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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林啸羽转过身,沮丧的闭上眸子,“jing察同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好吧。”
这jing察似乎也猜到些什么,不过并不在意,当下望向孟瑶跟寇铮,冷声道:“起来,快上车!”
“姓林的,你好狠的心!”
孟瑶目露怨恨,但林啸羽却满脸自嘲的苦笑道:“有你狠吗?”
说完,也不等孟瑶继续张口辩解,就直接迈出脚步,朝着叶钧的方向走去。
叶钧走在前头,林啸羽跟在后头,这一路走来,林啸羽数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愣是下不定决心。他很想问叶钧,是不是他早就清楚孟瑶跟寇铮会从那酒店里面走出来,可稍稍细想却又觉得于理不通,毕竟若不是发生一起凶杀案,而且xing质逼到jing察不得不下令查房,恐怕孟瑶跟寇铮根本不会以这种姿态走出酒店,再不济,也会在酒店里面多温存一阵子,断然不会让他发现。
至于叶钧却没打算跟林啸羽澄清太多没必要澄清的事情,初衷无非是希望让林啸羽与寇铮之间产生裂痕。尽管叶钧猜不透寇铮当初出卖林啸羽到底是为什么,但实际上,叶钧猜测着有两个可能xing,其一,就是寇铮认为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然后让他领悟只有拥有凌驾一切的权利才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为了上位,自然要踩在林啸羽这颗垫脚石之上。这其二,就是当初孟瑶很可能是寇铮所杀,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林啸羽从孟瑶口中得知情夫是谁,但即便杀了孟瑶,寇铮还是担心有那么一天被林啸羽查出真相,所以才迫不得已提前下手。
女人是祸水,这确实一点错都没有,上辈子林啸羽的悲剧落幕,源头竟然是爱上一个本不该爱上的女人,这才铸就出之后的一系列悲剧。否则,依着林啸羽的手段,怕早就有机会得以进入天海党或者燕京党里面,成为一名核心成员。那么,尽管说不上就能为ri后的仕途铺开一条光辉大道,但起码也会积攒下一群在内地背景深厚的官脉以及商脉,为之后能否扩大在内地的贸易而奠定基础。
上了车,这时候的林啸羽根本就没任何心思吃喝玩乐,他现在满脑子只是想找一处幽静的地方,独自喝一杯闷酒,缓解这积攒下来已经恐怖到极点的烦躁。
“林先生,这附近有没有河或海,我想到边上吹吹风。”
叶钧的话让林啸羽有些意外,不过瞧着叶钧似笑非笑的神se,心里也猜到怕是叶钧也看透了他心底的烦闷,当下也不推辞,“我正好知道一个地方。”
车开了,林啸羽扭过头,瞥了眼车窗外不远处依然闹哄哄的人群,眼中透着一丝伤感。
“叶少,我有一个问题,很困惑。”
来到河边,此刻天seyin沉沉的,光线也有些偏暗,毕竟已经快下午五点,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但不管是叶钧,还是林啸羽,都似乎没有要走人的意思。
“你是不是想问我,女人跟兄弟的取舍?”叶钧放下手中的碎瓦片,之前,他一直在玩着打水漂。
林啸羽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看来叶少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不管是兄弟,还是女人,都没必要刻意去思考取舍问题。在我看来,值得托付的,就是兄弟,值得付出的,就是爱人。”
叶钧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碎瓦片掷入河面,激起一阵浪花,“我且问你,你深爱着的女人,有没有用同样的心思关心着你?你认为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是否他对你就当真问心无愧?充满怜悯以及私利的爱情与兄弟情义,这并不完整。在我看来,宽容或许是大丈夫的气概,但断然不是身处江湖的枭雄本se!”
“江海志,玲珑心,善权谋。我喜欢曹cao那样既能做治世能臣,又能乱世已成jian雄之祸国,更佩服他那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叶钧目光清澈,他给林啸羽的感觉丝毫不亚于那些在权谋位置上统领数十年的老狐狸,“我的胸襟不大,只容得下深爱着我的女人,以及我信任着的兄弟,仅此而已。早已出现裂痕的爱情,或者兄弟情,不值得放进我这本就不宽松的胸襟里面。”
“所以叶少这辈子只能做jian枭,却注定成不了受人敬仰的英雄。”林啸羽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脸上的悲哀也渐渐化为坚定。
“你我本就一样,何分彼此?”叶钧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林先生,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若是这胸襟稍稍多一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那么,功名利禄,指ri可待!”
“或许我只能做前者。”
林啸羽给了叶钧一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但这也是叶钧最希望看到的答案。尽管无法看透林啸羽说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藏着掖着,但依着对林啸羽的了解,叶钧能够断定对方有八成概率说的是良心话。
毕竟,叶钧可不希望留着一头躲在暗处伺机待发的饿狼在身边徘徊,这是自掘坟墓。
“狗屁的女人,滚吧!滚出我的内心!滚出我的理想天地!”
林啸羽也学着叶钧拾起一块碎瓦片,然后高呼一声,就掷入海水之中。
“女人呀,看得到这个男人的上半身,却不想去看这个男人的下半生,这是肤浅的。可若是这女人只懂得侍候这个男人的下半身,换取这个男人的下半生,却忽略了这个男人的上半生,又是盲目的。只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上半身,以及下半身,还有那曾经经历过的上半生,以及即将迎来的下半生,这样的女人,才能够称之为幸福,才值得这个男人付出全部去珍惜。”
叶钧有感而发,但这话,却让从头听完的林啸羽浑身一震。
良久,林啸羽痴痴的望着河面,轻声道:“谢谢。”
一声谢谢,足以证明林啸羽内心再无遗憾。诚然,一个肤浅、盲目、无知的女人,不值得他林啸羽去付出!因为这个女人本就配不上幸福二字!再者,也不值得他林啸羽去珍惜!去缅怀!
试问一个不愿去看他的下半生,更别提陪他一块渡过的女人,林啸羽相信他也没必要自作多情去幻想些什么,因为他本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纵然被一个女人伤害,也注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从高处摔倒!摔死!
第三百八十章 敢管天下事,方是江湖人!()
江湖到底什么样,老百姓不懂,舔着刀口上流着血的地痞无赖同样不懂,就连身处其中的林啸羽也无法给出一种较为明确的答案。小说阅首发因为从严格的角度来说,林啸羽也不能说是江湖中人,自然看不透这江湖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个怎么的社会缩影。至于王天养、谢成文以及李泰斗,同样不懂,即便前两者分别是洪义社、新安社的话事人,后者是周记的元老级人物,可他们,依然不属于江湖。
那么,江湖到底是什么?
围坐在饭桌前的他们,不知不觉都谈起对江湖的定义,对于叶钧的忽然邀请,不管是王天养,还是谢成文,亦或者李泰斗,都是大为意外。依着叶钧目前风生水起的声望,在王天养等人心目中,很单纯的认为叶钧应该跟港城那些名流富豪们一样过河拆桥,有了名望就会渐渐远离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毕竟没有哪位名流会愿意在功成名就之后,还继续跟他们这些有着黑社会背景以及案底的人过多牵扯。
“依着叶少的意思,什么才叫江湖?”
王天养很懂得左右逢源的道理,整张桌子,或许他不是最帅的,但绝对是话匣子最能侃的。若不是有着王天养这种妙人,很可能这顿饭下来,彼此间能说上的话就没几句!
毕竟,谢成文与林啸羽天生就是那类喜欢沉默寡言的人,至于李泰斗,完全是倚老卖老,总仗着年纪摆谱,说起话来也是文赳赳的。
“江湖?”
叶钧放下筷子,见林啸羽跟谢成文都朝他望来,而李泰斗即便装模作样,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少竖起耳朵等待叶钧的答案。
叶钧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道:“或许在你们眼中,扛着一大堆冷兵器在街口闹市跟别人劈友,那就是江湖。又或者摆上几桌,穿上一套唐装,然后供起一座关公像,竖起一尊鼎炉,持着几根檀香,这就叫江湖。其实,这都不是。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只能说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圈子有圈子的规则,谁说黑社会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里面的一种分支?出来混,不是求存在感,就是求发财,所以说,这跟菜市场卖菜是一个道理。”
叶钧这话听在王天养等人耳朵里确实有些过火了,毕竟他们都是吃这口饭的,现在却被比喻成菜市场卖菜的菜农,这脸面确实有些过不去。但因为顾忌叶钧目前在港城以及内地的影响力,纵然肚中腹诽,但表面上还是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叶钧自然清楚这些人各怀鬼胎的想法,并不介意,也懒得去澄清解释,只是轻笑道:“我给你们讲一件事,这是真实发生在这个世界的。”
“愿闻其详。”
让人意外的是,说这句话的竟然是倚老卖老的李泰斗,显然,叶钧刚才那话,确确实实触碰到了李泰斗的容忍底线。作为老一辈人,尤其混这口饭吃,这还得追忆到年轻时在港口搬箱子的年代里,大半辈子在这个圈子里打滚着,不愿接受新事物的李泰斗没少被年轻人骂作是老古董,顽固派。
当然,对于这些人私底下的辱骂,李泰斗浑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就是一种叫习俗的东西,尤其对这圈子里的规则最是看重,自然容不得外人诋毁,尤其是以菜市场这种群体比喻他所信仰的圈子。
“我曾听人提到过,上个世纪末,也就是清末年间,有着一些人,他们有勇有谋,被称之为晚清十大高手。”
“确实有这么些人,不说远的,二十多年前病逝的叶问老先生若不是生错了年代,凭借咏这一脉,同样能在那个年代大放异彩。”
王天养笑着缓和着现场的气氛,尽管他也对叶钧之前的言行颇有微辞,但不爽是一回事,可不能就这么埋怨起叶钧。
李泰斗没有吱声,静等叶钧接下来的话。
“而当时,义和团确实风风火火了一把,可自从义和团被八国联军围剿以后,江湖,就消失了。”叶钧顿了顿,严肃道:“或者说,我们心目中的那个江湖,彻彻底底消失了。”
“叶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啸羽来了兴趣,因为类似的话,曾从他爷爷嘴里听过。
“所谓的江湖,应该有着立场,有着一种我们这个年代所没有的jing神。”叶钧笑了笑,解释道:“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家事,是生活。国事,是时政,也可以理解为政治与商贸。至于这天下事,便是江湖!”
“尽管这听起来也颇为道理,但我很想知道,我们这个年代欠缺的jing神,到底是什么?难道欠缺这所谓的jing神,就不能成为江湖了?”李泰斗露出一丝严谨之se,他也听出来了,似乎叶钧心目中的江湖,确确实实跟他想得不太一样,似乎要更庄重,更肃穆,甚至更辽阔!
“天下人敢管的事,是老百姓的事!天下人不敢管的事,却是江湖人的事!没有江湖人不敢管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去管!真若是想管,纵然是舍得一身剐,也敢把皇帝拉下马!”
不管是王天养、林啸羽、谢成文,还是原本就心有成见的李泰斗,当听到叶钧的解释后,也豁然醒悟到原来叶钧口中的江湖竟然是这样!仔细想想,即便不曾真正接触过,也从一些武侠小说或者历史文献中能够寻找到不少蛛丝马迹,原来他们这个年代确确实实已经没了江湖,因为所谓的江湖人,是有胆量敢跟最高权利作斗争的群体,他们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一己之私,也或者是为了人伦道义,更可能是为了那所谓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撒下满腔热血,为的不一定就是ri后的荣华富贵,而是这受尽苦难的苍生黎民!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人,这样的群体汇聚在一起,才能称之为江湖!
那么,李泰斗纵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认为若是简简单单用他们道上的习惯去诠释江湖的定义,肤浅,肤浅得很呀!这老脸都没地方搁呀!
当下,没人愿意再重提‘江湖’这两个字,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光靠一把砍刀,一杆散弹枪或者手枪杀出来的血路,确确实实只能是黑社会,却不能称之为江湖,因为他们的出发点仅仅是为了谋求私利,或者自保,但自始自终都毫无民族jing神的成份!
或许那个年代的江湖人是愚蠢的,不懂得依靠能力替自身谋求富贵,拼来一世荣华!可恰恰就是这份愚蠢,铸就了千百年很可能就此绝迹甚至成为历史的代名词——江湖!
这是一种历史的厚重,容不得任何人诋毁或者巧舌如簧曲解,李泰斗暗暗叹了叹,看了眼正谈笑风生的叶钧,琢磨着连一个年轻人都能看透的道理,他活了一大把年纪却看不透,甚至临老了还晚节不保,若不是今ri提起,怕他依然要曲解江湖的真正含义!
暗道岁月不饶人,上年纪了,老了,这时候的李泰斗甚至一度升起退隐的心思,“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使,这酒饱饭足就容易困,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的jing力充沛。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李爷爷,您慢走。”
叶钧也不挽留,当下亲自将李泰斗送出酒店,当然,林啸羽也是一路跟着。至于王天养跟谢成文,却是不怎么情愿的跟在叶钧身后。
等目送李泰斗乘坐的轿车渐行渐远,叶钧正打算继续回包厢里吃喝,忽然,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波动传来,还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火光与浓烟涌上天空!
“糟糕!”
叶钧下意识转过身,这发生爆炸的竟然是李泰斗乘坐的车子,顿时急道:“快过去看看!”
“老板!您没事吧?”
同一时间,两拨人迅速守护在叶钧等人身前,当下王天养领来的下属第一时间开过来一辆汽车,“老板,快上车,这里有危险!”
“危险个屁!”
王天养顿时朝那献殷勤的下属一顿臭骂,毕竟现在叶钧、林啸羽与谢成文都还在旁边,暗道这下属还真没眼力劲,这不明摆着让别人以为他王天养胆小怕事?说出去岂不招人笑话?
人为脸树为皮,混这口饭吃讲的就是脸上有光!这脸上都没光了,领着一大票兄弟走出门也是给人笑话的料子,王天养还没疯到在叶钧等人面前失去分寸,即便他现在确实有着上车开溜的想法。
“叶少,别过去,火势太大了。”
还没凑近,一阵大风就吹了起来,造成火势不断疯窜,甚至一大片火苗也是迎风飘舞,致使四周的温度奇高!
叶钧脸se很不好看,尽管看情形凶手是冲着李泰斗去的,但依着原本在包厢内的计划,若是待会散席后一块出去喝顿饭后茶,叶钧肯定是要跟李泰斗同坐一辆车子!若不是刚才说的江湖事触动了李泰斗心里的那根弦,相信李泰斗也不会中途离席,也就是说,散席后,叶钧肯定得坐到那辆车子里!
“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叶钧绞尽脑汁,思前想后,都理不清头绪,“应该不是我,我不相信有人会害我,而且,知道我来港城的人并不多。加上凶手也不可能猜到我会上李泰斗的那辆车,换句话说,这次袭击的目标,几乎八成是冲着李泰斗去的。”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