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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虽然到了现在，我还是猜不透你的心思，可是我知道，我还是放不下过去，与其活在纠葛当中，不如让天下快活……”
skbshge
第496章 无法接受的代价（）
她转身往燕子坞边上走去，只觉得手腕被狠狠一拉，她整个身子被推向旁边的树干，随着身躯一震，头顶的白雪大块大块地落下来。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袭来，只见他大手一扬，披风将那些冰雪碎屑全部挡在了外面，视线变得黑暗，她好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温柔缱绻，灼热掠夺。
他忘情地吻着她的唇，似乎千言万语都融入了进去，云兮刚刚压下去的酸楚又涌了上来。
她明明可以做到凉薄无情的，为什么一想到过去，一看到他的面容，一接触他的温度，她就会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吻很长很长，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楼千越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用披风裹了起来，言语之间微微带着喘息，也带着祈求。
“不要……本尊不许……”
明明两人已经一刀两断，明明说好了再无瓜葛，可是现如今却剪不断理还乱。
她双目空洞，呆呆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那样愣着，感受到他的下巴轻轻靠在自己的头上。
“兮儿，对不起，本尊不应该骗你，但是你答应本尊好不好，不要提前打开幽冥之河，我宁愿魔族再多受些苦难，也不愿意让你香消玉殒。”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原委，其实楼千越后来也知道了是维伊窃取了她的记忆，可是他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云兮一个人。
留着维伊，是为了清除异界在彻轩留下的细作，振兴朝纲，而云兮的飞信他也已经收到了。
楼千越和云兮曾经一起在极寒之地待了十几年，生命已经是有许多共同之处，云兮体内都未知的冥界力量，他的体内有未知的异界力量。两个人的缘分早就注定，已经是同体修炼。
可是楼千越后来发现，打开幽冥之河的代价就是抽取云兮身上的力量，她最后会烟消云散，而身为同体的他，和云兮待在一起就会加快她的修炼速度，也就是会加快幽冥之河打开日期的到来。
所以，他宁愿背负痛苦，宁愿忍受分离，也要借维伊之手将她逼走，只有这样才能够延迟幽冥之河打开的日子。
纳兰措知道这一切，他也只能够选择替楼千越将这一切隐瞒下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云兮已经找到了提前打开幽冥之河的方法，并且做出了决定。
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全盘皆输。
“楼千越，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小气的人。”她红着眼睛，不满控诉道。
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可是楼千越却因此和她割袍断义，对她来说，楼千越的这种做法反而更让人难受。
“以前本尊只想着如何打开幽冥之河。可是到了现在，本尊才想着如何不打开它。”
“楼千越，你清醒一点，幽冥之河关系可是到整个魔族的未来。”
天意如此，难以违背。
“可是，这代价太大了，本尊……无法接受。”
skbshge
第497章 决定将她封为后（）
她一身素裳，鬓角的碎发略微凌乱，红色的斗篷缓缓拂过地面，云兮慢慢走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院子，看着似曾相识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不知为何，有些泪目。
牌匾还是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枯茵居那三个痕迹斑斑的大字，她记得这里最早的名字是叫凤芸居吧。
云兮拦下了楼千越，将院子的门锁上，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雪，如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她靠着门缓缓蹲下，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心寒。
“兮儿？”楼千越没有推开门，只是立于门外，声音嘶哑地问道。
云兮知道他同样心情复杂，她抹干净了眼泪，一晃半年过去，果然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无妨，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终究是无奈地回道：“好，听你的。”
回首过去，她曾经无知无觉地苏醒在人世间，于茫茫人海中同他相识，一起经历过种种，最后分隔两地，最后相逢，纵使是楼千越先服了软，可是她心里依然是百感交集。
云兮的脚印深深印在雪地之上，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仿佛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她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云兮推开房门，里面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一时间，记忆流转，她仿佛看到那个天真的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当真好快活啊。
云兮在房间里面停留了很久，直到夜幕时分才出去。刚刚推开房门，却看到一身玄衣的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
不知为何，胸口中的心猛然一动，却又不知道如何言语，她的目光未曾流转其他，意识半带柔光地凝在他的身上。
楼千越依旧是往日那副冰冷的模样，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不少憔悴，眼眶微红，似乎心中隐忍了许多难以言说的东西。
“可看好了？”
终究是他先说话，打破了这该死的沉寂，虽然之前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又面临着天人两隔的窘境，不知不觉两个人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操控她，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不再是那个痴痴迷恋他，我行我素的婧妃。
云兮顿了顿，才迟迟应答，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楼千越咳嗽一声，以手掩唇，云兮见他一身微服，想起来他生性惧寒之说，又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里面待了许久，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心。
“你寒疾可好些了？”
楼千越走近她，想到自己手脚冰凉，便未曾去拉她的手，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无妨，兮儿可决定好了，以后住在哪里？本尊一定会尽快将一切安排好，然后昭告天下，本尊的后……”
云兮心弦一崩，似乎此刻才想明白什么，倘若他当真是欢喜维伊，又怎么会让她屈身小小的妃位呢？她自然是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不了……老地方挺好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skbshge
第498章 一枝白梅照君心（）
楼千越倒是替她将东西安排得妥当，帝都一连也下了好几天雪，她入了宫，不再奔波劳累，只是总觉得性子平淡了很多，不知道说什么。
而楼千越则是政事缠身，也只是偶尔过来看看她。
夜，逐渐深沉，窗外的身影久久伫立，良久以后缓缓移动，云兮从屋檐另一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手中灵光微晃，便使得一枝白梅横于他身前，挡住了去路。
“尊主现在连门也不进了么？”
白梅枝恢复原状，都抖落下一些白嫩的花瓣，映照着楼千越一身织金玄衣，更像是和着月色变成了眼底的柔情，他微微一怔，望向云兮。
“原来你还未入睡，本尊……”他顿了顿，“刚刚忙完，怕吵着你，便……”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云兮缓缓踱步至他的面前，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还有一层淡淡的落寞。
“现在天下安定，原来尊主还是脱不开身，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些年。这些事情，我到底哪个选择是对的，亦或是，接下来我究竟该怎么办？”
楼千越自然对她心中的焦虑有所明白，可是有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退却，片刻思忖之后，他转而深深地将她拥入怀中，似乎这片刻的温暖能够将他们之间的鸿沟缩小。
“兮儿，本尊不许你瞎想，千万不要在做傻事了，本尊是千万个后悔之前所做的事情，相信本尊好不好，等所有的事情安定下来。”
云兮眼中隐隐有泪花出现，似乎在世人看来她过的风风火火，名声大噪，可是那些浑浑噩噩，那些自怨自艾，又有谁能够明白呢？
“千越……”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衣角。“我真的……累了，先尊后的意识越来越强大，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我不想找了，不想再挣扎了……”
她表面上风平浪静，看破红尘，其实神识空间里面早就混乱不堪，没有了大白的捣乱，也没有了梦靥精灵，原本应该安静的神识空间却更加混乱，紫水晶不断在发光发亮。
云兮看到了那个哭的声嘶力竭的女人，看到了十里桃李，红衣血溅，看到了天地陨落，血流成河，还有太多……太多……
“对不起……本尊……”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楼千越心中像是针扎一般，他瞳孔微缩，只觉得苦涩四处蔓延，颇为难受。
“我真的……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其实真相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神族和魔族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只有我……”
一语未尽，便被楼千越打断。
“切莫再想这些，本尊明日便唤大祭司过来，他……应该会明白一些。”
“不！”云兮望向他，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烁。
“纳兰不应该再同我相见，更何况，并不是什么事情纳兰都明白的，我只是……只是……”
她再未言说，或许连她自己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是本尊不好，让你一个人闷在此处……”
skbshge
第499章 定好了三月婚期（）
云兮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眼中的柔情，她的手轻拿住他的双肘，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你终究是怕这同体害了我，所以才对我敬而远之，我同样清楚，你只是想尽了办法为我续命。”
被云兮说中心思，楼千越眼中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邑，他想要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终究是沉默无言，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拗不过天的……”云兮眼眶再次湿润，她不怕死。“千越，你是君主，你要为天下百姓思考，千万不要再说一些混账话。我晓得你的心意，只是天命之体，终有一散，也许湮灭之后会换来重生呢？”
她看到楼千越神情细微的变化，继续说道：“我看到过先……不……紫倾，她同我说，过去的种种只有等我这副躯体消失才能够完全明白。那也是你想知道的东西，在此过后，我兴许还能够重生。要知道，承载了别人意志的自己也是不好过。”
楼千越声音嘶哑，对她的重生抱了希望，他知道自己一味地躲着云兮也只会让她不快，如今也只有好好陪她度过余生了。
“好……本尊允你，那你也应允本尊一件事好不好？”
她有些迷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楼千越的背影被夜色拉长，他轻启朱唇，悠悠道：“你必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我要封你为后。”
云兮身子震了震，她早就知道楼千越有这个意思，可是她已经是风烛残年，将死之人，怎么好意思霸占着后位耽误他呢，可是当她看见那个男子眼中的坚定。
那一刻，云兮知道，他们都是倔强之人，这想法不好更改。
“好……”她的语气中带着哭音。“我允你……”
两人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之后，与此同时，皇宫也昭告了天下，说是先前的的婧妃娘娘和尊主为了肃清朝廷，查明奸细，便合起伙演了一出好戏。如今已经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故，封先婧妃为尊后。
一时间皆大欢喜，朝廷武林实现了统一。
“这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吧。”纳兰措自顾自地喝着酒，偶尔瞥一眼身旁的玄衣男子。
楼千越清瘦了些许，不过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样的冷漠孤傲。
“祭司不应该开心么，幽冥之河打开已经指日可待，到时候祭司便可以重修心法，长命百岁。”
纳兰措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有一丝嘲讽和不屑。“开心，为何不开心，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了，虽说是痛了些，可是只要解除了诅咒，我便有了倾世的容颜，上好的功法，还有重新爱别人的权力。”
他变得有些期待起来，走过幽冥之河，他便会脱胎换骨，没有了诅咒的控制，他也想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琴瑟和鸣，携手终老。
虽然，这前边……会有些疼痛和难受。
“本尊有一件事情想向你请教。”
纳兰措又喝了几口酒，“但说无妨。”
“本尊想知道，她确切的日子还有多少？”蓦地，有些悲凉。
skbshge
第500章 有情人不得善终（）
“差不多三月吧，尊主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偏生还要问我一遭……”他轻嗤一声，拂了拂红袖，靠着雕花软榻眯着眼假寐，仿佛心中略有不快。
楼千越指尖微微抽动，他眸色轻凝，不愿意去直视一身红衣的纳兰，仿佛是不愿意面对一般。
“本尊想让她再多活些时日，你可明白？”
纳兰措掩下了眼底的那一抹忧邑，笑而不语，只是那笑淡薄无味，不晓得是在嘲笑谁。
楼千越继续说道：“本尊知道你定有办法可以续住她的命的，两天也好，一日也罢，哪怕是一分一刻……”他的语气愈发悲凉。“算是本尊求你了。”
纳兰措从软榻上起身，空落落的胸口传来撕咬一般的疼痛，这使他踉跄了几步，喉咙处的腥甜被压了下去，他双目灼灼，不似当年风情万种。
“求我？”那语气充斥着不尽的讽刺意味。“原来尊主还会求人啊，只是可惜了，就连我自己都抵挡不住幽冥之河的诅咒，我，纳兰措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如何去为别人续命？”
纳兰措走到楼千越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襟，变为歇斯底里地咆哮。“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续命啊？成亲的是你们，难道我受的苦还不够多吗？凭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楼千越没有发怒，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纳兰措终究没有过分失态，又松开了抓着他衣裳的手，跌坐回了软榻之上。
“除了她，你想要这世上任何东西，本尊都可以给你……”
纳兰措摆摆手：“一无所求，也无计可施，尊主还是请回吧。”
楼千越有些失落，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打道回府，离开了纳兰措的府邸。
待无人之际，整个纳兰府又变得空旷无比，亦是落寞无比。窗外风过长廊，吹得秋叶飒飒，却更加彰显了寂寞和孤独。
他本想再饮上一口酒，可是未碰及唇边，那拿了许多年的琉璃酒壶便哐当落地，碎了一地。他有些发愣，那样呆滞的眼神令人心痛。
光阴流转，岁月更替，纳兰措终于相信了那个诅咒，他无法更改的诅咒。
“冥啊，高高在上的冥，你告诉我，我快解脱了，我不该为谁的离世去难过，我要庆幸，幽冥之河要开了，我的心要回来了，我终于可以摆脱诅咒，投胎转世，然后堂堂正正地去爱一个人，什么王权富贵，什么天下兴亡，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三月，只消三月，幽冥之河大开，他就能够回到冥界，取一朵曼珠沙华，重塑己身，只是从此这世上再无云兮，也再无痛苦。
“纳兰，我可喝不得酒。”
“日后陪你喝个天昏地暗可好？”
“我才不是这里的姑娘。”
“你当我是你的宠物么？”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充满灵气的丫头，像是梦魇一样缠绕心头。
各种情绪夹杂着，是令人窒息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