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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湖泊。
现如今，她是落在这苍茫大江中，不知道结局如何。
一口气也憋不了多长时间，云兮扑腾着，希望能够浮上水面，在暗淡的星光水花中，终于有人向她游了过来。
朦朦胧胧之间，没想到舍得下水救人的居然是楼千越，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危急时刻出现呢？
来不及多想，楼千越已经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云兮脸已经憋的通红，快要泄气，波光粼粼中楼千越回头看了看她，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随即，他的身子便偏过来，云兮睁圆双眸，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渡气吧……
虽然她是极其不情愿被人趁火打劫的，可是真的要憋不住了。
谁料楼千越却是腾出一只手来，猛地替她捏住了鼻子，几经摇晃，两人破水而出，皆是落汤鸡的模样，楼千越还好，不过是打湿了。
云兮来了个激烈的跳水，盘的发髻已经散开，凌乱地披散着，衣裳也被水冲开，加上颜色素净，打湿以后变得透明起来，肌肤若隐若现。
她“啊呼”了一声，只觉得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身上一凉，她才发觉有些春光外泄，拢着冲散的衣服。
而楼千越的手就扣在她的腰间，夜间的水有些凉，衬得他的手十分温暖。
楼千越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其他的下属陆续赶来，正要上前。
他冷冷看了一眼云兮，怒斥道：“滚！”
若不是楼千越稍微侧头，云兮还以为这一声滚是冲着她喊的。后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滚的，反正没有再出现。
两人隔得很近，她已经尝过被那个什么冷剑寒心抛弃过的滋味了，自然紧张地抓着楼千越的肩膀。
不过两人沉默无言，气氛有些尴尬，从楼千越冰冷的眼神中，她似乎读出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诸如此类的话。
云兮呼吸匀畅以后，干笑一声：“那个，尊主大人，咋们在这水中泡着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全是摸透了楼千越的性子，他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卑躬屈膝，若是趾高气扬，无异于自掘坟墓，所以一到讨好他的时候，就得换一副谄媚的表情。
楼千越还是没有反应，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绪混乱，这群人一直在暗中，就连上次火刑妖女一事，他们也差点出手，能够在琉璃乐舫逃脱，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就在楼千越百般推测的时候，云兮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第78章 又见这个小妖精（）
夜风吹来，云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冲着楼千越嘿嘿一笑，示意自己很冷。
他无奈，只好搂着云兮往船上飞去，她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腰身，一如既往的温暖坚硬。
借着他肩膀，只觉得四周灯火阑珊，梨江水光泛滥，生出不少迷离的美来。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若是这样一直依偎下去，也是极好的。
云兮被放在甲板上，白凰和墨凤正在上面侯着，在楼千越凌厉的扫视下，白凰自觉地背过身去。
“带她去换一套衣服。”
墨凤轻车熟路地带着云兮进了一个厢房，伺候她换了衣服，衣服有些大，却也勉强合身。
后来又辗转，墨凤领着她进了一个厢房。房间里燃着薰香，略微像个仙境，楼千越已经换了一身深紫色的宽袍，长发随意的束着。
他的面前是一张桌子和热茶，云兮自然地落座，她知道楼千越有话要说。
“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不认识他，我今天才知道这家伙叫冷……冷剑寒心，对。”
楼千越剑眉拧起，快要淬出冰渣。
“哦？”一声反问意味深长。
“那本尊的爱妃可得好好解释了，说说看，他们为何一直跟着你，还在暗中保护呢？为什么要趁乱想要带走你呢？”
“不是，我怎么知道。”
云兮一脸无辜。
楼千越只当她是在装傻充愣，生气地将一块令牌丢过去。
云兮捡起那块金令牌，想起这东西好像是方才那个人塞给她的，要她如果有需要就去空灵谷找他。
难道，是刚才楼千越，搂着自己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拿走了这东西？
按照冷剑寒心所说，这个令牌应当是什么信物，可是，这东西是那货硬塞给自己的，能证明什么？
“尊主大人，妾身真真切切不认识他们啊。东西是我的不假，可是这是他刚刚塞给我的啊。”
其实他如果想要答案，方才除了几个服毒自尽的犯人，还抓住了一个女活口。可是，他的内心就是想听听云兮怎么说。
楼千越有一丝慌张，如果这些人是她的，那个男子是谁，是她想要离开吗？
云兮看着楼千越并不怎么愉快的脸色，颇感无奈，她像模像样地伸出手指。
“我发誓，千真万确。”
楼千越冰块一样的脸色才有些释然，很快一个女犯人被人押了上来，她一边推搡一边嗲声嗲气地说：“哎呀，轻点啦，你们弄疼人家了……”
“放开放开。”
云兮倒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这个小姑娘不就是上次在九曲山拦截她的萝衣姑娘吗？这下，旧人都在这里重逢了，还真是连连串串。
“说明你们的来意，目的，以及……你们和她”楼千越眼神转向云兮，“的关系……”
萝衣看了一眼楼千越，瞬间移不开眼睛，那眼神如胶似漆，充满了魅惑和喜爱，直勾勾，情浓浓地望着他。
“听说……咱们帝都美男子多……人家还没有看见中意的……今日见到公子如此，萝衣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啊……”
第79章 是教主下的命令（）
“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本尊不介意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楼千越字字咬牙，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萝衣吐吐舌，果然，长得英俊的男子说话都是如此凌厉，想想他们家教主，也是这样，浑身一颤。
“好吧好吧，反正这么危险的事情，教主总是叫我来做，还不是因为上次得罪了这位姑娘，上次啊，奴家丢了个小飞镖，差点伤到她，所以啊，日子才不好过啊……”
原来，那个男人如此在乎云兮，楼千越神色暗了几分，令人无法揣测。
萝衣也感觉到了楼千越气场的变化，没有继续说下去。
“继续。”
他命令道。
“空灵谷您知道吧，就是那个山水宝地，咱们呢，都是合龙教的人，合龙教，就是修习双修的那个。至于目的……呃呃……自然是带着教主夫人回去……”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楼千越手中的茶杯碎成齑粉，热茶顺着手落在桌子上，好看的手瞬间烫红一片。
云兮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萝衣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能有谁，教主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哎呦，真是可怜了奴家，一直奔波不停，教主说，要是再让教主夫人守到什么伤害，我这小命……”
所有人都没看清，楼千越已经飞快地移身，一手狠狠地址扼住萝衣的脖颈，凤眸渐渐涌出妖冶的红色，令人毛骨悚然。
云兮先是一愣，最后还是冲上去握住楼千越的手，不能让他杀了萝衣，否则她的事情是怎么也解释不清了。什么空灵谷，合龙教，教主夫人，她需要再问个明白。
“楼千越，你住手，你等等……”
他的力气还真是大，云兮根本没办法挪开，他并没有一下子弄死萝衣，而是慢慢地看着她的脸由红变白，却无力挣扎。
楼千越完全无视云兮，只觉得心口似有怒火燃烧，让他失去了理智。云兮见状，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腕，他才松开手。
却是狠狠一挥，将云兮推到在地。
“你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云兮极快地喊出，提醒萝衣。
萝衣狠狠咳嗽几声，已经跌落在地，她伸出手，示意楼千越稍等。
“咳咳……是……是教主……看上了这个……这个女子，吩咐我们将她带回去……不得有误，这是教主的命令。”
所以说，她并不是真正的教主夫人，也和那个教主关系并没有很熟？
“带回去干嘛……”
萝衣捂着胸口，连忙解释：“这个……女子……相貌十分过人，教主他一见倾心，加上她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内力，所以，教主想带回去……双修……来提升功力……延年益寿……”
居然想动他的人？
没人看清楚楼千越是怎么出手的，萝衣很快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云兮身上有些发寒，这个……楼千越才是真正的他吧，决绝冷漠……
不知为何，她心头微微刺痛。
第80章 是不是过于怜悯（）
楼千越注意到云兮眼中的惊讶和不解，此时她还坐在地上，没有尊主的命令，身边的人都屏气静神，不敢说话和动弹。
房间里静的出奇，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窒息，仿佛身处冰窖，云兮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博爱，但是总觉得生命颇不容易，不应该如此残忍。
对，残忍，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一个词。
楼千越本要伸出手去拉她一把，终究只是指尖颤动，拂袖离开。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就这样坐在地上，萝衣的尸首已经被移了出去，云兮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泛滥，是紫倾的记忆？还是她的心？
“曾经我何尝不想怜悯世人，可是又有谁可怜过我？每个人的手上都会沾满鲜血，同情，软弱，不过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绝望……”
她有些失神，坐在地上发愣。过了良久，门被推开，她没去看，人却被墨凤扶了起来。
“这副样子做甚。”墨凤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不是很懂她的失魂落魄。
云兮没有说话，头疼得厉害，体内似乎有东西拉扯，仿佛有什么深远的东西被挖掘出来。
“人命值钱吗……”
云兮魔怔一般，就这样脱口而出。
墨凤想起那日在宫中，不过是一个叛徒，她也会怜悯，邪教敢出手，就是在触碰尊主的逆鳞，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她为什么，如此善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或许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每个人的性命自然是宝贵的。可是从了什么主子，做什么事情，便不一样了。”
云兮深吸一口气，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扫而光，她才露出久违的浅笑。
“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才能够做到无情，我涉世未深，不是很能理解罢了，但是想想也是，你们尊主从小那么曲折，我不过来了月余，都能够感受到紧张的氛围。
只是，萝衣虽然行为并不讨喜，那个冷剑寒心的来意有些那个……可是……萝衣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吧，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墨凤有些诧异，这种感觉和上次在宫中一样，似乎只要她情绪变动，就会很容易进入另一个忧郁的世界，可是只要多说几句，又会变回轻快的她。
每次以为她会一直伤心下去，可是结果又并不同。
“你能理解尊主便好，血骑为的就是拥护他，尊主着实受了太多一般人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他背负着太多太多，甚至替别人背负着。”
“的确，不过，我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家尊主一定会君临天下的。”
楼千越嘴角有一丝释然的笑，他转身离开，空留月色如玉，泻于门前。
“你天命不凡，身体内藏着巨大的力量，尊主他一直知道，才不让你学武，不能两脉相冲，否则隐患很大，你也看到了，这江湖也好，朝廷也罢，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
墨凤语重心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至于……尊主……”
第81章 琉璃夫人前来会（）
墨凤一时又失了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你好，你不要误会了才好。”
云兮摆手：“我能误会什么啊，小凤凤，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琉璃乐舫，和你们什么关系啊……”
她寻思片刻，猜出一个大致，楼千越明明已经走了，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而墨凤又要带着她来这里，来了以后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件。
她刚刚被抓走，救援的人就来了。
又是一个自己全程懵的计划。
墨凤双手抱胸，正声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血骑吧，你终究算是我们凌霄宫的人，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但是上次那个小婢女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背叛凌霄宫的人，最后都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你想的不错，却也不全。”
如此看来，自己应该还是被信任的，所以刚才楼千越才会如此生气？以为自己是细作之类的？
“琉璃乐舫和凌霄宫必然是关系匪浅吧。”
“不错，那个琉璃夫人就是，我们血骑中的秘骑，也是帝都最大的情报来源和财源。”
云兮咋舌，光从构造上看，琉璃船价格不菲，极尽奢华，里面的人又没有平民百姓，不少人在此挥金如土，也有不少人在此商讨大事。
所以说，楼千越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的软弱退让，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无所畏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云兮站在船后的甲板上，吹着凉凉的夜风，手中握着金制的令牌，她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蓝衣男子的模样，有些不太理解。
“迷雾林，凌霄宫，纳兰府，圣女门，合龙教，空灵谷，雨欣山。彻轩，魔神，紫倾……”她试图捋清楚自己的思绪，却无果。
如果可以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就能够查清楚很多事情吧。他们说的，体内的力量又是什么呢？为今之计，只有帮助纳兰措找到幽冥之河的入口才对。
楼千越说过，必须要找到，那五件冥器。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婧妃吧……”
身后女子声音稳重而温和，云兮回过头去，那位一身华服的女子正是琉璃夫人。
来者善，云兮莞尔一笑，向她示好。
“我叫柳漓，不过大家都叫我琉璃夫人，这琉璃船开了数年了。早就听闻婧妃娘娘风采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是场面话，柳漓笑得甚是真切。
“夫人说笑了，云兮不过是一介村姑，哪里比得夫人端庄大气……”
这话说的柳漓心还是十分舒心的，没有见人就摆婧妃的架子，不见半分娇纵跋扈之气，倒是个可人儿。
柳漓温柔地拿过她的手，轻轻抚摸，夜风轻轻吹过，柔和的月光与烛火交相辉映，映出双双美人脸。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喜欢那些礼数的人，我管尊主都是叫的越儿。相信唤你一声小兮也是不过分的。”
云兮暗自感叹，好厉害的女子，就连纳兰措这般举国上下有十足威望的人，也要尊称楼千越，而她，居然可以直呼名讳……
第82章 不会舍弃楼千越（）
云兮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讶自然没有逃过柳漓的眼睛，她笑而不语，又温柔地替云兮理理因为湿润而粘连的发丝。
柳漓轻轻触碰她的脸，像是在触摸失散已久的故人。
“小兮……你和她真的很像……”
“紫倾么？”云兮心里清楚，只要是见过先尊后的人，都会这样觉得吧，这样怜悯又痛惜的眼神，她已经见到了无数回。
有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