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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别说是姑娘了,就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谢家如何能轻易给她们活路。
可让她诧异的是,谢家竟然没有派人来捉拿姑娘。
殿下和郡主难道不准备治罪姑娘?
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想到姑娘算是捡回一条命,她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傅锦也在琢磨这事,按说事发那日,凤阳大长公主和郡主是在气头上,可她这院中,却并未有任何的动静。
非但没有,这吃的喝的,也都一如既往。
她心中诧异极了,可又想到陈家如今是大皇子的岳家,那谢家怕也是忌惮这个。
而且,谢家以军功起家,他们若是赶尽杀绝,难保不惹了皇上的猜忌。
这么一想,她就不由有些窃喜。
听说谢家已经去退亲了,如此一来,世子爷岂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娶她了?
毕竟,谢家也没要她的命,更没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秋夏,你帮我找了那件浅金镶边桃花褙子来,还有那兰色月华裙,我今个儿看院子里的守卫似乎去了大半,世子爷许今个儿就会来看我呢。”
秋夏见姑娘脸上的喜色,也不知怎么,竟然有些不安。
看她愣在那里,傅锦安慰她道:“好了,别自己吓唬自己。这富贵险中求,若谢家想对我动手,那日我哪里还会有活路。可见,郡主或许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中。”
“若因为此事,世子爷能顺利娶我过门,倒也是一桩喜事呢。”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门被踹了开来,随即,便见陈延之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你这毒妇!”
第98章 互撕()
世子爷怎么会突然来了; 外头的丫鬟连通传一声都没有。
那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 世子爷岂不都听到了。
想到这,傅锦不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尤其看陈延之怒气冲冲的样子; 更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秋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世子爷……”
不待她再求情; 陈延之上前一脚就踹开了她。
陈延之本就在气头上; 这几日人人都能欺、辱到他头上,这会儿; 他当然是发、泄了压抑许久的怒火。
秋夏被踹的胸、口一痛; 等回过神来时; 满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滚出去!”
陈延之似乎是微微愣了愣,可想到自己这几日受的委屈; 他的愤怒再次席卷了心头。
傅锦也吓坏了; 可她也知道,世子爷方才这脚没往她身上踹; 却是踹到秋夏身上,可见世子爷还是有些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这么想着; 她瞬间便泪眼迷蒙的看着陈延之; 声音颤颤道:“世子爷;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我对世子爷的真心; 我发誓半点儿都没有欺骗的心思。”
像是怕他不相信; 傅锦急急上前; 抓了她的手缓缓摸着她肚子里的孩儿; “世子爷,这些年我寄居府邸,可若我真的对世子爷无心,又怎么会有了这孩儿。我知道因为这件丑事,让世子爷下不来台,也知道,家中长辈对世子爷动了怒。”
“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我上无父母疼爱,只身入京,身边更是连个贴心人都没有。直至我委身于世子爷,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才不那么孤单了。”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狡辩,陈延之一把甩开她的手,傅锦不知她好言相劝他竟然还这么对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
陈延之冷冷的看着她,语气中都是埋怨:“你这毒妇,还敢哄骗我。方才我在门口已经听到了,你早就觊觎世子夫人的位子,之前,你总说不会让我为难,看上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身份地位。”
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哄骗到这样的地步,他闭了闭眼,又道:“你可知因为你的算计,我们陈家如今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而你,非但没有一丝懊悔,竟然还敢想着我能八抬大轿娶你入门!你怎么就这么让人恶心呢?我怎么就那么愚蠢中了你的计!”
被陈延之这样指着鼻子骂,傅锦着实没有想到。
她身子微微一僵,半晌突地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这会儿也不知方才对陈延之的惧怕了,一步步逼近他,含笑道:“事到如今,世子爷把一切都推到我一个女人头上,世子爷真是好大的威风。世子爷是不是还想杀了我,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样就能够让凤阳大长公主和郡主息了怒。或许,郡主还能仗着往日里对你的一片真情,原谅了你。”
“可你做梦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倒要问问,昨个儿世子爷是在哪里歇息的?”
闻言,陈延之脸色讪讪。
看他这神色,傅锦嘲讽的笑了笑,不过也没太多的意外,“是啊,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太太又怎么肯让世子爷受罚,国公爷若是对世子爷动了家法,大太太岂能不伤心。”
“可世子爷若是但凡有些担当,就不该把自己摘出来,让大太太,老夫人面对谢家的怒火。还有我,我又何错之有,我犯的最大的错,不过是爱上了世子爷,还有了世子爷的子嗣。”
“世子爷口口声声说我觊觎世子夫人的位子,可世子爷难道忘记了,是谁,是谁跪在大太太面前,说要娶我为正妻。当初又是谁,说心中只我一人,郡主嚣张跋扈,唯有我,是你的解语花。若非世子爷这番话,我便是再不知规矩,也不会委身于世子爷。”
似乎从未见过傅锦这样的咄咄逼人,陈延之在她的质问下,脸上更是一阵羞愤。
这女人,好会伪装。他还以为她娇弱温柔,可方才她那番话,又怎是他之前爱过的人。
可见,她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而这一切,她才是始作俑者,她休想混淆视听。
这小贱人算什么的东西,竟敢指着自己鼻子骂,竟敢说他窝囊,没有担当。
怒火瞬间席卷心头,陈延之想都没想,伸手便狠狠扼住了傅锦的脖子。
傅锦不可置信的瞪着大大的眼睛挣扎起来,可陈延之却在气头上,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傅锦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脸色通红,眼中也充满泪水。
这时,突然有几个嬷嬷冲了进来,急急把陈延之拽了开来。
傅锦身子一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看着她满身的狼狈,陈延之紧紧攥着拳头,突然就笑了出来,“你这毒妇!你休想让我娶了你!我今个儿就把话撂在这里,有我在,你这辈子休想出这院子半步!”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孽种,我断然不会认的。即便生下的是个哥儿,也休想进我们陈家的门。”
傅锦听着这话,差点儿没吓傻在那里。
她踉跄的爬到陈延之身边,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哽咽道:“世子爷,您不能这样对我,还有这肚子里的孩子,嬷嬷们也说了,肯定是个哥儿。世子爷,求您了,方才是我口无遮拦,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想到自己谋划多年,竟然落得被囚、禁在这四方天的院子里,她还这么年轻,她不要这样不人不鬼的。
还有孩子,世子爷若是不让他认祖归宗,他这辈子,可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陈延之神色一凛,一把甩开她,“你这毒妇,我方才没杀了你已经算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了。你既然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那我给你选的这安身之处,又有什么不好?怎么,你难道还想出去,出去找野、汉、子去?你休想,你不是说清白之身委身与我,不就仗着这个想让我娶你为正妻,你既这样肯替我守身,那我就给你机会,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忠于我了。”
“至于孩子,你若觉得我的安排不妥,我还能再给你一个选择。那便是把孩子送走,不过是个孽种,你这生母都容不下他,我想,也没谁会在意的。”
若是能够重新选择,傅锦发誓,她绝对不会瞎了眼看上这样没有担当,又会推卸责任的男人。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不是不舍杀了自己,而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
想通这一切,傅锦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陈延之很快拂袖离去。
秋夏强忍着胸、口的痛,上前扶了自家姑娘起来。
“姑娘,您别吓我。您方才那样质问世子爷,世子爷肯定是因此动怒了,气头上说了那些骇人的话。”
傅锦悠悠醒来,见秋夏的嘴角都是血,她突地就大声哭了出来。
“姑娘,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您这么哭,若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看秋夏眼中的关心,傅锦脸色更苍白了。
她算计了一切,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只有秋夏还这么关心自己。
而那陈延之,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
凤昭院里,谢元姝正和萧瑗吃着茶。
陈家因着这丑事,瞬间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萧瑗虽知道这事儿迟早会暴、露,可昨个儿闻着消息时,也被吓坏了。
想了想,今个儿一大早用了早膳之后,就急急往凤昭院来了。
“郡主,想必定国公老夫人都要气坏了。有这样的子孙,陈家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了。”
萧瑗心中也有些疑惑,定国公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蒙在鼓中,还是说,此事真的只是李氏一手策划。可这些话,不是她该说的。
谢元姝吃了一块栗子酥,又轻抿一口茶,笑着道:“你可听说了,昨个儿陈延之都没回定国公府去。”
说完,谢元姝自嘲的笑了笑。
上一世,她只以为陈延之寡情,可这一世,看陈延之连丁点儿担当都没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一开始,就看错了人。
萧瑗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其实这事儿一大早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
有些说书的人,还坏心眼的把这编了故事,不用想,不出几日,陈延之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萧瑗不算蠢,这京城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荒唐事,这次虽事关郡主,闹的动静大了些,可这样步步紧逼,她总感觉是有人背后在故意算计陈延之。
可会是谁呢?
国公爷行伍出身,也不是说不屑于这样的手段,而是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毕竟,这手段多少有些下九、流了。
二老爷和三老爷,就更不可能了。
看她眼中的疑惑,谢元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门清。
这样不给陈延之活路,她脑海中只想到一个人,那便是韩砺。
尤其想到那日韩砺和她喝酒,她隐隐记得,韩砺说会狠狠替她出这口恶气。
她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他竟然使这样的手段。
她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有几分啼笑皆非。
这人,似乎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第99章 八音盒()
谢元姝又不由想起那日她借着醉酒; 调侃说他这个年龄; 屋里应该早有了侍奉的人了。
想到他微微发红的脸颊,还有些许的拘谨; 到最后认真的说没有,她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上一世; 她是知道他娶了孟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至于他大婚之前; 房里有没有人,她自然是不了解的。不过想到当年昭华大长公主御前请太、祖爷赐婚; 虽没逼的孟老夫人从正妻变成妾室; 可这些年; 想必这事儿是孟老夫人每每想起来,都如鲠在喉。如此; 又怎么可能让府邸侍奉的丫鬟; 轻易的接触韩砺; 何况,她偏宠自己那侄孙女,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那侄孙女受了委屈。
看郡主一会儿笑; 一会儿叹息; 萧瑗心中怎能不诧异。
这郡主是怎么了?
看萧瑗眼中的疑惑,谢元姝忙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想掩饰自己一些心虚。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脑海中都是那个人。
他房里有没有侍奉的人;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郡主这样; 萧瑗就是想破脑袋; 怕也想不出来,她竟然是在和自己怄气。
这时,有丫鬟缓步上前回禀:“郡主,方才京郊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陈家世子爷差点儿掐死那傅氏,若不是有嬷嬷们及时冲进去,那傅氏怕真的被世子爷给掐、死了。”
谢元姝不是没有想过陈延之会迁怒到傅锦头上,可他竟然对傅锦动了杀心,这就让她有些意外了。
那丫鬟又缓声回禀道:“听说是世子爷在屋檐下听了傅氏和丫鬟的体己话,恍然发觉自己被骗了,傅氏待他根本不是什么真情,而是一开始就想算计世子夫人的位子。”
“世子爷踹门冲进去,一脚把那丫鬟都踢的吐了血,傅氏也吓坏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傅氏也失了往日的温顺。”
萧瑗听着这番话,轻抿一口茶,只是这心里,多少是有些感慨。
她自幼陪伴郡主,这小的时候,陈延之和郡主可是两小无猜,谁能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境地。
定国公老夫人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且不说外头那些说书的人,就陈延之自己,他生性骄傲,怕是摔了这个跟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谢元姝反而有些恍惚,对于两人撕破脸,她当然预料到了。可也不知为什么,这会儿比起高兴,她竟有一些失落。
“郡主,您定是想不到,世子爷最后甩袖离去前,说是让傅氏这辈子别想出那个院落,还说傅氏仗着自己清白身子就给了他,那这辈子呆在这院里,也算是给他守身,成全了她。至于肚子里孽种,他是不会认的。若傅氏不想委屈孩子跟着她,那便送离京城。”
饶是谢元姝知道陈延之的冷酷,这会儿听着这话,还是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过。
其实,上一世的自己,和傅锦相比,又好到哪里去呢?
甚至,她的处境更差。
谢家倒了,几个哥哥都没了,她日日盼着陈延之能看在两人往日的情分上,放她出去。
那日日的孤独和悲哀,哪怕这会儿重活一世,她都能感觉到。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拿了自己的体己还有首饰,去贿、赂那些丫鬟,即便她们不能放她出去,打听些消息进来,也是好的。
可陈延之发觉之后,直接便把那丫鬟给杖毙了,她那一刻才明白了,她这辈子怕是逃不开这牢笼了。
谁成想,等到她将近心如死灰时,他确实是来了,肯放她出去了,却是要把她献给太子朱崇。
“郡主!郡主!”萧瑗关切的声音突然把谢元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郡主,你怎么了?看上去像是吓坏的样子。”萧瑗突地抓了她的手,只是让她诧异的是,郡主的双手竟然一片冰冷。
今个儿的太阳这么好,郡主的手竟然如此冰凉,萧瑗忙差了丫鬟去拿了手炉来。
见眼中的诧异和关切,谢元姝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我方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萧瑗虽知道她心中藏着事儿,可郡主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只感慨一句道:“那傅氏有这样的结局,也算不得委屈。她这样给郡主没脸,若她是个知规矩的,就不该这样自寻死路。”
“不过这仔细说来,我往日里倒是真的看错了陈家世子爷,他怎么这么阴狠,一个大男人,出了这样的意外,却丁点担当都没有。”
这时,芷东笑着走了过来。
看她嘴角