲手开枪杀了人后,谢崇鑫的杀气就ri益渐多,对于杀人这种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头点地这么简单,压根就不需要背负任何的愧疚与感伤。
在叶钧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和泓升与不少名流都来了一趟,当着大家的面,叶钧承诺世界赌王争霸赛依然会进行下去,只不过得再推迟一个星期,等下个星期,他会亲自到现场主持工作。
和泓升等人听了这话,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目前外围的走势可谓是风声鹤庆,许多押了注的赌客唯恐这届世界赌王争霸赛取消掉,包括庄家也害怕这种结果,因为谁也承受不起。
消息一经传出,世界各国的赌档几乎都喧哗起来,包括欧洲比较著名的几家博彩公司,也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同一天再次恢复世界赌王争霸赛的赔率,也算是小小的热闹了一把。
这阵子,和泓升跟罗森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目的就是要分析出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坦白说,对付他,我有把握,而且,威尔金也有所好转,枪伤并不致命,目前已经可以拆线出院了,他说牙买加选手不足为虑,只要我胜出,在四强赛里便会跟他遭遇到,到时候我们谁输都没关系。但是,我有些担心尼亚尔搞不定基德。”
和泓升淡淡说道,口中指的他,自然是鬼蛤蟆。
“和先生,我有必要申明,你的对手并不是一个能够随意应付的角se,我看过他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十年前,可是赌术界有数的几个高手,还曾在二十几年前,跟你竞争过澳城赌王的头衔。”罗森严肃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原本我也没底,不过上次赌过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心理上,都明显退步了。”和泓升皱了皱眉道:“如果这不是以弱示强,想要麻痹我的话,那么,他就绝不是我的对手,这也是我说有把握而不是稳赢他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对我们无疑是一个好消息。”罗森点点头,然后道:“只是,我查遍了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可这十年来,竟然没有一桩是关于他参与赌博的信息,似乎,他这十年来都只是在做同一件事情。”
“什么事?罗森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和泓升若有所思道。
“他似乎在躲着什么人,因为这十年来,他的出行都很有问题,甚至于在同一座城市里,在一年内竟然换了七次不同的住所,我相信这绝不应该是房东嫌弃他不按时缴纳租金。”罗森解释道。
“那就没错了。”和泓升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他得罪了一个在北美相当强势的大佬,被追得鸡飞狗跳也纯属正常。只是,我依然无法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在以弱示强。”
“和先生确实很谨慎,看来我的提醒有些多余了。”罗森笑道,他很满意那种小心谨慎的人,因为包括他在内,也是这样的人。
“当前,我觉得首先应该确定尼亚尔能不能赢过船长基德。”叶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平静道:“我是无所谓到底谁是最后的世界赌王,不过对于罗森先生你,可就不好说了。”
罗森骤起眉头,坦白说,他也吃不准那位已经跟七个欧美女郎共度春熙的不节制的巴西小子到底有没有巨大的赢面,而且他也知道,叶钧对这事压根就不在乎,能够容许他公然cao作,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恩惠了,所以罗森也不奢求叶钧出更大的力。
“我会想办法,确保百分百的赢面。”良久,罗森点头承诺。
“但愿如此。”叶钧不留情面道:“别指望我们能帮上你什么,罗森先生,你要明白这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们只是收取一部分的上架税而已,这个就跟商城一样,你的产品想要挂在展柜前,就得花钱去买,明白没有?”
“我明白。”罗森毫不含糊道:“绝不会给叶先生,以及和先生添麻烦。”
“恩,还有,类似于那种下黑手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叶钧这话看似是想要提醒罗森记得保护那些赌客,同时也是在提醒罗森别想玩黑刀子。有本事就花钱买通船长基德,否则,就只能看那个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