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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此时这里已经不适合再给妹妹喂鱼玩了。望着牵着妹妹离开的林敏敏,周湛一拍钟离疏的肩,道:“你还没告诉我,这女人是谁呢。”
钟离疏却是没有回答他,指着正在靠岸的船道:“你那艘船,我给你改造了一下,吃水没有我那艘深,应该也能在内河行驶。”
景王看看他,顺着他的口风转变话题道:“我才刚听说,你又得了一艘新游艇。听说一个人就能开着跑,可以借我试试吗?如果好,我也想订一艘。”
“不行,”钟离疏断然拒绝,“殿下该知道……”
“啊,知道,”不等他说完,周湛便接过去笑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顿了顿,他忽然歪头看向钟离疏,“也包括刚才那个女人吗?”
钟离疏一窒,心头蓦地一跳,紧跟着,却是一阵无法解释的烦躁,皱眉道:“她才不是……”他忽地一顿。
景王看看他,笑嘻嘻地道:“是‘不是东西’,还是……‘不是你的’?”
看着他瞪过来的眼,周湛又是得意一笑,道:“对了,赵老太君好像在贵府作客呢。本王若是不去请个安,下次被老太太抓住,定要数落我不知礼数什么的。今儿晚上,就讨扰了。”他以扇子敲敲钟离疏的肩,笑得坏眉坏眼。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赵老太君看到景王殿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嘴上那层毛是什么玩意儿?!”
景王尴尬地摸摸胡子;冲老太太笑道:“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这可是遵从孝道呢。”
他这话;顿令老太太瞅他一眼;没了下文。
这不禁叫避在碧纱橱里的林敏敏一阵奇怪。老太太的毒舌功力她可是见识过的,从不分场合和对象,如今怎么竟忽然对这么个王爷法外开恩起来?
英娘见她伸着脖子往外看;便凑过来给她介绍道:“那是景王。”又捂着嘴在她耳旁小声八卦道:“他原是昌陵王的遗腹子;刚生下来就过继给了景王。景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五六岁的时候就没了;所以这过继的事,当年可是闹了好大一场风波呢。”
林敏敏不由一眨眼。知道此人的身世,再回想一下他刚才说那句话时奇怪的语调,她顿时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英娘又道:“你可别看他长得好,其实就是一肚子稻草,整日尽做些着三不着两的事。且这人还有个毛病,好色!只要听说哪里有个什么美人儿,想方设法都要弄来。听说他最近才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了个瘦马,叫皇上把他好一顿训呢。”说着,又一扯林敏敏的衣袖,“你可要小心了,你这张脸,要叫他看到,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呢。”
碧纱橱里,英娘跟林敏敏嘀嘀咕咕,碧纱橱外,景王却是没个正形地坐在老太太对面的罗汉榻上,整个人都歪在矮几上,凑到老太太的跟前,笑嘻嘻地又道:“要说起孝道,真正不孝的人,可是咱们这位侯爷。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祖宗就没个想法?”
老太君的眉不由就又皱了一下。这景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就是个喜欢拐着弯说话的,便道:“殿下可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可多了。”景王一挥扇子,“不过都因着这长宁离得远,消息暂时还都只是消息罢了。”他瞅着老太太笑弯着眉眼道,“老祖宗要是有什么打算,可得快着些。”
说着,二人都扭头看向钟离疏,直看得他后背一阵生凉,粗声道:“看我干嘛?!”
那二人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老太太又扭回头,对着景王叹息道:“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相看着,可总没个中意的。姑娘好的,门第不相当;门第相当的,又不愿意给人做填房。”说到这,她不禁一阵咬牙,“都是他那个糊涂老子办的糊涂事,才叫他落得如今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
“不应该啊,”景王装模作样地歪头看看钟离疏,“以我们七哥儿的皮相来说,应该会有很多上赶着的才是。”
老太太却是一撇嘴,“那些上赶着的,又有几个好的!”
“这就没法子了,”景王一合扇子,笑道:“又要家世好,又要人品好,还得是个大姑娘,老祖宗也太苛刻了。”
“我可没说非大姑娘不可,”老太太白他一眼,“只要人品好,对老七好,家世清爽一点,哪怕是个寡妇也没什么……”说到这,她心头忽地一动,不由就看了一眼碧纱橱。
钟离疏却已经受够了这二人旁若无人地议论他的婚事,忽地站起身,一把将景王从罗汉榻上给拖了下来,扭头对老太太皱眉道:“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劳老太太费心!”又摇晃着被他拎在手里的景王,“你再胡闹,当心我翻脸!”
显然,这景王虽然顽劣,却也是个知道厉害的,顿时就收敛了一二。
正这时,忽然听得身后的碧纱橱里传来一个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敏敏娘,回家。”
林敏敏和钟离安回府时,正好遇到赵家姐妹,便想着过来给老太太请个安,却不想钟离疏和景王闯了进来,众人一个躲避不及,只得先退到碧纱橱里。其他几个都是大人还好说,妹妹是个孩子,可没大人那种耐心,便站起来拉着林敏敏的手,闹着要走。
听到钟离安叫“敏敏娘”,钟离疏这才知道,林敏敏也在里面。见景王好奇地看向碧纱橱,他二话不说,拎着景王的衣领就将他拖了出去。
见他们走了,女眷们都从碧纱橱里出来,英娘笑道:“七哥儿拖着七哥儿走了。”
却原来,这景王在他这一辈的排行也是第七。望着景王的背影,林敏敏这才意识到,这人是穿越帝的子孙,真正的皇族血脉呢!
前世连市长是谁都分不清的林敏敏不禁一阵感慨。
*·*
第二天,因要送景王走,钟离疏便没像前两天那样护送三个孩子去族学,只有林敏敏一个人跟了过去。
到了族学,妹妹仍是不肯下车。不过,大概因为没钟离疏在的缘故,她倒是没像昨天那样死死缠在林敏敏的身上。
回到侯府时,她们在二门处遇到准备出门的吕氏,林敏敏便和她在路边寒暄了两句。正说着话,就看到英娘领着丫环过来了。
因赵家人对吕氏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吕氏便也就没和她打招呼,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她的态度,顿叫英娘一撇嘴,对林敏敏道:“你不要理她,她不是个好人。”
林敏敏不赞同地看看她,摇头道:“她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吗?”
“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人?”
“当年她对七哥……”
“我觉得,”林敏敏打断她,“当年的事,仅凭着她应该还没那本事左右侯爷的亲事。这件事责任更大的应该是老侯爷。不过我觉得钟离疏自己也有责任,他如果不想娶,就该直接跟老侯爷说,既然娶都娶了,事后又逃婚,你叫人家新娘子怎么办?又叫别人怎么看……”
忽然,英娘用力一扯她的衣袖,两眼看向她的身后。
林敏敏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飞快地一转身,果然看到钟离疏半眯着眼站在她的身后。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一脸庄严的阿樟。
四目相对,林敏敏只觉一阵尴尬,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钟离疏冷冷扫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地绕过她和英娘走了。
阿樟倒是一如既往地有礼貌,这种情况下都不忘向着林敏敏和英娘行了一礼,然后才追着侯爷走了。
看着那主仆二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英娘用力一扯林敏敏的胳臂,带着三分幸灾乐祸道:“被七哥听到了呢!”
“还不是你先挑起的话题!”林敏敏恼羞成怒,狠狠瞪她一眼,心下却是一阵忐忑。
“还有哦,”英娘望着她鬼祟笑道:“你刚才直接叫我七哥的名字了呢!”
林敏敏一愣,赶紧用力回忆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怎么称呼他的了,忙摇头道:“才没有!”
“有,我听到了哦!”
“没有!”她坚决否认。
英娘却没再跟她争辨,而是望着钟离疏消失的方向道:“奇怪了,七哥没发火呢,我还以为他会骂人呢。”她又用力一扯林敏敏,“你可当心哟,我大哥说过,七哥若是发火反而是好事,若不发火,才是大事。”顿了顿,又幸灾乐祸道:“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林敏敏不由就白她一眼。若不是知道这丫头的底细,她定然要以为她也看过春晚!虽然心里不安,她的嘴上却仍犟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又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该说不该说,反正她都已经说了。既然祸已经闯下来了,她也只能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随钟离疏怎么想了!
那个,她刚才说的……是“钟离疏”,而不是“侯爷”?!
不太可能吧……
*·*
一看到老太太,英娘就把林敏敏做的这件乌龙事当笑话讲了一遍,又指着林敏敏幸灾乐祸道:“敏敏娘这下可惨了,非被七哥修理不可!”
老太太到底是个直脾气的,看着林敏敏道:“敏丫头又没说错,这件事确实是阿疏做得不地道。不过,要我说,那个容氏也是自找的。自古以来,这门第不当的婚事就少有能美满的,就算阿疏当初没有逃婚,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除非她这一辈子都不出门不应酬,否则注定了她到哪里都要招人冷眼、受人排挤。你们且看那个吕氏的今日就知道了。”
林敏敏却是一阵不解,“吕夫人她,不也是出身世家吗?”
“吕家也叫世家?!”老太太看看林敏敏,又道:“怎么?你以为我看不起吕氏是出于势利眼?不,我只是看不上她用的那些手段而已。不过,世家联姻之所以喜欢找世家,却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样,仅是出于势利,只不过是因为同样环境下教养出来的孩子,彼此更容易相合罢了。”
她指向莲娘。
“当初她老子把她许给翰林家时,我就觉得不妥,偏她老子铁了心要结这门亲。结果又如何?还不是叫这丫头受了一场委屈!说起来,其实两个孩子都没什么错,不过是两家教养的方式不同罢了。还有你们老是嘲笑的,你们七叔公家的那个三儿媳妇,说起来她也是出身书香大家,可为什么你们就看她不顺眼?不过是因为她自小受的教养,叫她行事作派都透着一股跟大家世族不同的酸腐气,叫你们这些小姐们看不上罢了。”
林敏敏听着,不禁一阵沉思。她虽然对爱情不太了解,但至少理论上说来,这所谓的爱情,是要建立在两个人对彼此的认同上的。从这方面来看,老太太这“门当户对”的理论,似乎确实是有道理。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林敏敏不是个怕事的人。祸闯都闯了;大不了道个歉就是。因此;当英娘挤眉弄眼地问她要不要留下吃晚饭,顺便避一避风头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这不避事的态度,顿时赢得了老太太的赞同:“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开了就好,阿疏也不是个不讲理的。”
林敏敏一直觉得,她所认识的那个钟离疏,跟老太太所认识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人。钟离疏在老太太眼里,简直就是个悲情人物,怎么也脱离不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但林敏敏所认识的那一个,才不会叫自己落进那种让人同情的境地;就算他真的遭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她深信,与其叫他一个人不痛快,那家伙更愿意叫全世界的人都陪着他一起不痛快。
想着侯爷的报复心,林敏敏不禁一阵叹气。以那人的脾气,大概又要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了。
牵着妹妹的手,林敏敏脚下忽地一顿。她忽然发现,这钟离疏脾气虽然不好,但最多也不过是对她恶言相向,却是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什么实质的伤害。这一点上,他倒是跟他的姨婆有些相似,都有着自己的标准和行为准则……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吕氏的声音:“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敏敏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吕氏回来了。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林敏敏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话,却是叫吕氏抬眼看了她半天,才缓缓答道:“没什么。”
这却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林敏敏笑道:“我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如果你真遇到了什么事,至少可以说出来,大家可以商量商量。”
吕氏站在那里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摇头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说着,便越过她走了。
月儿跟在吕氏身后,看着林敏敏张了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说,也跟着吕氏走了。
直到晚饭后,哄着妹妹睡下,钟离疏都没来找林敏敏的麻烦。这不禁叫林敏敏感觉一阵奇怪,那家伙可是向来报仇不过夜的。
除了钟离疏外,吕氏的神情也叫林敏敏十分在意,显然她是遇到了什么事,且似乎还是什么大事。
想着这吕氏其实跟她一样,在这世上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林敏敏顿时就更不放心起来,转身吩咐弯眉看着妹妹,自己则去前边看看吕氏。
见林敏敏过来,月儿明显松了口气,都不待通报吕氏,就自作主张打起帘子让林敏敏进了屋。
此时吕氏正坐在灯下拨着算盘,见林敏敏进来,她不由揉揉眉心,放下手中的账本,望着她道:“有事?”
如今林敏敏对付吕氏已经有了些心得,知道这就是个傲娇的,跟她不能客气,便也不看吕氏的脸色,往她对面一坐,道:“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吕氏皱起眉,看看月儿,再看看她,思量半晌,叹息一声,吩咐月儿道:“去把我新得了好茶拿出来。”又对林敏敏道:“告诉你也没用,你比我还穷。”
却原来,这吕氏是遇到了财务危机。不久前,她的田庄才刚遭遇了一场水灾,如今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原指望靠着城里她名下唯一的那家铺子房租能贴补一二,却不想又接到承租的商户通知,说是不会再续租了。
吕氏揉着眉道:“早知道,就不那么大手大脚花钱了。”
“不能再招租吗?”林敏敏问。
吕氏叹息一声,“我那铺子,原就不是个十分好的位置,这些年,附近的店铺都纷纷改成了住家,人气就越发的淡了。这样的地方,想要招租,谈何容易。”
自然,就是想卖,大概也卖不出个好价钱。
林敏敏本就是个文科生,对生意经一窍不通,不禁也是一阵挠额。
“瞧,”吕氏道,“都说了,就算跟你说也没什么用。”
“也未必,”林敏敏抬头笑道:“至少我可以分担一下你的烦恼。老话说,与朋友分享快乐,就会得到双倍的快乐;与朋友分担烦恼,烦恼也就只剩下了一半。”
“切,这是什么老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定是你杜撰的。”吕氏终于露出一丝笑来。
从吕氏那里出来,抬头望着星空,林敏敏一阵叹气。连吕氏这种比她有钱的人都在愁着怎么挣钱,她这一穷二白的,又能做些什么呢?
可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她低着头,一边缓缓往回走,一边沉思盘算着。偶一抬头间,就看到阿樟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往花园的方向过去了。
那托盘上,放着一壶酒。
等林敏敏回过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